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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会取名字
第二天一大早,白窦桦神志完全清醒过来,别人扇他巴掌,可以利落闪开。
监工头子因此判定他身体精神状况合格,带着一行人准备下山。
出了山,树林底下是一片湿地,周围有很多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的芦苇草。
大家在此处休整片刻。
吴小卷脱下两个人的装备,到芦苇荡里去解决生理问题,解决到一半,一只鹦鹉飞到她头顶踩踩踩。
吴小卷晃了晃脑袋,没用,那家伙站得很稳固。
擦完屁股拉上裤子,吴小卷伸手从头上扒拉下来这只小鸟,又见另一只飞了过来。
赖上她,不走了。
咦?
吴小卷习惯了在小镇里被阿猫阿狗阿鸡阿鸭嫌弃,没想过自己竟然还能像迪士尼公主似的,吸引小动物主动投靠。
就很有品。
……
吴小卷将两只有品的鹦鹉捡起来,仔细端详,穿过一片芦苇,完成取名大典后便将它们交给白窦桦伺候吃喝拉撒。
监工头子看完全程,抱臂提醒吴小卷:“这么重要的任务,你交给他,放心吗?”
吴小卷:“放心,他虽然身体素质不行,但后勤管理能力出色,是我麾下的重要大臣。”
后勤主管白窦桦一整夜没睡好觉,此时无精打采,正打着盹,手里就被强行塞进来两只鸟。
低头,鹦鹉们间距很宽、滴溜溜的小眼睛齐刷刷聚焦看向他,瞳孔骤缩。
乍看挺机灵。
再看极蠢萌。
白窦桦抬起一边胳膊,喂奶似的把鸟揣怀里,用另一只手遮住两只傻鹦鹉精光乍现的眼睛,嘶哑地问吴小卷:“你给它们取了什么外——名字?”
吴小卷:“小美和小帅。”
监工头子正在密切关心两人动态,闻言热烈拍掌以资鼓励:“了不起!这两只鹦鹉,一母一公,毛色鲜艳,羽翼丰满,的确非常美丽帅气,你很会取名字。”
翻译器功放出声。
吴小卷羞涩地摆手。
监工头子对她真是太溺爱了,随便乱诌的东西都能夸得天花乱坠。
其实她根本就分辨不出来鹦鹉是母还是公呢。
白窦桦在思考什么,听见监工头子的话,不自觉提了提嘴角。
……
监工头子夸奖完吴小卷就走开去清点人数物资,持续跟进此次任务收尾工作。
吴小卷和白窦桦排排坐,她鼓捣一通背包,问白窦桦吃不吃压缩饼干。
白窦桦不吃,说胃疼。
于是吴小卷拿出一块饼干自己吃了,手里剩下点边角料,伸出去喂给两只鸟。
她掌心中的饼干屑被啄干净,痒痒的,反手蹭蹭白窦桦怀里鹦鹉们毛茸茸的小脑袋。
下一秒,雨露均沾,又摸了摸白窦桦的大脑袋。
白窦桦的头发又粗又硬,吴小卷在上头摩擦一会儿,手不痒了,放下来,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道:“你怎么每次参加新工作都要来这么一下子?”
偷吃偷喝偷懒惯犯啊。
以防他狡辩,吴小卷率先出击:“这次我可不是听说,而是亲眼目睹,还有人证呢。”
吴小卷极目远眺,寻找自己刚正不阿的证人。
白窦桦没要监工头子作证,他懒得编故事辩驳,就坦言:“我的问题。”
吴小卷觉得也是。
他没管住自己的欲望。
看起来挺禁欲一小伙,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食欲,这么贪吃。
吴小卷思绪飘远,回忆起昨晚白窦桦的中毒反应,直叹神奇。
毒蘑菇竟然能让一个人完全转性,指使以前绝口不答是否爱她的白窦桦唱起动听的情歌。
越想越绷不住,吴小卷便在脑海中糊上马赛克,打开加速播放。
加速到某个无关紧要的片段,她停下来,朝白窦桦打趣道:“监工头子提倡女主男辅,看你跟在我屁股后头,就认为你是我生活中的调剂品。我好心给你抬咖了,说你后勤能力出众,是我小弟,你怎么看?”
白窦桦淡人微热血:“能怎么看,永远忠诚,服从纪律,坚决活着完成任务呗。”
吴小卷捂嘴乐。
白窦桦一贯是个活鸭子嘴硬的装逼主义者,误食了一顿毒蘑菇,居然开始直面惨淡的真相,学会了适当向人示弱。
再吃几顿,是不是就可能会唯她马首是瞻?
那好像也有点可怕,吴小卷笑不出来了,耸耸肩,心想这哪里是毒蘑菇,分明是下蛊。
……
到了集中结算点。
大家列队喊号。
烈日底下。
白窦桦因为身体抱恙顺利请到假,在树荫下照顾鹦鹉,看上去岁月静好。
而身强力壮的吴小卷跟着大部队,向左向右向前看,稍息立定,手贴裤缝挺胸抬头,心想,好家伙,快三十岁的年纪体会到十几岁大学生军训的苦了,也是不容易。
监工头子巡视一圈又一圈,吴小卷越活越年轻。
半小时后,所有人大汗淋漓。
军姿站立终于宣告结束,每个人都将拿到监工头子主观测算的报酬,包括吴小卷和白窦桦。
因为山嘎哒里头用不到钱,监工头子就很干脆地应两人要求将这次的工作报酬折合成鸟笼、鸟架和饲料。
到此为止都很正常。
奇怪的是,众人在解散等待结账的时候,只给监工头子留下一种特定的菌子,其余都揣兜,打算带走自行处理。
吴小卷问监工头子为什么雇人采蘑菇还让他们把蘑菇带走。
监工头子把大家留下的菌子装桶提上了后备箱,正在掏钱数现金。
边数边回答说:“其他的我不需要。”
吴小卷头顶快被晒脱皮,也没心思继续追问监工头子那她需要的是哪种菌子,叫什么名字,有没有毒,能不能给人下蛊。
吴小卷只顾着委婉提醒监工头子“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既然已经得到了菌子,就应该早早远离工作场所。
她蔫儿蔫儿的:“姐姐,咱们为什么不能回家以后再用电子结算转账呢?”
监工头子可以随身携带并熟练使用各种高科技设备,按理来说这个国家应该已经发展到了电子转账支付系统整体普及的阶段。
但监工头子依然选择耗费时间精力,给手底下的人发放现金。
发放现金的监工头子数钱数得飞快,金额能对上,就让工人上前分钱。
她很爱听吴小卷叫自己姐姐,手头很忙也抽空分心对吴小卷解释,说自己认为一份工作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及时结账,银货两清,避免双方产生不必要的纠纷和延迟支付的焦虑,同时使用现金,还能给工人们电子数字所不能带来的踏实感和愉悦感。
吴小卷哦哦,细想起来丝状国也有部分群体延续了逢年过节包现金红包的传统,和监工头子差不多的想法吧可能是。
没摸到现金、感受不到踏实和愉悦的吴小卷有点晕,看这里人多,分钱分得热火朝天,就放弃了对监工头子投以“能不能快点下班”的暗示,转身去树荫下乘凉逗鸟。
无可奈何地等着监工头子银货两清,领无家可归的自己跟白窦桦去她家蹭吃蹭住。
*
监工头子家门口种着一颗芙蓉花树,粉白相间的饱满花朵让吴小卷突然非常想念在小镇里的生活。
她现在只要看到花,就会想起镇花。
然后再往前走,想不过来了。
——监工头子人脸识别成功,大门自动打开,进门入眼是一片色彩缤纷,鹅卵石小道两旁、整个院子里都是五颜六色争先开放的鲜花。
大部分是珍稀品种,吴小卷甚至都叫不出几个名字。
鼻子里涌入馥郁芬芳,她失态地打出个喷嚏,把脑细胞都喷了出去。
花海再往前,是一片茶园,茶园边缘种有苹果树和梨树。
吴小卷弯腰撩开路边的草丛往底下看,还有蓝莓、草莓,各种小果。
监工头子随手摘了几个成熟好的皮薄肉厚大梨子递给正在揉眼睛、神色懵懵的吴小卷,继续领人往前走。
穿过茶果树林,终于看到监工头子居住的洋房别墅,三层楼高,占地面积大得惊人。
吴小卷举目四望,发现别墅背靠很高一座山,山上是一片密集的竹林。
郁郁葱葱的竹子被顶端枝叶重量压弯腰,远看毛绒绒的,像放大版的芦苇草。
她不禁感叹:“好美。”
监工头子顺着吴小卷的视线望去。
“哦,你说后面那片山呐,”将手搭在吴小卷的肩头,监工头子把不间断工作的翻译器音量调大,漫不经心道,“是我们家的,山脚还有一个骑射基地,什么时候有空我专门带你过去练练。”
吴小卷立马就把讶异的脑袋转向她:“你们家哒?!”
监工头子挑眉,对吴小卷的反应表示很满意,故意向下撇嘴压抑情绪,缓缓点头。
“这两天你们采集菌子那座山,也是我家资产,或者换句话说,只要方圆五天内徒步能到达的区域,都属于我们家的地盘。”
她说:“我母亲几十年前路过这块地盘,觉得风景不错,退休后决定找地方定居时就花钱把这里买下来了。”
买,买下来了?
吴小卷感到眩晕,没见识的大眼睛里都是闪烁的星星。
妈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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