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江湖都知道掌门他护犊子

作者: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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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热打铁


      这几天,白骨山上大大小小的郎中前前后后来了十多个,一上白骨山便直奔嫱祈园。

      成羥背上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

      真真假假的郎中们凑在一起一合计,给了个比较折中的日子。

      少说也得半个月。

      成羥沉眉坐在桌边,无波无澜的脸上在听到“半个月”的时候,宽薄的眼皮缓缓上挑,声音凉飕飕的:“嗯?”

      生怕成羥一个不满意将他们拍扁在石板上,众人纠结半晌推了个年纪最大的郎中出来回话。

      白胡子郎中没想到祸从天降,可他拗不过年轻力壮的郎中们,只好硬着头皮挪蹭到成羥跟前。哆嗦着松弛的嘴角道:“根据掌门的伤势来看,我等一致认为要完全恢复至少……至少……也得半个月。”

      “半个月……这么久……”成羥搭在石桌上的手指动了下 ,“废物。”

      老郎中吓得后腰骨一歪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只听咔嚓一声,似是骨头裂了。

      剩下的一众年轻郎中见状,一个个如临大敌,吓得袖子裤腿一起哆嗦。

      心说,早知道这钱拿命赚,就是说破天他们也不会来啊!

      “你们可还有话要说?”成羥沉入如冬夜的目光扫到人身上,惊得他们牙骨颤颤。

      一时,房中寂静无声。

      郎中们一个个低着头不吭声,成羥也不催,保持着方才的动作看着他们。

      视线无声,却似生了倒刺,扎得众人如芒在背。

      半晌,终是有人受不住这威压,回到: “回掌门,半个月算是最保守的推算了,实在是……实在是……”

      半句话来回倒了两遍都没能说囫囵,那人觑着成羥的脸色也不敢往下说。

      只觉这人生得是真好看,性子也是真吓人。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成羥食指重重敲在茶杯上,“啪”的一声,茶碗粉身碎骨。

      众人顿感小命不保,汗水唰地一下溢了满脸。

      “还不滚?”成羥道。

      这话如特赦圣旨,众人哪儿还有心思计较自己被叫做“没用的东西”,架起地上的老郎中,飞也似地跑远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话你没听过么?”卜祭不合时宜出现在戮骨殿门口,“看”了眼心中窝火的成羥。

      成羥根本没心思和他斗嘴,只黑着脸坐着,唇角紧抿。

      “依我看,祝淇这次回来看你的眼神变了。”卜祭缓缓走进殿内,改靠在殿门上,“你心里想的事儿,我看能成。”

      这话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

      “你真这么认为?”脸上的阴郁消散了大半,成羥觑了卜祭一眼,“你眼神儿可一向不怎么样,靠谱么?”

      “靠不靠谱,半个月后不就知道了?”卜祭似是“斜”了他一眼,“怎么?这么多年都等了,半个月等不了?就这么猴儿急?”

      “那倒不是。”卜祭对他态度这般成羥难得没有生气,“我不是怕夜长梦多么?”

      “白骨派的掌门可是令全江湖都闻风丧胆的存在,就这点儿胆量?”卜祭像是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也对,在祝淇面前你向来是方寸尽失,毫无体面可讲。”

      “我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成羥看向殿外的松树,自言自语,“不就是半个月么?这么多年都等了,半个月自然等得。”

      “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近日那些杂门杂派小动作多得很,别整日只想着风花雪月。”卜祭适时泼了一盆冷水下来。

      成羥瞳仁微缩:“知道了。”

      “我派人去查了,这些龟孙聚在一起就是商量如何灭了白骨派。”

      成羥哼道:“他们没那能耐,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你别不上心,回来禀告的弟子还说,他们似乎还想打你血……”此话一出,成羥即刻冷脸,卜祭还是继续道,“要不我们寻个法子先把那东西取出来以绝后患才是。”

      成羥看他一眼:“若是这么好取早就取了,还用得着等这么多年?你是不是傻?”说罢,提步出了戮骨殿。

      卜祭:“……”好心当成驴肝肺,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入了夜,成羥特意挑了个卜祭不在的时辰去了趟他的院子。

      去的时候,青鸾正倚在窗前吹冷风。面色忧郁,似有心事。

      成羥面色一沉,也没说话,径直进了屋子。

      青鸾关好窗,缓步走到了外间:“你怎么来了?”

      “你身子本就有损,寒冬腊月的天吹冷风,可是嫌自己寿命太长?”成羥不答反问,面上没什么多余的神色,声音不带半分温度。

      “吹不吹冷风,身子也养不好了,有什么区别?”提起自己的身子,她似乎格外在意,艳红的唇都黯然失色。

      成羥眉心一皱:“其实不能……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能平安活着,不比什么都强?”

      “你不懂。”青鸾轻笑一声,“作为女子却一辈子做不了母亲,这种感觉你不会懂。”

      成羥没吭声。

      “卯凉丧心病狂,将我折磨成这副样子,还给你种了穿心蛊,卜祭的眼睛也是败他所赐……”说到此处,青鸾情绪有些失控。

      她唇色尽退,因为激动面颊上挂了两抹不自然的红,胸口上下起伏数次才逐渐趋于平缓,“我恨不能将他扒皮抽骨,也让他尝尝这痛不欲生的滋味。”

      “若是我告诉你,我毁了他的嗓子,挑了他的脚筋……”成羥掀起眼皮看向青鸾,“你心里会不会感觉好一些?”

      “真的?”青鸾说话声音都变了调,该是激动的。

      “千真万确。”成羥兀自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茶来润喉,“你和我都深受卯凉的毒害,卜祭自然也吃尽了苦头,但他的双眼并非卯凉所伤。”

      “不是卯凉,那是谁?”青鸾甚感意外。

      “我答应过卜祭不会告诉你真相,可事到如今,总觉得你应该知道事实。”成羥的目光落在手心的茶碗上,像是于心不忍,“当年你被卯凉中了傀儡蛊,身心失控毫无人性可言。他的双眼……就是你中蛊时出手所致。”

      “你说什么?!!”青鸾不可置信得睁大了眼睛,“不是说卯凉,是卯凉那畜生……”

      “事后傀儡蛊解除,你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何事。”成羥站起身走到青鸾面前,面色肃重,“卜祭怕你自责,一直未告知你真相。”

      “他……”青鸾红唇微微颤抖,眼角隐有水汽晕开,“居然……”

      “所以啊……”成羥认真和她对视,“以后对他好点儿,他对你真是掏心掏肺。”

      说完这些,成羥转身离开,行至门口又补了句:“也对自己好点儿,一些不可能的念想还是早些断了的好。”

      不可能的念想?

      青鸾将这话在心中过了遍,只觉舌尖苦涩,鼻尖酸涩。

      若是能说断就断,就好了……

      傍晚的日头早已沉到了大西边,山路间蓦地起了风,吹乱了成羥平整的衣摆。

      他踏着一路枯枝败叶大步离去。

      暮色沉沉中,一身红衣若隐如现,显得不太真实。

      像一个不甚跌入凡尘的惊鸿客,风华盛盛,却不是她能肖想的。

      大概也只有那人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

      自打入冬后,天色黑得越发早了。

      从卜祭的院子出来没多久天就彻底黑了下来。

      成羥走在回嫱祈园的路上,心里反复琢磨着卜祭在戮骨殿同他说的话。

      难不成真的是他太心急了?

      眼前略一恍惚,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

      成羥勾唇落出个笑。

      只一个幻影就勾得自己浮想联翩,他低头“嗐”了声,扫去心头多余的情绪。

      心说,卜祭就是个榆木疙瘩,他知道什么?

      这事儿还是得趁热打铁。

      待他走远,身后不远处的林子里探出两颗贼眉鼠眼的脑袋。

      是两名白骨派的弟子。

      “瞧见没?”圆脸弟子怼了下对方的手肘。

      “瞧见什么?”尖脸弟子一头雾水。

      “掌门啊!”圆脸弟子一副我看你真是缺根弦的嫌弃模样。

      “我又不瞎,当然瞧见掌门了!”尖脸弟子回他一个你这不是废话么的表情。

      “啧!”圆脸弟子皱着面皮,耐着性子解释,“谁和你说这个了?”

      尖脸弟子剜他一眼:“……”不说这个你倒是说清楚说的到底是哪个啊!

      “唉,你就没看到掌门笑了么?”圆脸弟子往他跟前凑了凑。

      尖脸弟子实在没忍住呛声道:“你有话就说,磨磨唧唧跟个娘儿们一样!”

      “你说什么呢?”圆脸弟子不乐意了,伸出手做作推他一把,“说着话呢?怎么还骂人来?”

      尖脸弟子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想一拳头将他捶晕的冲动:“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没空跟你瞎耗!”

      “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么?”比起对方的粗言粗语圆脸弟子更在乎嚼舌根的有始有终,他冲着尖脸弟子一挤眼,“你有没有觉得掌门刚才笑得有些傻,像在……思春……”最后两个字他几乎将声音压进了喉咙里。

      尖脸弟子瞪他一眼抬脚就走:“我说你练功不上心,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可真是煞费苦心,我一定要去大师兄面前揭穿你这副可恶嘴脸。”

      “唉……怎么一言不合就告状啊!做人可不兴这样啊……”圆脸弟子一听这话,赶紧追上去挡人。

      山间小路上,又是一顿拉拉扯扯。

      他们口中思春的掌门刚回到嫱祈园,目光便被房门口站着人给夺了去。

      “你怎么来了 ?”成羥快走几步到那人跟前,惊喜神色尽显,“天这么冷,怎么不进去等?”

      祝淇将冻红的双手往袖子里藏了藏:“刚来不久,不冷。”

      “说谎。”成羥将他的手捞出来握在手心搓了搓,“都冻红了。”

      祝淇神态拘谨将手抽了回来:“不是什么大事,掌门不必如此。”

      “知道不必如此,可我乐意。”成羥话里尽是笑意。

      祝淇抬头看他:“……”

      “外头冷,先进屋再说……”

      不给对方拒绝的时间,成羥拉起祝淇的手进了屋,还关上了门。

      屋子里点了蜡烛,刚才还黑漆漆的房间立即变得亮堂起来。

      陡然有光亮照进瞳孔,祝淇没忍住眯了眯眼。

      有了烛光帮衬,成羥这才留意到祝淇今日穿了件不那么素的衣裳。

      衣裳是素雅的天青色,腰带的颜色略浅,极为妥贴地裹在腰间。

      云袖宽大,腰带合身,将祝淇的窄腰衬托得越发精致。

      成羥有一时的失神:“你今日……看起来很不一样。”

      祝淇不大明白这话的意思,略显疑惑问了句:“有么?”

      “嗯。”成羥眼神被自己那点儿心思挑得不受控制,他伸手撩起祝淇一缕发丝捻了捻,状似不经意问道,“今日这身衣裳真好看。”

      祝淇想要将发丝拿回,成羥不肯松手,也就由着他去了,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这个啊,是指挥使送的,说是去年也没给我准备生辰贺礼,就特意托人给我捎了套衣裳,还嘱咐我务必给个面子多少穿上一日。”

      “是么?那他还真是有心了。”成羥眼梢上扬,神色温和如同眼中聚着一汪温泉。

      “听闻这几日掌门找了不少郎中上山,我担心掌门伤口恶化,特意过来问一声。”祝淇又试了几次总算是将自己的发丝从对方手里解救了出来。

      发丝温热,带着那人的体温。

      “不是你说的等我伤好了,要和我……”后面的话成羥没有明说,只是目光深暗瞧着祝淇。

      眼中深意不言而喻。

      起初祝淇还没反应过来,待他明白过来成羥说的是什么,雪白的面皮唰地红了一片:“我只说考虑考虑,并没有说一定要……”

      “祝淇。”成羥指骨分明的手指划过他瓷白似雪的面颊,截断他后头的话 ,“那你可要好好考虑考虑,我等你答复。”

      祝淇面色红得似要滴出血来,他有些无措张了张口,最终只慌促吐出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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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趁热打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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