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贝者城
次日,有惊无险拿到二十万筹码,四人来到楚和英最熟悉的第三层。
“林哥,你先去订个包房吧,因为这层环境好,所以有好多其他层玩的人也来这层住。”楚和英道。
“行,那我去订房间,你们……”
“我去买瓶酒喝。”
“你会喝酒啊?”林山止很是震惊。
楚和英双手合十,态度诚恳:“林哥,这事也别告诉院长。”
“臭小子,还未成年就喝酒,跟谁学的?”林山止拧着楚和英的耳朵。
“啊啊啊……痛痛痛!我不喝了林哥!”楚和英踮着脚尖。
“小楚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想在这个队伍里待着,就给我改掉喝酒的臭毛病!”
楚和英不知道林山止为什么这么生气,但还是很快答应道:“林哥,我发誓不再喝了,你快松手吧,耳朵要掉了。”
“林山止。”贺川行出口制止。
林山止在楚和英脑袋上狠狠揉了一把:“你要是出尔反尔,别怪我翻脸无情。”
“不会!”楚和英认真得有些倔强,“说到做到!”
“好。”林山止态度温和下来,“等你成年了,我和贺川行一起陪你喝。”
一直插不上手的逢景终于有机会开口:“我也一起!”
楚和英瞬间畅快,高兴道:“还有三个月,那说好了,等我成年,我们不醉不归!”
林山止笑道:“放过你逢姐吧。”
“我……我喝一杯。”逢景伸出一根手指。
“逢景你还是喝果汁吧。”
逢景无奈一笑,她感觉自己才是岁数最小的那个。
房间订好后,林山止来到餐饮区坐着。
“怎么样?手气如何?”
“还可以,三七开吧。”贺川行把毛豆推过去。
“你吃了?”林山止立刻紧张起来。
“味道还不错。”
“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你就敢吃?”林山止拽着贺川行就要走,结果贺川行没动,他自己被拉着又坐下了。
“干什么去?”贺川行不解。
“催吐。”
“你多心了,Verdict显示食物正常。”
“Verdict还显示粪便正常呢,你……”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两人皆是尴尬得一言不发。
“哟,这不是外城人吗?你们怎么不去赌?”
“没位置了,拼一拼吧。”
两个男人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把两盆凉拌猪血放在他们桌上。
“这是你们的位置吗?”林山止将匕首插在桌上,冷冷看过去。
络腮胡嬉皮笑脸地坐下:“都说过了,没位置,拼一下,别那么小气啊。”
“就是就是,来赌馆的人哪个没拼过桌?”粗眉毛拿着牙签剔牙,话语有些含糊不清,“再说你们吃那么少,两个人占这么大一桌也太浪费了。”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滚远点。”林山止拔出匕首,猪血将刀身映成亮红色。
粗眉毛把沾着肉丝的牙签丢到林山止面前的毛豆里,连连“啧”了两声:“你是不是听不明白话啊?”
贺川行眉毛一挑,站起,向后退了两大步,双手抱在胸前,看向粗眉毛的眼神跟看死人没有分别。
粗眉毛嗤笑,胳膊架在桌上,拇指朝贺川行指了指:“你那胆小鬼朋友已经跑了,你还要在这儿坐着……吃你那盘破毛豆?”
络腮胡跟着笑,盛了两大勺猪血塞进嘴里,边嚼边说道:“瘦得跟牛肉干一样,真不知道……”
“噔”!
林山止一脚踏在桌上,接过贺川行丢来的匕首后,一左一右插入粗眉毛的颈部,力度之大,连刀把都快没入进去。
“老……老梅……”络腮胡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林山止利落拔刀,随即向后跃去,两道粗壮粘稠的血柱狂喷而出,化作漫天血雨瓢泼落下,眨眼就染红了半边餐厅,墙上、桌子上、地上、人脸上全是厚厚的冒着热气的血浆,天花板上惨白的吊灯,晕开一片令人心悸的红光。
空气凝固了,唯有血液滴落的嘀嗒声,以及那浓得化不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沉腻腻地压在众人心头。
贺川行收起立方尺,微微皱眉:“为什么不换个干净点的方法?”
“这样不帅吗?”林山止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红色喜庆。”
“恶心。”贺川行接过匕首。
“那你还给我你的刀?”
“手滑了。”
林山止笑得张扬,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
逢景与楚和英没敢乱动,络腮胡已是吓得六神无主,这帮人中有那么几个是昨天林山止拿酒瓶子砸人时的目击者,现在见到他这副疯样子,更坚定了他精神失常的想法。
“大胡子……”
“啊!别过来!别过来!”
林山止刚一开口,络腮胡就吓得大喊大叫,本就割了肉的胳膊压在身下,挤出好多血水。
“吵死了!”林山止把椅子踢到络腮胡身上,“人还没死呢,你们不是有药吗?给他用啊,不过放点血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害怕的就赶紧滚,不怕的就留下,别耽误我赌.钱!”
最后一句话把贺川行逗笑了,虽然只笑了一秒钟就又恢复了冰山脸,但他心里却一直念叨着“林山止想赌.钱”这件事。
“还有一点请你们记住,别妄想找我们的麻烦,否则下一次,我割的就是脑袋。”
楚和英身后的荷官淡淡扫视着四人,给了另一名荷官一个眼神,后者悄悄退下。
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没有人在意旁人是死是活,在这个用肉.体换迷醉的地方,少赌一次就少一次成仙的机会。
没人会傻到那么做。
“小子,你是怎么跟那两个怪人扯上关系的?”楚和英旁边的男人问道。
“怪人?”楚和英斜睨,语气不善,“你最好嘴巴放干净些。”
“你个小偷还这么猖狂?”
“我不是小偷!”
“小偷都说自己不是小偷。”对面戴了一串珍珠项链的女人说道,“我可不敢站在你旁边玩。”
楚和英冷笑一声:“我也不愿意站在你旁边,因为你有口臭,我在这里都闻得到。”
“小兔崽子!你……”
荷官拍拍手掌,礼貌道:“二位客人,请下注,不要耽误其他客人的时间。”
楚和英抢在女人开口前喊道:“我押庄!”
“那我押闲!”女人怄气道。
逢景轻轻拉着楚和英的胳膊:“小英,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我的直觉不会错的。”
逢景点点头,心里隐隐不安,而这份不安感在荷官开口时得到验证。
“闲家胜。”
女人得意洋洋,楚和英抓耳挠腮。
“小英……”
逢景想提醒楚和英千万别受影响,但后者根本不给她机会。
“再来!我加注十万!”
逢景吓得立马向场外求援。
“林先生,小英他太冲动了,你快训训他。”
“淡定,淡定,逢景,风险越高,收益越高。”林山止平静道。
“可是……”
“没关系,输了就输了,db本就有输有赢。”林山止轻扬下巴,“但气势不能输。”
逢景转头看去,就见女人和刚刚那个男人跟着加注,然后三人都赌输了。
男人筹码多,倒是没什么反应,可女人赌完这一轮,也就只剩下一千块,气得脸都紫了,楚和英仰天大笑,说女人像个胖茄子,直接把女人气下了桌。
“走吧,逢景,我们一起过去。”林山止道,“有我们在身边,你就没那么担心了吧?”
逢景感激地点头:“谢谢林先生!”
谁知两人一过来,挤在楚和英身边的人竟全都散开,赌桌上出现一边群岛一边孤岛的状态,不过这一桌也就六人,所以无外乎是那些临时押注者站的靠后点罢了。
“林哥,要不要玩两把?”楚和英丝毫不在乎别人目光,笑嘻嘻问道。
“你要是信我,就连押两把庄家。”
“当然信你。”楚和英爽快地推出筹码,“快押快押!”
贺川行看着一堆金底红字和金底绿字的筹码,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最开始用的还是金底白字的50价值的筹码,不过两天时间,就已经赚到了八十多万,db还真是一个极具诱惑力与获得感的诡物。
但楚和英押出去这二十万肯定要打水漂了。
贺川行偷偷看了林山止一眼,心想:“我要是楚和英的话,在林山止选择押庄后,一定会反押闲。”
贺川行眉头一蹙。
或许,不管是不是为了赢,他都还是会选择相信林山止,即便——
“闲家胜!”
“和局!”
他会惨败。
“不行了,我的运气用光了,逢姐,你上吧,你不是已经对百.家.乐炉火纯青了吗?”楚和英道。
贺川行心道:“不是你运气差,是林山止害了你。”
“没有没有,没有炉火纯青,不能……不能这么说。”逢景推着楚和英,“还是你去吧。”
“没事的逢姐,你随便玩,不用有压力。”
“你去吧,逢景,押什么、押多少都随你。”林山止道。
“我……我我我……”
逢景被推出去。
戴珍珠项链的女人冷嘲:“小扒手,是没人了还是不敢赌了啊?派这么一个黄毛丫头上来,别赌一场就吓哭咯。”
“就是啊,这么点的姑娘会什么?下去吧!”
“换个会玩的上来,她连怎么下注都不知道吧?”
“哈哈哈哈……”
林山止摸向腰刀,可怜这帮人记吃不记打,但在他出手前,楚和英已经扯着嗓子怼了回去。
“吵什么吵?!赌.场是你家开的啊你在这里吵!谁规定赌桌上不能有黄毛丫头了?再说逢姐也不是黄毛丫头,小瞧我逢姐,等会儿就赢得你们连裤衩子都不剩!”
“那个说我逢姐不会下注的,你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吗?就你桶里那三瓜俩枣,够赌两轮的吗?你敢不敢全押上?敢不敢?”
“还有你!紫茄子大妈!你还没破产啊?苟延残喘坚持到现在也是厉害,劝你赶紧回去看看,为了保你这几个金贵的筹码,祖坟都冒青烟了吧?哦对,还有,你那项链真难看,戴脖子上跟沙僧戴大黑珠子一样,就算我是小偷都不稀罕往你脖子那儿伸手!”
场内爆笑,所有人都鼓起掌来,荷官掩着脸,故意没有插嘴。
楚和英牛气哄哄地抹了把鼻子,双手敲着桌子:“别愣神了啊,下注!”
荷官拿起牌,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容:“请各位客人下注。”
楚和英跟逢景说话时,调皮地眨了下眼:“逢姐,这筹码你随便甩,赢了皆大欢喜,输了我就给你赢回来。”
逢景拿了一千五的筹码,笑里有了底气:“我押庄。”
楚和英大声道:“我们押庄!”
林山止看向贺川行,轻轻撞了下他的肩:“有种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嗯。”贺川行心里笑,但面上不显,身子向外歪去。
“我给你生一个吧?”
贺川行脸上大写着“匪夷所思”四个字:“你脑子坏了吧,林山止?”
林山止表情依旧认真:“你不是挺喜欢孩子的吗?”
“跟这没关系!”贺川行脑袋里好像驶过一列火车,“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林山止,我真……我真是不了解你。”
荷官道:“庄家胜!”
两人条件反射地鼓起掌来。
楚和英激动地拉着两人:“林哥贺哥!逢姐又赢了!”
林山止看着咧着嘴收筹码的逢景,温柔笑道:“你们继续,累了我们就回去。”
“好!”
“你不会连肚子都改造了吧?”贺川行没看林山止。
林山止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鳞尾缠住两人的腿:“我是想改,但他们不让。”
贺川行听出这是胡言,没再答复,不过他知道,以林山止的性格,绝不会喜欢孩子的。
凌晨两点,突破一百万大关,过程还算顺利,但林山止知道这并不容易。
逢景和楚和英睡得香甜,楚和英还断断续续说了梦话,林山止和贺川行谁都没听懂。
两人面对面躺在两张沙发上,贺川行的腕灯亮着微弱的光。
“明天就是第四层了。”林山止道。
“嗯。”
“明天的目标是五百万。”
贺川行猜测:“第五层就是一千万?”
林山止伸手,虚空中摸着贺川行的脸:“或许不止,没准两千万,三千万……”
“你真是贪心。”
林山止的胳膊“嗒”一声拍在沙发上,像是断掉般一动不动。
“到头来,安稳睡张好床的日子也只有待在大猫森那几天。”
“现实点吧,林山止,没准以后我们要天天睡大街。”
“但跟你在一起,睡大街我也愿意。”林山止笑着缩回胳膊,“我把最干净的地方让给你。”
贺川行闭眼,被子拉高至鼻下:“你离我远点就可以。”
林山止一字一顿:“我、不。”
贺川行把腕灯关掉,对面寂寂悄悄地升起两轮圆月。
“晚安,贺川行。”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