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

　　冬日的暖阳不像夏日那么热烈，也没有秋日的含蓄，它透过枫叶，透过枝干，温柔、明媚地照射在身上。
　　走进图书馆，时间还早，人不是很多，她们找到一个空位，坐下。
　　一人拿出笔记本电脑，一人拿出平板，开始一天的工作。
　　慢慢的，图书馆的人越来越多。
　　杜玲悦喝多水去上厕所，林明清坐在原位守着，察觉到旁边和对面有人坐下，下意识说了一句：“这里有人。”
　　等了很久，也不见人走，抬头头看一眼，发现来人是许清川。
　　许清川正对着林明清挥手打招呼，“老班，好巧啊。”
　　陈绍听和陈静楠乖巧向林明清问好。
　　“好。你们让一个位置，我朋友坐在这里的。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问我。”她用手扶了下蓝光眼镜，让他们给杜玲悦留个位置，就不在管他们。
　　三人异口同声答应：“好的。”
　　许清川与林明清中间空出一个位置，他偷偷拿出手机，把手机调成静音，跟许清晟报备。
　　许清川：哥，速来图书馆，林老师在这。
　　许清晟秒回他的信息：好。
　　杜玲悦上完厕所回来，以为有人抢位置，坐到林明清旁边，小声问她：“你觉得我们两个人跟他们吵有胜算吗？虽然我一个顶俩。”
　　她看都没看杜玲悦，专心把电脑上的知识圈点好，“行了，那是我的学生。”
　　“哦哦，那就行那就行。”杜玲悦放宽心，坐到原来的位置，继续画漫画。
　　陈静楠坐在她边上，注意到杜玲悦画的漫画，这不正是她最近在追的那个漫画吗，目光一瞬间被吸引过去。
　　杜玲悦发觉有人用一种热烈而又崇拜的目光凝望自己，她顺着目光看过去，发现是林明清的学生，陈静楠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她也是个自来熟，勾了勾小手，暗示陈静楠靠过来一点。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呀？”杜玲悦趴在桌子上，眼神亮晶晶地观察着面前的小女孩，长得真好看啊。
　　小心问着，心里雀跃不已，“你是《若色夏暗》漫画的画手吗？”
　　提到这个漫画，想到被老板催交稿时的情景，她就来气，忙否认：“不是呀。”
　　“啊？可是我好喜欢这个画手的，我每天都会蹲漫画的更新。”陈静楠坐回去，觉得可惜，语气都蔫了。
　　杜玲悦见不得她这样，只好承认：“骗你的啦，我是这个画手哦，你是我的小粉丝吗？”
　　陈静楠靠过去，眸光似星辰，一眨不眨盯着杜玲悦，语气逐渐放大：“是的，我是你粉丝。我超级喜欢你画的漫画，碰到真人了，我好开心。”
　　她发现有些人往这边看，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停停停，安静。我知道你很激动，但这里是图书馆哟。”
　　“哦哦，抱歉抱歉。”陈静楠蒙住嘴巴，坐正，兴奋不已，开始骚扰自己的弟弟。
　　陈绍听被自家姐姐讲得头都大了，但没有阻拦，等陈静楠讲开心，才开始把背到一半的文章背完。
　　没有人注意到许清晟的到来，都沉浸在安静的氛围里。
　　“林老师，好巧啊。”许清晟把靠椅轻声拉开，笑容满面地坐到林明清边上，用手去点她，小声地跟她打招呼。
　　她摘下耳机，转头见到来人，眼中跃动起光芒，“你怎么来了？”
　　许清晟不敢说实话，瞎编一句：“……来借几本书。”
　　“好。那我继续了？”
　　“嗯。”
　　林明清得到回应，接着带上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无奈的微笑，深深叹了口气，她一直都是这样，没变过。
　　起身，假模假样选几本金融书，回到位置上看起来。
　　……
　　春末正是为迎接初夏的日子，小鸟、燕子飞回南方筑巢，树木花朵在春末最后一次绽开。
　　许阳大学的图书馆里，林明清坐在角落，坐在木质板凳上，戴着耳机，笔尖在书上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休息一下吧，吃点东西。”许清晟提着三明治，放到她的面前，把她另一边耳机摘下来，给自己戴上。
　　“等会，我把这个写完。”眼都没抬，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
　　他拿起林明清旁边写过的草稿纸，反复折叠，最后放下，盯着她看。
　　林明清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把耳机摘下来，撕开包装，大口吃起他带来的三明治。
　　“好了，我们阿晟别不开心了。”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侧头伸出手，去捏他的脸。
　　许清晟抓住她在自己脸上胡乱的手，在手心里揉搓几下，“没有不开心，只是希望你能按时吃饭，别总这么拼命。你平常总说当条咸鱼，也没见你当。”
　　“好了好了，我是当咸鱼了，我已经拖到最后一天，人家在催我，今天要做完的。”她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对着许清晟笑。
　　许清晟哭笑不得。
　　“我以后一定按时吃饭，别气了，好不好？”林明清放下三明治，捧着他的脸，与许清晟四目相对。
　　他被林明清捧着脸，嘴巴被弄得微微嘟起来，得寸进尺道：“那你在答应我，就算是要交作业的最后一天，那也别总那么拼命，你答应我。”
　　“好～”
　　思绪万千，总归变成平缓的溪流。
　　答应的事情只做到一半，真有你的，林明清。
　　想着想着，趴在书上睡着了。
　　林明清把工作部分完成，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四点半了。
　　许清川三人已经走了。
　　注意到书边上，趴着一个毛绒绒的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他的头，察觉他要起来的迹象，忙把手缩回来，但晚了。
　　许清晟被动静吵醒，抬起脑袋，眼神呆滞地转头望向面前做怪的人。
　　“抱歉啊，把你吵醒了，你头发上有一根毛。这么大太阳，遮下太阳吧。…在摸你。”林明清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像蚊子一样，想起喝酒的事，带着一抹略显尴尬的笑，她不会说谎，说谎时露馅明显。
　　抬手撩下头发，这是她说谎时会做的小动作，拿起桌子上的书假意给他挡太阳。
　　一旁的杜玲悦忍不住偷笑，直接给她泼冷水，“行了，清清，越描述，越黑。”
　　林明清拿书挡住自己的脸，觉得没脸见人，探出头对着杜玲悦尴尬道：“玲悦，你不讲话的时候，其实挺可爱的。”
　　“安啦安啦。我还有约，先走了。”杜玲悦伸手把她的书按到桌上，瞬间露出林明清微红的脸。收起平板和电子笔，她挥了挥手，提着包走了。
　　眼见杜玲悦走了，林明清立马转移话题，“你的书借到了吗？”
　　许清晟被她的模样可爱到，怕现在的表情吓到林明清，移开目光，望着窗外，“借到了。今天约你吃顿饭可以吗？”
　　“好。”
　　……
　　回到北山墅。
　　林明清呆住几秒，才打开门，下车， “不是去外面吃饭吗？”
　　“今天我亲自下厨。”
　　“哦好。”似懂非懂地点头。
　　偌大的客厅放着灰白色的沙发，沙发旁边放着一个黑白格子的座椅。
　　沙发前是一个石制的桌子，座子上摆放着一个透明花瓶，里面插着几朵鲜艳的茉莉花。
　　石制桌子上还摆放着笔记本电脑，以及一副眼镜。
　　左边是一排竖下来的柜子，柜子里摆着四五排的酒，酒的上方摆的是书籍。
　　许清晟从柜子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
　　穿上拖鞋，大小正好合适。
　　林明清看着拖鞋，心里落下一颗疑惑的种子。跟在许清晟身后，拘谨坐到沙发上。
　　“随便坐。想喝点什么吗？”
　　“嗯……喝水就行了，谢谢。”
　　去厨房装了一杯温水，递给林明清，“想看电视的话，遥控器在这里，我去看看还有什么菜。”
　　“嗯。”林明清坐在沙发上，端着水，小口小口喝着。拿起遥控器，调一个自己喜欢看的电视剧。
　　许清晟走到厨房，穿上一条带有小狗的围裙，把菜切好，起锅烧油，翻炒着锅里的菜，香味扑面而来。他曾着端菜放到餐桌上的空隙，偷看林明清。
　　小人窝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着电视。
　　香酥排骨、麻婆豆腐、鱼翅汤，两菜一汤，很快就上桌了。
　　解开围裙，走到林明清身边，“吃饭了，等会再看。”
　　“好。”拿起遥控器按下暂停键，画面一瞬间停住了。
　　许清晟把饭舀好，放到她前面，虚心道：“没炒什么菜，随便吃点吧。”
　　林明清还没走近，就闻到菜的香味毫不吝啬的夸奖着：“没事，挺香的。没想到你还会炒菜？”
　　想着十岁时的经历，有些头痛，耸着肩膀，“被逼无奈学的。”
　　她拿起筷子尝上一口香酥排骨，外酥里嫩，轻轻咬下，汁液爆发出来，滋味在口腔里源源不断。
　　林明清眸光微亮，止不住地又吃上一口，忍不住和许清晟分享，“好好吃，你也快尝一下。”
　　环臂站定，直勾勾地看着她，听着林明清说的话，忽地笑了，“知道了，我等下吃。我自己炒的，我肯定知道什么味道，你多吃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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