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的然後

　　“那時候......好像是說要清理一下傷口壞死的組織？”
　　“對，上次那個醫生，是我們特殊情況下才會請來的，很熟悉槍傷刀傷。畢竟我們不可能帶着那些傷去看別的醫生，所以我們特地指定了他作為我們的‘家庭醫生’，平常就在醫院上班，我們有需要時去醫院掛個號就能找到他。”
　　他頓了一下把她轉過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手臂才繼續說下去。
　　“你的傷如果是我們發下去的槍造成的話，不會那麼快就出現那麼多明顯壞死的組織的，因為我們購入的槍都和我們的子彈一樣，只是為了制服，而不是殺人，膛線比一般的槍少很多。”
　　“膛線？”亞諾又開始聽不懂了。
　　“膛線就是來福線，是沿着槍管的凹槽，凹槽越多發出的子彈越穩定，旋轉的速度越高空氣阻力越低貫穿力也會越強。而且因為旋轉速度高，貫穿的同時周圍的組織也會頃刻壞死，無法癒合。我們的槍為了減低傷害，選擇了準確率比較低的槍，當然了，多練習的話跟其他槍的差別也不是那麼明顯。”
　　“所以你的意思是，打中我的那顆子彈是從膛線多的槍打出來的？”
　　“沒錯。”
　　當時看她的傷口就該知道的，就算她當時說自己沒事只是擦到，但她痛得臉色蒼白呼吸不穩就該多加留意的。偏偏過了那麼久才發現，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已經再做了些甚麼。
　　他拿起了桌上的資料，指着其中一欄。
　　“你看，一般手槍有四到六條膛線，平常最少也有三條，這槍有六條，我們的槍是三條，也有兩條但比較寛的膛線。”
　　“就沒有沒膛線的嗎？”亞諾靠在他懷裏。
　　她現在對膛線可喜歡不起來。
　　“現代沒有吧，膛線就是為了穩定彈道的啊。以前的槍才會沒有膛線，最初有膛線的槍就是來福槍，電影小說很常出現的那種復古槍。”
　　“好吧，也不是那麼討厭。”
　　畢竟來福手槍還是很酷的，亞諾默默地想。
　　“那...你們甚麼時候開始行動？”
　　“具體的計劃我們要再跟負責買的那幾個人商量，最安全的實行時機是下次買的時候，但起碼也要半年後。”
　　之後的事，他不打算讓她太深入涉足，畢竟這是一淌渾水。
　　“好久哦…”也不知道這半年會不會發生甚麼。
　　“沒辦法，太頻繁買槍的話容易被人盯上，而且我們已經淡出金盆洗手了，也不該讓別人覺得我們又要復出。”
　　半年後才只是開始，他們最好趁這段時間再找找看有沒有別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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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月平平安安地過去了。
　　前幾天剛過端午，糉子依然剩下不少，周末的早餐自然也少不了各種口味的糉子。
　　亞諾又從廚房端了幾顆剛熱好的出來，放到餐桌上。
　　她剛坐下，子楓就把一顆剝開了的肉糉放到盤子上，推到她面前。
　　“謝謝。”她低頭就咬了一口。
　　子楓單手托着頭看着她吃。
　　早上的陽光照得她的臉更明淨，長度勉強碰到肩膀的頭髮為了盥洗而在後腦勺上綁成了短短的馬尾，不夠長的頭髮撥到了耳後，還有一些掉了下來擋住了臉。
　　他伸出手把那幾撮撩到耳後，完全沒有留意坐在他們對面的鳳姐正在跟他們說話。
　　“......好了嗎？......子楓？”
　　“啊？甚麼？”他回過神，有點迷茫地看着鳳姐。
　　“我說，”鳳姐有種想扶額的衝動。“你們那房子都打點好了嗎？打算甚麼時候搬？”
　　“喔，沒那麼快，得看看還有沒有要修的地方。而且我們家具啊生活用品都還沒開始看呢，最快也需要一兩個月。”
　　“慢慢看，得看仔細了啊，可不能為了快點搬出去就隨隨便便啊。”
　　“當然不會了。”
　　鳳姐看着他那樣子，倒是覺得他就是想不管不顧地趕快搬出去二人世界。
　　跟他爸年輕時一模一樣。
　　還是偷偷扶一下額頭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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