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鱼得水［校园］

　　有演讲比赛这件事作为铺垫，江羡鱼和孟则的关系倒是拉近了不少。午饭时间也不再那么尴尬，至少多了这个可以聊的话题。
　　小蘑菇她们班决定参赛选手的方式和江羡鱼她们班一样，都是选了英语成绩最好的两个人来，所以小蘑菇和霍淼一样，也没法参与进这个话题。
　　眼看着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近，某天江羡鱼和孟则走在前面，小蘑菇和霍淼跟在他们身后。

　　小蘑菇用手肘戳了一下霍淼，小声道：“这俩咋回事啊？”
　　经过上次在公园里的交谈，小蘑菇是知道霍淼的心事的，她只是没有明确的态度而已，既然她问了，霍淼也没有打算隐瞒，“他们不是要一起去参加那个演讲比赛吗？关系近一点也正常吧？”
　　小蘑菇眨了眨眼：“是吗？我怎么感觉闻到一股酸味了？”
　　霍淼盯着前面的两位，视线几乎要洞穿孟则的身体了，一字一顿道：“我没那么幼稚。”
　　小蘑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好好。”
　　对小蘑菇来说确实没区别，只要江羡鱼开心就好了，孟则似乎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从江羡鱼的态度来看，她也能跟孟则玩到一块去，那就没事了。
　　并非没事，他们之间都隔着很长一段距离，那两个人边聊天边走，都把小蘑菇和霍淼丢在身后了，也根本没有想起来要等等他们。
　　好在这个时间点食堂的人不多，否则打完饭估计都要找不到彼此了。

　　上了饭桌江羡鱼就停止了演讲这个话题，她严肃地宣布吃饭的神圣时刻不能被学校的烂事侵犯，这一言论得到了三人的一致认可。
　　小蘑菇喝了一口汤，突然想起件事，说道：“最近好像有个男生在追我？”
　　江羡鱼睁大眼睛，咽下嘴里的米饭，急促道：“什么什么？我怎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是最近？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小蘑菇犹疑道：“我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在追我，所以一直没说。”
　　江羡鱼点头，这倒也是，对方如果没有明确的态度，她也不好明说吧？

　　“你先吃吧，等等你说的时候我再吃。”小蘑菇提醒江羡鱼吃饭，不然聊起来真是要没完没了了，见江羡鱼开始吃饭，她才继续说，“是我们班的一个男生，有一次体育课的时候他的球滚到我这边来，我帮他丢回去了而已，从那之后他就有点奇怪。”
　　“……”江羡鱼只觉得喉管被强烈挤压着，她差点被噎死了。
　　饭桌上的氛围沉默得有些诡异了，但好像又很合理——四人不约而同地觉得这个男生有病。
　　小蘑菇等江羡鱼顺过气来，有些歉意道：“好像确实太奇怪了，从每个角度来说。”
　　江羡鱼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小蘑菇这才放心。

　　霍淼问：“那他做了什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现在其实也在追求江羡鱼，只不过她可能还没什么感觉。
　　小蘑菇回忆了一下，说：“其他的都挺正常的，偶尔他会做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比如看到我买饮料都要主动帮我拧瓶盖，其实我自己完全能拧开的。”
　　江羡鱼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一个自以为是的男生莫名其妙地走到小蘑菇身边，从她手里抢走饮料，拧开瓶盖之后又递给她。
　　孟则冷不丁道：“他该不会还觉得自己很帅吧？”
　　江羡鱼说：“这还真不一定……”
　　“还有就是他的朋友会在看到我的时候起哄。”小蘑菇顿了顿，不太确定道，“应该是起哄吧？他们的态度怪怪的。”
　　江羡鱼：“……”
　　她有点火大了。

　　小蘑菇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像是要把它们一粒一粒数清楚一般，她盯着自己的碗，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当时那个球刚好滚到我脚边，我就把球丢过去了而已，我真没想那么多。”
　　“那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有跟他说什么吗？”江羡鱼微微皱眉，她几乎都能想象到小蘑菇为难的样子，只恨自己不能时刻到场，亲自教训一下这个神经病。
　　小蘑菇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沉默就是很好的答案。
　　“我有点后悔了，他有一次问我为什么跟你们一起吃饭，是不是跟对象一起，早知道我说是了。”小蘑菇瘪嘴道。
　　江羡鱼认同道：“你可以说是霍淼，他应该就不会再骚扰你了。”她抬眸望向坐在她对面的霍淼，又认真地欣赏了一下霍淼的脸，“毕竟校草大人。”
　　孟则从鼻腔里发出一点笑声，霍淼扫他一眼，心里酸得像碗里的糖醋排骨，今天厨师的醋一定是放多了，他真的觉得很酸。
　　“不过我们小蘑菇人又好又漂亮，他喜欢你也很正常。”江羡鱼笑眯眯地看着小蘑菇，“只是这个方式也太……低级了吧？跟小学那种扯喜欢女生辫子的人有什么区别？”
　　面对江羡鱼的夸奖小蘑菇难得没有害羞，她苦着脸说：“那怎么办啊？我总觉得他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这种人应该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吧？这些手段确实都很低级。”孟则说。

　　小蘑菇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怕，我不管他，他就更过分。”
　　“这倒是。”说起这件事情江羡鱼还生气，“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我初中班上那个陆源，他们这种都一类人，真的特别恶心。”
　　“唉……”小蘑菇这次重重地叹了口气，“上学真的好烦。”
　　“确实。”三人异口同声道。
　　小蘑菇放下筷子，显然有点没心情，“不说他了，有发生别的事情再说吧。”
　　江羡鱼无奈道：“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对方没有明确地说什么，你主动划清界限还显得你很自恋。”
　　陆源当时是直接找江羡鱼说的，所以她才能直接解释清楚，这种模棱两可的情况才更让人为难。

　　之后每天中午吃饭的时间江羡鱼都例行关心一下这件事，小蘑菇的回答都是“没发生什么”，此事也就暂且揭过。
　　反倒是霍淼总是酸酸的，大概是因为没资格的醋吃起来最酸，真要说起来，江羡鱼和孟则的关系也没多好，但霍淼就是不高兴。
　　——偏偏江羡鱼一点感觉都没有，对她来说两个人都只是朋友而已，而且霍淼跟她的关系明显还要更好一些，小蘑菇看着倒是觉得好笑。
　　某天江羡鱼又和孟则去吃晚饭了，小蘑菇则在食堂里撞见了霍淼，她端着餐盘坐在霍淼对面，问道：“介意吗？”
　　霍淼摇头，说：“难得你主动找我吃饭。”
　　小蘑菇想了想，说：“是挺难得。”她本来不想管这件事的，只是在食堂里看到霍淼一个人坐着，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她才过来的。

　　霍淼大概知道小蘑菇要说什么，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刚才看到小鱼和孟则一起了。”小蘑菇倒是没让霍淼太尴尬，主动提了这件事。
　　霍淼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嗯，我也看到了。”
　　“最近几天吃午饭的时候我看你都不太开心，就因为这个？”小蘑菇问。
　　霍淼反问道：“很明显吗？”
　　“还行，小鱼肯定看不出来。”大概是想到江羡鱼，小蘑菇笑起来，说：“大概也只有她看不出来吧。”
　　霍淼点头，颇为认同，孟则肯定知道他不高兴，只是他没想到小蘑菇也注意到了。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在吵闹的食堂里格格不入，但并不突兀，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小角落里他们正沉默地对坐着——又或许有，霍淼太扎眼了，随意在食堂里多看几眼就会注意到他。
　　霍淼突然说：“她跟我说，你很喜欢吃无花果。”他没由来地想起这件事，江羡鱼还没来得及告诉小蘑菇，倒是由霍淼先说了。
　　小蘑菇的眉眼都放松下来，脸上的酒窝微微荡漾着，她点头，说：“是，她还记得。”她很开心江羡鱼能记得。
　　“我家院子里种了一棵无花果树，她说等结果了带给你吃。”霍淼回想起那个场景，忍不住轻笑道。
　　小蘑菇垂下眼睫，却突然把话题引回去，“虽然我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事，但小鱼会喜欢你的。”江羡鱼看着大大咧咧，但心里的界限非常清晰，她能肆意地说出这种话，心里一定已经把霍淼放在很靠前的位置。
　　只是不知道两位当事人有没有意识到呢？
　　霍淼愣了下，剑眉微蹙，不知道小蘑菇为什么这么说。
　　“你会知道的，但我现在不想告诉你。”小蘑菇起身，说：“我吃完了，你慢慢想吧，拜拜。”

　　小蘑菇的动作很干脆，仿佛她只是想和霍淼说这几句话一般，她的个子并不很高，很快就融进了食堂的人群中，消失在霍淼的视线内。
　　霍淼目送小蘑菇离开，心里却忍不住琢磨她刚才说的话。
　　他确实想不明白，或许是因为他还不够了解江羡鱼，也不了解小蘑菇。
　　江羡鱼……真的会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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