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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愁”
已经第三天了,桃城依然没有到网球部报到。而下午的练习,龙马和风也没有到。千幽有些奇怪的走到不二身边,问他风是不是又在哪里睡着了,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他请假了。”回答她的,是手冢。
“请假?”
“下午第二节课上课之前请的病假。”
听见手冢这么说,千幽反到稍稍放了一下心,以风的性格,既然肯说出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真要不声不响的,问题反到要严重。
终于,大石和菊丸和好,而桃城也归队了。只是被手冢罚了绕场地跑100圈,这可是罚跑的最高记录,另外还要和一年级的一起拣两天球。而龙马,因为部活时间私自离开也遭到了绕场地跑100圈的惩罚。看着一切终于恢复正常,千幽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只是个交换生,今年才来青学,但是有些东西,是不能用时间来恒量的。不由得想起了立海,抬头看了看天,就算是没有幸村的立海大,到目前为止,也是轻松拿下了所有的比赛呢!后面恐怕也一样吧。而青学,下一场比赛的对手,就是去年让他们止步全国的冰帝。这一次,如果再败给冰帝,青学,就要离开全国的赛场了……扭头看了看一旁的手冢,如果真的是那样,他……千幽不由得猛的摇了摇头,不会的,今年的青学,一定会在全国的路上走得更远。
“怎么了?”一旁的手冢察觉了她的异常。
“没……没什么。”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千幽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一阵手忙脚乱的接通了电话,打来电话的是幸村的主治医生宫间医生。本以为是幸村出了什么事,却听到宫间医生说医院现在有个中毒的病人,有生命危险,需要她帮忙。在为幸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千幽也不由得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让宫间居然会冒险找自己帮忙。虽然未尽得杜氏医术的全部真传,解毒方面,她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就算自己再厉害又有多少人会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能力,而且,宫间医生的话,不仅让她觉得话里有话,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不管怎样,人命关天,救人要紧,千幽跟手冢说了句“宫间医生找我”连衣服也来不及换抓起书包就跑。刚跑到B区的网球场外,就和跑来找她的月撞到一起,摔作一团。来不及道歉,抓起书包就要往外冲,被月一把抓住“你去哪里?”
“去医院,十万火急。”千幽指着月快点放手,谁知月没头没脑的来了句“你也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我真的急着去医院,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千幽急到不行,刚才宫间医生已经说了,他10分钟后就开始解毒,一旦他开始解毒,她最迟25分钟之内一定要赶到医院,她根本就没有时间跟月在这里扯一些有的没的。
“刚才跻部打电话告诉我风现在在医院医生说情况很危险现在正在急救夏也在不过情绪失控……”月放开了千幽的手,一口气把话说完。虽然不知道千幽去医院做什么,但是她必须现在就让她知道目前的情况。
刚跑了两步的千幽当场就愣在了那里,她终于明白宫间医生为什么要特地告诉她病人曾经因为食物中毒失去过味觉,可笑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想到会是风。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千幽一把拉起月的手就向校门口冲去。伸手拦住一辆的士,就催促司机快点开。而月,现在也终于有机会问千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也不清楚,宫间医生找我帮忙,说是医院有个中毒的病人有生命危险,没想到会是小风。”
“你怎么确信宫间医生说的是她?”月有些奇怪,跻部并没有提到“中毒”这两个字,而自己,连风在哪个医院都没说,虽都说是有生命危险,就凭这一点来推断是不是太武断了。
“你知道小风做的东西很好吃,而且味觉十分敏锐,对吧?”
月点点头,只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可是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是没有味觉的。那个时候的她,做东西完全凭借天赋和敏锐的嗅觉。本来我以为她是天生就没有味觉的,后来却发现是因为食物中毒,因为吃了两种不能一起吃的食物。”
“怎么可能?她不是学过厨师吗?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说谁让自己太贪吃了,一不小心就中毒了。虽然不相信,她不说我也没办法。这次给她解毒的宫间医生,是我妈妈的师弟。一定是给小风检查的时候发现我曾经用杜家的独门秘方给她治好了味觉。”
“难道这次又是食物中毒?”
“不可能,一般的食物中毒根本用不上宫间医生,而且,他也不会找我。”千幽回答得斩钉截铁,心里却怎样也无法平静,到底是怎样的罕见的毒,让一向感情从不外露的宫间医生出现那样难以掩饰的激动情绪。而且,小风又怎么会中上什么致命的毒?月不再说话,在一般人看来,找一个小孩子帮忙救人不靠谱,可是她也相信,就算那个医生不负责,千幽也绝对不会拿风的生命开玩笑。虽然心里有许多的疑问,但是这个时候,她更需要安静而不是自己无休止的追问。
只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前面的路段居然好死不死堵车了,刚想叫司机退出来走别的路,后面的车就跟了上来堵住了后退的路。千幽泄气的捶了一下车门,看了看时间,咬咬嘴唇,眼泪忍不住就“唰唰”的掉了下来。
“司机,从这里抄近路跑到医院去要多久?”好在月虽然也很着急,长久以来锻炼出来的心理素质也不是吹的,这时候没有乱了方寸。
“从这里?跑过去最少也要20多分钟……”还没等他说完,千幽忽然抹了一把眼泪说了句“我知道一条近路,快一点的话应该赶得急。”说着推开车门就冲了出去。月在身上找了一通,就找到一把大大小小的硬币,一把全都塞给司机“多的话就不用找了,不够的话改天再补给您。”说完就抓起书包跳下车眨眼就追上了已经跑出十几米远的千幽。司机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厉害吗?
两人一路横冲直撞,千幽更是差点在红灯的时候冲上人行横道被急驶而过的车子撞到,被紧紧跟在她身后的月一把拉住。路,的却很近,却也很难称之为路。两次穿过人家的院子碰到看家的狗,好在月对狗十分有一套,不消半分钟都立马乖乖的听话。医院就在眼前,千幽的说法是大门和几个小门离这里都很远,最快的办法就翻过眼前这道墙。只是……月抬头看了看这三米多高的墙,脸上滑过一丝苦笑,下次,一定要好好向夏讨教一下翻墙的技术。正想叫千幽踩着自己先过去,扭头却只见千幽已经爬上了旁边的一棵树,不由得心中一窒,自己果然也乱了阵脚么?
从墙上跳下的时候,两人已是一身狼狈。月还好,除了头发乱了点衣服乱了点上面沾了几片树叶身上划了几道无关痛痒的口子之外没什么大碍。千幽显然身手和月差了太多,之前就已经摔了一跤,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更是把脚崴了。月正扶着千幽一跳一跳的走出墙根下的花坛的时候,迎头碰上路过的警卫。月只好把千幽一推让她先走,自己和警卫交涉。千幽连忙捡起地上的书包,忍着痛连蹦带跳的跑了。
千幽刚刚到,就有宫间医生的助手井泽崎拿着白大卦迎了上来。“真田小姐,您终于来了,宫间医生已经进去有22分钟了。请您……啊!您膝盖上的伤……”井泽刚要催千幽快一点,却一眼看见她膝盖上血迹斑斑。只是现在千幽哪有工夫管这些摆摆手说了声“没事”便向手术室的方向走去,谁知被井泽叫住,说宫间医生现在在他专属的实验室。听得千幽差点跳了起来,到底什么毒,居然严重到进的不是手术室而是宫间专属的实验里。那里是宫间专门研究中医药的地方,那里有各种各样的药,当然也有各种各样的毒。就连做为助手的井泽,未经允许,也不得入内。
冰帝的正选们站在门外的走廊上,千幽现在没功夫理会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径直走到实验室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却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夏紧紧的抓住了胳膊。
“千幽,你告诉我,小风究竟中的什么毒?还有,要用什么解药?”虽然夏和月长得一模一样,两人却很容易分辨。月总有一股气势让人在她面前不由自主的就会抬头挺胸打起精神来。而夏,总是一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姿态,让人在她面前就是没办法严肃起来。这样认真而焦躁的模样实在无法让人把她和平日里那个夏联系起来。只是,现在的千幽只能回答她“不知道”。
只是夏情绪太过激动,依旧纠缠不清,井泽和冰帝的几个怎么也劝不住。忍足突然被人从后面拉开,还没等他看清楚,月已经一记手刀劈了下去。伸手接住倒下的夏,月只对千幽说了句“拜托你了”。
千幽推开实验室的门,里面和记忆中的不一样,没有浓重的草药味,也没看到一味药材。只有风,静静的躺在中间的床上,身上的几处大穴上插着明晃晃的银针。第一次,千幽觉得银针的光泽看上去那么刺眼。她的右手搁在床沿,鲜红的血正缓缓的从她手心割开的伤口流到接在下面的容器里。
宫间抬了头,看了她一眼“怎么现在才来?还真幸亏那个女人纠缠了一会。快点准备吧!”即使再怎么不安,千幽拿起了针之后,手便不再抖了……
门外的走廊上,月把夏扶到一旁的椅子上靠好,转身问一旁的跻部是怎么回事。跻部看了看她一脸的认真一身的狼狈,那句“不华丽的女人”最终也没说出口,只是告诉她桦地找慈郎的时候发现了晕倒在树林里的风。他们和夏把他送到医院来,最开始的一个医生说是身体太过虚弱导致的,给他输液,半小时后出现了不适的反映。原来的那个医生已经下班了,夏跑到别人的病房把这个宫间医生拉了出来,结果诊断出来是中毒反映,而且情况十分危险,让通知直系家属……
“你的意思是药品中毒?医疗事故?”月看上去很平静,心里却有一种想要把这家医院拆了的冲动。
“不是的,据说之前晕倒就是因为毒发造成的。本来已经没事了,结果一输液,导致毒性复发,虽然没有平时发作时厉害,但是他目前身体太过虚弱,只怕承受不住……”忍足接着补充到。
“所以,你们还是通知他的直系家属吧!他的家人在中国吧?用这个打。”跻部从桦地那里接过那支打国际长途的电话递到月面前,却被月一手挥开“她在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亲人,我打给谁?”来到这个世界,对于自己来说是幸还是不幸还是个未知数,对于风来说,绝对是一种煎熬。所以,千幽会那样内疚,夏,才会那样激动。想起一直以来的种种,月不由得也有些激动了。看见因为她的话全都一脸错愕的冰帝众人,月烦燥的低头一拳挥到了墙上。
“可是你不是他姑姑吗?”慈郎可没忘记夏在冰帝是如何向他们介绍风的。月和夏是姐妹,自然也是风的姑姑。
“夏是风父亲的师妹,所以风叫她姑姑。我不是。”关于在这个世界那空白的十几年,不知何时,已经完整的存在于她们的记忆里了。
不能用药,不管用什么药,都只能造成再次毒发。这是宫间医生的叮嘱,为此他甚至把实验室里所有的药材全都转移了。只能用空芯的金针从全身的穴位中把含毒密度最高的血吸出来,说是解毒,充其量只是减轻痛苦而已。而且,从她身体里抽出来的银针,没有因毒而变色,流出来的血,也是很正常的红色。而除了风脸上痛苦悲伤的表情,额头不停冒出的冷汗和眼角不断流下的泪水,没有其它任何中毒迹象。这种毒,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是不宫间医生如此肯定,她根本无法相信世界上有这种毒。
“这是一种蛇毒,蛇称做‘赤蛇’。”
“我记得中了赤蛇的毒根本不是这样的,而且用亚种的‘忘忧草’就可以解。”
“那只是普通的赤蛇,所以亚种的‘忘忧草’就可以解。虽然都是称做赤蛇,但是不管是毒性和毒发的症状都是天差地别。他中的,恐怕是‘离愁’,除了传说中的红色‘忘忧草’,哪怕是纯种的‘忘忧草’也未必能解。
“离愁?”宫间说的这个名字,千幽觉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一直以为这只是传说中的毒,没想到真的存在。”说想这种毒,宫间颇为感慨。当初年少气盛的他曾经发誓一定要找到这种“赤蛇”,得到传说中最为神奇的“离愁”。只是,他几乎踏遍了巴蜀的山山水水,也没能找到。还是说,那种蛇,真的和纯种的“忘忧草”一样,生活在悬崖绝壁上?即使有必死的决心,他也不可能从悬崖上捉到“赤蛇”,得到“离愁”。没想到,在他放弃后多年的今天,竟然把一个身中这种毒的少年……不,是少女,送到他面前。只是,她到底有什么能耐,中了“离愁”居然能活下来?
“这种毒,到底是什么样的毒?为什么说是传说?”千幽不敢说博览群书,但是外公家里的医书除了被锁起来的,她可是一本一落的读完了。或者说,这种毒,记在那堆锁起来的书里?
“中了这种毒的人,毒发的时候,可以说生不如死。光那种锥心剜骨的痛,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不过……他显然不是一般人。”宫间说着拿起风左边的胳膊,上面是她忍痛时隔着衣服咬出来的深深的齿痕。“而且,这种毒,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会让人产生幻觉,想起最痛苦最悲伤的往事,带来最绝望的感情……”
听宫间医生说到这里,千幽的手终于忍不住抖了一下,抬起头一脸不可思意的看着宫间,说话都不利索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毒?”
“不止这些,除了他自己在发作前有点感觉之外这种毒毒发时间完全无法预测。这一次发作了,一般来说短时间不会再次发作,除此之外完全没有规律可寻,而且一次会比一次厉害。”
“本来这一次他已经撑过去了,结果刚才一输液,造成毒素卷土重来。虽然没有正常毒发的时候那么痛苦,但是却是他目前这个虚弱的身体难以承受的了。能不能醒过来全看他自己的意志……至于为什么会被称做是‘传说’,那是因为这种毒只有很早以前的古书上才有记载。这种蛇据说居住在悬崖峭壁上,可是从来没有人找到过……”宫间医生很平静的说着,千幽却在努力的克制自己手不要抖,眼泪不要流出来……最后一根金针拔出来的时候终于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宫间医生抱起千幽,又望了望门外,轻轻说了句“希望她能感受到你们的关心,帮她撑过这一关……”
只是,以后会怎么样?会不会真的像那个老人所说,中了这种毒还能活下来的,是被恶魔选中的人。因为,只有刻骨铭心的怨恨,才能让人从绝望的深渊中爬上来。
据说,中了这种毒的人,最后要么受不了那种折磨精神崩溃,要么,会变成复仇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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