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星计划

　　凌图是累昏的。

　　鬼知道蓝星一共将她摆弄了多少回，好似每一根触角都满意过才罢休。

　　一醒来，凌图就对上了蓝星温柔到要滴水的无辜双眼。

　　“还好吗？”蓝星问。

　　嗓子都有些沙哑的凌图实在是不想说一声好，可一想到蓝星一次次拼尽全力的模样，或许外星人在这方面也有着同普通男性一样的自尊呢？

　　凌图别过头去，浅浅“嗯”了一声，蓝星却像是听到了指令一般，伸出的一只触角将凌图推回来，温声说道：“那再来一次。”

　　“……滚！”

　　谁说地耕不坏？凌图才不干！

　　蓝星正在瘾上，他原以为两个异族人在一起会有诸多阻隔，可真当他和凌图紧密地连接在一起时，他悟了，除了那最初的一点阻碍后，凌图的软、凌图的嫩、凌图带给他的那种新奇又酥麻的感受，都是他不曾体会过的滋味！

　　蓝星还想再体会体会身上的触角被凌图抱住的感觉，犹如第一次冲向天狼星一般奇妙绚烂。

　　“我好累。”凌图软软地说。

　　蓝星顿住，一想到凌图酣睡时那累坏的怎么也戳不醒的模样，他吸了吸鼻子偃旗息鼓，激动的触角软下来攀上凌图的腰肢，蓝星在床上环住凌图，闷声说道：“那让我再抱一会。”

　　凌图只想休息，她往一边动了动。

　　“就抱一会，我一定不乱动。”

　　耳旁是蓝星的承诺，但是凌图并不是很相信这句她听过最起码十次的话了！

　　他们之间不止体型悬殊，体力也有着很大的差距，蓝星将凌图捞起的瞬间，凌图已经缩成了一团。

　　蓝星：“……真的只抱一会儿。”

　　凌图费力抬开眼皮，那双含着笑的蓝色星眸眨了眨，双眸里的凌图闪了又闪，弯弯触角笑了。

　　姑且再信他一次。

　　但还是要转移蓝星那旺盛到好像永远不会疲倦的精力，“你知道在我们地球，男女之间发生这些之后会做什么吗？”

　　一听凌图提起地球，蓝星身后的触角果然松了松。

　　从两姓之好到终成眷侣，凌图讲得口干舌燥。她也不想讲那么多，但蓝星就像个好奇宝宝似地追问个不休，直到天色渐亮，蓝星终于在凌图一个接一个的哈欠下不再追问。

　　凌图睡了很长的一觉，仿佛真有三百年那么漫长。

　　珀西·契正要出门，那个亮了两宿灯的邻居居然站在他家门口，蓝星罕见地先说了句：“早。”

　　被凌图附身了？

　　珀西·契上下打量起蓝星，看起来神清气爽的，就和蓝星也回了句：“早”。

　　珀西·契以为邻居间的客套过后蓝星就会从他面前消失，谁料这个向来惜字如金，只在与凌图有关的事情上会话多的年轻长官竟然对他扯了扯嘴角。

　　他在对自己笑？

　　珀西·契瞅着天边的太阳，也没从东边升起啊？

　　蓝星：“想问问你幻容的事，去融合基地？”

　　珀西·契更纳闷了，蓝星不是从来都对幻容嗤之以鼻拒之千里吗？但很不巧，他今天在医院轮值，蓝星将红跑从亚空间拿出来，说：“我送你。”

　　红跑一骑绝尘，路上蓝星就把自己的所有要求都提了，珀西·契听了直皱眉，确认道：“你要瞳孔改色？还要安装义体耳蜗？我没听错吧！？蓝星，你还是你吗？”

　　蓝星神色同往常并无太大差别，等车停稳在融合基地，蓝星才看向珀西·契说：“是我，这些你能办到吧？钱不是问题。”

　　“有我办不到的幻容？可我明天就轮到融合基地这边了，你等一天都不行吗，要这么急？”

　　蓝星：“嗯。”

　　珀西·契：“瞳孔改色想好了吗？耳蜗要什么样的？”

　　蓝星都想好了，就按照凌图的的样子来幻容，珀西·契听着蓝星的要求嘴角抽搐，“你确定吗？黑色的眼睛也就罢了，你这全身都是蓝色，配上凌图那样颜色的耳朵会不会有些不伦不类？”

　　“那你有什么提议？”

　　“不如……就蓝色？统一一些。”

　　统一……那不如将身上的蓝色都换掉。

　　蓝星想象了一下和凌图同样肤色的自己，珀西·契打断蓝星的诉求，十分郑重地说：“不行！”

　　“为何不行？你做不了？”

　　珀西·契眼角一抽，他当然可以，可还是不行！

　　眼球改色手术和义体耳蜗安装手术都很快，蓝星躺在操作台上，在珀西·契准备结束时，他伸出一根细且短的触角，说：“再帮我一个忙。”

　　蓝星给自己幻容，完全是一时冲动。

　　但从珀西·契那里借来手术刀亲自割下一根触角这件事，却并不冲动。

　　等蓝星赶回星沙区的小院，凌图已经醒了有一阵，可她并不想起床，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赖在床上。

　　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凌图就说：“你去哪了？”声音慵懒又随性，蓝星闻声一动，说：“去办了点事。”

　　折腾了那么多次，还有精力去办事？

　　凌图抿抿唇翻了个身，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好酸啊~~

　　凌图：“这么有精力，你来给我揉一揉。反正都是你做的好事！……你，你的眼睛怎么了！还有……耳朵？”

　　凌图从床上坐起来，蓝星已经跨上来，自然而然地扶着凌图的腰，说：“怎么样，喜欢吗？”

　　谈不上喜不喜欢，可蓝星这样的变化，是因为她，这一点凌图万分肯定。

　　蓝星没等来凌图的答复，动作一滞，“不喜欢？”

　　“……也不是，就是不习惯，你怎么把蓝色的眼睛改成黑色了？”

　　“想和你一样。”

　　“所以耳朵也是？”

　　“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凌图红了脸，蓝星想听什么她猜得到。触角攀了上来，凌图握着一根触角，她以为蓝星又要来，可那根触角移到她眼前摊开，露出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凌图拿起那个精美的小盒子，看了看蓝星，盒子的重量并不重，那里面会是什么呢？

　　蓝星是个外星人，应该不会被“一颗恒久远”这种广告语荼毒，凌图在蓝星温润的目光下打开小盒子，即便已经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当一截断了的触角露出来时，凌图还是瞪大了双眼。

　　“这是……你的触角？”

　　蓝星不置可否，下一瞬，那一截断了的触角就化为一枚精美的蓝宝吊坠，蓝星将吊坠挂在凌图的脖子上，“你给我讲了你们的习俗，这个，便是我的‘肋骨’。”

　　那不是凌图的习俗……

　　凌图顿了顿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一根触角而已。就像你们的头发一样，已经愈合且会再生长的。”

　　抚摸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触角，凌图朝着蓝星身后看去，多且密的触角好似一个个哨兵，在她的检阅下斗志昂扬，但凌图还是找到了那一根“受伤”的触角。

　　心电感应一般，在凌图凑过去时，那根断了一半的触角卷曲弯折，将自己藏在了众多触角之间。

　　凌图朝蓝星望去，一根粗壮的触角挡住凌图的双眼，蓝星在凌图耳旁说：“给它点时间。”

　　再在屋子里待着难保这一天就都得在床上度过了，凌图别过头，说：“放我下去，我还要看书呢！”

　　“中级内容吗？我来教你。”

　　“你教我？不用出任务了？”

　　将凌图抱下床，一路抱到阁楼上，蓝星坐进教练位，说：“看看，熟悉一下中级测试的内容。”

　　模拟飞行艇还是那个模拟飞行艇，凌图顺着蓝星的目光看去，都已经被她盘出手感的操作面板却换了个样子，蓝星勾起凌图的手指，一个模块一个模块地教起来。

　　夜幕降临，星沙区交通局内灯火通明。

　　卡威迪掏出一本老旧的快散架的交通局资料，资料里则放着一本刚借来的飞行艇中级考试题。

　　刚看了没两页，格子间响起敲门声，这个时间点一般不会有人来处理违章，布莱恩背对着门没管，敲门声又响了两声，卡威迪抬起头，“局、、局长？”

　　“局长？”

　　布莱恩猛地从椅子里摔了下来。

　　来人是副局长戴夫，但只要没和正局长一同出面，所有管制员都会亲切的唤戴夫副局长为局长。

　　戴局被布莱恩迎进狭小的格子间，没有一点局长该有的架子，“你们怎么还在？”

　　卡威迪&布莱恩：“……”

　　这让他们怎么回？

　　幸好戴局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期待着二人的回复，笑着说：“那个达尼尔呢？”

　　布莱恩：“局长，达尼尔他轮外勤。”

　　“哦……不用这么拘谨，你坐。”戴局将布莱恩按在座位上，视线又落在卡威迪桌上的老旧资料上，他拿起来翻看一下，资料里的飞行艇试题漏了出来。

　　戴局扬了扬眉，“你就是卡威迪？”

　　卡威迪默默垂下头，“局长……我、我是卡威迪。”

　　布莱恩眼皮一抖，替卡威迪辩解道：“戴局，其实卡威迪他……是晚班。”

　　言下之意，现在并不是卡威迪的工作时间。

　　戴局扫眼布莱恩，最后将视线落在卡威迪身上，他眼中的凌冽之意早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些许赞许和笑意。

　　戴局：“听说你通过的飞行艇初测，我来看看，开始准备中级了？”

　　卡威迪抬起头，缓缓地点头说道：“只是看看。”

　　肩膀上迎来重重一掌，戴局说：“卡威迪，我今日来，其实有件事想和你谈，方便和我出来一下吗？”

　　卡威迪已经有小半年没有回过家，具体来讲，自从他开始准备飞行艇测试开始，他就一直都住在交通局里。

　　交通局里可以使用内网，查资料什么的都会容易一些。

　　这次回家，他心事重重。

　　他家和所有贫穷的F级的家一样，在星沙区最边缘的廉租房里，卡威迪刚走进那潮湿且路灯幽深的窄巷，就听到了邻居无休止的抱怨。

　　卡威迪下意识地滚了起来。

　　“咦……这不是卡威迪吗！”邻居大婶热情唤道。

　　卡威迪被迫停下来，邻居大婶凑了过来，手上是遍布的口子，卡威迪一看就知道那些伤口是挖精粹弄得，邻居大婶抬了抬手，想拍拍卡威迪又好似怕自己手上的污泥会弄脏卡威迪的制服一般，最后将手背在身后，她露出一丝讨好地笑说：“你可有日子没回来了，怎么样啊最近？你看起来可真精神啊！”

　　卡威迪：“还好。婶子是要出去？”

　　“哎。是是是。我家那小子不知道又去那里撒野呢，我多希望他能像你这么有出息！”邻居大婶说着，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卡威迪想起小时候婶子会在自己被打时挡在自己面前，也有些不好受。

　　等婶子擦了眼泪，卡威迪从怀里掏出一管局里发的营养液，塞到婶子手中。

　　“你这是做什么……婶子不要！”

　　“婶子，拿着吧。”

　　“你这孩子，我挡住你又不是为了……哎你快拿回去，别被别人看到了都挡着你……行了，你回家吧，快回去，你爹娘一定也可想你了！”

　　卡威迪被婶子推着，原本沉重的心思却轻了不少，他将营养液塞到婶子兜里，一转身，卡威迪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他站直了身，喊道：“父亲。”

　　“回来就进来，你母亲在等你。”卡金泽弓着背扭过头，没再看卡威迪一眼，冷硬的下颌却在微微颤抖。

　　家中灯影昏黄，卡母坐在卡威迪身侧，好像看不够这个远行的儿子似的，一会看看他的脸，一会又看看他身上的制服。

　　“胖了点，好啊。”卡母擦了擦泪水。

　　卡金泽哼了一声，“都多久没回来了？还知道回家？”

　　卡威迪垂着眼，离家时，父亲埋怨他挖精粹的动作没有弟弟快，说他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些不实际的事情。

　　如今，倒是嫌他不回家了？

　　卡威迪将攒下的赫币交给母亲，“我就来看看，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逆子！”

　　“孩子，别走！”

　　卡威迪的弟弟卡德里和母亲一起拦住哥哥，说道：“哥，刚回家，你要去哪？带我一起去！”

　　回家之前一直没有拿准儿的事情卡威迪终于想清楚了。

　　戴局说得对，他的梦想和触手可及的好处相比，确实还太遥远。

　　那时戴局把卡威迪叫出去，语重心长地说：“卡威迪，你想不想再进一步？”

　　卡威迪不懂领导口中的再进一步意味这什么。

　　戴局：“老秦马上就要离开交通局了，卡威迪，我很看好你。”说完戴局又拍了下卡威迪肩膀，戴局已过中年力气却不小，卡威迪险些没站稳。

　　论工作年限，卡威迪不敌同工位的布莱恩。论出身他又比不上一看就不一般的达尼尔。而戴局口中的老秦，可是戴局的心腹，这件事在全交通局都不是什么秘密。

　　卡威迪一阵恍惚，错愕、激动又不解。他初来乍到，除了刚通过飞行艇测试，并无任何值得被戴局选择的闪光点。

　　而且，他也只是通过了初级测试。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选择你？”戴局指着远处的执勤亭，说：“卡威迪，相较于好奇，不如稳稳抓住机会，你通过了飞行艇初级考试，但你应该清楚，即便你通过了中级甚至高级，你也顶多升到D级，这改变不了什么。而你要是跟着我，你接触到的会完全不同。而且，有些人努力一生，也根本通过不了中级考试，敲门砖和通天道摆在你眼前，就看你怎么选了。”

　　为了向家人证明他没有错，卡威迪选择了通天道。

　　戴局很满意卡威迪的聪明，隔天就让老秦来带卡威迪，卡威迪的工位也从那个狭小的格子间搬到了老秦的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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