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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6
房间里的气氛猛地变得僵硬了，就好像沸水即将抵达沸点一般，一种沉默又紧绷的气氛慢慢地弥漫在了两人一猫之间。
最后，塞巴斯蒂安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好吧，我想现在并不是谈话的时机。”
黑猫不紧不慢地跳到“玖兰枢”的身边，轻轻蹭了蹭他。“玖兰枢”笑了笑，伸手抱住，“枢，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突然抽什么风？”虚着眼示意塞巴斯蒂安滚出去，玖兰枢随口应道。
“哈哈，不告诉你。今天好累啊……我要睡了。”见塞巴斯蒂安出去了，他揉了揉黑猫的脑袋，“明天早上醒来就该换回来了吧，谢谢你，枢。”
如果不是他主动没有争取身体的控制权，他也没法经历这样自由自在的三天，这样幸福的三天。
而相反的，枢却委屈在一只黑猫的身体里，这三天，想必非常不适应吧。
“要感谢的话，就感谢蓝堂不知道加了什么的实验成果吧。”玖兰枢别开了头，“快睡吧。”
“嗯。”小小的纯血君主露出一个温暖的表情，微笑地闭上了眼。
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废话，不过“玖兰枢”知道，这个人完全懂得他在想着什么。
算了……
毕竟这是他的人生，不是吗？
********
暮色在射进房间里的时候，床上的纯血君主轻轻动了动手指，似乎刚刚睡醒而没有完全恢复身体的运动机能。
“到了起床的时间了。我亲爱的主人。”尽职的执事在他醒来之前就来到了床边，微笑着说道。“看来今天你的确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呢，这可真是一个让人觉得高兴的消息。”
“是吗？”玖兰枢睁开眼，眼中的冰冷几乎颠覆了他一向温和无害的模样。他不适应地拉了拉身上不合身，甚至已经被扯坏了的小号睡衣，接过恶魔执事递过来的崭新的衣服，“我以为你会稍微头疼，毕竟我想对你知道我对这三天的表现很不满意。”
塞巴斯蒂安面带笑意地看着那个人进了浴室，却没有什么困扰，反而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放松和释怀。
这才是他想要的人。
美丽，强大。不同于所有人的骄傲坚持。
塞巴斯蒂安忍不住笑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居然，习惯于用一切美好的词汇来形容他。
“你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呢。塞巴斯蒂安。”整装完毕的纯血君主理了理衣领，虽然它本身就已经一丝不苟了。
“是的，因为我丢失的宝物回来了呢~”塞巴斯蒂安的表情突然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看起来恶意十足。
玖兰枢轻哼了声，没有任何欲望想要知道他口中的宝物是什么东西，他环视了一下房间，突然转换过来的视角让他觉得这三天就像是梦一样，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眯了眯眼，道：“丢失？这个词语，不是用在所有物的身上的吗？”
“……虽然只剩四天，不过终究契约还是存在的。”塞巴斯蒂安噎了一下，才有点头疼地反击道。
果然……被惹怒了吗？
啪。
椅子旁的花瓶发出了一声脆响，清澈的水喷溅出来，沾湿了塞巴斯蒂安的衣角。他刚刚换好没多久的鲜艳的白玫瑰全部枯萎在了陶瓷的碎片上。
而制造这一切的人似乎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纯血君主的眼眸中泛着莹莹的红色，莫名地残酷，“我记得你说过，只要契约存在，就永远不会背叛，而事实上，你并没有做到呢。”
“……但是，那并不是……”塞巴斯蒂安张了张嘴，却突然发现自己一向很好的口才这一次居然失灵，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是背弃了契约没错。“很抱歉，我的主人。”他终于单膝跪了下来，微垂的头颅看起来似乎带着小小的失意。
“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在我离开这具身体的时候契约还保留着吧。”玖兰枢伸手按了按锁骨偏下的位置，那里，是契约印记所在的地方。他静静地看着塞巴斯蒂安展现在自己视线中的头顶，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地出声了，声音轻缓，一如既往地带着优雅和高贵的意味。“停止你脑子里的想法，不要随意揣测我的意图，恶魔。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地告诉你，相信这也将是最后一次。”
“既然你自己将身份定位成执事，那就做好身为执事应该去做的事情。”
“我……”
塞巴斯蒂安微微抬起头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玖兰枢并没有意愿去听这个人有什么想法，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主观地入住了一种观念：这个人，不值得信任。
想到这里，玖兰枢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信任？
他怎么会对这个人有这种想法呢？他从来就没有付出过真诚，又有什么条件来换得真心呢？
不得不说，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共处了那么多年的「玖兰枢」有着共同的想法。
——这两个人，从那一场最初的动乱中，就是一体的。
“因为，他和我，是同时和你订立契约的啊。”玖兰枢嘴角微微勾起，这样的弧度看起来矜持而刻薄。
小小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塞巴斯蒂安苦笑着起身了，“这可真是一个让我高兴不起来的消息。”
两个人的灵魂，共用一个人的身体。而且其中一方的灵魂已经开始衰弱……
他伸出自己永远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向着门口的方向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现在，我想您需要出门去了，毕竟，今天就要开始上课了。——我亲爱的，主人。”
玖兰枢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抬脚往外走去。他身上穿着夜间部的白色制服，从背影看起来挺拔而俊朗。塞巴斯蒂安站在原地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不短的时间，最后露出一个充满了邪气的笑容。
“喵……”
刚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黑猫蹭到了恶魔的脚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脚。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畜生在见到她的主人的时候，下意识地表现出了亲密。
塞巴斯蒂安蹲下|身把她抱了起来，轻轻地挠了挠黑猫脖子下的茸毛，暖茶色的双眼慢慢地变红，兽瞳在虚掩着的眼帘后若隐若现，“如果你认为这样就能够让我放弃的话……到现在，居然还有着能从我手中全身而退的想法，我该说你也是太过天真吗？”
这么说着，塞巴斯蒂安钳住了黑猫的脖子，手掌微微用力，没等到多大的反应，这只被叫做美人儿的黑猫就瞪大了眼死在了他的手里。
“要怪的话，就怪你不该引起我的……兴趣吧。执事什么的，从来就不是我的本性，请别忘记了，我亲爱的主人，”他随手处理掉那只黑猫的尸体，摘下了右手上的手套。
淡色的嘴唇轻轻触着手背上那代表着契约的倒六芒星光芒，一边厮磨着一边低语道：“说到底，我可是一个恶魔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开始……想要独占这个人。
信任什么的，向来不是他需要的东西，那么，就摧毁掉，然后再……
肆、意、妄、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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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恢复原样了啊，枢。”玖兰枢一下楼，就看到了笑眯眯的一条拓麻。
“嗯。”玖兰枢模糊地应了一声，有点不自在地没有和他对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家伙是看出来了吧，虽然可能并不知道黑猫就是他，但是……和塞巴斯蒂安不同的是，他相信着那个「玖兰枢」。
想到这里，玖兰枢因为那个恶魔而不太好看的脸色变得舒缓了起来。对于这个同伴兼好友，他的心里说不清是怎么样的情绪。
对于他而言，天下之大，有一个地方一直被他放在心底深处，无论经过多少岁月，那个地方都不曾在他心底改变位置，反而像一杯酒，愈久弥香。
而在这个地方的人，是优姬和夜间部的这几位追随者们。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不幸福。相反，他觉得自己甚至是这个世界里最最幸福的人了。
在漫长的……独自一人的时代的记忆慢慢在脑海中复苏的时候，优姬的笑脸，对他来说，是照亮前路的一道光芒，是唯一的温暖。
李土强行将他从沉睡中唤醒，被吸食了大量的血液的那时，他只能选择封印了绝大部分的属于始祖的记忆，并且，为了保留力量，将身体还原成了婴儿的模样。
吸血鬼的血液中继承着「玖兰枢」的记忆，对于他来说，无论是父母的宠爱关心，还是女孩的依赖仰慕，都是如同被赐福的温暖，因为，这一切都是他抢来的……所以在记忆慢慢恢复的时候，虽然曾被记忆中的寂寞痛苦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什么，甚至摸索着将被他吞噬了的属于「玖兰枢」的灵魂给保留了下来，甚至偶尔两个人玩起了交替的游戏。
他和他，本为一体。
他们共享着两个人的记忆，享受着两个人的幸福，守护着两个人的阳光，在寂寞的黑暗中一起走了那么多年。
也许最初是为了赎罪，也许是他心里的一抹柔软，不过到现在，那种感情早就已经说不清楚了。
玖兰枢，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玖兰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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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384变态了？
现在似乎木有拓麻党了咩……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Chapter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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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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