一顾永年

　　想起自己的蛋糕计划，迈出公司大门，给王晓打电话。

　　“喂！在干嘛？”

　　“加班。”王晓顿了顿，很惊讶，“咦，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至于吗？

　　司谣说：“因为不用加班呀！赶紧出来，我需要你的无私帮助。”

　　总之不要莫名其妙又扯到顾倾身上。

　　“呵！我没听错吧？广告女强人居然不用加班？在哪里？我马上到。”王晓每次都是这样，为闺蜜两肋插刀，从来不含糊。

　　司谣想了想，“还是我去找你吧！你家超市有做蛋糕的材料吧？顾倾家有烤箱。你正好可以等着吃。”

　　“霍司谣！你的原创精神呢？居然抄我家樊宝的梗。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顾倾，你是这样的一个懒女人，哄人的招数都不愿意花心思想。赶紧过来，我家超市从不缺生活所需。”能满足各类人群。

　　可司谣不觉得自己懒啊！做蛋糕可是亲力亲为，“大不了今晚请你吃饭。”

　　彻底封住她的嘴。

　　--

　　在王晓家开的超市以进货价买了许多东西，有个家里开超市的有钱闺蜜，的确挺方便的。

　　两个小女人开着车一起回家。

　　眼睁睁看着司谣从自己包里摸出顾倾家的钥匙，王晓傻眼了，“你你你！行啊！你俩不会已经……”

　　“想什么呢！一开始我只是想帮他打扫房间，等他回来的时候干干净净的。谁知……”

　　他请了钟点工。

　　不用司谣说完，王晓已经看到了钟点工的劳动成果，“可以呀！霍司谣，嫁给他，你就是少奶奶的命。我和太后再也不用操心你将来日子不好过了。”

　　好像的确有点儿吧！

　　顾倾家没有瓶装矿泉水，只有很先进的自来水过滤设备，把东西放进厨房，司谣用电热水壶烧了热水，给自己和王晓一人凉上一杯。这才开始打开手机的相册，把自己之前截图的几个配方翻出来照着试。

　　王晓则好奇地参观顾倾的家，“嗯，衣柜很空，没有发现，家里也没有女性化妆品和保养品。不过洗手间里怎么有两把牙刷？司谣，这个你可得弄清楚。”

　　司谣手一滑，差点儿把蛋壳掉进配料碗里，“呃，可能他喜欢早上用一把，晚上换一把吧！”

　　土豪任性一点没关系。不过他还没把她用过的牙刷扔掉吗？那几天他应该很生气才对呀。这个她倒没留意。

　　王晓没发现什么，打开客厅的音响，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听音乐。听着听着，突然坐了起来，“咦？这首歌不是你那时候……”

　　她俩同听一个MP3是常事。

　　“巧合。”司谣解释。

　　王晓终于忍不住了，走进厨房很生气，“霍司谣，这么多的巧合加在一起，你觉得我会信？说，你是不是在他家过夜？”

　　就凭一把牙刷和一首歌？自己这位闺蜜还真是女福尔摩斯在世，算了，“好吧！我承认，有一天晚上忘了带钥匙，手机也没电了。”

　　无法向外界求援，“但我们是清白的。”

　　“噢，霍司谣。你居然和我说你和他是清白的？你们十年前就不清白了好吗？学校谁不知道？我才不信，那次学校组织市三好学生和优秀学生干部夏令营，你俩发生过什么？在一起单独呆了一晚上，如果你是清白的，那就是顾倾有问题。”王晓不信。

　　这件事司谣记得曾经和她解释过，可她也像现在一样，一点儿不相信，还说她不坦诚，生了一个星期闷气。后来就懒得说了。

　　那次学校组织夏令营，地点是C市附近一个风景优美，却正在开发的风景区，费用相对比较低。

　　但开发商和当地居民因为土地问题一直没有达成一致，双方矛盾很大。组织夏令营的学校领导没有及时发现这个安全隐患，以至于成了当地居民变相憎恨的对象。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正是有了他们这样热衷于旅游的游客，才导致了开发商的贪婪。估计大部分居民都这样偏执地认为。

　　很不幸。他们中大多都是没有受过什么法制教育的普通农民，其中更不乏游手好闲的登徒浪子。

　　那晚司谣一个人去洗澡，刚穿好单薄的内衣裤就有人从设施并不完善的浴室门上面的空隙爬了进来。

　　面对一个手持匕首的成年男性，她真的害怕极了。脑子里甚至在想，或许自己会就这样屈辱地死在浴室里。

　　男人向她提出了恶心又下流的要求，甚至开始……

　　就在她几乎绝望、打算和那人硬碰硬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名女生的声音，“霍司谣，你还在里面吗？顾倾说你洗得太久了，怕你出事，让我来看看。”

　　听见顾倾的名字，她突然醒了，满怀希望，她不能这样放弃，不然他怎么办？他一定会很伤心。正好见到歹徒似乎也有点儿担心，暗示她把人支走。

　　司谣不想连累外面的同学，于是冲着门外喊：“我快洗好了，刚才有点儿不舒服。”

　　“哦，那我回去了。给顾倾说一声，免得他担心。”女生说完就离开了。

　　但司谣知道，顾倾听见她不舒服，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她想尽办法和歹徒周旋，慢慢和他说着说着，装作害怕不经意地交换了位置，听见外面再次响起脚步声，她勇敢地瞬间打开浴室门，拖着刚过来的顾倾往他身后跑，并告诉他：“后面有人拿着刀。”

　　顾倾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照做了，到后来倒是他拖着体力不支的她一路狂奔。

　　因为不熟，两人迷路了，害怕有人追来，他们躲进了一个隐蔽的防空洞。

　　司谣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内衣和平角底裤，顾倾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裹好。那时候的顾倾已经有接近一米八的个子，所以他的衣服裹在她身上就像一条宽松的迷你连衣裙。

　　但防空洞里很冷，犹如开到二十度的空调。

　　司谣不知是后怕，还是真的太冷了，死死抱着只穿了一件背心的顾倾瑟瑟发抖，不停流泪。

　　他从来没有那么焦躁不安，不停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说不出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她几乎是在最后一刻虎口脱险，而且还……

　　后来他什么都不问了，只是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安慰，“没事。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什么都别想，我不问了。”

　　哭到累了，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他穿着一件背心就安置好她离开了，说是回去帮她取衣服。

　　后来……

　　后来学校领导报了警，但为了保全司谣的名声，一切都避开了所有同学的目光。只说她昨晚病了，顾倾在医院照顾她。

　　司谣协助警察找到了那名歹徒，可也从来没向顾倾再次说起那晚发生的事。他没想过放开她的手。

　　同学们以为他俩偷偷出去约会了一整夜，老师怕影响不好，所以替他们隐瞒了，其实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一夜，并不平静。

　　如果没有顾倾，司谣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给自己造成怎样的伤害。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因为不愿再提，司谣甚至没和王晓解释得太清楚。但事实是，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即便她衣衫不整地在他怀里被他呵护了一整晚。

　　“好吧好吧，相信你了。就算你说的是实话，也不用脸色这么凝重吧？”王晓没好气地说。

　　司谣叹道：“你不懂。他不是有问题，只是……或许太爱我了吧。”

　　所以才会那么自律。

　　“霍司谣。你报复我是吗？”王晓抹上一手指面粉迅速地擦到司谣脸上，“这样才像做家务事的黄脸婆，赶紧给他拍张照片发过去。”

　　“我还没打算让他知道我在学做蛋糕呢！”司谣报复地还以颜色。

　　大闹之后的结局是--蛋糕失败，被司谣做成了馒头，且整个厨房不忍直视。

　　最后王晓举双手投降，“我看今晚无法指望吃到闺蜜亲手做的饭后甜点了，幸亏你家对面有间不错的西餐厅。”

　　“真是好建议。”她怎么就没想到？或许可以去找个师傅请教请教。

　　--

　　连续试了两个晚上，还有“名师”视频指导，结果司谣除了制造出一堆黑暗料理，和给自己找了一堆打扫厨房的麻烦事，没有一件值得庆幸的成功品。比加班还让人身心俱疲。

　　想想在西餐厅看到的那些精美点心，再看看自己各种形态各异的失败品。

　　沮丧地给顾倾发去一条微信：“你是怎么看上我的？从来没为此怀疑过人生？”

　　就连她自己都怀疑了好不好！>。<

　　过去因为成绩优异，司谣在家从来就是一只宝。霍爸爸和霍太后都不让她做家务，甚至连洗碗都觉得是在耽误女儿学习。结果就是他们双剑合璧培育出了一个生活无能的优等生。如果没有洗衣机，估计她的衣服都是一次性用品，再不然就像大学时候一样，每周背回家里打包洗（因为学校虽然有洗衣机，但霍太后执意觉得公用的不干净）。唯一会做的蛋炒饭，也味道奇特。

　　这下倒好，饭菜已经不会做了，以为可以get一项看上去简单的高大上新技能，谁知还是失败了。

　　顾倾估计真的在思考人生，半个多小时才回信息，“霍小姐，你的设计图是不是又失败了？不擅长的事别做，以免被人投诉。”

　　呃……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她这次很用心呢！>。<

　　“难道不是吗？不然怎么试图贿赂客户方的负责人？”

　　而且还用的是他的烤箱，他的电。>。<

　　啊？厨房没打扫干净吗？被他知道了？

　　司谣赶紧跑进厨房确认，没有啊！莫非他在家装了摄像头？找遍每个角落，并没有发现自己被人监视，放弃，还是回信息算了。

　　“明天。这次希望不会再让你失望。”

　　他说：“与其花时间讨好，不如拿出你的真本事让我刮目相看。”

　　……

　　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教训人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