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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命换命,下下策
三日后。
“你们殿下在何处?”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这几日都在藏书阁中看书。”
“看书?”
洛玄枫顺着白芷手指的方向看向藏书阁。
藏书阁二楼的窗口被外面的盛开的广玉兰挡住了一半视线。
广玉兰的叶子被微风吹得轻轻摇曳,树影后,一道月蓝色身影靠坐在窗边,手中执笔很是认真地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她时不时地用笔根抵着下巴思考,一会儿奋笔疾书,一会儿又挠了挠小脑瓜。
洛玄枫轻笑。
阿虞这是要考状元吗?
见他一直盯着虞清月看,一旁端着茶杯的白芷问道:“太子殿下可是有事要找太子妃殿下?”
“不必惊扰她。”
洛玄枫从袖口取出一张图纸递给白芷:“孤这有一样东西,只有你能胜任。”
“嗯?”
白芷好奇极了,她赶紧将茶杯放在一旁的石墩上,手往衣摆上蹭了蹭再伸手接过图纸。
平日里也没见太子殿下对她委以重任,今日是吹了什么风……啊?这!
她摊开图纸的一瞬间,惊得原地一杵。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洛玄枫,见其嘴角微扬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白芷吞了口口水:“殿下,是要做这个?”
“嗯,交给你了。”
说完,洛玄枫很是满意地转身离开了。
盯着他的背影,白芷的眼神重新落在图纸上。
图纸上画着一个很精巧的盒子,盒子里是机关门道。
这设计,太巧妙了,又需要精工打磨,的确只有她可以。
白芷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莠言的人皮面具还在脸上。
所以,太子殿下早就知道她是白芷了!
“小丫头,看什么这么入神?”
不知不觉,身后赤芍弹了她的小脑瓜。
“哎哟~”
白芷捂了捂脑门,噘嘴道:“没什么,太子殿下让我帮忙做个小玩意。”
“是么,好好干。”
赤芍靠近她耳边,偷偷说道:“我要出远门几日,帮太子妃殿下去做点事,你可要好生陪着殿下,别出什么差池。”
“哦哦好的。”
白芷没有多问,点点头。
她的心思在这张图纸上,不住地点头。
真的是个不错的设计!
直到赤芍走远了,她才回过神。
最近她们殿下总是很忙,交代这交代那的,像是在忙着打仗似得。
这一忙,又是好几天过去了。
这一天,暮色漫进东宫偏殿时,洛玄枫正指尖抵着书页,目光却落在窗外渐沉的天色上。
墨影轻步踏入,见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说道:“殿下,太子妃近来常把自己关在藏书阁,动辄就是三四日不出门,前日还特意请了蓝医师进去说话,两人在里头待了近两个时辰。”
也不等洛玄枫开口,墨影撇了撇嘴替他打抱不平:“太子妃这是明着与人私会!”
话音刚落,墨影便觉殿内空气骤然冷了几分,抬眼正对上洛玄枫凌厉的眼神,那目光似淬了冰,几乎要将他洞穿。
墨影心头一紧,刚想补一句,后颈却突然挨了一记轻敲,力道不重却带着明显的警示。
“你闭嘴!”白芷收回手,白他一眼,“殿下这些日子不分昼夜地翻医书,连饭都顾不上吃,你没看见?还在这里胡咧咧什么‘私会’,会不会说话!”
墨影揉着后颈,不服气地嘟囔:“切,太子妃打着幌子……”话没说完,脚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竟是阿芷狠狠踩了他一脚。
他疼得龇牙咧嘴,委屈道:“莠言,你怎像阿芷般刁蛮!”
白芷懒得理他,将一个盒子递给洛玄枫:“太子殿下,您让奴婢做的东西已完工,请您查验。”
在墨影好奇张望的眼神里,洛玄枫打开盒子,手伸进去拨弄了几下后,一抹满意的笑意在脸上浮现:“不愧是她的人,做工精美细腻,巧夺天工,深有门道。”
随着他的称赞声和盒子里传来“咔咔”的机关声,墨影听得一头雾水,倒是白芷听后谦逊一笑:“能得二位殿下赏识,是奴婢的荣幸。”
白芷心里仍是很得意的。
只不过嘛,这图纸是洛玄枫设计的,她只是出了人力罢了,这个设计就连从小跟在虞清月身边的她都未曾想到过。
太子殿下,有心了。
白芷趁机道:“殿下,太子妃这几日在藏书阁茶饭不思,您要是得空,不如去看看她?”
洛玄枫早就有此意,只是如今他只要虞清月平安就好,别的他并不想干扰她做任何抉择。
“看啥?”
墨影双手抱胸趾高气昂的:“让太子殿下去看他们你侬我侬吗?”
白芷一个白眼刀了过去!
……
夜色渐浓,藏书阁内烛火摇曳,虞清月趴在堆满医书的案上,指尖还捏着一张涂涂改改已面目全非的纸。
蓝砚秋坐在对面,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轻声问:“师父,可有头绪?”
虞清月疲惫地重重叹气,摇了摇头:“还没有。”
蓝砚秋不想看到她这么难过,想了想说道:“师父,我们干脆赌一把,以毒攻毒,将它彻底拔除!”
“不可!”
虞清月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雪色宫门下,洛玄枫浑身是血倒在她怀里,逐渐冰冷的身躯让她浑身一颤,哪怕是前世的经历,她仍然惧怕,她害怕失去他,也好害怕重生都是一场梦。
“我冒不起这个险,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她的惊慌失措,让蓝砚秋不解何为“再”?
在蓝砚秋眼中,她的师父是那样光芒四射又自信满满,从未如此殚精竭虑,担惊受怕。
虞清月的指尖划过书页上的字,声音发哑,“我在想另一个办法,能不能不用拔除,而是把蛊虫禁锢在他体内?”
蓝砚秋皱眉:“这不可能。此蛊以精血为食,若不彻底清除,迟早会反噬宿主,除非……”
“杀了它!”虞清月接过话,眼神却异常坚定,“将它扼杀在人体内,化为一体。活物噬主,死物便没有危害,说不定还能与他的血脉相融,彻底断了后患。”
在蓝砚秋震惊的眼神里,虞清月终是自嘲般摇了摇头:“可是,从古至今,从未有人成功过……”
“也许……”
虞清月视线落在自己手腕处,她摸着自己纤细的手腕,手指头划过上面精细的静脉,另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浮现:“过蛊,也是一个办法。”
蓝砚秋猛地站起身,惊得碰倒了手边的茶杯:“师父,你疯了?!”
这是以命换命!
不可以!
“会有办法的。”虞清月攥紧了拳,眼底闪着执拗的光,也给蓝砚秋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会有出万全之策的,阿蓝,天色不早,你先回去休息。”
蓝砚秋见她态度坚决,终究是叹了口气,拱手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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