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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意蔓延,幻境覆灭。
抱着知恩在山洞里睡了一夜,虽然他一直踢着脚表示不愿意被我搂着,但最后可能是困意袭来还是委屈的窝在我的怀里睡着了。休祲半夜的时候离开了一会儿,说是去看下晴玥和渺轩那边怎么样了,对此我先是很羞涩的认为肯定还不错,而后想到也许他是想去看下伤势,于是准备跟着一起去,但他说夜寒霜重,小女孩容易遇见狼人。
等我模糊的打了个哈欠后,知恩早已经醒来和休祲坐在一起剥莲子了。石台上碧绿色的大莲蓬有的还连着茎叶,莲蓬里是颜色稍浅的莲子,一颗颗紧挨在一起,等着手往莲蓬底下一按时一颗颗蹦出来,他们把茎叶上的荷叶摘下来折成一个可以装莲子的容器,知恩则把容器里一部分莲子上绿色的保护皮剥掉,露出里面白白胖胖的莲子来。我看见旁边还有沾着露水的白木耳和一些蘑菇,这些应该是他们早晨的时候去采集的。
心里小小的开心了一阵,裹紧被子翻个身准备等醒来后喝白木耳莲子汤。
……不过,被子?这个贫瘠的山洞里连根葱都没有怎么会有被子?!!
我疑惑着往“被子”的方向望去,虽然薄如蝉翼但很是保暖,不过上面有一片片类似鳞片的东西,凹凸不平不像是绣好的花纹,银灰色的倒有点像——
蛇皮!!!我尖叫着把它从身上踢了下去,惊动着休祲握着一颗莲蓬直接向这边望过来,看着地上那张上好的完整蛇皮,像是明白过来什么,解释道,“这是知恩特意为你找的被子,你不喜欢?”
我摆出一副“你试试啊”的表情,随后抱着膝盖往里面缩了缩,表示快来把它带走。那张银灰色的蛇皮不像是拼接起来的,又这么大,可想蛇皮的主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既然不是等闲之辈,自己的衣服被我这么一睡……唔,这句话有点邪恶,反正就是知道后一定会来找我报仇的!
休祲真的走了过来,我看着他今天换了一只簪子挽发,是一只和田玉所制的玉簪,通体絮状的白色,隐隐有明黄色的花纹,很是精致漂亮。他快要走到我身边,我伸出手来表示想要摸一下那个簪子,结果本来是要捡蛇皮的他突然就着我伸出手的姿势把我从草苔上抱起来,还是面对面的那种抱小孩的姿势。
我手抓在他的衣服上,偏过头去蚊子哼哼的娇羞道,“我还想再睡下的。”
他看着我轻笑道,“你睡啊。”
这样子怎么睡?!!你睡下啊!!!我被他抱着,本来就处于“人在屋檐下”的状态中,像这样似是而非的事情更是无言反驳,只好任由他把我抱着在石台前坐下,我分明看见知恩的脸上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哟,知恩还会剥莲子了嘛。”我扯着嘴角挖苦道。
他伸出一只雪白的肉乎乎的爪子沾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起来,“是主人教我的。”
“主人?”我扭过头去看向休祲,他一脸无辜的表情下面还是没能藏住那抹笑意。“你竟然成了他的主人!那我是什么?”
知恩有点愣住了,又沾了点茶水在桌上认真的写起来,我看见一个女字在桌上歪歪扭扭的出现,难道是女主人?侧目看见休祲有些不好意思的剥着莲子,这才很开心的帮忙着拿过一个莲蓬,眼风正好扫见知恩写完的“女——
仆。”
我手上的莲子从莲蓬里蹦落一个。知恩很是乖巧的写完后一溜烟从石洞里跑开了,还是以一副小狐狸的姿势跑开,接近山洞口时轻轻扬了一下那条雪白柔软的尾巴,对我狡黠一笑后慢慢走了出去。
我把桌上的莲子装了几个到口袋里,起身拜别道,“花前月下不能伴,今宵别过不忘寒。感谢世子殿下这么多天来的照顾,小女子本是布衣人家所生,比不起殿下雍容华贵的身世,今日别过望殿下保重。”说完屈膝做了个揖,起身准备离开时却被他一把按住,他微微一笑,“要拜就好好拜,大玥拜别世子的礼仪可不是这样随便简单,你难道不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大玥的礼仪繁琐且恭敬,不说拜别这样重大的礼仪,也不说世子这样重大的身份,就连平时妃子给皇后娘娘请安都要行跪拜之礼。作揖只是寻常人家拜别的礼仪,若按照真正的礼仪来说,我起码要给他跪拜三次。
我哼的甩开他的手,像是想到了什么站在他面前道,“你不是说我们成过亲了么,那我是你的正妻还是侧室?”
他微微一愣,不置可否的看着我,很有兴致的一笑。
我警惕的向后迈出一步,清了清嗓子,“就…就算是侧室吧,那我…我也不用跪下来的。”
他含笑道,“你这么想做侧室?”
我摇摇头,“……不是说世子在继位前怕有朝政权力纠葛是不能有正妻的么?”
他伸手一拉把我重新拉回他的怀里,下颔抵在我肩上,我微微有点痛,扭动一下,他却缓缓移了个位置,耳边传来温热的吐息。我脸上一红,又想起是要离家出走的,于是挣脱着要走开,却丝毫不能移动,最后还是沉溺于这似致命的温柔。
“对。”他轻轻的开口,只有一个字。我脸上发热发的厉害,一面害怕知恩突然跑回来看到我们会很尴尬,一面休祲的吻越来越缠绵大胆,而且最近是随时而来。我刚刚起来本来就有几分头晕,这样亲吻下去气血不足,就怕真的应证前面所介绍的一种死法。
“休祲…”我迟疑着开口,生怕被突如其来的什么给打断不能出声。他轻轻答应了一声,垂下眼帘离我这样近。
“……我好饿。”
我听见石洞外一只知更鸟鸣叫一声后像是从枝头栽了下去。休祲狠狠的折腾了一番后,抬起头来看着我,一双漆黑的眸子中透出一股犀利的杀气,我全身上下都打了个冷颤,那股杀气透过眼底慢慢渡到嘴角,像是特意靠近我说,“还不够么。”
我心里瞬间明白过来,可现在解释不清无可奈何,看见他一副没心没肺的笑意后干脆两眼一闭保持一副冰清玉洁的女佛像,现身普度众生不成,只好献身普度众生了。紧张的手心里微微渗出一丝薄汗来,却没有等到意料中的风雨缠绵。偷偷掀开一点眼皮来,发现他静静的看着我,一副清俊的模样。
我靠着他坐起来一点,小心的试探道,“你怎么了?”
他不置可否的看着我,“我们之前也有过这样好的时光,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我一直都觉得他不是一般人,因为一般的人断断不会在与喜欢的人亲热的时候提这些事情,因为谈完后肯定元气大伤再也回不到之前的状态了。但他不是一般人还有一点,就是他随时都能够进入状态……
我于是顺着他的话去问,“为什么?”想了想补充问道,“是因为我死了么?”
他摇摇头,“不是。”
连生死都不能分割开的事情又有什么能够将之改变,有的时候真的觉得感情是件很微妙的事情,它不同带兵征战,有《孙子兵法》一类计策兵书,或是那么多前人事件供你参考选择,再或者天时地利人和福佑胜利。能决定感情的只有一样,爱还是不爱。而这一样却受到千千万万种因素的制约,比如说女方漂不漂亮,是否贤惠,能否生育,一般生男生女,生完孩子后多久才能服侍丈夫婆家?男方则是有无马匹房屋,马匹房屋是与人共有还是定期更换,是否有暴力倾向,婚后多久娶妾?共有的就更多了,什么门当户对,政治约束,祖上相冲等等因素都可以将一对璧人给生生拆散。
所以我所幸的是在这重重约束之下我竟然能和自己心爱之人永结连理,而他也似乎只喜欢我一个人,虽然我知道我爱之人偏偏是世上最不能专心一个。可许是从小只有我一个女儿,总觉得要嫁就要嫁最好的最喜欢的,而那个人也只能喜欢我一个,我的爱情可以很完整的给他,我想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份完整的爱情。所以心里期待着是否会有特例,是否能因为我有一点点的改变。
他迟疑着开口,一双眸子阴晴未分,我看见他像是皱了皱眉才道,“之前的事情你总有一天会想起来,我不知道如何给你解释也不好解释,所以希望你在想起来的那一天能听我慢慢同你解释。但只有一点,我从未负过你。”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其实不管怎样也好,我能够再次爱上他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石洞里扑烁进来几只大翼的蝴蝶,白茫茫的一片在峭壁里优雅的飞着。我看着这些蝴蝶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现在是冬季,蝴蝶不是应该出现在春末夏初的么。
休祲眯起眼睛看了一阵后,思索着拍拍我说,“我们要尽早动身了,玄水蛇死后,琼池的封印被解开了,现在气候地域都大乱,若再不动身,只怕会与这个幻境一同殒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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