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级英雄拯救系统

　　DR最终还是没睡得了多久，因为有不速之客冒昧造访。

　　他在房间门被人推开的刹那就清醒了过来，虽然还是闭着眼睛，看不到来人的脸，但无论是脚步声、呼吸声还是空气流动过的方式，都为他明示了来人的身份——
　　蝙蝠侠。
　　还是全副武装的版本。

　　他应该是和切斯特打听了艾缪惯例的睡眠时间，掐着点找上门想来谈谈心的。可惜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先客，所以只能迟疑地停在了门口。
　　接着从蝙蝠侠的口中发出了属于布鲁斯·韦恩的声音：
　　“抱歉，打扰到你们了吗？”

　　DR在心里冷笑：真是惺惺作态的以退为进，如果真心觉得自己是在打扰，进来前就应该先敲敲门。
　　还仗着艾缪看不到就穿着蝙蝠侠的全套制服进她房间，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万能腰带里常备各类监视监听装置，甚至还有皮下追踪纳米芯片注射器。

　　这他倒是错怪布鲁斯了。他其实也试着褪下这身制服，但哪怕只是简单脱个手套就会再次看到那些雾气缠绕过来……
　　或许是因为他最初是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通过了布鲁德海文外侧的屏障，所以哪怕只松懈一个细节，魔法对他的认知就会从蝙蝠侠变为普通人阔佬布鲁斯·韦恩cos的蝙蝠侠，那些针对普通人的雾气也会重新起效。
　　为了不突然在艾缪的面前睡过去，他还是选择以蝙蝠侠的装扮过来。幸好对艾缪而言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的差别恐怕只有声音。

　　艾缪摇了摇头，大概是顾虑着还在装睡的DR，她说话时特意放轻了声音：“有什么事吗，蝙蝠侠先生？”

　　……好吧。
　　布鲁斯叹息着想。截至目前可能连声音的区别都没有。

　　既然艾缪没有明确表现出许可态度，他也不准备贸然进入房间内……他不得不承认狂笑的事情确实对自己造成了一些影响，不然无论是布鲁斯还是蝙蝠侠，现在都应该已经坐在艾缪对面了。
　　不，但如果真的是狂笑……真的会满足于只坐在对面吗？

　　他的眼前有一刹那出现了奇怪的场景。他仿佛坐在熟悉的韦恩庄园书房内，正在与白色的某个人说着话。

　　“哦……我亲爱的■■。”‘自己’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怀中的艾缪搭在掌心的手指，慢吞吞从拇指捏到小指，又觉得有趣般反着顺序一个个捏回去，“说好了在这个月里都归我的，所以别这么严肃嘛。”
　　【白色的人】的声线无法辨认出身份，他言辞激烈地说了些什么，即便布鲁斯已经努力辨别，也只能从中摘出了情绪最愤怒，语句最清晰的一句：“他们这是在挑战■■■■的权威！”
　　而‘自己’仍然不以为意，玩闹一样将手指插进了艾缪的指缝，以十指紧扣的姿势举起来，向对方炫耀一样地展示着——“我明白，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为什么不能再多给那些可怜的败者留一点仁慈呢，亲爱的。”

　　闻言，【白色的人】不由嗤笑：“哦？就像你一样？”
　　“当然，就像我一样。脆弱是一种很值得好好珍惜的品质……我以为你比我更早、更早明白这一点。”
　　‘自己’眨眨眼睛，面前的场景倏忽消散了。

　　……刚刚，那是什么？
　　布鲁斯骤然回神，他的手掌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不属于自己的余温，过于真切的触感让他无法说服自己方才的一切只是普通的幻觉。
　　他再度凝神，但已经捕捉不到方才的那些了。

　　许是他许久没有做出该做出的回答，艾缪脸上露出些许困惑的神情。布鲁斯只能暂且把那刹那的异常记在心里，日后再议，平稳住自己此刻的情绪。

　　“我本想来和你聊聊。”他的视线掠过显然在装睡的DR，原本该落在艾缪的眼睛上，却忍不住停留在了刘海，尝试着透过那些发丝的掩饰窥见其下可能隐藏的伤痕，勉强又匆匆地道，“可惜现在好像不是合适的时间。”
　　“所以，我可以提前做个预约吗？”

　　为防止艾缪听不见，为她复述了一遍的洛芮希丝都震惊了。要知道她都已经做好了帮助艾缪面对蝙蝠侠夺命连环问的准备……虽然她压根不擅长这种事。如果遇到了实在不能应付的情况，她也只能冒着点风险把拉碧忒叫醒。
　　但布鲁斯的态度着实打了她个措手不及，不错是不错，就是太不错了。
　　【LORISIS：……】
　　【LORISIS：他转性了？】

　　艾缪也迟疑地回答：“……可以？等这里的事解决，我应该有很多时间。”
　　“太好了。你有什么比较喜欢的地方吗？”
　　“没、没有……”
　　“由我来定会面地点可以吗？”
　　“可以……？”

　　布鲁斯紧接着询问了艾缪喜欢的风格、喜欢的菜系菜色，甚至是喜欢的曲目。她有些茫然地思考起这个聊天的邀约为什么变成了共同进餐的邀请，但碍于礼貌仍然一一作答。
　　“没有。”“没有。”“没有。”

　　布鲁斯顿了顿，体贴地转变了自己的问法，开始按照具体的选项做确认——例如是否可以用某个风格，是否可以选择某个音乐。
　　艾缪仍然认真地听，然后复制粘贴地回答。
　　“好的。”“好的。”“好的。”

　　最后布鲁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等布鲁德海文的事情结束后，我们韦恩庄园见。我会按照刚刚确定的细节做好准备的。”
　　“好……”

　　【LORISIS：……等等，不对。】
　　【LORISIS：你等一下？】

　　比洛芮希丝更快的是DR睁开的眼睛，抬起的脑袋和捂住艾缪嘴巴的手，终于不再克制的杀意从他身上目的明确地扑向布鲁斯，却在手被艾缪轻轻拍了拍后气势一减，下意识放松了捂嘴的力道。
　　艾缪顺势握住了他，才继续道：“好的。您决定就好。”

　　虽说是握住，但也只是将DR的手指扣合在手掌里。当指尖贴靠着柔软的掌心时，DR错觉自己能摸到她的脉搏。
　　他的杀意不由自主平息下来。

　　DR提醒：“他在愚弄你。”
　　艾缪纠正他：“不对，之前我已经答应由韦恩先生来决定之后会面的地点。要选择哪里是他的自由。”
　　DR：“哈，那你最好小心点，可别再被关起来。”
　　艾缪仔细想了想：“不是阿卡姆就好。不过是也无所谓。”

　　旁听的布鲁斯呼吸一滞。
　　拉碧忒被火星猎人读取的记忆、她那句刻意的临别赠言，还有他自己方才的片刻幻视，再次以一种强势的姿态挤进了脑海。
　　即便他立刻摆脱了这些，片刻的失态对于目前全世界最优秀的刺客而言也足够明显，他确定这还是DR第一次将一直分出部分在艾缪身上的注意力彻底转向自己。

　　事实的确如此。

　　【DR：……他怎么了？】
　　【AA：谁……？是韦恩先生吗？】
　　【DR：没有别的选项】
　　【LORISIS：……】
　　【LORISIS：我不知道，但我猜可能是良心不安吧】
　　【DR：看来这个世界的父亲比我想得还要……】
　　他斟酌了一下，决定使用自己知道的最恶毒的词汇。
　　【DR：……善良】
　　【LORISIS：也可能是有人说了什么】

　　……很好，谁知道拉碧忒私下里究竟都和蝙蝠侠aka布鲁斯·韦恩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DR审视着布鲁斯，阴沉着脸想。他没发觉自己的手指正在不断地摩挲着被反握在掌心里的手心，心情和杀意正因如此才都保持稳定，前者稳定在不错，后者几近于无。

　　布鲁斯也回视DR。
　　这是一种几乎不带敌意的互相审视，他微妙地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就像是偶尔在深夜审视自己的心是否仍然如最初般坚定时，自己从镜中看着自己。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真正对这位长大后的达米安有了一种奇妙的、这是来自平行世界的血脉之子的感觉……和面对小达米安时不太一样，他和年幼的布鲁斯长得很像，也还没被刺客联盟磨成一把利刃，区分不出太大的差别。
　　而DR的气质是从血肉和厮杀里磨砺出来的，它被镌刻进骨髓，杂糅进杀意里，两者几乎密不可分。所以只要不去刻意压制就会随时随刻彰显着存在感，但即便刻意压制，也会从边边角角的地方突然冒出来。
　　现在它被妥帖地收纳于鞘中，于是气质对外貌的影响变得聊胜于无，那张极具韦恩风格的脸重新占据上风。

　　……他怀抱杀意时和自己一点都不像，终于不怀抱杀意时又显得过于相像。
　　布鲁斯又有点想叹息了。

　　而DR就显然没有他的这种多愁善感……开玩笑的。但他确实只是确认布鲁斯的状态没有大碍就收回了注意力：“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早些滚出去。

　　然后布鲁斯真的道别并离开了，留下一扇关上的门，和总觉得目前的事情发展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的DR。
　　他盯着门看了一会。

　　【DR：不对劲】
　　【DR：……你们觉得他已经找到处理布鲁德海文方法的可能性是多少？】
　　【LORISIS：99.99%，或许】
　　【切斯特：那我觉得已经是100%】

　　短短一句话，和自曝没有任何区别。DR代表所有人发表了感言。

　　【DR：哈，果然是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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