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之间》

　　沉默的考场

　　期中考试清晨，市一中教学楼寂静得反常。东方凌岳站在走廊尽头，望着空荡的考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纸条——那是李淼昨晚塞给他的，上面画着个歪扭的笑脸，旁边写着“一起”。

　　1 恋情曝光与校方施压

　　三天前，那张偷拍两人在天台分享耳机的照片在校园论坛炸开。画面里，夕阳把李淼的睫毛染成金色，东方凌岳侧身帮她挡风的手悬在半空，是一个未完成的拥抱。

　　校长室谈话持续了二十分钟。教导主任推着金丝眼镜宣读校规时，东方凌岳注意到窗外掠过一只鸟，翅膀划破云层的轨迹像极了他昨晚演算的抛物线。“只要明天期中考试，东方凌岳考到年级第一，李淼进年级前三，”副校长用钢笔敲着桌面，“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李淼猛地抬头，嘴唇翕动，却被东方凌岳轻轻按住手腕——他触到她脉搏急促的跳动，像被困的雀。

　　2 秘密串联与集体决议

　　那天深夜，孙婷婷创建了名为“抛物线革命”的群聊。李淼上传了一份文档：《校规第二十一条修订建议》，引用教育法条款论证情感需求与学业并非对立。楚阳从职高宿舍发来消息：“工厂流水线教会我一件事：集体沉默是最响的抗议。”

　　清晨六点，高三（7）班班长在走廊拦住东方凌岳，递上一张联名签字的答题卡碎片，背面写着“我们交白卷”。与此同时，李淼在书包发现三十七张纸条，每张都写着同一道数学题——那是东方凌岳曾给全班讲解过的，关于如何计算两个不同轨迹交点的概率。

　　3 罢工当日的无声抗议

　　考试铃响时，教学楼安静得能听见树叶落地声。监考老师推开教室门，看见黑板上画着巨大的坐标系，原点标注“理性”，X轴延伸向“规则”，Y轴顶端立着“尊严”。所有课桌拼成箭头形状，直指窗外湛蓝的天。

　　走廊传来歌声。起初是轻哼，渐渐汇成潮水——学生们在齐唱校歌，但歌词被篡改：“吾爱真理，亦爱星辰下的坦诚”。李淼站在人群中央，手里举着物理笔记本，扉页露出的公式被红笔圈出：F（合力）=√（F??+F??+2F?F?cosθ）——那是东方凌岳教过她，不同方向的力如何汇聚成更大能量。

　　4 暗流涌动的对峙

　　副校长冲进人群时，东方凌岳上前半步挡在李淼面前。他手机屏幕亮着，是连夜整理的《中小学生守则》解读案例，其中用绿笔标出：“禁止早恋”条款于1995年修订为“引导学生建立健康人际关系”。

　　“你们知道后果吗？”副校长声音嘶哑。人群边缘，孙婷婷突然举起手机直播界面，弹幕滚过“青春不是算法题”。这时，广播站传来电流杂音，接着响起楚阳略显生涩的朗读声——那是他熬夜录制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第十四条：“教育应当尊重和保障学生的人格尊严”。

　　5 星火与余烬

　　黄昏时分，教育局车辆驶入校园。李淼在教务处笔录上画了函数图像：一条不断向上突破临界点的曲线。东方凌岳则交了份物理题新解法，备注栏写着：“当系统内压力超过阈值，粒子会自发重组秩序。”

　　那晚，他们并肩坐在空荡的操场上。东方凌岳忽然说：“我父亲停了我的信用卡。”李淼笑起来，晃着手里半块巧克力：“我妈说再不分手就断我生活费。”两人笑作一团，直到星空铺满头顶。

　　“你看，”李淼指着银河，“像不像你昨天画的磁场线？”

　　“不像，”东方凌岳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像你草稿纸背面写的诗。”

　　远处，教务处灯火通明。而青春的故事，总在规则之外野蛮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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