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女驸马

　　湘云暗忖，自己如今的身份，是金陵来的寒门士子，同保龄侯史家并无瓜葛。
　　她当初为逃婚，女扮男装，早已换了身份文牒。
　　金陵虽是大城，有不少驻兵，然而到底山高皇帝远。
　　有当地的豪门，理国公柳家帮她做这身份文牒，又并非是豪门牵涉颇多的文碟，只是白身，自然算得上天衣无缝。

　　史家两位叔父，大叔叔保龄侯史鼐大部分时间驻扎在西部边疆，小叔叔史鼎更是全家在京城外任职。
　　她只在翰林院做个清闲官儿，身份悬殊，文武有别，原以为撞不见家人。

　　谁知竟因着公主，进了这深宫，倒要和婶母碰个正着。
　　婶母自幼抚养她长大，可以算是母亲一般的角色了，对自己身上有几颗痣那都是了如指掌。
　　且当时湘云父母身亡之时，叔父婶母都年轻，尚未有亲生女儿，是以加倍疼她。
　　哪里有母亲认不出自己孩子的？
　　这若是见了面，岂不是当着公主、皇后的面，就要被拆穿了身份！

　　李映雪搁下酒盏，方才眼里的温柔笑意尽数褪去，凤眼一寒，殿内空气都冷了几分。
　　“她要做什么？大晚上的叫本宫过去？本宫的事，也劳动她操心？”
　　四句话全是问句，公主的不满，颇为明显了。

　　“殿下息怒。”老嬷嬷伏在地上，“皇后娘娘说，是为史探花的婚事。”

　　史湘云腿一软，险些坐倒在地。
　　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李映雪冷淡一笑：“本宫的人，他的婚事，也轮得到旁人来多嘴？”

　　老嬷嬷抬头飞快瞥了史湘云一眼，“皇后娘娘说，史探花正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保龄侯史家有一位嫡亲的大小姐，恰好待字闺中……”

　　史湘云一张俊俏小脸蛋，瞬间煞白。
　　什么史府大小姐，按照堂兄弟姐妹排行，不就是自己么？！
　　皇后这是要让自己，娶了“自己”？

　　【哈哈哈哈哈，水仙剧情开启！老婆竟是我寄几！～】

　　“荒唐！”李映雪一掌拍在案上。
　　“史探花是本宫的人，他的亲事，皇后也配做主？”

　　老嬷嬷身子一缩：“可是殿下，皇后娘娘已下了懿旨，若是不去……”

　　“去。”李映雪站起身，浅紫色寝衣的宽袖略略滑落，“本宫倒要瞧瞧，她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转头，看向一张可爱小脸蛋的脸色煞白的史湘云，挑眉道：“史探花这是怎么了？脸都白了。”

　　“臣……臣只是……”史湘云舌头打了结，“皇后娘娘错爱。”

　　“哦？”李映雪眨眨眼，“为何？莫不是嫌弃那史家的大姑娘生得不好？”

　　【你现在得客气礼貌，自己夸自己生得好，倒不脸红。】

　　“臣心里只有殿下一人。”
　　她头皮发麻，不想接史家的茬，只好剑走偏锋，硬着说了出来。

　　李映雪修剪精致的眉毛，轻轻一挑，笑了：“这话倒好听。”
　　她缓缓走到史湘云跟前，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本宫却听说，那位史家小姐，是有名的才女，容貌更是一等一的。”

　　【才女？你读书作诗确实不错，公主听谁说的，摸不是听南安君主说的吧？】

　　“再好，也及不上殿下万一。”史湘云急道。
　　“嘴甜。”李映雪收回手，轻轻眨眨眼，“可是史探花，皇后的懿旨，你敢不听？”

　　史湘云咬牙：“臣宁死不从！”
　　“口气倒不小。”李映雪理了理衣裳，对丫鬟说，“替本宫更衣罢，然后探花随本宫去瞧瞧。也让本宫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去见皇后，自然是要穿战袍的，而非这一套几乎半透明的寝袍。
　　公主穿这种毫无贵族端庄的闺房战袍去见皇后，万万不可能。
　　公主去更衣了，史湘云也又去了一次上次来过使用的净手房，心下感慨万千。
　　上次她从这净手房出来，便遇上了南安郡主。
　　等一下，这次去公主那边，不会撞到南安郡主吧？
　　湘云心下不安起来。

　　【叮咚，花费500积分，我可以帮你扫描南岸郡主在哪里哦～】
　　“你总是趁火打劫，为什么不去抢？！”
　　【这样才可以赚到积分啊，你现在如果被南安郡主发现了，一切就万事休矣了，500积分很划算。】
　　“善。”湘云心底狠狠地应了。

　　【叮咚！欢迎光临，500积分收下，经过本系统的扫描，此刻南安郡主不在皇后的蓬莱殿，而是正在某位贵族千金的别院里。在做什么，我想宿主你也不想知道，就不具体投屏给你看了，而且那是另外的价格，嘻嘻。】

　　湘云一时无言。然她深知不能陷入和郑婉宁相关的情绪的深渊当中，于是在净房中对着铜镜细细整理了容貌，便推门出来。

　　半个时辰后，皇后的蓬莱殿。

　　【警告！警告！宿主已进入S级副本：蓬莱殿。最终BOSS：[杀伐决断的皇后]正在刷新，请做好战斗……不，请做好受死准备。】

　　史湘云跟在李映雪身后，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踩着独木桥。
　　【debuff叠加：[步步惊心]，敏捷-10，胆量-20。】

　　殿里焚着香，气味典雅。她的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湘云心头一紧，想起以前，婶母私下里同她说的话来。
　　“云丫头，你可知，如今这位皇后娘娘，是如何从一个末位的才人，一步步走到凤椅之上的？这至今是京中闺阁不敢公开提的旧事。”

　　【宫斗剧本杀开局教学，宿主你可给本系统学着点，别一天到晚只知晓和漂亮姐姐妹妹贴贴。】
　　婶母的手捏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
　　【物理加压，强制灌输宫斗教材。】

　　“那些曾与她争过宠、挡过路的妃嫔，不是‘病故’，就是‘失足’落水。当年圣上宠丽妃，动了封贵妃的心思。消息传出的第三日，丽妃娘娘在园子里放风筝，那风筝线据说是浸了桐油的，她追着风筝上了假山，脚下又打滑，就这么跌下来没了。太医院都说是意外。”

　　【经典三件套：“病故”、“落水”、“纯属意外”。老KPI了。米花町小学生来了都没这么巧合。】
　　【不过丽妃的死，严格说来只能说是谋杀未遂，原本浸了桐油，是想让闪电顺着风筝劈下来，造成一个天打雷劈的假象。结果丽妃自己脚底打滑去世了，的确是意外，目暮警官可以结案下班了。】

　　“还有更厉害的。曾有五位老大人，联名上了折子，说后宫不得干政。三个月之内，五家满门抄斩，罪名是通敌。证据做得铁桶一般，圣上都无法转圜。”

　　【这位皇后姐姐才是狼人杀高端玩家，精准刀人，伪造证据链，直接把预言家和守卫全给端了。狠人，这是个狼灭。】

　　当时，婶母凑近她耳边，“自那以后，谁还敢说个‘不’字？如今这朝堂，英明如圣上……也要让她三分。”

　　【已确认，本世界权谋战力天花板。宿主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不够这位姐姐塞牙缝的。】

　　连天子都要忌惮的人，湘云这一个藏着天大秘密的小小探花，若是在此地露了馅……
　　【是的，露馅的下场大概就是成为蓬莱殿花园里的新花肥，为明年的百花争艳做点贡献。】

　　史湘云不敢再想。
　　【宿主CPU已过载，自动开启节能模式。】

　　蓬莱殿里，她的大婶母，保龄侯史鼐的夫人，此刻正端坐于皇后下首，垂首敛目，一派恭谨。
　　史湘云只把头垂得更低，不敢抬眼去看。

　　【看看人家这影后级的演技，再看看你这鹌鹑样。能不能有点出息！把头抬起来！……算了你还是别抬了，你这颜值容易惹事。】
　　【万一被皇后看上你了，辣这个剧情，那可是剑走偏锋了。】

　　“昭明来了。”皇后搁下手中那盏粉彩缠枝的茶钟，端庄一笑，“快坐。”

　　史湘云这才抬眼。
　　只这一眼，便明白了何为国色。

　　【危！宿主，你的颜控雷达响了！别在这种时候犯花痴啊喂！清醒一点！这是本服务器的大boss！】

　　皇后瞧着不过三十岁，一身古典绛红色宫装，半点不显老。
　　她容貌艳丽，凤眼狭长，眼梢微微挑起。鼻梁秀挺，唇上点了殷红的胭脂。乌黑的发髻高高挽起，插一支红玉凤簪，贵气十足。

　　【人物建模加载完毕。评价：SSS级。emmm，这建模师是懂我们御姐控的，每一帧都戳在XP上。】

　　最慑人的，是那双眼。
　　那眼里看似有笑，眼底却是一片寒冷。眼风扫过来，似要把湘云心里小九九都看穿。
　　湘云不自觉地屏住了气。
　　这般容貌，配上那些血雨腥风的传闻，竟生出一种妖异的、叫人战栗的美。
　　她明明在笑，却叫人通身发冷。

　　【疯批美人buff启动！魅力值+200，危险度+1000！】
　　【恭喜宿主解锁成就：[皇后的死亡围笑]。奖励：寿命-10年（体验版）。宿主，你自求多福吧，本系统先去备份数据了，怕你号没了。】

　　李映雪冷着脸，略略半蹲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系统日志：检测到强力NPC交互。
　　李映雪，好感度判定：针对皇后（继母），好感度锁定为-100（冷若冰霜）。
　　吐槽：咱们这位长公主殿下，主打一个“我很高贵，继母你不配”。这膝盖要是弯下去超过三十度，就算她系统bug。这就是顶级“御姐”的气场，哪怕是面对当朝国母，依然把“本宫不爽”四个字刻在脑门上。】

　　并非儿女对嫡母应有的跪拜之礼。
　　【李映雪对继母礼节完成度：60%，情绪值：烦躁+30。……按规矩该跪，你给我来个“浅浅半蹲”，这就是古代版“你懂礼，我懂你”的冷暴力。】

　　毕竟在公主看来，她只有一个嫡亲的母亲，便是过世了的前皇后。
　　当今武氏皇后，不过是续弦罢了。
　　且武家虽然封爵，祖上却是商人出身。
　　【背景加载中……
　　解析：这一段不仅是拼爹妈，更是拼“鄙视链”。封建礼教里，原配嫡出看不起续弦，士农工商里，贵族看不起暴发户。李映雪这波操作，属于是拿“血统纯正”的Buff在皇后的痛点上疯狂蹦迪。宿主你学着点，这才叫“女王行为”，换地图后，你那个见美人就怂的社恐属性什么时候能升级一下？原来的英豪阔大呢？】

　　“一家人，何必这样生分。”
　　皇后把茶钟递给宫女，清丽的目光婉转，落到史湘云身上。
　　“这位就是新科的史探花？果然是好人才。”

　　【皇后视线完成锁定，由公主转向宿主史湘云，当前场景从“继母x嫡公主宫斗副本”切换为“皇后拉郎配红娘副本（但水仙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这句“好人才”，翻译过来就是“好工具人”。她这波亲切待臣子演得越真，待会儿你的马甲要是掉了，死的就越惨。】

　　史湘云硬着头皮，躬身行了君臣大礼：“臣史湘云，见过皇后娘娘。”
　　她可不敢像公主一般，只是草草地行礼走过场，而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
　　【动作判定：史湘云，怂（状态：持续生效中）。
　　对比伤害：看看人家公主的“虽千万人吾往矣”，再看看宿主你的“五体投地求生存”。这叫什么？这叫“傲娇公主”与“软怂驸马”的体型差……啊不，地位差萌点！。】

　　史夫人闻言抬头，惊讶地望了史湘云一眼。
　　【危！高危！红色警报！
　　系统提示：NPC[史夫人] 触发被动技能 [血脉感知]。
　　解析：宿主，你是不是忘了你这具身体是人家亲侄女？这种“我看你有点眼熟，像极了我那死去的（划掉）离家出走的侄女”的眼神，通常是所有古装剧掉马甲的前奏！】

　　“史大人免礼。”皇后优雅笑道，虚虚抬手。
　　“本宫今日请你来，是为了一桩好事。史夫人，你把你家那位大姑娘的事说说。”

　　【红楼，百合系统预警：检测到关键词“好事”“大姑娘”……
　　当前副本：皇后红娘线，强行指婚模式（已锁定）。
　　宿主，你现在站的是“史大人”的位置，被点名的是“史家大姑娘”，也就是你自己。恭喜，开启【本人替本人相亲】的最高级社死场景。】

　　【剧情节点更新：[最荒谬的相亲局]。
　　吐槽：哈哈哈哈（电子音棒读）！这就是传说中的“我，娶，我，自，己”？皇后娘娘这一手乱点鸳鸯谱，简直是把《红楼梦》变成了《水仙花之恋》。宿主，系统建议你此刻保持面瘫，只要你笑场或者哭场，这游戏直接Game Over。】

　　史夫人心念电转，忙应道：“回娘娘，臣妇的侄女，乃是英年早逝的长兄之嫡女，在我们这样的京城中等人家的闺阁之中，也算小有才名。”

　　【系统翻译：
　　表面：中等人家，小有才名。
　　实际：两侯加持，嫡出正牌，才名在手=“货真价实高配新娘”。
　　这就是古代版凡尔赛话术，完全复刻贾母当年那套“咱们也不过是中等人家”。】

　　这史夫人行事，素来谨慎小心，在皇后面前，自然也是如贾母一般谦虚，称自己的家乃是中等人家。
　　事实上，若是论实力，史家到底是好过了正在走下坡路的贾家。

　　史家如今是一门双侯，且都在军功实权的位置上，颇得皇帝器重。
　　而贾家如今袭的是一等将军爵，这个国公府的牌子能挂着，还是因为贾母那国公诰命夫人身份的缘故。

　　贾政虽只是五品，然而工部员外郎，又是负责皇家园林建造，乃是一肥缺。
　　他也算是有实权的官员，是以可以“轻轻”地帮贾雨村谋了一个应天府尹的。

　　宁国府那边则更是糟糕。一来是子孙不成器，二来当初贾敬在那义忠亲王老千岁起事之时，站错了队，是以自己须得出家，做道士在城外每日炼丹避祸，爵位自然也给了不成器的贾珍。

　　偏生着贾府的宁荣两府，依然不改祖上的奢靡之风，而史家则是勤俭低调。
　　两方一比，高下立判。
　　在皇家上位者眼中，哪家豪门是真真儿有实力，哪家豪门是打肿了脸充胖子，一目了然。
　　是以这史家的夫人，时不时奉召进宫与皇后说话，在京城贵族女眷的社交圈中颇为游鱼得水。

　　【系统数据包更新：
　　史家：勤俭低调，实权双侯，关系网稳固……官方认证优质豪门。
　　贾家：牌面华丽，内里空心，子孙拉胯，站队翻车……典型“壳子还在，里子塌了”的大观园原味BE模板。
　　……结论：把宿主丢进这种豪门，皇后是想给皇室加固盟友。毕竟史家是军功起家，如今的两位侯爷又都是武将，走的军事路线，有你这样一个当红的探花来平衡一下，便文武双全了。水仙百合线背后，全是朝堂权势和门第博弈。想躲？没门。】

　　【资料库同步：[四大家族，兴衰史]。
　　史家这叫“低调发育，闷声发大财”，贾家那叫“全服喊话，实际上号都没了”。宿主，你以为你只要搞定公主就行了？你这个婶婶可是个比王熙凤还精明的狠角色。她在皇后面前自称“中等人家”，就像学霸考完试说“这次没考好，只拿了99分”一样凡尔赛。你的“女扮男装”骗得过陌生人，骗得过这个把家族运营得蒸蒸日上，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婶婶吗？悬！】

　　“是么？”李映雪看向史湘云，“史探花可认得这位史家姑娘？”

　　【百合八卦系统，交互：此处触发关键剧情分支！
　　宿主当前面临公主的“送命题”拷问。请谨慎选择回答策略。

　　A. 诚实作死项：“回公主，那正是在下。”
　　系统点评：直接大结局。全书完。墓志铭：“死于诚实”。

　　B. 深情撩拨项：“臣心中只有公主，看不见其他女子。”
　　系统推荐（磕CP向）：虽然油腻，但对傲娇公主有奇效。好感度+50，但可能被当场“家法伺候”。

　　C. 钢铁直女项（当前剧情）：“不认得。”
　　风险预估：此地无银三百两。公主的眼神已经开启了X光扫描模式。】

　　史湘云背后沁出冷汗：“臣……不认得。”
　　【宿主，你的演技太烂了！这句“不认得”说得虚得像豆腐渣工程。】

　　“不认得？”皇后挑了挑眉，“都姓史，五百年前或是一家。”
　　这大周朝倒是没有同姓不婚的规矩，是以皇后才能帮他们做媒，并且还可以说是五百年前一家，亲上加亲。

　　【系统提示：皇后发动技能 [无意补刀]。
　　吐槽：皇后娘娘，您真相了。别说五百年前，五分钟前她俩也是一家啊！这就是所谓的“官方吐槽，最为致命”。这要是以后知道真相，皇后的表情绝对能截成表情包。】

　　“臣出身寒微，不敢与侯府攀亲。”
　　史湘云垂着头，恨不能把脸埋进地缝里。
　　她感到婶母震惊疑惑的目光直刺在她脑袋上。

　　【当前局面……
　　皇后：筹划贵族联姻婚配中，视你为政治拼图的一角；
　　史夫人：认女雷达狂响；
　　李映雪：饶有兴味地看戏，顺便在你社死边缘试探你的底线。
　　修罗场进度：40%】

　　皇后竟然“咯”地笑了一声，端的是灿若桃花，轻轻开口。
　　“史夫人你瞧，史探花这般谦恭，同你家那位传闻里……嗯，有些跳脱的小姐，倒不像是一路人。”

　　这话既是点史湘云，也是逼史夫人。一个“跳脱”，几乎是明着说她史湘云没规矩，并且哪怕只是闺阁大观园里没规矩，皇后也知道。
　　毕竟皇后身边可是有南安郡主这个精确的情报来源。

　　史夫人身子轻轻一颤，并未抬头，然后声音忽地哑了，几分悲戚。
　　“回禀娘娘，您有所不知……臣妇那侄女儿，是个苦命人。”
　　她说着，竟从袖中取了帕子，按了按眼角。

　　史湘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婶母这是要唱哪一出？
　　【当心！大戏来了！你婶母要演苦情戏了！】

　　“哦？”皇后显然来了兴致，“有何苦处，说给本宫听听。”

　　史夫人吸了吸鼻子，缓缓说道：“我那侄女，自幼没了爹娘，虽我们好生养在府里，心里总没个着落。去年秋天，她去城外真真观上香，见了观里的明一道长，回来人就魔怔了，说自己看破了红尘，一心要寻仙访道。”

　　【系统提示：前方高能！您的辅助NPC“婶母”已开启“满级忽悠”技能，Buff加成：声泪俱下Lv.MAX。这“真真观”对“假假道”，这一波“假作真时真亦假”的红楼味儿太冲了，建议宿主立刻记笔记，这都是高端局操作。】
　　【理性分析一下：她这话一出，相当于给“史家小姐”戴上了【已下线】状态：你再宠、再赐婚都没用，系统判定……目标角色已转换为【门派：道门，不食人间烟火线】，自动从“朝堂权谋联姻副本”中移除。】

　　史湘云的下巴几乎要掉下来。
　　真真观？明一道长？她自己怎么不知晓有这番际遇？

　　【宿主，控制一下你的面部表情模组！你的“目瞪口呆.jpg”要穿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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