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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黑湖边的草已经齐脚踝高,城堡大门外的场地被踏出一条路来,三年级以上的学生们一早就结伴出发,前往霍格莫德度周末。
吉德罗满脸羡慕,攀着三楼平台的栏杆,充满向往地说:“你知道吗,我们订购的商品几乎都是从霍格莫德寄来的,那儿有玩笑商店,糖果店,魔法物品商铺,应有尽有……可咱们还得两年才能去那儿。”
弗罗斯特在捣鼓他的魔杖,西里斯抽空教了他几次开锁咒,收效甚微,格兰芬多便拆掉一间废弃办公室的黄铜锁芯,这样弗罗斯特就能反复练习。
不过即使如此,弗罗斯特仍旧没有成功过。
他挫败地把锁收进口袋,丧气地看向变得稀疏的队伍,心里涌现出一个主意,弗罗斯特看向吉德罗,压低声音:“想不想提前去霍格莫德?”
金发男孩瞪大双眼,旋即点头,这将是他第一次违反校规!
“抱歉我得蒙着你的眼睛。”弗罗斯特领着吉德罗在城堡的活动楼梯来来回回地绕了好一会儿,终于拐进三楼独眼驼背女巫雕塑的那条走廊,毕竟西里斯并没有说过他能将密道的事告知于人。
五个年级的学生都不在,城堡空得连科琳娜小姐都懒得巡逻,但是费尔奇兢兢业业地守着位于二楼的马屁精格雷戈里的雕像,用灯泡般的肿眼睛瞪视所有企图接近的学生,弗罗斯特猜测那后面大概也有一条通往校外的路。
“左右分离。”弗罗斯特敲击雕塑的驼背。
石头挪开的粗砺声音令好学生吉德罗很紧张,他缩起肩膀:“这是哪儿?”
“还在霍格沃茨,但很快就不在了。”
弗罗斯特轻推了他一把,吉德罗摸索着走进洞口,下一秒一脚踏空,朝下滑去,弗罗斯特紧跟着钻入,石洞在他们身后闭合,阻隔了吉德罗拖得长长的尖叫声。
“梅林……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鬼话了,”吉德罗爬起来,举起魔杖,虚弱地念叨,“荧光闪烁。”
弗罗斯特笑着道了歉,轻车熟路地带起路来。
吉德罗的魔杖散发着均匀明亮的光线,弗罗斯特上回几乎是一路摸黑,这次终于能看清地道的模样,和吉德罗一块,路程仿佛缩减了大半,他们一路谈天说地,很快就来到了上行的台阶,头顶木板被来往的脚踩得嘎吱响,地板门的缝隙跟着微光闪烁。
弗罗斯特对吉德罗比了一道嘘声。
一位穿着粉色围裙的女巫正在清点仓库里剩余的蟑螂堆数量,她对前面喊了一声:“还很充裕!但是冷冻蜂巢和奶油薄荷糖剩得不多了!”
趁着她转过身走向另一排货柜清点时,弗罗斯特掀开地板门,将吉德罗一把拉了出来,他们在堆成小山的桶装糖浆后躲了一会儿,终于趁乱遛进了蜂蜜公爵热闹非凡的铺子里。
“……梅林……这是……”吉德罗说不出话来。
白天的蜂蜜公爵比夜晚时漂亮得多,贴墙的货柜一个挨着一个,堆满了玲琅满目的糖果。
冰糕在玻璃罩着的架子上发光,葡萄味的是紫光,椰子味的是白光;多味豆成桶地摆在中间,挨着它的是一桶滋滋蜜蜂糖,接着又是一桶巧克力。
具有魔法效果的糖果摆在房间的另一边,那半边的天花板上漂浮着许多泡泡,不时还有黑烟或者火光从试吃糖果的小巫师的耳朵或者鼻子喷出。
弗罗斯特从一堆五年级中间挤了过去,他们在挂着“特殊风味”牌子的一排货架那儿尝试熔岩奶片,被辣得伸长舌头讨水喝,吉德罗则试了试血腥棒棒糖。
“这味道可真奇怪。”吉德罗皱起鼻子。
弗罗斯特和吉德罗都只带了一点儿钱,他们精打细算地买了些看起来口味合适的糖,便挤到了霍格莫德的街上。
阳光照耀着霍格莫德高高低低的深灰色斜坡屋顶,整个村子都镀着一层慵懒的金色,佐科笑话店的生意实在太好,学生都挤到了门口,而吉德罗眼尖地看到了弗利维教授正从笑话店对面的猫头鹰邮局往外走,与他一道出来的还有米勒娃·麦格!
于是他们立刻调转方向,疾步逃走,遇到一间不那么拥挤的店铺立即拐了进去。
室内光线略显昏暗,缭绕着烈酒和烟草的雾气,丰腴婀娜的罗斯塔莫女士穿着一条极显身材的桔色裙子,难怪她周围的男巫一杯又一杯地续酒。
“这是三把扫帚酒馆。”吉德罗难掩激动,“我要点杯黄油啤酒试试!你也得来一杯。”
弗罗斯特往酒馆里面走,靠窗的位置全被占满了,好在还有一张空着的小桌子,酒馆里没几个学生,他们更愿意在糖果店和笑话店消磨时间。
不一会儿,吉德罗端来两大杯还在冒泡的黄油啤酒。
越界的兴奋令两人觉得这杯酒格外的好喝。
吉德罗感慨着:“你是怎么知道这条——”
“嘘。”弗罗斯特示意他不要说漏嘴,“一位好心的学长告诉我的,不过——”
“你不能透露他的姓名。”吉德罗一边灌酒一边点着头表示理解,半杯黄油啤酒下肚,他叹息着说,“要是罗德莉卡在就好了。”
“弗利维教授没再说过她的消息吗?”
吉德罗摇着头:“我问过好多次了,弗利维教授只是说她有完备的病假条,还是由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开具的。”
“我不信她真的只是病了。”弗罗斯特皱着眉毛,扭头看着酒馆的一面扇形玻璃窗,窗外站着一名女巫,看样子在等人,可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等到罗德莉卡返校呢?
吉德罗继续说:“是啊,莱斯特兰奇一定有办法弄到医疗证明文件,可也不至于一封信都寄不出来吧?”
吉德罗没等到弗罗斯特的回应,他从啤酒杯里抬起头,看到好朋友的眼神好像粘在了窗户上,窗外站着一男一女,女巫高挑,男巫瘦削,尽管有些年纪,但脸蛋依然标志好看,如果仔细些瞧,弗罗斯特和那位男巫有着一样的黑色头发,挺拔又精致的鼻子。
“你认识他们?”其实吉德罗更想问那是不是乔伊家的某个远亲。
“阿尔法德·布莱克,他是西里斯的叔叔。”弗罗斯特回过神来,而那两人一闪神的功夫竟然消失了,几秒钟后,三把扫帚的门被推开,阳光在地板洒下一块三角形。
酒馆不大,阿尔法德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就在那边坐吧,卡特。”
听到这个名字,弗罗斯特立刻背过身去,双手抓着杯子,垂着头好像要溺进黄油啤酒中。
吉德罗见他如此,也跟着大气不敢喘,直到阿尔法德在隔着走廊的地方落座,弗罗斯特也跟着调整方向,确保自己背对着他。
金发男孩拿眼神问他:怎么回事?
弗罗斯特用轻轻下压的手势示意他保持冷静,要装作像正常逛霍格莫德的学生那样,神态一定得放松自然。
别再看他了!弗罗斯特猛眨眼睛。
收到!吉德罗猛眨回来。
“一杯火焰威士忌。”罗斯塔莫端着托盘走到阿尔法德桌边。
“我的。”卡特说。
“戈迪根茶。”
“是我的,谢谢。”阿尔法德说。
罗斯塔莫走后,阿尔法德不太赞同地说:“酗酒让你的状态变得更糟了,卡特。”
“一天五杯火焰威士忌不能算酗酒。”卡特无所谓地表示,“放宽心吧,阿尔法德,我比从前好得多了。”
弗罗斯特从未听过阿尔法德使这种挖苦人的调子:“唔,比起一个月进三次圣芒戈,你目前状态喜人。”
卡特笑了起来,阿尔法德却没有笑。
“我没想到你会应邀。”阿尔法德说。
“的确不想,所以我才拖了几个月,”卡特顿了顿,她一口喝光了火焰威士忌,随即让罗斯塔莫续上一杯,“即使现在我坐在这儿,我也还在质疑自己做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无论如何我都很感谢你,卡特。”
“我应邀不是因为你,更不是因为格雷格。”卡特向端来酒的罗斯塔莫道谢,沉吟了片刻,再开口时变得认真了些,“你提到的那孩子……真的也叫Frost?”
“没错,我给你写第一封信的那天,他就在我家,他和西里斯交上了朋友,我那侄子圣诞假期一回来就问我格雷格和那不勒斯的事。”
“……我不想讨论他。”
阿尔法德沉默了片刻:“抱歉……我只是没法放任你们堕落下去。”
卡特喝下第二杯酒,她的声音被酒精灼得颤抖起来:“他当时就该被逮捕。”
“没有实质的证据。”阿尔法德说,“也许那是来自梅林的一次宽恕,但梅林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卡特痛苦地笑起来:“你认为他会在这个叫弗罗斯特的孩子身上重蹈覆辙?”
“我认为他已经做了些手脚。”
三把扫帚的门又被嘎吱一声推开。
“那么你的猫头鹰为什么没往魔法部寄信,而是寄给我?”
“也许你能——”阿尔法德话戛然而止。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抓住了弗罗斯特的肩膀,而坐在他对面的吉德罗脸色苍白地仰视着上方,他的肩膀被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
弗罗斯特被提起来,转向走廊对面的桌子,卡特正端着她的第三杯火焰威士忌,她很美,像是蒙着灰尘的艺术品。
她先是看到了勒鲁瓦,接着朝下看到了被抓住的弗罗斯特,空洞的眼神里忽然闪烁起一阵光彩。
勒鲁瓦的手像钳子似的丝毫不松:“上午好,弗罗斯特,还有,洛哈特先生,麻烦解释一下,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霍格莫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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