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食物链
看来这才是重点，温思渊心想，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知道，怎么说？”温思渊洗耳恭听。
格列搓了搓手指：“图灵自从掌权伊甸城之后，将他的创造者所有信息都抹去了，时过境迁，现在估计也没多少人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了。”
他伸出手，隔空描摹了一下温思渊的面容，但他也想不起来了，格列只在很小的时候远远见过那个人一面：“你要小心，图灵很讨厌姓温的人。”
温思渊内心有所波澜，表面上满不在乎地笑：“怎么，他一个人工智能还知道什么是讨厌？”
格列刚想说些什么，他们中间的仪器就发出了滴滴滴的响声，他止住了话头看样子有些兴趣缺缺，本身也并不是很想继续说的样子。
他站起身开始收拾这个仪器：“这个响起，就代表时间还剩最后五秒钟，所以我们的谈话结束了。”
温思渊从这里获得了一个不一样的版本，听起来那对姐妹是非常反人类的，她们的所作所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但是的确不像是好人。
眼下作为妹妹的笑笑已死，唯一的真相大概只有姐姐知道了。
既然有关图灵的话题是十分敏感的，那么她问那个养殖者总可以了吧。
“你口中的小胖墩是谁？”
格列没有回答，他站了起来，将手上的仪器收拾好，重新将墙上的小窗格打开，屋子里浑浊的气息顺着小窗口流出去。
“和你说了那么多，你却一点没有说自己的信息。”格列靠在墙边对着温思渊笑，“你是从哪来的？看起来对一切都一无所知。”
温思渊给他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他见到这人时常觉得这就是天生的一个领导者，因为这个女人身上自带着一种冷漠的气息，虽然她和人交谈的时候很温和。
但是他灵敏的嗅觉告诉他，这人不是什么普通人，不过看样子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很小，连他们为什么住地下都不清楚。
温思渊也没有遮掩，她说：“我来自禁区。”
与其说自己是伊甸城的人，不如将自己的一无所知直接划分到禁区里，这样或许还少一些麻烦。
格列却是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是禁区的人！我的老天爷，外面真的还有人类！”
对于他的惊讶，温思渊没有丝毫感觉，她不清楚这么一个概念，只是高深莫测的说：“当然，不然你以为外面人类都死绝了吗？那样那群变异生物岂不是应该集中攻打四大基地？”她顿了一下改口，“……三大基地。”
格列低下头喃喃：“我以为是人类和图灵的功劳，让那群没有脑子的生物望而却步，毕竟外面怎么可能适合人类生存？人类要打起的反击战还很遥远，所以我们一直都安然的安居于各大基地。”
温思渊实话实说：“外面的确难以生存，但是人们总有办法的，不是吗？”
格列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引得站在门外的安德鲁都推门进来：“怎么了，怎么了老兄？你俩打起来了吗？我该帮谁？天呐，我好纠结，我实在不忍心对美丽的姑娘下手。”
温思渊十分无语的看着这个男人，他很明显是听到了什么才推门而入，但是那嘴皮就是不饶人，非得在她身上沾两下。
“啧。”温思渊有些不耐烦的咂舌。
安德鲁关上门，笑眯眯地捏起两根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滑拉了一下，手动闭嘴，但是很快他又重新张口，手指指了指上方：“这个就别继续说了好吗？”
温思渊耸耸肩：“知道了。”
她的直觉首先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说的话是对的，他可能真的亲眼看见了那两个姐妹的不正常举动。
“说回那个小胖墩吧，”温思渊回忆起那个养殖者的模样，比划了一下，“他是不是长得特别快？又或者是十分能吃，浑身都是肉膘……脖子后面还有一颗十分恶心的痣。”
格列皱起眉头，点点头：“没错，你遇见过他？”
温思渊放下手问他们：“你们应该知道加工厂吧？”
出乎意料的是格列不清楚，但是安德鲁却知道，他皱着眉：“知道。”
“我就是在那下方碰见他的。”
格列抬起了一只胳膊，将另一只手搭在手肘处，托着下巴轻轻嘶了一声：“那个小胖墩是橡树宣言最初的一批孩子。当年伊甸城光罩建立之后，再难有灾难。人口的缩减成了最大的问题，人类文明如何延续？繁衍后代急需被提上日程。但是天灾不仅仅影响到了自然界的植物和动物，对于人类也有一定的影响。”
“上层鼓励生育，却发现诞生的第一批婴儿已经不再是正常人的模样。他们变得残忍嗜血，好像人类基因当中最原始的野性又重新被激发。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才有了母子可以免费享受基因编辑一次的政策，就是为了让图灵手动把那些基因剔除、修改。”
那看来那个小胖墩就是失败的产物了，或许是由于父母过于的溺爱，将食物全都紧着他吃。
温思渊回忆起当初那个养殖者的嘶吼，吵着要妈妈喂他食物，他好饿好饿。看样子心智不是很成熟，但是又十分的看低他们这些人。
她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删删减减告诉了两人，省略掉了自己虚幻的部分。
格列放下了手：“你是说，加工厂可能和那对姐妹有关？”
温思渊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你们觉得呢？熄止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你说那个小胖墩是被带走的，接受制裁的结果呢，改造的结果呢？”
格列喃喃接话：“所以他是第一个熄止糖的结果？可他为什么没死？”
温思渊笑了笑：“脂肪多？还是天灾诞生的人也耐造些？”
安德鲁说：“我觉得是！”他走到格列身边，也摸着下巴，“按你说的，他真的有两米多高，那区区几根草对他神经作用不了多少，说不定那个只知道找妈妈喊饿的家伙脑沟都没有。”
格列惊讶扭过头：“你知道那个小孩？你从来没和我说过。”
安德鲁夸张地睁大眼睛：“啊，我没说过吗？我真该死啊，对不起。不过提起废墟里面的胖墩，不就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一天到晚只会喊饿的怪胎。”
他们更加偏向于那对姐妹不安好心了，那个小孩的病状很闻名，饿死鬼投胎一样，牙牙和笑笑对那个小孩说完什么，不久后，格列就发现小孩家着火的事情。
如果老鬼的两个女儿都十分正常，那么他又何必藏着掖着，究竟是怕大伙恭喜他女儿恢复正常，还是怕大家发现两个孩子的异常。
不过现在只剩下牙牙了。
安德鲁思索着：“嘶，嘿，两位，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两姑娘也不是个坏的，是那变异的草治好了霓虹病，但是也影响了她们的神经，比如……”
他没个正型想靠在格列肩膀上耍帅，被格列躲开了，他换成靠着墙，眼睛眯起来倒显得没那种油腻感了，他怪腔怪调的嗓子又给他加了几分，像个有故事的流浪汉。
“就是那种食物链啊，霓虹病吃人，人吃了植根草，植根草吃了霓虹病，又用某些毒素影响人，最后宿主死亡。”
见两人都惊讶看着他，安德鲁直起身，感觉到他一直以来或许都被鄙视了：“怎么了，温师就算了，老兄你他娘亲的怎么也这眼神，我平时爱喝酒不假，但我也不是粉红大脑光滑一片的蠢蛋好吗？说出点话很奇怪吗！”
温思渊笑了，摸了摸鼻子打圆场道：“不是，你说得对，就是这样。不过她们已经不是原来的女孩了。”
格列因为温思渊的话，灵敏的嗅觉被触动，他的猜测比安德鲁的话更加地大胆：“你是不是原来的……那么我们假设一下，外面动植物不都经过天灾有了自己的意识吗？那么植根草也有意识的话，会不会并不是什么释放毒素……”
“而是本身取代了原来的人，直到生命支撑不住，被迫在人类的躯体中耗尽，最后大闹一场，笑着死去？”
他说完之后，整个房间都沉默了下来。
谈话之后，温思渊告别了两人，顺着楼梯上去，穿过狭窄的环形楼梯。
她感叹两位能人可真够能忍的，明明都在伊甸城了，住这地方，还不如学校里破旧的教室房屋呢。
更难办的是，格列的话始终在她脑子里回荡，一个物种吃了另一个物种，获得了她的记忆、情感，这是寄生，是取缔，是转变，但是人类毫无所觉，自负地认为，他们在龟壳里已经享有一切。
如果她没发现呢？这件事会是什么结果，幸福病大量爆发，人们疯狂，一个个带着笑死去，伊甸城范围缩小，废墟区真的成为废墟。
那么图灵知不知道呢？他不是统辖全人类，保护全人类的吗？他不是和人类高层共同管理伊甸城的吗？
他……
温思渊猛然刹住脚步，抬起头。
此时，伊甸城的光罩已经模拟出有微云的夜晚，电子云朵从月亮前缓缓滑过，虚拟月光照在城内，也照亮了温思渊的视野。
沈玉京正静静地立在一根细长的杆子上，不知怎么能在那么小的一点地儿上保持站立，他垂眸和温思渊对视，蓝色的眼睛发着亮，数据流划过，他的眼睛里像是装着蓝色的银河。
风吹过，他的发丝微动。
“温思渊。”他喊道。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