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之外的心动

　　回到家，韩清夏先扶沈星燃在沙发上躺下，给他盖了条薄毯，才转身进厨房。
　　米缸里的莲子还剩小半碗，是上次煮粥剩下的，她抓了一把，和大米一起淘洗干净，放进锅里。
　　水开后转小火慢慢熬，白色的米粒在水里翻滚，渐渐变得软糯，莲子的清香一点点弥漫开来。
　　她守在灶台前，时不时搅一下锅底，怕粥粘住。客厅里很安静，只能听到锅里咕嘟咕嘟的声响，和沈星燃偶尔翻身的动静。
　　韩清夏探头看了一眼，他靠在沙发上，眼睛闭着，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睡得不安稳。
　　她走过去，蹲在沙发边，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指尖碰到他的皮肤，带着点微凉的温度。
　　“很难受吗？”她轻声问，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他。
　　沈星燃缓缓睁开眼，眼神还有点朦胧，看到是她，才慢慢放松下来，摇了摇头：“还好。”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着点依赖的意味。
　　“粥还要等会儿。”韩清夏回握住他的手，“再睡会儿？”
　　“不想睡。”他看着她，眼里带着点孩子气的固执，“想看着你。”
　　韩清夏的脸颊有点烫，站起身：“我去看看粥。”
　　她逃回厨房，心跳却像漏了半拍。这个平时成熟稳重的男人，生病时竟然会流露出这样柔软的一面，让她心里又软又暖。
　　粥熬得差不多了，她盛了一碗，晾到温热，才端到客厅。
　　“可以吃了。”她把碗递给他，“慢点吃，小心烫。”
　　沈星燃坐起身，接过碗，却没有立刻吃，而是看着她：“你喂我。”
　　韩清夏愣住了。
　　他的语气很自然，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眼神里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像个撒娇的孩子。
　　她心里失笑，嘴上却没拒绝，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沈星燃张口吃掉，眼睛弯了弯，像得到糖果的小孩。
　　“好吃。”他说，语气里带着满足。
　　韩清夏又舀了一勺，这次里面混了一颗莲子。他张口接住，慢慢咀嚼着，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专注得不像话。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和他微扬的嘴角上。粥的清香在空气里浮动，带着一种安稳的暖意。
　　韩清夏一勺一勺地喂他，看着他认真喝粥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刻很珍贵。
　　他平时总是那么强大，像座不会倒塌的山，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很少会流露出脆弱。
　　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会卸下所有防备，像这样依赖着她。
　　原来再成熟的人，也有需要被照顾的时刻。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沈星燃靠回沙发上，脸色好看了很多，眼里也有了神采。
　　“谢谢你，清夏。”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沙哑，却格外真诚。
　　“谢什么。”韩清夏收拾着碗，“你好好休息，我去洗碗。”
　　“别去。”沈星燃拉住她的手，把她往身边带了带，“陪我坐会儿。”
　　韩清夏在他身边坐下，他顺势把头靠在她的肩上，重量很轻，却带着全然的信任。
　　“这样靠着，很舒服。”他低声说，呼吸拂过她的颈窝，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韩清夏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慢慢放松下来，抬手轻轻搭在他的背上，像安抚一个生病的孩子。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沈星燃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像是睡着了。韩清夏不敢动，怕吵醒他，只能维持着一个姿势，任由他靠着。
　　夕阳慢慢沉下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低头看着靠在肩上的男人，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平时紧抿的嘴唇此刻微微张着，显得格外柔和。
　　原来，他也会有这样毫无防备的时刻。
　　韩清夏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一直这样照顾他，守护他，不让他再受一点委屈。
　　她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拢了拢他身上的毯子。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
　　不仅仅是分享喜悦和甜蜜，更是在对方脆弱时，愿意俯下身，给一个温暖的依靠，做彼此最坚实的后盾。
　　沈星燃其实没睡着，只是贪恋着她身上的温度和气息。
　　靠在她的肩上，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心里的不安和疲惫都渐渐消散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足够强大，能处理好所有事，可今天晕倒的那一刻，他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怕见不到她。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早已成了他的软肋，也是他的铠甲。
　　他悄悄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把脸埋得更深了些。
　　这样的依赖，好像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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