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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中生智
这条路没有别的支路,徐朗连忙叫了辆出租车远远跟上。月光下,幽幽绿影,宛如鬼魅般跟在他们后面。道路两旁的茂密树冠,越来越大,越来越往路中靠拢,像要遮蔽住狭窄的天空。
在陡然弯曲,通往合阳县的弯道处,另一个条鲜少人过的山路有新压出的车痕。徐朗在这下了车,看向昏暗阴翳的通路。
他徒步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通过树干的缝隙,他看见那个铁丝网下的废弃仓库群,在正门那边,有两个拿着对讲机的保安,看起来戒备森严。
想要拨打报警电话,而电话里一直传出重复的提醒声,说他不在服务区内,无法拨打电话。“该死!”他骂了一声,只好把手机又收回去。毫无疑问,这里肯定有什么问题。
那他到底是留在这里观察还是下山寻求帮助?
“猫呢,全部运过来了吗?”
“运来了运来了,刚刚运来的。哎,赵哥,我肚子有点疼,去个厕所,你帮我看一下。”
其中一个保安匆匆跑去了茅房。
徐朗压低身体,缓缓挪步到仓库后方。刚才,在他过来的时候特地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他发现仓库周围有高大的香樟环绕,如同洋葱圈一样层层包围。既是优点也是缺点,他看向眼前章鱼触角般发散的庞大香樟树,或许他可以通过它们进去。
他从小就爬树,爬这种粗糙并且带有弯曲度的树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他轻巧地爬上第一个分叉支干,碗口大小的树枝尚且还能承受他的重量,随着他脚步的挪移,越往前端越抖得厉害。
他心里也在打鼓,直接从将近两米的高度跳下去,必须一气呵成地跳到里面,并且还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汗水从他下巴滴落,屏息凝神,他现在要做的,只是一个很寻常的跳跃而已,他可以做到。
围栏上的钢丝网缠绕扭曲,露出它的獠牙,那些朝天乱长的钢针轻而易举地撕下偷入者的一层皮。它正等待着猎物自己送进口中。
现在离开,马上跑去报警,是否来得及呢?可万一走了呢?如果他能拍到证据……只要有证据证明这不是简单的失踪案,而是大型的虐待事件,肯定能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
“你的通行证呢?没带什么电子设备吧?”保安拿着探测器在来人身上扫,确认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后,保安点点头:“进去吧,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哥,我是第一次来,举行仪式的地方在哪里?”
这低沉熟悉的声音让他心惊,脚下一滑……
赵善接过钱熙晨递来的烟,拿手往那一指:“喏,就是那个,最中间那个,看见了吗?你直接往那边走就行。”
突然一阵铁皮哗啦的声音。赵善瞬间面露凶光:
“谁在那?”
他握紧电击棍,疾步朝仓库后走去。撞到的垃圾桶,果皮、纸屑、麻绳、铁片……杂七杂八的东西散落一地。刚才的巨大声响就是这些铁皮落在地上导致。除此之外,周围没什么异样。
这么大的垃圾桶,怎么会自己翻倒?赵善再次将视线落在地上,蓝玻璃折射出上方树的倒影。
“赵哥,只是只老鼠。”钱熙晨指着角落里一个黑色塑料袋,敞开的口子露出一节又细又长的尾巴。
赵善露出阴侧侧的笑容,“原来只是只老鼠而已啊。”皮鞋压在老鼠身上,踩得老鼠吱吱作响,皮肤爆开,里面的内脏全部流出来,淌了一地。
“那我们快走吧,在这耽搁太久了。”他听见脚步声逐渐走远,心里勉强松了口气。要不是这间仓库的窗台够宽,还真不好说以刚才那种情况能躲到哪里。
他扣着窗台边缘,估摸着高度差不多了就跳了下去。他现在该去找找关猫的地方在哪里。
“原来还藏着一只老鼠啊。”赵善去而复返,狞笑地看着他,同时按下手里电击棍的开关。高压电流流过,发出滋滋的声音。这是经过改装加强才能达到的效果。
就在他挥起电棍的瞬间,下一秒整个人就挺尸般倒下。钱熙晨手拿着另一个电棍,视线从倒地上的赵善转移到他身上。
“嘘,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两人合力用垃圾桶里的麻绳将赵善捆起来,后再将他扔进大号垃圾桶。
钱熙晨捡起地上的棒球,直接将其塞进赵善嘴里,防止他醒后大喊大叫。
“你听我说,徐朗,你现在赶紧下山去警局报警。他们有特制的信号干扰器,整座山都没办法使用通讯设备。报警你不要说是流浪猫失踪案,就说是2015黑猫邪教案。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警局那边高度重视。”
他点了点头,立刻就要翻墙而走。“等等——”钱熙晨拉住他,“直接走大门出去,现在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中这么顺利,门口并不是空无一人,一辆面包车停在那儿,一胖一瘦两个男人正在抬着一个大铁笼,铁笼用黑布盖着。他们旁边站着个领导的人物,正在催促他们快点搬,万一仪式开始了他们还没到就要他们好看。
“哎,你们两个过来帮忙。”指挥的那男人冲他们喊道。两人交换一个眼神,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还不快点过来?”那男人又一次催促,态度很恶劣。
“你们两个来抬这个。”男人指着隔离板上稍小一点的铁笼说。徐朗和钱熙晨抬着铁笼跟在前面两人后面,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后面的交谈声。
“段哥抽烟不?来一根吧,上好的芙蓉。”“嗯……你叫什么来着?”“左洲,段哥。他们抬的那就是圣物?看起来还怪重的。”
左洲非常别扭地挤眉弄眼,“那个段哥啊,每次半夜时我都被安排当保安,就没有那一次能亲眼看完全过程的。您老能不能跟上面通融通融,下次给我换个岗位呢?我实在想看看这仪式到底是怎么搞的。”
段盛国一巴掌拍在左洲的大脑门上,“这还不好办?到时候你偷偷溜进来嘛,谁知道呢?再说不是还有小赵吗?你跟小赵说一声,轮换一下不就好了?”左洲笑了两声,“还是段哥聪明,要不说段哥能当采购一把手呢!”
“对了,赵善去哪了?难不成也去厕所了?”左洲左顾右盼,边喊边往仓库后走。眼看事情有暴露的危险,钱熙晨踹飞一块石头,正好打在前面矮男人的膝盖上。
对方条件反射地腿一弯,肥胖的身躯立刻向前倒去。大铁笼失了平衡,摇晃一下,如同翻船一样向一侧栽倒。瘦男人怕砸到手连忙丢开。一道令人心疼的坠地声,段盛国比看见亲儿子摔地上还紧张。
他掀开上面的黑布,待检查完雕塑好无损后他才大骂:“你们两个废物在干什么?知道这东西有多贵重吗?妈的两头猪。”
“段哥消消气,这雕塑可能确实太重了,我也来帮忙抬可能会好些。”左洲说着跑过来帮忙。被训成鹌鹑的两人默默抬起铁笼子,左洲抬着中间,根本就没出什么力。
他们向左走了十几分钟,拐进中间最大仓库的后门。仓库大概高12米,宽大概在百米左右。所有窗户全部用木板封住,年久失修的墙面有烟熏的痕迹,墙角的水泥浆块掉落,露出里面的钢筋。就好像是剥开血肉展示里面的筋骨。
段盛国开了门,领着他们进去。仓库内部更是一片凄然昏暗的样子,没有电灯,只有在四周的墙上点着几根可怜零散的红蜡烛。整个空间照得幽微发红,如同走进某个东西的腹中。
在中间的位置,摆放了一个高处地面一米多的长方形大讲台,似乎是宣讲用的。
“你们三个把这个神像摆到最上面那个方形台子上,注意点!再敢给我摔了?”
三人小心翼翼的将大铁笼往台子上搬。
段盛国叉着腰,又指挥他和钱熙晨把手上的笼子放到另一边。
“你们几个辛苦了啊,辛苦了。”段盛国拍了拍左洲的肩膀,“尤其是你呀,今天还要多亏了你哦。”
“哪里哪里,能帮得上段哥您是我的荣幸嘛。哎段哥——”左洲搓着手,眼里直冒绿光,“这个小笼子里装的是祭品吧?咱能不能先看一眼啊?”
“仪式还没开始,再等等吧。”段盛国摸出了烟。
“段哥,您这么劳心劳累地做了这么多活,就算提前看一看,又有谁敢说您?兄弟几个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哪像您天天美女环绕啊,不如满足一下咱兄弟几个的哪点小小好奇心?”
“左洲哥说的是,这里又没有监控,看一眼谁知道?”徐朗接口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是越少抛头露面越好,但……他也很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段盛国做出一副假装为难的样子,“那好吧,就看一眼啊。”他掀开上面的黑布,铁笼子里是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
该死!他们怎么敢的?!!竟然还偷小孩子?!!!
徐朗气得发抖,另一只有力的手握了握他的手腕。钱熙晨轻微地摇摇头,挡在他前面。眼神示意他现在赶紧溜出去。
“嗐,我还以为是个美女呢,结果就是这么个瘦猴子。”左洲自言自语,露出颇为失望的表情。“胖子瘦子,你们两个过去跟主祭说一声,就说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仪式可以开始了。”
“还有那个……那个……对,新来的。”他手指着钱熙晨,“你就在这等着吧,反正主祭他们要过来。那个左洲,你还是先回去,记得跟赵善说一声,然后你再过来。”
“嗯……是不是少了个人?”
“段哥,主祭大人请您过去呢!您看我能不能有机会跟您一起去见见主祭大人,我也沾沾您的光呐……”
***
徐朗脚步生风,任凭树叶打在脸上也毫无知觉。快点!再快点!这是一场和死神赛跑的比赛。他从没有这一刻这么深切地期望世界上有神灵。
他一口气跑下山,直到跪倒在公路上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气。衣服已经汗得可以拧出水来,可他顾不上这些,迫切地希望手机给点力,拜托了别这时候给他死机啊……
手机屏幕一亮,徐朗心中一喜。但很快他就僵住了。这就真给他死机了!他气得要摔了它,举到半空又收回来。诶,重新买个手机又要花几大千。
弯曲的柏油路上,一辆绿色的出租车正向他这里驶来。他连忙招手,对方就像完全没看见他一样,从他身边飞驰而过。
没办法,只能边走边看能不能遇见过路的汽车,下一次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拦下它。
或许是上苍怜悯,没过多久就有一辆白色私家车从后方开来,速度很快,看样子是急着去市区。
徐朗大张双手,拦在路中间,赌对方会停车。汽车急刹停下,短促刺耳的刮擦声,车头距他不过半米。
本以为等待他的是一通臭骂,但是没有。司机下车,问他是否需要帮助。徐朗感激地都要跪了,连忙告诉对方自己的请求:
“叔,可以借用一下您的电话吗?”
司机大叔二话没说,摸出电话给他。徐朗连连道谢,拨打了报警电话。
“谢谢叔。”徐朗交还手机时注意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对方衣服没换,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今天早上来报案的那对夫妻。
“小伙子,这里十几公里内都没有公交车哦。你是要去市区吗?正好我们要去警局一趟,顺便送你,你上来吧。”
司机大叔拉开车门,让他也上车。女人摸着眼泪鼻涕,视线一直停留在照片上的男孩脸上。
“别哭了,咱儿子肯定没事的。”
“没事没事,都多长时间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女人崩溃地大喊,哭得更厉害了。“小聪啊,我的小聪,你在哪里啊……妈妈再也不敢带你去买菜了……”
司机大叔也是难掩悲哀,拿手抹了抹脸。余光注意到徐朗一直站在外面没上车。
“小伙子,怎么了?上来吧。”司机怕他误会特意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和驾驶证,表示自己不是坏人。
但徐朗不是担心这个。
“叔,你儿子是不是穿红色的衣服,军绿色的短裤,大概这么高……”
“是我们家小聪,肯定是我们家小聪,他在哪儿?他在哪儿——?”女人急迫地追问,发红发肿的眼睛焦急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小伙子,你说吧,我家小聪到底怎么样了?”司机大叔露出担忧的神情,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徐朗低下头,同样心里沉重。在短暂的思索后,他告诉夫妻两人,他刚才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见到的那个孩子,以及那孩子现在的状态如何。
夫妻俩闻言都泣不成声,仿佛天塌了般神情恍惚。
“小聪——我的小聪啊——”女人捂着胸口,痛苦艰难地喘着气。方向盘被砸得发出“哐”的一声,司机大叔直接打转方向盘要冲上山救人。
“等等——”徐朗拦下车,扑到车窗前,“叔、姨,你们听我说。他们有武器,而且人还很多,万一惊动他们,很有可能会对小聪不利。这件事我们需要制定策略……”
***
烛火幽幽,晦暗的仓库里,无数穿着黑袍教众围在红毯两侧,他们卑微地弯着腰,恭迎主祭的入场。
镶着红宝石的尖头鞋踩在长长到地毯上,就像走在带血的肠子上。带红斗篷的男人站到祭祀台上,摘下自己的帽子。
他高举一颗血红色的水晶球,晶莹剔透的内部有十几只血淋淋的猫眼。
“以鲁珀特的眼睛为证,熙以地狱烈火之洗涤,拉神的敕令,向我沉睡于地心的伟大领袖塞尔西斯,向我诞生宇宙而又毁灭宇宙的伟大的主,献上九重敬意。”
声音又细又尖,不男不女。随后就是歌唱团的齐齐咏唱关于亡者的赞歌。
“与磐石之上立根基,以金银珠宝做殿宇,您的万千子民啊,日夜都在期盼您的复活!”
“吉尔伯特,羔羊已经为您准备!吉尔伯特,血物也请端上台来。您最忠实的仆人,恭候您的大驾!”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遂停。
“血物!”男人大喊,身旁两个低着头的副手,一个从笼子里抓出奄奄一息的白猫献上,一个端起托盘呈上祭祀工具。
男人揪着头皮,迫使它露出脆弱的喉管:“能被选中作为圣血,是你的荣幸。”男人毫不手软地割开喉管,拿碗放在脖子下收集血液。
猫悲惨的叫了几声,瞳孔逐渐涣散。
它死了,留下一碗腥臭的血。
主祭端起碗,向众人高举。“圣血!圣血!!圣血!!!”底下的信众高呼。主祭将血一饮而尽。
“从古罗马、古埃及、古印度……我教经过多少代的圣人先躯,才得以保留至今天?那些曾经的古国,一个个如同河流中的浪花,眨眼即逝,而我教——”他拉长声音,“永远辉煌!”
信众振臂高呼主祭的名字。左右两侧的暗门打开,两队黑袍仆从提着铁笼,拿着祭刀,向新人分发。这是必须的入教仪式。
“高举我们的左手,让猫灵的血液去除我们世俗的污秽。再用我们有力的右手,握紧通灵的钥匙。将钥匙插入正确的门锁,吾主的分身会连接于我们的魂魄。”
“与主对话吧,主怜惜祂唯一的正统。”念完长串的仪式词,主祭掀开铁笼的黑布:“羔羊啊羔羊,你是多么的幸运啊,才能成为主享受的祭品。”皱巴的面皮中深陷两只发黄发黑的眼睛,他邪恶笑着。
阴影中高唱起行刑之歌:
堆柴,堆起高高的祭台;泼油,泼下燃尽一切的汽油!主啊,愿我等献出的最鲜嫩的羔羊能让您欢颜。
一道声音打断了颂歌。
“主祭大人,这人是奸细!”全场静默,主祭眯起皱巴的眼睛,恶狠狠地盯向钱熙晨:“新人,你为什么不行仪式?难道你对我教教义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是说。”声音猛然拔高,“你承认你是奸细?”
钱熙晨紧握钢刀,目光如炬,一步一步走上祭台。两旁的侍从连忙护住主祭,主祭愤怒的甩开挡在他前面的人,高高俯视钱熙晨一步步走上祭台
“主祭大人。”他说,语气无比诚恳,“我认为我比那孩子更适合献祭。”钱熙晨半蹲下,恭敬地双手奉上刀具,“请看在我对主一片赤诚的份上,满足我卑微的请求。”
主祭忽然哈哈大笑,“好!看在你这么忠诚的份上,我就成全你!”就在主教抓起钢刀的瞬间,钱熙晨突然收手,而同时,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仓库里的所有蜡烛全部熄灭,一阵非常刺鼻,让人眼泪直流的烟雾充斥着整个封闭空间。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钱熙晨背起小孩,摸索着向门的方向跑去。肺部也感受到火烧般的灼热感,他忍不住咳嗽,黑暗中,有人拽着他,带着他往正确的方向走。
人群中有人高喊:“奸细跑了,在那边!快!”主祭愤怒地指挥侍从围住他们,他要把他们全部架在火上烤!定死的木缝中漏进皎洁的月光,照清了彼此。
“这时候就别发愣了,快走!”徐朗回头喊道,护着钱熙晨到门口。就在开门的一瞬,一柄砍刀贴着手臂砍了过来。左洲盯着他们,桀桀桀地狂笑。“快,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两个,你就是我教的功臣!我直接任命你为我的副教!”主祭命名道。
闻言,左洲脸上的笑容更大,显得扭曲。
“受死吧!”
“我看谁敢!谁敢动手我就杀了你一个主教!”小聪爸从后面锁住主祭的脖子,锋利的刀刃抵在他的动脉上,“还不快放他们走?没了这个人,你们这伙人就算完了!”
拿刀拿棍的信众面面相觑。
“不信?不信我们看看到底谁先死!”刀尖立刻没入肉里,主祭也慌了神,命令信众放他们走。
“你先把刀放开,我们……我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小聪爸目不转睛地目送他们安全离开。趁对方分神的机会,主祭向两边的侍从打了个手势,两个人心领神会,悄悄偷摸到男人身后。
“你别激动,我们有话好好说……”主祭说着,嘴角越来越压不住的上扬。身后侍从举起十几厘米的钢刀,抛光的刀面反射出恶鬼般狰狞的面孔。
就在刺入的瞬间,比刀刃更快,一枚子射穿了恶鬼的手臂,他大叫着后退。门直接被踹开,无数刺眼的光让主祭睁不开眼睛。
“所有人不许动!”武装的特警、黑色的枪口寒光冷冽、NP-22足以震慑在场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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