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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梅
还没等梅苼反应过来,一股大力就向她袭来,等她再反应过来时,已经在帐篷内了。
帐篷很大,看起来是新建的。
梅苼暗恨,为什么刚刚走来时没注意呢?
“小苼?”裴玦和她隔着几步之远,就这么盯着她的面庞,看着她的嘴唇,想再听听梅苼的发音。
梅苼既没有专业学过如何改变音色,此时就算压低声音也无法糊弄过去。
况且她脸上只敷了浅浅一层粉,这几年,她逐渐习惯了郡内的环境,也不再一直用着其他人的脸。
可若是让她当场说出自己是梅苼的话,她也是说不出来的。
这种相见时刻,早在这几年她就想过很多次了,只要她没有回家,她就有可能会被再次抓到。
心中再怎么想,梅苼最终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既然认出了,梅苼也没什么好藏的,不过是愿赌服输,她淡淡想着,有一种可笑的想法充斥心头。
案桌前,裴玦满脸阴沉,见面前女子默不作声,更有一股火气自心里涌到头脑里,不知是不是昏了头,他带着怒气狠狠抬起女子下巴,喝问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走。”
走?看来裴玦已经查清楚自己消失的缘由了,在听到裴玦击败北方军队,夺取胜利时,梅苼就有一种直觉。
他手下有这么多人,只有人还活着,谁又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而梅苼,也不过是凭借着玉佩所带的防水妆容才成功脱离。
裴玦从腰间扯下那枚梅花玉佩,道:“这不是对你很重要吗?你不要了?”
这枚假的玉佩吗?梅苼还是沉默,在对方想杀人的目光中还是摇摇头。
梅苼知道,摇头就说明她认同自己的身份,无论怎么样,当下是逃脱不了的,她还是比较重形事的的。
此时,还是不惹怒他为好。
见梅苼做出反应,裴玦眼中燥意不减反升,冷笑道:“看来它是真的不重要了,家人不重要,我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话落,他便将那枚玉佩抛得远远的,听着声音像是碎了。
“山脚下的那几个铺子吗,又或者说是铺子里的人?”
这几个字分明是咬牙切齿般说出来的,还带着一股威胁劲儿。
“是不是他们怂恿你的?”
说这话时,裴玦整个人都带着引诱的目的,好像在说,一切都是他人的错,你没有错,我们再继续当做无事发生,好吗?
不好。
梅苼绷不住了,喊道:“对,我就是要走,我想回家,有错吗?”
“有错吗?”
“有错吗!”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
“对,我压根不认识你,我凭什么,凭什么被你囚在你身边,你是我谁?!”
不知是哪儿刺激到了裴玦,裴玦气极反笑,讥讽道:“对,你是不知道我是谁?是因为身边有人了是吗?”
梅苼从来和裴玦说不通,她也解释不上来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好好好,好,你好得很。”裴玦攥紧梅苼的手腕,狠狠将她压在床榻上,军队帐篷里的床榻,很硬,这么一使劲,梅苼只觉得肩胛骨那处压得生疼,她道:“你让开。”
“我让开,那你想让谁站在你身边?”
“你有病!”
“对,我是有病,不过,梅苼,就算我有病我也不会放开你,你只能是我的。”
男子的呼吸声伴随着欺身而来的身体,一时之间,她有些招架不住。
推搡中,男人又使了几分力气,待到唇角相撞的那刻,两人都是痛的,只要裴玦不放开,梅苼压根挣脱不了。
这场亲吻,是带着狠意的,不如从前那样的亲和,很痛很难受。
狂风骤雨间,梅苼的力气就像挠痒痒一样,正如当初她给他擦背时,他那句没什么力道,确实,在他面前,她太弱。
这般不尊人的行为惹怒了梅苼,她立即堵住牙关,不让裴玦侵入,只见裴玦抬首,冷笑一声:“你个没有贞洁的女子,还怕这些吗?”
侮辱的话传到梅苼耳朵,如同重重一击,不仅头脑发昏,而且耳朵传来无尽的噪音,霎时间,她有些反胃。
不是因为对方是自己多么在意的人,也不代表着梅苼看重他,只代表此时此刻,她被人贬低了,还是一种及其羞辱人的姿态。
梅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贬低她,不过,这也让她那点儿说不出的意味,连带着心中那些敬佩他的心思也消失不见了。
就算他是安和郡、甚至是北方郡县民众眼中的大英雄,是那个能够抗击外敌的大都督。
他手握权柄,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弱女子吗?
在梅苼看来,他现在和当初那个不顾她意愿,说让她回裴府、说让她南下就南下的卑劣小人没什么差别。
她难道还要在被迫后在说上一句好话吗?
他也配。
梅苼素来沉着冷静,经历过谋划打断,而后又遭遇羞辱,她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对,你又好到哪儿去?”
而且,裴玦此人,对军队内排兵布阵一事熟稔于心,说不定今日封家军的防线改变也是因他而起。
怼人的话传向裴玦,突然间他笑了,笑意很轻,几乎是感受不到什么暖意。
“好得很。”
裴玦的手腕狠狠向上,解开梅苼胸口上的第一道扣子时,她才有些害怕:“你干什么!”
两只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手小,力气也小,裴玦只用了一只手便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了,另一只手开始游离在她的衣衫上。
“你住手!”
可裴玦哪儿会听,只自顾自地解开第二个,待揪到这颗怎么也解不开的扣子时,直接暴力扯开,霎那间,肩颈处的一片肌肤与空气坦然相触。
裴玦没有丝毫的犹豫,埋头亲了上去。
唇瓣落到的地方,他好似都能感受到女子肌肤的战栗。直到外衣全然被解开,仅还有个贴身小衣,紧紧裹住某处微高的地方。
裴玦还未细看,顿觉手腕传来一阵痛意。
见瘦弱又濒临绝境的女子带着恨意咬了上来,他未躲。
待她咬破皮肉,血滴落在她的肌肤上,他的眸子闪过一丝奇怪的邪气。
“痛吗?”温柔的语气,以及另一只手轻轻地摸向梅苼的头。
梅苼顿住了,她抱住被子退开一步,警惕地凝视着眼前的疯男人。
他疯了!
裴玦不顾手上的伤口,反而盯着那抹血色出了神,最后将视线落在梅苼脸上。他轻哼一声,几近呢喃道:“你不是会画吗?”
“给我画一张,好吗?”大手扣住她的下颚,梅苼动不了分毫。
感受到威胁的梅苼紧紧抱紧自己,看着他不说话。
“不会?那我来给你画好不好?”
裴玦下床捡起散落在脚边的笔,沾上他的血,细细画在她的肩颈处,笔落在肌肤上,勾勒出一朵朵梅花。
用了人血,梅花明艳,妖气逼人。
梅苼平生从未受过这种折辱。
她咬牙挣扎,道:“别逼我恨你。”
男子道:“乖梅儿,等我画完,你就可以走了,你不想和铺子里的那人相聚吗?”
言下之意,若是不重要,就毁了,像那枚玉佩一样。
梅苼使用全身力气,将自己的怒火和恨意压下去,告诉自己:画画吗,这算什么。
冰凉的毛笔沿着她的肩颈处细细描摹,每一笔,都很恶心。
待笔停顿老半天,她忍道:“好了吗?”
“等等。”
“还没画完。”
话音未落,就传来女子激烈地抗议。
连带着帐篷外的两位守卫,都听着一清二楚。
“大人怎么做得这般狠?看来不是个怜花惜弱的人啊。”
“哪儿知道都督背后是这样的啊。”
“噤声!”
萧殷蹙眉,都督素来温和,定是这女子惑人,不过,除了前几年他那认来的义妹,还真没有见过裴都督这么对待一个女子的。
算了,想起前几年都督那般疯狂的举动,他想:大人找了新人,是好事。
直到半夜,还依稀听得见里面的声音,一声声的叫喊,直让屋外的守卫汗颜,只希望做个瞎子聋子。
“裴玦,你个骗子,你不得好死。”
“裴玦,你会下地狱的!”
“裴玦,你不是人。”
守卫的头越来越低。
帐篷内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们还依稀听到裴玦的回音,他没有一点儿被叫大名的恼怒,反而低吼道:“我是谁?”
“裴玦,你要死!”
咒骂声伴随着呻吟,就这么细碎地传出来,屋内,还有裴玦疏散的笑意。
“就算死,我也把你带着。”
“......”
第二日,梅苼醒来,看着眼前令人作呕的面貌,直犯恶心。
抬眸间,一柄利刃落入她的眼帘,她下床拿剑,只是下一刻,这柄剑就被人踢开。
剑上系着的丝带散开,被无情地抛弃在地上。
“你又不会使剑,就算给你一把剑,你能保证杀死我吗?”
这人目光灼灼,落在梅苼的肩颈上,看着自己画的梅花图,满意道:“衬你。”
梅苼拢起衣衫,冷道:“放我回去。”
“好。”
幸而这一次,他没有食言。梅苼哆嗦着手,穿好衣衫,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背影决绝。
裴玦嘴边的笑意落下,目光沉沉。
看着女子离开的方向,他恍惚了片刻。他这么长时间忘不了她,难道不就是没有得到她吗?
裴玦揪起被子去拿衣衫,谁料一抹红色落在其中,异常显眼。床上本都是点点血迹,这片血迹混合在其中,在晚上又哪儿看得清。
只有白天,才看得分明。
她.....竟然是处子?
那他,误会她了?
可那日,祈福台上,他分明见到,这人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还带着一个孩子,笑意融融地祈求战后的平安福,就连他在身后,她一眼都未瞧上。
裴玦从未想过,他还能再次见到她。
从前他以为她死了,后来案情有了新的进展,他才知晓她是又逃了。
只有她,能够彻底搅乱他的心神,那日,裴玦被气得旧伤复发,晕了过去,这才没有当场与她对峙。
这么一晃神,等裴玦赶出门,那辆马车早就离开,好像避他如蛇蝎。
他招来暗处的一个守卫,吩咐下去:“找几个人好好护着。”
“诺。”
这时,黑脸小兵从对面的帐篷内出来,古怪地偷看了眼裴玦后低下头,恭敬道:“裴都督,封少将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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