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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白芙蓉满脸震惊,到底是什么人那么残忍,竟然把人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那么多年?
当年她过于淘气,父亲让她闭门思过,她就思了半日都觉得憋闷的喘不过气,她不敢想这个人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很想再问些什么,却梗在喉咙问不出来。
此时白客适时的开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男人沉默了半响,无声的寂静在这里显得格外的凄凉,白芙蓉顿时觉得有些冷意,往白客身边蹭了蹭,白客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神情。
此时男人的声音响起,在这空旷的地方荡起了回声,但很奇怪,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就像是诉说着一件别人的事情一样轻描淡写。
“有的时候会有人给我送吃的,有时候我会吃地上的老鼠,有时候......有时候觉得不如死了算了。”
“但是对于我,死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我有时候很羡慕外面那些被折磨的死去的人。”
“至少他们有反抗过,有挣扎过。”
白芙蓉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没有反抗,没有挣扎?”
男人自嘲的笑了一声,这一声是那样的悲愤,带着极致的痛苦,外面的人听了都会心情不由得带着同情,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又是那样的平静。
只听他低声呢喃的反问自己:“我能挣扎吗?我能反抗吗?”
“我有机会吗?”
这一句带着苍白和无助。
明明这个人是个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但是从他的话语里总是能听到对于生活的放弃,和对于自己存在的毫无意义。
白芙蓉竟然听着不由得觉得心情憋闷,她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就像是石头沉入大海,响了一声,却最终缓慢地沉了下去,带着无能为力。
她收拾了下心情,让自己的声音尽量给他希望:“现在你有机会了,我和师兄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男人听了后,竟然劝道:“你们还是走吧,不然这里又会多出两具尸体。”
白芙蓉觉得和这个男的说话有点鸡同狗叫,都说救他了,不说支持他们,竟然还涨别人微风,顿时心中带着不悦的说道:“你还是闭嘴瞧着吧。”
说完她望向白客,眸中带着乞求,白客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神情,嘴唇轻启:“放心。”
白客之前观察了这里的机关,确实有些复杂,就像是已经下了一半的珍珠棋局,下一步有无数种走法,却又只能有一种正确的,只要走错一步,满盘棋毁。
所以这极其需要解棋的人的耐力和功法,这一步只能赢不能输。
不过也有个其它的解法,那就是将所有的陷阱一一找到并拔除。
白客让白芙蓉站在边上等着,他则是走到石室中间,站在那里停住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他以自己为中心观察者这间石室,闭上眼睛感受着机关的存在。
在他的世界里,万物皆有灵,只要存在,一道轻微的风声擦过,或者一个水珠落地的声音带来的回响都能让他感受到其存在的方位。
只见他忽地一个转身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似是打坐的形态,然后双手在空中绕了一圈,然后握拳向地面打了上去。
虽然从外面看像是用足了内力,但是在这间石室里又却似清风拂过,这股内力像是有了灵魂了一样,四散在每个角落,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回落。
白客感受着内力带给他的回复,不消多时,心中便对这间石室的布局有了掌握,旋即他收回内力,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白芙蓉有些不理解的望着他,神情带着紧张和期待,又带着些许的骄傲,但她也知道师兄的本事很大,一定能找到办法的,所以尽量做到不去打扰他。
白客睁开眼睛后,站起身子,往左走了三步,又往前走了四步,忽然身子向上一跃,整个人到了石室的顶上。
顶上是不规则的石头,他伸手握住凸出的那一块,然后将旁边的一处凹进去的石块挪了下来,里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银色的铁丝线。
这种布局他以前听说过,江湖上有一个铁腕银丝,就是专门研习各种机关,他们研习出来的机关,每一个机关的旁边都会刻上铁字并染成红色。
白客望着银丝最里面的红色的铁字,想着之前听说铁腕银丝是两个人,看来之前在外面碰到的那两个人就是了,心中了然后,松手跃到了地面。
白芙蓉立刻赶了过来,焦急的问道:“师兄,那里有什么?”
白客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才不急不缓的说道:“现在这间石室布满了机关,稍有不慎,我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白芙蓉想着刚才她们在这间石室里还乱走了,没碰到机关也真是命大。
“师兄,那有办法吗?”
白客思考了一下:“办法倒是有,但是需要你帮我。”
白芙蓉立刻到:“当然可以,需要我做什么?”
白客将她带到这间石室的角落,然后指着顶上说道:“这间石室的每个角落里都布满了机关,你需要在每个角落用一点内力震一下,但是切记,内力只能用一成,不可多,不然便会触发机关。”
这一成内力很难把握,因为这种东西不像是银钱,都是有数的,所以只能凭着感觉去弄。
白芙蓉觉得接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顿时严肃了起来,深呼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师兄,我知道了。”
白客见她紧张,于是揉了揉她的头,嘴角一笑:“别紧张,你可以的。”
白芙蓉望着他嘴角的笑意,似乎他并不紧张,并且还很有把握,顿时心中也轻松了不少,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等我信号。”
白客说完便又跃到了顶上,他望着那些杂乱的密密麻麻的丝线,眸色微紧,然后喊道:“芙蓉!”
白芙蓉听到喊她,于是身体呈现半蹲状态,只见她左右手分别画圆,然后左后背到身后,右后向内旋转半圈,猛然向下打了下去。
地面带着轻微的震动,白客立刻观察者丝线的动静,发现和它料想的一样,竟真的有几个丝线略微晃动,然后又立马归于平静。
他在心中记下那几根丝线,然后又指着其它的角落,喊道:“芙蓉,就是这样,你做的很好,现在换另一边。”
白芙蓉得到夸奖瞬间信心增加了百倍,她走到白客指着的角落,照着刚才的样子,发出内力。
等她将四个角落弄完后,又按照白客指的其它的地方分别弄了几次,等完全弄完后,她竟然出了一身汗。
白客凭着记忆中师娘交给他的方法,要是解这样的机关,一定要走的是险招,只见他望着其中一根动的最欢的银线,拿出自己放在腿间的短匕,直接将它割断。
弄完后,他神情紧张的观察着四周,发现石室并没有动静,看来是他赌对了。
他跃下来后,白芙蓉递给他一个丝帕,他才惊觉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身汗。
“师兄,机关破了吗?”
白客拿着丝帕擦了擦额间的汗,脖子上的喉结带着汗珠上下滚动:“破了,不过,打开石门的机关并不在里面,我们还需要找。”
铁腕银丝最擅长的就是不会将所有的机关安在一个笼子里,所以打开石门的方法还需要另找。
白芙蓉在石门边上左看右看,突然在石门的最底下发现了一个银丝,银丝像是从石门里面穿出来的,她喊道:“师兄,是不是这个?”
白客将丝帕折好放在口袋里,然后走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后,说道:“应该就是了。”
他让白芙蓉往后站了两米,然后自己伸脚蹬了下银丝,突然石门缓缓打开,但是里面的场景却让白芙蓉震惊的捂住了嘴巴。
只见密室的中央坐着一个没有双腿的人,他的手被厚重的如胳膊粗的铁链拴住,旁边还放着还未吃完的饭菜,饭菜上面吃的正香的老鼠见有人过来,立刻撒腿跑到了一边躲藏起来。
男人听到动静,原本垂下的脑袋缓缓的抬了起来,从面上看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头发打着厚厚的结随意散乱着,他的胡须很长,上面还沾染着不知道何时吃掉的米饭粒,身上的衣服虽然脏乱不堪,但是倒是没有明显的伤口。
他原本无神的眼神在看到白芙蓉和白客的一瞬间霎时有了光亮,眸中带着不可置信。
“你们破了外面的机关?”
白芙蓉往前走了几步,在白客的身边站定,骄傲的说道:“当然,我师兄可是很厉害的。”
男人望着眼前活力满满的白芙蓉,带着人的善良和傲气,心中一滞。
突然他低声呢喃了一句,还带着一丝回忆中的自嘲:“师兄?呵,真是好久没有听到师兄这个称呼了。”
紧接着他又望向白客,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小伙子,武功确实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白客微微颔首:“晚辈白客,前辈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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