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尝到的荔枝

　　运动会结束后，喧嚣散尽，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绯闻的萌芽。

　　年级里都在私下偷偷议论：陈森和隔壁班的文委叶知秋在一起了。

　　“林晚把陈森给甩了。”
　　立刻有人反驳：“或许他们从没在一起过。”
　　而本班则流传着一种更维护陈森的说法：
　　“可能是想多了，陈森对林晚可能只是照顾。对叶同学，才是真的。”
　　“关注有啥用，林晚搭理过班长吗？”

　　语文课上，老师在讲台上讲着一篇散文，但因为新绯闻的出现，许多同学，私下里各个扮演起吃瓜群众，早已把课堂抛到九霄云外。

　　课间休息时，苏容晞把林晚拉到一个连廊的角落，确保四周无人，才凑到林晚身边，旧事重提。

　　“晚晚，现在运动会也结束了，”有些愤愤不平“真是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就陈森搞出这么大阵仗，最后还跟隔壁班那位……好像是叶知秋？我天，还对她笑了？他也没多执着嘛，他是认真的？你怎么感觉？”

　　叶知秋？林晚才知道她的全名。

　　她的视线从远处的天空收回，落在苏容晞写满问号的脸上，语气平和：

　　“感觉？”她微微偏头，“你觉得我该怎么看？是想他到底喜欢谁吗？他们怎么认为，是他们的自由，我们知道事实是什么，就够了。”

　　她顿了顿，清晰地给出结论：“我根本不关心。他换了目标，对我来说是好事。”

　　苏容晞愣了一下，看着林晚眼里的澄澈，和她脸上一片坦荡的平静。

　　“对，本来就是他的问题…”苏容晞顿了顿，确定着她的情绪。

　　“他也好，他做的那些事也好，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林晚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苏容晞张了张嘴，半天才吐出一句：“晚晚，佩服……你是真牛！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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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课间，林晚去办公室送作业，回来时，在连廊遇到了同样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的学委宋一。

　　两人并肩沉默地走了一段。宋一向来话少，但这次，他却在快到教室门口时，罕见地主动开了口，声音依旧是平铺直叙的：

　　“林晚。”

　　林晚侧头看他。

　　宋一，目光看着前方，语气平淡却意有所指：

　　“运动会的事情，不用在意别人怎么说。”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

　　“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坚持你自己认为对的方式就好。”

　　他没有提陈森的名字，也没有点破任何具体的事，但他话语里的指向，两人都心知肚明。

　　在这个班级里，冷静旁观着一切的，并不止林晚一人。

　　林晚有些意外地看了宋一一眼，随即，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微微颔首，同样言简意赅地回应：

　　“我知道。谢谢。”

　　回到座位，林晚的心情并未因这两段对话而产生太大起伏，但一种更加坚定的信念悄然沉淀下来。

　　晚饭后，从食堂回来，林晚和苏容晞走在通往图书馆的林荫道上，苏容晞说着正要借什么书。迎面便走来了三四个勾肩搭背的男生。

　　为首的陈森身姿依旧挺拔，校服外套随意敞开着。他脸上带着笑意，听着同伴的调侃。

　　“森哥，你生日快到了，你说叶姐会不会给你个惊喜？”周润用手撞了撞陈森的肩膀。

　　李新异笑着接话：“那感情好啊，我说森哥差不多得了，叶姐让我督促你好好吃饭，我都快成老妈子了！你们这不清不楚的，叶姐模样好，身材标致，况且人家都送你水了，差不多了，什么时候改叫叶嫂啊？”

　　这几句玩笑话声音不小，清晰地飘了过来。苏容晞的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脸上瞬间浮现出“怎么又碰上他们”的烦躁表情，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林晚。

　　然而，林晚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陈森身上停留。脚步未停。仿佛那些关于“叶姐”、“叶嫂”的议论，只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就在双方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陈森原本侧耳倾听同伴玩笑的姿态，因为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而微微一顿。

　　他本能的搭在他手上的肩不自然地拂开，背脊挺直了些。

　　但他什么也没等到。

　　林晚和苏容晞就这样从他们身边平静地走了过去，没有停留，没有回头。

　　走出去十几米远，苏容晞撇了撇嘴，用力挽住林晚的胳膊，吐槽道：

　　“真是走到哪儿都能碰上……还“叶嫂”，喊得可真亲热。看来他跟隔壁班那位是来真的了？动作可真够快的。”

　　林晚微微蹙眉：“或许吧。”

　　“他换了目标，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至少，清静了。”林晚语气里带着一丝纯粹，基于事实的判断。

　　这句话如此直接了当，苏容晞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也是！天大的好事！我可算不用再替你提心吊胆，怕他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了！”

　　而此刻，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陈森，表情慢慢淡了下去，面对兄弟后续的调侃，显得心不在焉。

　　“她没听见…还是……根本不在意？”

　　他心中的不甘在这一刻涌上了心头，或许，力度还不够。

　　图书馆里，林晚从书架上翻看着物理模拟题集，没多久，复赛又要进行了。

　　而苏容晞此时拿起一本她上次借的书的续集，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约末十几分钟，她们办好借读手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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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的第一节，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清晰平稳的语速念着课本的单词，要求同学们进行听写。

　　林晚专注，已然进入听写状态，

　　老师清晰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回荡。

　　也就在这时，教室后门被轻轻推开。陈森他们迟到了几分钟，他们猫着腰，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溜了进来。

　　陈森坐下，拿出听写本和一支笔。

　　当老师念到 “obsession” 。

　　执念，迷恋。

　　他的笔尖猛地一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了一个小小的黑点。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搜寻着前排那个背影。

　　紧接着，是 “indifferent” 。

　　冷漠的，不关心的。

　　他的嘴唇无声地跟着念了一遍，一种熟悉的、冰凉的无力感再次漫上心头。他看着她毫无波动的背影，这个词仿佛就是为他此刻的感受而准备的。

　　听写结束后，是惯例的同桌互批。

　　整个听写过程，林晚始终保持着最初的专注。

　　教室里响起细碎的讨论声。陈森看着自己纸上晕开的小黑点，以及因为心绪不宁而拼写错误的 indifferent，一种莫名的烦躁涌起。

　　他将目光再次投向前排。

　　林晚正微微侧头，和她的同桌苏容晞低声核对着一个单词的拼写，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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