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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下手之物
“是啊，很快，很快这里便会……从一开始就这样。”
当朝皇帝赵琛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和钟离无颜一同走在这街上。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繁文缛节，他换了一张脸。
就像之前随意从身上拉出一根手臂一般，他随意抹了一把脸，便是完全不同的模样了。身体随灵魂的改变而变化，《生死谱》的诸多威能之一。
或许是钟离无颜本身和《通天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赵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一点，就让她明白了话中含义。
《通天谱》在目前阶段所表现出的威能之中，最难以理解，以至于令人心生恐惧的力量，便是因果之力。超脱于时间和空间，乃至人的常识，将因果倒转，扭曲现实。
赵琛治理之下的大企，因《生死谱》的改造而仅存着完全之善的百姓。为此所付出的更多性命，所屠戮的万千生灵，所犯下的种种罪过，亦可以“从一开始便不存在”。
这些拥有绝对无垢的纯善之灵魂的百姓便是结出的果。
“可那样，已经存在过的苦难，就当真不存在了吗？”
“当真不存在了。”赵琛回答的斩钉截铁。
“这天下早就离原封不动这四个字相差甚远了，你和朕都没能察觉，也始终不可能得知最初的模样究竟是什么样子。就连朕这般多年深研，也只能窥视了了几次世界被改写的痕迹。诸如……以前存在过得满天神佛，诸如武学这东西本身，诸如苏先生。”
从作为“人”的理性出发，钟离无颜没办法忽视已经发生过的牺牲。但作为《魂天之章》所改写创造出的存在，她又百分百笃定《通天谱》的所作所为是无论从何种意义何种角度上都可让“不该存在的因”变成“从未发生”。
“你想要说服我，本可以不用如此大费周章，更不用把叶天征藏起来。”
“这正是朕要说的。”
赵琛和钟离无颜二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一些隐藏在心中的事这时才得以吐露出来。
“用叶天征要挟你本就是顺便……叶天征不能再待在叶天籁身边了。这是争抢《魂天之章》之外，朕和苏先生所达成的共识。虽然并无交流，但朕清楚得很……那个老东西就算再狡猾，心思也比《通天谱》好猜太多了。”
“那陛下接下来又要如何落子？”
“无需落子。朕和苏先生穷极一生，也不过是将自己也化作棋子去摆放在棋盘之上。而下棋的，是《通天谱》本身。”
…………………………
比武招亲大会，第四台。
轻松赢下比赛的刻心正躺在摇椅上，两个下人扇着和韵的轻风，品着清雅的茶水。然后，叶天籁就一脚把椅子踹翻了。
“有没有搞错啊你？！武功这么高还打假赛？你要不要脸啊？！”
比起叶天籁的暴躁，刻心显得很云淡风轻，甚至从地上爬起来的姿势都有那么几分优雅。
“这位仁兄，你我素不相识，又何必血口喷人？”刻心倒是没有点破叶天籁的身份让她直接出局，反倒是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番道：“只不过，方才对垒的那位本就目的不纯。恰好他想要袁家帮他做的事，用银子很好摆平，我便行举手之劳罢了，又免得在擂台上伤了和气，何错之有？”
“有钱了不起啊！”叶天籁反驳不过伶牙俐齿的刻心，全然忘记自己的使命也是来打假赛的了。
刻心不置可否的抬了抬手，又坐到下人拾掇好的躺椅上去了。末了还不忘了出言讥讽：“这位仁兄，比起我这俗人这边的情况，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下一场比赛吧。哦，对了，我押你输押了200两银子，你要真看我不顺眼，让我亏钱想来才是最好的法子。”
“啊呸！你就等着亏钱吧！瞎了眼了你真的是压老娘……压老子输！”
叶天籁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她本是想过来找找公孙止打个招呼，毕竟勉强也算师徒一场，要是擂台上碰面了拳脚无眼，伤了和气也是不合适的。结果公孙止没找见，倒是让这气人的家伙揶揄一番。
见叶天籁回来了，金赶紧招呼着挥手：“哎呀上哪儿去了，该你打了，还有闲心跑去看别人热闹！”
“哦，知道了知道了。刚去找公孙前辈来着，结果看见刻心那厮贿赂对手打假赛，吵了一架。”
金是老脸一拉道：“你跟那人较什么真啊？那家伙攒了个地下赌场，来这儿就压根不是打擂台的，纯粹就是来挣银子的。那个叫公孙止的八成也是帮忙来了，他俩才不会真的和你打啦！”
“我*，我咋个没想到？还真该他这么有钱……等会，老金你咋知道这么清楚？”
“我刚下注押你赢，三百两。”
“可以呀老金，有眼光！不过你哪来的三百两银子？”
“偷你的。”
“我上台前先打你丫的一顿好像也不是很费功夫。”
“赢了收成咱俩三七，你七。”
“成交。”
经由上一战的精彩表现，叶天籁积攒了不少人气。台下看热闹的老百姓一个劲加油鼓劲，倒是给叶天籁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打人，就像出恭一样稀松平常。但在一群人的欢呼喝彩之中出恭却不是那么简单能适应的。
直到叶天籁站定，却看到台对面上来了一人一兽。这个组合并不少见，像白月初那样的家伙经常为了奇珍异兽到处跑，算得上是最遍布大江南北的人了。
一般来说，江湖中大大小小各种和兽共同修行的功法，大多都是为了弥补驯兽者的不足，又或者像白月初那般强强联合。常见的有山野间的猛虎，雪地的狼群，水中的巨蟒，枝头的巨猿，甚至五毒呀马呀鹿呀四不像呀也不是没见过。
但猫熊（现称小熊猫）还真是头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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