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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发疯的师姐
“现在开庭,请全体人员保持安静。
本案由燕京人民法院依法公开审理,案号为874。”
我坐在旁听席,看着原告席上的谢遥。他神情自若,我不知道他之前在法院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请原告陈述你的姓名、性别、出生日期、住址等身份信息。”
“请诉讼代理人出示授权委托书和身份证明。”
谢遥谈吐清晰,即使他的胳膊还吊着,但威严却压迫着在场的所有人。
“请被告陈述你的姓名、性别、出生日期、住址等身份信息。”
“请诉讼代理人出示授权委托书和身份证明。”
崔雪瘦了很多,一双眼睛微微外凸,狠狠地盯着谢遥。
“根据法律规定,当事人有权申请回避、提供证据、进行辩论、最后陈述等。是否申请回避?”
“否。”谢遥回答。
“不用。”崔雪也回答。
“如无异议,庭审继续进行。”
主持这场庭审的是个女法官,她长得很周正,不怒自威,看上去很有震慑力。
不过好笑的是,戴丽芸成了谢遥的证人。
我看见她局促不安地抓着上衣的衣角,偶尔朝我看看。我只能咬着嘴唇憋笑。
庭审过程很漫长,也很枯燥,不过我一旁的小姑娘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一看就是平常爱吃八卦的人。
“本案庭审到此结束,现在休庭,合议庭将进行评议,稍后宣布判决结果。”
我很无聊,又不能跟谢遥还有戴丽芸聊天,只能坐在座位上捏手指。
段云天看上去也很无聊,到处乱窜。
我看见谢遥朝我看过来,我朝他笑笑,他点点头。
来法院之前谢遥对我说,“毕竟是轻伤,但当众行凶对社会影响很大,三年差不多吧。”
“现在继续开庭,宣布本案判决结果。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34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崔雪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并处罚金七千元。”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收到判决书之日起十日内向燕京人民法院提起上诉。”
我看向谢遥,他依然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法警刚走到崔雪身边,她突然站起来大笑。
“你们知道吗,你们眼中名号响当当的大提琴家宋颇黎其实是个同性恋!我看到他亲过一个男人的照片,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男人就是为他挡刀的律师。他还留着长头发,不三不四的,真恶心!”她的声音很大,回荡在整个法庭。
我看见每个来旁听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法警押着她离开,她却仍然在笑,她看着我,想要用眼神把我钉透。
我没想到她会疯成这样。
法院里虽然禁止录音拍照,但是她到了外面仍然在喊,我看见一些路人拍下了视频。
段云天开车送我跟谢遥回家,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
我一直在抖,甚至感觉我的手没了知觉。谢遥握着我的手,“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现在舆论都不知道发酵成什么样了。
我倒是没关系,可谢遥呢?
他之前告诉我他明年就要开一个自己的事务所,可现在崔雪闹了这一出,他怎么办?
当初她剪断我的琴弦的时候,我就应该撕烂她的嘴。
到了家,谢遥拉着我上楼,段云天也跟着我们一起进来。
“你们……”他吐了两个字,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我跟谢遥刚刚在一起,我猜不到他的态度。谢遥本来就应该在他热爱的领域发光发热,绝对不能因为这种事情染上污点。
“我们前几天刚在一起。”谢遥先开口了。
段云天泄了一口气,双臂撑着腿,“你们现在,不要露面。”
“我建议颇黎发个微博澄清,现在这个时候,大家应该会相信他。”
段云天又看向我,“你之前……交过男朋友吗?”
我摇摇头。
“那就没关系,你澄清了他们大概就不会信那个女人了,只会认为她在故意污蔑你,反正网友也扒不出什么证据。”
要这样吗,只能否认我跟谢遥的关系吗?
“没别的办法了吗?”
段云天站起来,“为你们两个的前途想想,同性恋接受程度有那么高吗?还是你想你们两个无论去哪都被指着鼻子骂?”
“可是。”我吞了口口水。
“可是什么啊?一句话的事啊。”段云天质疑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还是说出来了。“我大二的时候,被一个男生表白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人知道,但那个时候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来跟我套近乎。”
谢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拒绝了他,他骂我是个贱货,明明盼着给男人上却还装矜持。他想强上,我把他揍了一顿。”
这下段云天也愣住了。
这件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过,我之前也没把它当什么。
谢遥的拳头被用力地攥紧,随后又一拳打在了茶几上。砰的一声,茶几上的玻璃碎了,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下来。
我找出了医药箱,给他清理伤口,细细的碎玻璃渣埋进了他的伤口。“你还嫌伤的不重吗?这下好了,两只手都别用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我。
能把一个做事沉稳滴水不漏的人逼得这么冲动,看来我也挺厉害了。
我看向段云天,“万一被扒出来呢?不还是没人相信,再说崔雪也没说谎。”
他哑口无言。
“其实还是澄清好,毕竟谢遥还要工作。我倒是无所谓,我就是一个拉琴的,可以随时随地去别的地方。可舆论的导向,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扭转的。”
“你应该庆幸你给我当经纪人,毕竟哪里都是我的饭碗。”我朝着段云天笑笑。
“你还有心情笑,老子都要被你整哭了。”我看见他的眼圈有点发红。
“你哭呗,哭了还能回家跟姐姐撒娇,多好啊。”
我拍拍谢遥的肩膀,想要安抚他,他却一直低着头。
“没事,你回去吧。工资又不少你的,就是跟着我干烦心事多点。”
“你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不许再把你那个破电话关机了,否则我就带着姐姐住你家。”
“切,好大的口气。”我不屑地笑笑,你才不舍得姐姐跟你受委屈呢。
段云天走了,我从谢遥的怀里出来,把医药箱放回原位,又把茶几的玻璃板拿下来扔掉。
“你害怕吗?”
我过去吻吻他的唇,“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虽然瘦,但当我这么多年琴白拉的吗?我一拳就把他撂到地下了。”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很可笑吧,我甚至开始怀疑当初让你来燕京学琴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说完了,又对着我苦笑。
“当然是啊,不然世界上就没有我这个顶尖的大提琴家了,音乐界需要我。”我拍拍他的肩膀。
他咬了咬我的脸,“可是我也需要你。”
“知道你过得不好比我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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