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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哥你没死啊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年关的脚步踏碎了D国都城的最后一片残雪,霓虹裹着寒风。
医院深处,寂静得能听见暖气管里水流的呜咽。
谢宴城陷在厚重的羊绒毯里,指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脸上的伤早已找M国的医生给他修复好了,但他的腿还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谢远鹏和江雪,小心翼翼地推着他的病床往落地窗挪。
滑轮碾过地毯,发出极轻的声响,像是怕惊扰了空气里凝滞的沉郁。
“城城,你快看啊。”江雪蹲下身,替他掖紧了毯子边角,声音软得像棉花,却藏着掩不住的涩意,“今天除夕,外头要放烟花了。”
落地窗被彻底推开,凛冽的风卷着烟火气钻进来,带着点呛人的硝石味。
下一秒,漫天华彩骤然炸开,金红的星火簌簌坠落,将D国的夜空烫出无数个豁口。
他望着窗外,眨了眨眼睛,迟迟没有说话 。
与此同时,城郊的老居民楼里,却只有一盏昏黄的灯亮着。
叶清端着一碗速冻饺子,坐在吱呀作响的小木桌前。
白瓷碗里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眉眼。电视里正放着春晚的热闹相声,她却没心思听,筷子戳着饺子皮,一下,又一下。
这是她自己一个人过的第一个年。
门锁忽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叶清猛地抬头,就看见蒋沐辰站在门口,身上落了一层细碎的雪,手里还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
男人的眉眼在暖光里显得格外柔和,他反手带上门,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猜我带了什么?”
没等叶清回答,蒋沐辰已经大步走过来,把纸袋往桌上一放,里面是几样精致的卤味,还有一瓶饮料。
“一个人吃年夜饭多没意思。”他伸手,揉了揉叶清的头发,指尖的温度烫得叶清微微一颤,“我来陪你。”
窗外的烟花恰在此时再度绽放,紫蓝的光浪映亮了蒋沐辰的侧脸。
他忽然握住叶清的手,掌心干燥而温热,声音低沉而郑重,裹着窗外炸开的烟火声,落进叶清的耳朵里:“清清,以后每一年,我都想和你一起过。希望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嗯嗯……”
与此同时尖锐的铃声划破了医院的宁静,也刺破了窗外漫天烟火的绮丽。
谢远鹏原本正望着窗外的烟花出神,听到铃声,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掏出手机走到了走廊尽头。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谢远鹏的脚步踉跄着冲回客厅,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地毯上,屏幕摔得裂开一道蛛网。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江雪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扶住他:“远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塌了……”谢远鹏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恐慌,“A市的那个项目,刚封顶的住宅楼,塌了!”
江雪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谢宴城猛地转头看向父亲,眼底的死寂终于裂开一道缝,满是不敢置信。
谢远鹏的声音越来越抖,几乎站立不稳,“股票……公司股票已经跌停了!不止跌停,是断崖式下跌!我们……我们谢家,完了……”
最后几个字落下时,窗外的烟花恰好燃尽了最后一丝光亮。
D国的夜空,骤然陷入一片漆黑。
叶清隐约听见远处传来的救护车鸣笛声,尖锐而凄厉,刺破了除夕的团圆夜。
蒋沐辰握住他的手紧了紧,他看着窗外骤然暗下去的天际,心里莫名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而医院的落地窗内,江雪腿一软,跌坐在地毯上,压抑的啜泣声,终于在无边的黑暗里,碎了满地。
坍塌的住宅楼前早已聚满了人,哭喊声响彻了城南的半片天。
受伤的工人躺在担架上被抬上救护车,家属们围在警戒线外,通红着眼睛嘶吼着要说法,要赔偿。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D国的大街小巷。
媒体的镜头追着谢家的车拍,网络上的骂声铺天盖地,#金海集团豆腐渣工程#金海集团股票下跌的词条挂在热搜榜首,压都压不下去。
谢远鹏关掉了手机,自己离开病房内蹲在楼梯口想办法 。他变卖了名下所有的房产、股票和收藏品,把能凑的钱全都拿了出来,一笔一笔打到受伤工人的账户上。江雪陪着他,把自己以前设计的珠宝都拿去变相卖钱 。头发肉眼可见地白了大半。可这些钱,对于数十个家庭的巨额赔偿和项目重建的费用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公司破产的文书被贴在交易所门口的那天,谢宴城正躺在病床上输液。进口的特效药顺着输液管流进血管,那一小瓶药水,抵得上普通人半年的生活费。
江雪来送医药费的时候,不小心把缴费单掉在了地上。谢宴城瞥到那串刺眼的数字,闷得他喘不过气。
医生早就下过定论,他的双腿神经损伤严重,这辈子站起来的概率微乎其微,声带也因为车祸时的撞击受损,往后怕是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以前的谢宴城,是A市横着走的纨绔,是金海集团的太子爷,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可现在,他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家破人亡,却什么都做不了。
恨铁不成钢的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恨父亲的疏忽大意,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那天夜里,病房里静得可怕。谢宴城盯着天花板,忽然用尽全身力气,撑着床垫想要坐起来。钻心的疼痛从腿上传来,疼得他额头冷汗直流,可他咬着牙,硬是没哼一声。
他开始练习说话,从最简单的一个字开始。“我”“你”“走”,每一个字都像是卡在喉咙里的碎玻璃,磨得他嗓子出血。
护士劝他别折腾,江雪看着心疼,偷偷掉眼泪,可他偏不。
他每天扶着病床栏杆,一点点尝试站立,摔了又爬,爬了又摔,膝盖磕得血肉模糊,也不肯停下。
他不能倒下,谢家不能就这么完了。
终于有一天,谢彦成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了十分钟。他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手指因为长时间不活动,僵硬得几乎按不准屏幕。他翻出通讯录里那几个尘封的名字,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第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啥,有病……”
谢宴城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厉害,他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随即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我靠!城哥?!是你吗 !你没死?!”
“嗯……”
“哎呦我去!咋了,这么晚打电话 !”
“我家出事了 ……你们愿意帮帮我,跟着我一起干吗?”
“必须的,城哥你等着!我们明天就飞过去!”
“妈的,城哥!怎么回事,好好的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老子以为你真没了!”
“D国是吧?等着,哥几个这就来给你撑场子!”
挂了电话,谢宴城缓缓靠在墙上,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嘴角终于扯出一抹久违的笑。
第二天早上,D国国际机场的出口处,三个风尘仆仆的男人拎着行李箱,向医院走去 。
“城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说话时声音还带着沙哑。
“城哥,想让我们怎么做?”
“我家建筑房子坍塌,我觉得应该不是工人的问题 ,应该另有蹊跷,白砚舟你帮我查查 ,然后咱们在D国重新开发一片地,重新建立房地产。”
“可以啊,城哥!反正我在那边也不想上学,还不如跟着你干 !那咱们现在开始!”
“嗯!谢谢你们了。”
“哎呀 ,都是哥们谢啥 !”
随后他们几个便拿出了他们攒下的所有钱 ,重新开始。
身在A市的叶清也要进行文理分班了。
“同学们,这学期我们要文理分班,我把表给你们发下去你们自己填一下 。”
叶清攥着发下来的表 ,白纸边缘被她攥出来一个小角 。
她看着表 ,不知道该选什么 。
中午她和蒋沐辰吃饭的时候提了一嘴,他建议她选理科。
“理科呢就业面广,文科比理科简单,但是要背的很多 !”
她思考了一会 ,不禁皱起眉头,由于叶清之前没来学校所以落下的课程就比较多,无论是选文科还是选理科她都不占优势。
蒋沐辰虽然嘴上说能帮她补,实际上根本没补上几科。
晚上她回家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捧着手机 ,窝在被窝里 ,试图从网上找点建议 。
她犹豫再三过后,给班主任李默发去消息。
“老师,我想问一下,能走特长吗?”
“可以,你想走什么特长?”
“美术!”
“行,我明天给你一张表你填一下,然后它是需要考核的,通过之后才能走特长,所以你需要准备一下。”
“好的,谢谢老师!”
第二天,叶清和蒋沐辰说了这个事。
“蒋沐辰,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清清这么聪明肯定可以的!”
等到了考核的这天,叶清早早到了考场外等候。
站在人群中的顾涵熙看见她,便走过去趾高气昂的说:“哎呦,丑小鸭也想变凤凰啊!”
叶清不想惹事,便往旁边挪了两步。
“瞧你这个样子,还想走特长!真是痴人说梦!”
“嗯……我就是来试一试的…我没抱希望。”
“知道就行,反正你也考不上!”
她说完之后,头发一甩,大摇大摆的进入考场,叶清也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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