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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
国庆七天假期转眼就过完了,回到学校,大家又一头扎进了忙碌的学习里。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班里同学的脾性早就被摸得透透的。夏望是公认脾气最好的女生,性格温柔,长相漂亮,成绩还稳居上游,不知不觉间,就成了不少男生心里的“女神”。
当然,有受欢迎的同学,就有不受待见的。比如方余鑫,现在班里几乎没人愿意跟她玩。她总爱打小报告,喜欢在背后嚼舌根说别人坏话,成绩常年吊车尾,不少人都私下议论,说她是花钱挤进好班的。加上她动不动就因为一点小事哭鼻子,还总爱撅着嘴摆脸色,妥妥的公主病,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夏望跟她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倒也相安无事。
这天课间,站在班门口的同学突然朝着教室后排喊:“章屿迁,有人找你!”
“谁啊?”章屿迁懒洋洋地抬起头,朝着门口扫了一眼。看清来人后,他脸上的散漫瞬间褪去,面无表情地起身走了出去。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前女友杨茵茵。
章屿迁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耐:“有事?”
杨茵茵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袖子:“跟我来。”
说罢,她转身就往楼梯间的方向走。走了两步,见章屿迁还站在原地没动,又折回来拽了拽他的胳膊。章屿迁这才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走到通往天台的楼梯口。这里平时鲜少有人来,通往天台的铁门也总是锁着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锁竟然是开着的。两人往上走了一层,停在半中间的平台上——再往上,就是天台了。章屿迁没打算再走,直接停下脚步,看着杨茵茵催促道:“什么事?赶紧说。”
杨茵茵咬了咬嘴唇,酝酿了两秒,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看着他,语气委屈巴巴的:“真的……真的一点复合的可能都没有了吗?”
章屿迁听了这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是你先劈的腿,既然做了选择,就有点骨气行不行?别这么掉价。”
“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杨茵茵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声音带着哭腔,“我就是看你天天对我不上心,才故意找个人气气你,想让你紧张一下的!”
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章屿迁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停!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在乎你。正好我们分了,你找个在乎你的人,这不就皆大欢喜了?”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字字句句都戳在杨茵茵的心上,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杨茵茵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章屿迁没再看她一眼,目光轻飘飘地扫向楼上的天台门口——那里,一截蓝白相间的校服衣角,还露在门后。他漫不经心地扬了扬声音,朝着楼上喊:“楼上的,别偷听了,我们谈完了,该走了。”
顿了顿,他又好心地补了一句:“马上就上课了,别迟到了。”
门后的夏望猛地一愣,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藏得不够好?怎么被发现了?
犹豫了两秒,她心一横,有些心虚地从门后走了出来,冲着章屿迁干笑了两声:“好……好巧啊。”
说完,她不敢再多待一秒,飞快地溜下楼梯,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尴尬的现场。
结果刚跑到五楼的拐角,身后就传来章屿迁戏谑的声音:“听都听完了,你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夏望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章屿迁几步追了上来,大跨一步,跟她肩并肩走着。
夏望脸颊发烫,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要听你们说话的!我刚才路过,看到这里的楼梯没锁,就好奇上来看看,没想到天台的门也开着。我刚上去转了一圈,准备下来的时候,你们就来了……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她生怕章屿迁误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把章屿迁逗笑了。
章屿迁挑了挑眉,没打算追究,反而语气懒洋洋地问:“怎么样?听完了,有没有觉得我很可怜?”
夏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反问:“你?可怜?”
她差点没忍住翻白眼——他怕是忘了刚才自己对杨茵茵说的那些狠话了吧?
章屿迁却十分坦然地点了点头:“嗯。”
“章屿迁,你知道学校里大家都叫你‘章鱼’吗?”夏望突然转移了话题。
章屿迁一本正经地点头:“知道啊。”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章鱼有八只脚,可以同时脚踏八只船,说我渣呗。”章屿迁语气漫不经心,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夏望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你也这么觉得?”章屿迁突然侧过头,盯着她的眼睛问。
夏望心里一跳,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都是听别人说的,道听途说而已!”
章屿迁嗤笑一声,脚步放慢,语气吊儿郎当的:“要不你跟我谈?你跟我谈的话,我肯定认真。”
夏望愣住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十分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章屿迁看着她那双纯净的淡粉色眼眸,心里忽然有点发虚,连忙找补:“逗你玩呢,别往心里去。我现在可是要好好学习的人,才不谈什么恋爱呢。”
夏望点了点头,也懒得纠结这个话题,还顺势给他鼓了鼓劲:“加油吧,少年!”
另一边,刚上完体育课,三楼的女厕所里,方余鑫正跟几个女生凑在一起说小话。
“我真觉得夏望这人怪装的。”方余鑫撇着嘴,语气里满是不屑,“你看她天天装得柔柔弱弱的,不能晒着,不能累着,就显着她特别,是吧?也是,毕竟她有病……你们说,她那样的,以后要是跟男生在一起,会不会传染啊?”
她的话音刚落,身边的几个女生就跟着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女生还算有点分寸,拉了拉她的胳膊,小声提醒:“我记得夏望的朋友欧阳所宜好像就在三楼的班,我们小心点,别被人听到了。”
方余鑫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一边洗手一边撇嘴:“听到就听到呗,她又能拿我怎么样?我看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听说她跟班里男生走得都挺近的,怪不得能跟夏望玩到一起,都是一路货色的狐狸精。”
旁边的女生没再接话,只是低着头,一副不想掺和的样子。方余鑫也不在意,甩了甩手上的水,就朝着厕所门口走去。
谁知,她的一只脚刚迈出门,身上就猛地一凉——一股带着腥味的脏水,兜头盖脸地泼了她一身。
“我靠!”方余鑫被冻得一激灵,忍不住骂出了声。
抬眼一看,欧阳所宜正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拎着一个湿漉漉的水桶——那是平时放在洗手池下面,用来洗拖把的桶。毫无疑问,泼在她身上的脏水,就是从这里来的。
不等方余鑫发作,欧阳所宜又猛地将水桶往她面前一砸。水桶“哐当”一声撞在墙上,溅起的水花又沾了方余鑫一身。方余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惨白。
欧阳所宜缓缓地朝着她走了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阴冷得吓人。她在方余鑫面前站定,轻笑一声,目光里满是不屑,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你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下回再让我听到你说夏望一句坏话,就不只是泼脏水这么简单了。”
她顿了顿,看着方余鑫气得发抖的样子,又补充道:“你也可以选择去告老师,我不怕。但你最好想清楚,告了老师之后,我以后有的是办法整你。”
说完,欧阳所宜临走前,又冷冷地扫了一眼方余鑫身边的几个女生。那一眼,带着十足的压迫感,让那几个女生心里直发怵。
方余鑫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恨不得一巴掌扇到欧阳所宜脸上,却愣是不敢动。
“怎么办啊?你身上这么湿,要不要报告老师?”旁边的女生小心翼翼地问。
方余鑫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摇了摇头:“不用。这事闹大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她心里憋屈得厉害,一想到左上之要是知道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指不定会怎么笑话她,就只能把这口气硬生生咽下去。
方余鑫跟老师请了假,回到班里收拾东西。路过夏望的座位时,她怨毒地瞪了夏望一眼,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夏望被她瞪得一头雾水,心里暗自嘀咕:我最近没惹到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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