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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伊凡城里,火光映衬着漆黑的天空如同白昼一般。这是有别于以往欢快的气息,每一处街道,连角落里都散发着恐惧的味道。
在这个风暴的中心,有一处地方,却显得特别的宁静和平,如果不去看莱维大师那极力忍耐着就快要爆发出愤怒之脸的话。
“有一件事情你们要明白,我是痛苦女王的仆人,但我不是你们的奴隶。别太过分了!”
莱维大师话虽然凶狠,但是还是拿着银质托盘走进来,用洁白骨瓷茶具给众人倒着柠檬红茶,哪怕是最便宜那种红茶。她的愤怒,对于室内坐着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威慑力。
在法师塔的会客厅里,莱维大师的学徒全部被打发出门了。
会客厅里,坐着两只魅魔,一个邪恶术士,还有一位昏迷不醒的或者在天亮之前后就是王国新统治者的公爵女儿。
这种怎么看都像是反派聚会的碰面,被不相干的人看见后绝对会联想到今晚发生的状况,脱不了干系。
管他呢,大不了我就回到无尽深渊去。莱维大师抚摸着脖子上的魔法刺青,决定不参与这事。当初主人派奥菲利亚联络她的时候,就有不让她参与的意思。
反正已经把主人的任务完成了,主人一定会奖励她的。
一想到奖励,莱维大师就开始浑身火热起来,她决定回床上去躺一会,做点愉快的事。
当莱维大师快步离开,把门关上之后,室内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啪——
一件符咒被拍到了古斯塔夫脸上,是那件控制奥德莉的昏睡魔咒,尤多拉直接把它扔出去。
“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话,我也原封不动的说给你听。别太过分了!”古斯塔夫脸色阴沉地把符咒收回囊中,天生术士不会用其他系的魔法,这个可以重复利用的符咒很有用。
“彼此,彼此。”尤多拉横抱着奥德莉,坐在室内最大的沙发上,面对古斯塔夫露出了挑衅的嘲笑。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夹在中间的奥菲利亚硬着头皮格挡在他们之间。
“咳咳咳,先听我说句话…”奥菲利亚用最快速度解释道,她怕自己一不说话,这个房间又要开战了,“首先,我是痛苦女王派来执行任务的,任务内容就是把尤多拉带回深渊,如果尤多拉能适应好你自己原本的羽翼那就更加好了。现在看来你还挺适应的。”
“你要说的就这些?好的,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尤多拉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奥菲利亚。她伸出手来放在奥德莉的背后,轻轻的安抚刚刚醒来的公爵千金。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从深渊回到地上界了,刚与奥德莉的有一些进展,怎么可能又回去?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奥菲利亚无所谓地耸耸肩,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她转而面向古斯塔夫:“青藤术士阁下,对于这次袭击事件,你知道多少内幕呢?”
“哼,我有义务要告知你们这些恶魔么?”
“事实上我还是知道不少内幕的,比如你们是受雇于宰相来制造混乱,又比如那位宰相大人已经半亡灵化,而宰相大人想做什么事,不是明摆着么?”奥菲利亚用手指了指天花板,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意思指的是那高高在上的王座。
被说中了事实的古斯塔夫不自觉地转换了一下坐姿,“知道了又如何?你们恶魔不是很喜欢鲜血和暴力么?”
“是的没错,我们是喜欢鲜血和暴力,但是我们不喜欢由亡灵来掌控的世界。除了死亡只有死亡,无聊又无趣的世界。青藤阁下,你不也是听说了这里有亡灵来参与甚至策划了这场闹剧,才急着想把你的亲生女儿救走。”
要不是为了女儿,大老远地从北地跑来南方干嘛?古斯塔夫看了一眼那个外貌神似亡妻的少女,继续板着脸作恶人样。
不能在这两个恶魔面前透露出自己的弱点。这是他多年来跟恶魔打交道,所了解的首要真理。要装出对女儿漠不关心的态度,特别是女儿还在那个魅魔的手上。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魔法,让她的女儿以为魅魔最人畜无害的。不行!魅魔都是最坏的恶魔。
但是这个常年在北地流浪不擅长与人交流的中年术士,一点都不知道,他的肢体动作犹如大剧院的丑角一样夸张地暴露出了他的内心。
“把女儿还给我!至于你们恶魔和亡灵有什么冲突,与我无关!”
古斯塔夫恶狠狠地威胁着这两个恶魔,可惜的是当事人——他的女儿却一点也不领情。刚刚清醒过来的奥德莉面对一个陌生的男子,保持着最大戒心的警惕,甚至因为这名男子几乎要把她所爱之人刺死而对他产生极大的怨恨和愤怒。
“请不要自作主张地把我当小孩子。如果你真的是我的亲生父亲的话,为什么当年丢下要我,任由我被公爵领走抚养长大。”奥德莉不顾尤多拉的抗议,悄悄换了一个姿势,正坐在沙发上对古斯塔夫发出责问。
奥德莉的话如同钢针把古斯塔夫的虚张声势扎穿,千言万语都抵不过当年的遗弃之罪。
这位术士也搞不懂自己女儿的真实想法,也搞不懂当年亡妻为何把还在襁褓中的女儿交给了她的姐姐。
“我…我…也不知道艾莉杰娜为什么不肯见我…”这位常年不懂与他人打交道的只会操弄植物的术士又开始陷入个人意识中。
眼见谈话越来越走向家庭伦理剧的路线,奥菲利亚决定出来打断这场对话:“认亲的事能不能放一边呢?我的任务才完成一半呢?”
“休想让我回去!”
这一边也是令人头疼。奥菲利亚在高速的动用她的脑袋思考目前的状况:她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要尤多拉回深渊去。
不管怎么说,尤多拉确实是痛苦女王和人类圣骑士生下来的孩子。痛苦女王成为深渊一方主宰的时候,有过很多孩子,但是他们都是恶魔之间的混血儿。只有尤多拉是痛苦女王趁一个受重伤的圣骑士之危,得到的唯一一个与人类混血的孩子。
在她的子嗣相互阴谋厮杀甚至威胁到她本身之际,只有这个半放逐的人类混血儿显得那么可爱。
当然,痛苦女王不知道她的女儿也恨她恨得要死。这是奥菲丽娅观察得来的结论,这就不需要向女王报告了。
目前看起来,尤多拉的弱点就是奥德莉。帮助古斯塔夫把奥德莉抢走是不明智的,这样尤多拉一定会追着术士跑到北地去。
“既然古斯塔夫阁下不愿意放他的女儿离开,那么,我提议奥德莉小姐,你们一起去深渊躲避一阵么?”奥菲利亚尝试提出一个不太明显暴露自己意图的建议,或者说,换种说法,换个攻略方向。
“不要无视我!”古斯塔夫抗议道,可在场的三人都继续执行无视政策,这个房间会发生什么决策,都与他无关。
“先不提亡灵攻击的现状,伊凡城内己经成为隐藏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各路人马交战的战场。我不觉得奥德莉小姐能在这样的战场里安然无恙。如果奥德莉小姐不愿意跟她的生父返回北地的话,我是非常建议尤多拉保护着你,在深渊躲避一段时间。”奥菲利亚解释道,“既然莱维大师已经暴露,说明痛苦女王对尤多拉你返回深渊势在必得。甚至可以说,如果尤多拉你不愿意回深渊的话,这里的保护之力就会变成攻击你的对象。”
“你是在威胁我么?”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奥菲利亚运用恐吓和唬骗,尤多拉并不是没有察觉。但是她也知道,要用上这些技巧起码得有一定事实基础,就是里面包含的真相比例到底有多少。
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也许莱维大师背后有痛苦女王的影子是真的,但是莱维大师会为了留下她花多少力气呢。
一个魔药学的大师,虽然说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战斗系,但是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绝技。如果她知道莱维法师就是痛苦女王的裙下臣,就绝对不会踏入这座法师塔。现在只能不吃不喝不碰,尽量不碰出任何东西。
决不可以依赖敌人的仁慈。
“我拒绝此类提议。”尤多拉再次拒绝,她不露声色地观察这个房间的退路,做好来谈不拢就要强行突破的准备。
“能听一下我的意见么?”再次介入两个魅魔对话的奥德莉,把室内的视线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如你们所见,我虽然不是公爵的亲生女儿,但是我对这个国家还是有荣誉有义务的。不好意思,把自己说得如此伟大,事实上就是我放心不下家人和朋友,甚至放心不下这座城的人民。”
“我要留在此处,尤多拉也要随我留在此处。毕竟她是我的恶魔。古斯塔夫先生,恕我现在没有能叫你一声父亲的状态。你可以来去自由,但是我绝对不会跟你走,我对这座城的感情恐怕比你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还深。”
“奥菲利亚,请你转告痛苦女王,如果她想要回她的女儿,请亲自来。就像古斯塔夫先生一样,他怀有最起码的真诚亲自来了,请问女王阁下的真诚在哪里?”
爆发出惊人气势的奥德莉说了以上这番话之后,把其他两人压制得一时无语。尤多拉则满脸微笑隐藏不住,“不愧是我的女人”的表情看了就让人想揍她一顿。
“叹为观止。我为我之前的言行道歉,轻视艾登公爵的千金确实是不智之举。我这就把您的意志传达给女王陛下。”奥菲利亚站起来轻抚手掌做出鼓掌的样子,公爵之女不可小瞧。
忽略奥菲利亚话语间的挑拨,奥德莉摆出了送客的手势。奥菲利亚二话不说就利用魔法道具离开了。
“看来我们父女之间还需要多了解,既然你不乐意随我回北地,那我就再多逗留些时日。”古斯塔夫也离开了,在别的大法师的地盘总让他不自在。既然女儿不愿意离开,那他再多待一些时日也无妨。或者他暗中保护女儿,女儿感动了之后会回心转意呢。
“想不到你还挺坚决的。”在隔壁旁听多时莱维大师又从门口冒出来,她倒是毫无压力地承认自己是恶魔势力的人。反正这场人与亡灵的战争结束后,她就会消失在人海之中。
“如果我的意志不坚定,那我们今后会很辛苦甚至很痛苦。”奥德莉望着尤多拉说。
她举起手中的契约戒指,轻声问:“尤多拉,你愿意陪我走完今后的路吗?”
这是一份誓言,一个终身的约定。奥德莉心知如果公爵成为新国王,今后她会有比这次亡灵之战更大的麻烦。而尤多拉看起来只要回到深渊就会成为一方领主的继承人,只要她返回深渊,她们两人之间的鸿沟会越来越大。即便如此,奥德莉并不想利用契约把尤多拉栓在身旁,她想要的更多是尤多拉的心意。
尤多拉清楚这个承诺的重要性。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她拉住奥德莉的手,用嘴唇轻吻那枚代表誓约的象征。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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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很不好,但总是算完结了。
一是我能力不足,后面写崩了。当我想改的时候,连载让我心态崩了,缓了快一年都没缓过来。
二是我本来打算全本上传的,写一半又上传了,连载又卡文。
下一本绝对要全本。
下一本再会。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