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又争又抢哪里会有老婆

　　3月12日的清晨，窗外的玉兰花落了一地白。秦暮寒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屏幕上跳出方明霁的消息：【max：下楼。】

　　他套了件厚外套跑下去，就看见方明霁倚在车门边，手里拎着个树苗桶，桶里栽着株细瘦的银杏。“寿星早。”方明霁把树苗塞给他，“植树节生日礼物，合情合理。”

　　秦暮寒抱着树苗笑：“28岁的礼物是棵树？”

　　“是‘我们的树’。”方明霁打开后备箱，里面堆着铁锹和水壶，“吃完早饭去后山栽，等它长到能遮荫，我们就……”

　　“就什么？”秦暮寒追问。

　　方明霁凑过来咬他耳朵：“就把家安在树下。”

　　早饭是方明霁烤的吐司，抹着秦暮寒爱吃的草莓酱。吃到一半，研究所的同事发来消息，说新一批实验数据有点波动。

　　秦暮寒皱眉要拿电脑，被方明霁按住手：“今天放假。”

　　“可是数据……”

　　“李姐已经盯着了。”方明霁把最后一口吐司塞进他嘴里，“28岁的秦教授，今天只许当我的男朋友。”

　　后山的土还带着点湿意。方明霁挥着铁锹挖坑，秦暮寒蹲在旁边扶着树苗，春风吹得他额前的碎发乱飘。

　　“小心点，别挖太浅。”他叮嘱道，像在实验室里纠正学生的操作。

　　“知道了秦老师。”方明霁笑着应，忽然把一捧土抹在他脸上，“学术严谨也分时候。”

　　秦暮寒“啧”了一声，反手抓了把湿泥糊回去。

　　两人闹了半天才把树苗栽好，方明霁从口袋里摸出个小木牌，上面刻着“2025.3.12 秦暮寒28岁”，歪歪扭扭的字迹，是他昨晚在书房刻了半宿的成果。

　　“丑死了。”秦暮寒嘴上嫌弃，却蹲下来把木牌插得笔直。

　　下午方明霁带他去了植物园。三月的温室里开满了兰花，秦暮寒站在一盆墨兰前挪不动脚，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上次在文献里见过，原生种很难养。”

　　“喜欢？”方明霁掏出手机，“我让园艺师留个联系方式，回头在阳台给你搭个温棚。”

　　“不用。”秦暮寒拉他走，“看一眼就行。”

　　他其实记得，大四那年方明霁在宿舍阳台养过一盆兰，被他不小心浇多了水涝死，当时对方蹲在花盆前叹气，说“秦暮寒，你对植物比对我还狠”。

　　傍晚去餐厅的路上，秦暮寒忽然想起什么：“你去年说要给我看的星轨照片呢？”

　　“在车里。”方明霁把车停在路边，从后座翻出个相册。

　　里面贴满了星空照片，每张下面都标着日期。有他分开那四年拍的，也有重逢后两人一起去天文台拍的。最后一页是片猎户座星云，旁边写着：“秦暮寒说像打翻的颜料盘，2024.10.24记。”

　　“28岁的礼物。”方明霁把相册塞给他，“以后每年都添一页，等老了就凑成一本宇宙。”

　　秦暮寒翻到某一页停住了。那是四年前的照片，拍的是研究所门口的玉兰树，下面写着“今天看见他了，穿白大褂很好看”。

　　原来那些他以为孤身一人的日子，总有人在暗处替他存档。

　　餐厅的蛋糕是方明霁亲手做的，芝士味的，不甜不腻。28根蜡烛点燃时，秦暮寒忽然说：“我想起大四生日，你在图书馆给我插了22根荧光笔当蜡烛。”

　　“你说我还幼稚。”方明霁笑，“结果偷偷把荧光笔收了四年。”

　　秦暮寒耳尖发烫。那盒荧光笔现在还在他实验室的抽屉里，笔帽上的漆都磨掉了，却舍不得扔。

　　吹灭蜡烛时，方明霁忽然握住他的手：“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秦暮寒学他上次的语气，却被对方挠了挠手心，痒得直躲。

　　其实他也同样什么都没许。

　　窗外的玉兰花瓣被风吹进窗，落在蛋糕盒上。

　　秦暮寒看着方明霁眼里的笑，忽然觉得，28岁最好的礼物，早就站在眼前了。

　　是会陪他栽树的人，是替他存档时光的人，是把“我们”这两个字，刻进每一个平凡日子里的人。

　　回去的路上，车开过后山，远远能看见那株新栽的银杏在暮色里摇晃。秦暮寒忽然开口：“等它结果了，我们就做银杏糕吃。”

　　方明霁握紧了他的手，方向盘转了个弯，朝着家的方向驶去。春风穿过车窗，带着玉兰花的香，像在说：好啊，往后的每一个春天，我们都一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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