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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去
顾然见怀里人气得呼吸声都变了,连忙在人的背脊安抚了几下,道:“好了!别气了!你随便看,我不说了!”
闻着属于她的气息,手下触及着嫩滑的肌肤,顾然渐渐又有些心猿意马。
凌红听到顾然胸膛里传来逐渐加速的心跳和头上沉重的呼吸,便知不妙。
她当即忍了忍想怒斥顾然的冲动,小声提醒道:“侯爷该起身了。”
“而且,今日是奴婢的好日子,奴婢按规矩,是要给您磕头行礼的。”
“……好吧。”
顾然闻言,渐渐压下欲念,有些不舍道。
凌红挣了挣顾然环顾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等给您磕完头,还要去欣荣堂一趟,给老夫人磕头请安呢!”
顾然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想再喝点汤,当即回应道:“你说的很是。”
随即便放开怀中的女子,起身唤丫头进来伺候。
“去把那个墨色绣花豹的荷包寻出来,本侯今日要戴。”
“是!侯爷。”
伺候顾然穿戴的丫头回应道,很快就寻了顾然所说的那个荷包出来。
顾然伸手接过丫头手里的荷包,仔细瞧瞧,又朝着正梳头的凌红道:“你做的荷包,你来系。”
凌红看着身后镜子里高大的男子,吸了口气,缓缓起身。
她接过顾然递过来的墨色荷包,正欲跪下却被顾然扶住手臂,“你坐在椅子上替我系上就好,不必跪。”
凌红被顾然的大手带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仰头看了一眼满脸希冀的男子,随即低下头来,在他的玉带上系上荷包。
“系好了。”
凌红轻声道。
顾然点点头,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向摆满早食的桌边。
“我让厨房准备了寿面,你面前那碗便是,”顾然看着桌上还在微微冒着热气的面条道,“都吃完,图个好意头。”
凌红心尖发麻,只得机械般得端起碗,小口小口吃起面条来。
六月十七,前世的自己也是这日的生日。
终于等到凌红给顾然磕完了头,顾然便笑着从袖间掏出一个锦盒,递了过去。
“这是给你准备的贺礼,打开瞧瞧?”
凌红闻言,克制住颤抖的手,缓缓打开锦盒,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坠着珍珠流苏的玉钗。
颗颗珍珠圆润齐整,还带着微微的粉光,而那玉钗样式虽简单,但观其质地,应该是上好的美玉雕刻而成。
“这……这太贵重了,奴婢不能收!还请侯爷收回。”
顾然却凝起笑意,“你是觉得太贵重了,不敢收,还是不愿意收?”
凌红垂眸道:“奴婢不适合这只钗,不敢收。”
“拿着!趁我还未生气之前,”顾然沉声命令道,看着纹丝不动的女子,心头火起,“今日是你的生辰,本侯不想和你吵架!”
“走了。”顾然看也不看还在僵持的女子,提步离开了芜青院。
只是在他走后,凌红才脱力般得跪坐在地上,一边的桔绿见状,当即就要扶着她从地上起来。
“姨娘为何不肯收这只钗子?”
桔绿苦口婆心劝解道,“今日是您的好日子,侯爷专门为您备了贺礼,您怎么一点软也不肯服?”
凌红只朝着桔绿无声浅笑,因为从今往后,她根本用不上这支玉钗。
“走吧,去更衣,还要去欣荣堂给老夫人请安!”
凌红扶着桔绿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内室。
顾太夫人端坐在欣荣堂堂上,撩起松弛下垂的眼皮,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慈眉温和道:“快起来!今日是你的好日子,磕完了头就起来,陪我老婆子说说话。”
凌红闻言却又将头贴在冰凉的地板上,感受着来自地板的低温,缓缓道:“奴婢斗胆!还想趁今日向老夫人讨一个恩典!”
顾太夫人闻言,眼神一沉,将手里的茶盏重重得放在桌上,语带讥讽道:“怎么?你想趁此机会求一个子嗣?”
“且等着吧!”
顾太夫人不以为然道,“这段时间,我知道然儿很是宠爱你,可是再受宠,也不能越了嫡庶礼法!”
“不!老夫人误会了,”凌红又重重磕了一个头,才抬头望着堂上面色不善的顾太夫人道,“奴婢是想请老夫人送奴婢离开侯府!”
“奴婢是老夫人送给侯爷的通房,满府里只有老夫人才能送奴婢离开!”
凌红拼命忍住眼里的热意,继续道:“如今新夫人即将入府,想来新夫人的娘家不日就要上门丈量房屋尺寸,奴婢不想碍新夫人的眼,以免让老夫人,侯爷和新夫人为难。”
顾太夫人见自己想错了人,当即又被凌红这番话镇住,她迟疑着问:“你当真意愿离开?”
凌红自入芜青院后发生的事,顾太夫人都知晓。
只是毕竟上了年岁,精力不足,又碍于到底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顾然折腾去了。
毕竟凌红一日接一日的避子汤从未断过,顾然也顺利定下婚事,她又何必与一个姨娘计较?
就算要计较,也是即将入门的孙媳出手才好,顺便也能拿凌红立立规矩。
凌红听闻顾太夫人的话,斩钉截铁道:“奴婢发誓,奴婢离开侯府以后,绝不再见侯爷一面。奴婢会带着奴婢的娘换个地方生活,永不回京!”
顾太夫人看着眼前信誓旦旦的凌红,恍惚间问道:“你今日身上穿的可是那日你在中秋那日的衣裳?”
凌红垂眸看了看身上浅青色裙裳,点点头道:“正是!”
“好啊!”
顾太夫人感概道,“原来老身也有瞧走眼的时候!看来你今日是下定了决心,特意穿这旧衣来求我的吧?”
“锦衣华服,娇奴侍婢,还有老身那个孙儿,想来都没能入你的眼!”
凌红却摇头道:“是奴婢福薄,配不上、配不上侯爷的宠爱,还请太夫人成全奴婢!”
不知为何,提到那人时,凌红脑海里竟闪现过那人对着自己或怒或笑的神情。
凌红努力赶出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继续道:“奴婢会离开京城远远的,不会再出现再侯爷的眼前!还请老夫人成全奴婢!”
说完,凌红又是朝顾太夫人磕下一头。
却在她还未听到顾太夫人的同意时,耳边却响起一阵熟悉且冰冷的声音。
“你说你要去哪?”
凌红整个人完全僵住,撑在地上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随着那人越走越近的脚步,就连身子也开始不由自主得颤抖。
“你再说一遍,你要去哪?”
凌红听着头顶传来的声音,颤颤巍巍得直起腰背,狠心闭眼道:“奴婢说,奴婢会离--!”
凌红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顾然抬脚一踹,整个人都猛得朝后摔去。
顾然简直目赤欲裂,他本是得了朝廷的消息,快马加鞭朝欣荣堂赶来,却不料走至欣荣堂大堂门口,就听见凌红信誓旦旦向祖母求去的话
他疼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几乎站不住脚跟,只得一手撑在门框上,才勉强问出那句话。
她、她究竟拿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不!从头到尾,她就没有将自己看成一个人吧!
顾然整个人都发起狠来:“你再说一遍,我就活活踢死你!”
“然儿!”
顾太夫人见孙子脾气上来,开口喊道。
顾然却蓦然回头,红着眼眶看着自己祖母道:“祖母!”
“她是祖母赏个孙儿的人,既然是孙儿的人,她的去留就该孙儿说了算!”
“求老夫人送奴婢离开!”凌红却不管肩上的剧痛,趴在地上,仍哭喊着朝顾太夫人求道,“奴婢、奴婢愿意一辈子吃斋念--!”
顾然听闻她还在求祖母,上前一步狠狠抓起凌红的衣领,一把掐住她纤细脆弱的脖子,狠厉道:“你闭嘴!再让我听见一个字,我就直接掐死你!”
是不是就这样掐死她,自己的心口也许就不会那么疼了?
顾然看着眼前的女子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耳边丝毫不闻顾太夫人的劝解。
“然儿!然儿!你快放手!”
顾太夫人焦急道。
她不是心疼死了一个奴婢,而不是不想她的孙子为了一个奴婢疯癫成如此模样!
顾然看着眼前人渐渐失去意识,才浑然意识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当即松开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而就在凌红以为自己要被顾然活活掐死,完全失去意识时,却被人放开了脖子。
她呛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有力气望着有些走火入魔的顾然。
“然儿,你坐下,有话好好说!何必这么大动肝火?”
顾太夫人不停地劝慰道,甚至亲自起身拉着顾然,在她下首的位置上坐下。
“凌红,老身问你,你当真是这样想的?不是来要挟我们祖孙许你诞下子嗣的?”
凌红听见顾太夫人的话,便知她还是不相信自己是真的愿意离开侯府。
可见在她心里,这些不过是自己的惺惺作态。
凌红捂着剧痛的肩膀,咬牙问道:“不知老夫人要如何才肯相奴婢的话?奴婢愿意证明!”
顾然闻言,捏紧了椅子两旁的扶手,只狠狠盯着地上跪都跪不住,只能靠在柱子上小口喘气的女子。
她额间汗水与泪水混杂在一起,早分不清楚了。
顾太夫人听闻凌红的话,朝李妈妈望去,李妈妈会意,转身从内室里寻出一个瓷瓶,递到凌红眼前。
“这是绝嗣丹,你若是当着我的面吃下它,老身就守约,送你离开侯府,也离开京城,且保证不会有人阻拦你们!”
“祖母!”
顾然痛苦叫道。
顾太夫人却置若罔闻,只看着双眼渐渐明亮起来的凌红。
凌红看着杨妈妈手里递过来的瓷瓶,眉眼皆是轻松的笑,吃力朝杨妈妈伸出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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