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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喻之的爱情来了
下午五点半,崔喻之已经对着镜子照了不下十遍。
她今天早上最终选了条鹅黄色的连衣裙,领口缀着细碎的珍珠,裙摆是蓬松的A字版型,衬得她像颗饱满的杏子。脚上是双米白色的小皮鞋,鞋跟不高,刚好能让她稍微挺拔些,又不至于走路晃悠。
“应该……还行吧?”崔喻之对着镜子转了个圈,裙摆扬起好看的弧度。她摸了摸耳后的碎发,那里别着枚小巧的珍珠耳钉,是她昨天特意翻出来的——记得季宴礼上次看资料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过报表上珍珠项链的图片。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季宴礼发来的消息:【准备好了吗?】
崔喻之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抓起包就往外冲,跑到电梯口才想起口红没涂。她对着电梯镜面胡乱抹了点豆沙色,刚把口红塞回包里,电梯门就开了。
季宴礼站在电梯里,穿着件浅灰色的休闲西装,没系领带,领口随意地敞着两颗扣子。看到崔喻之,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嘴角几不可查地扬了扬:“准备好了?”
“嗯!”崔喻之用力点头,走进电梯时差点撞到门,幸好季宴礼伸手扶了她一把。
指尖相触的瞬间,崔喻之的脸颊“腾”地红了。她能感觉到季宴礼手心的温度,干燥而温暖,像春日午后的阳光。
“去吃私房菜?”季宴礼按了一楼,语气比在公司时温和了许多。
“都、都可以。”崔喻之的声音有点发颤,眼睛盯着电梯面板上跳动的数字,不敢看他。
电梯里的空间很小,能闻到季宴礼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她自己身上的柑橘香水味,形成一种奇妙的融合。崔喻之的心跳得飞快,手指紧张地绞着包带,心里把江知烨骂了千百遍——这家伙说要远程指导她怎么聊天,结果现在发消息根本不回!
走出写字楼,晚风吹起崔喻之的裙摆。季宴礼的车就停在路边,是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他绕到副驾驶座,替她拉开车门,动作自然又绅士。
“谢谢季总。”崔喻之弯腰坐进去,脸颊更红了。
“叫我名字吧。”季宴礼关上门,绕到驾驶座,“私下里不用那么拘谨。”
“哦……好的,季宴礼。”崔喻之小声念出他的名字,觉得这三个字在舌尖滚过的感觉很奇妙,像含了颗薄荷糖,清清凉凉的。
车子平稳地驶离市中心,窗外的高楼渐渐变成低矮的洋房。崔喻之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努力想找点话题,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她偷偷瞟了眼季宴礼,他正专注地开车,侧脸的线条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柔和,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反射着暖黄的光。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相视一笑。
“你先说。”季宴礼的笑意更深了些。
“没、没什么。”崔喻之赶紧摆手,“我就是想问,那家私房菜好吃吗?”
“还不错。”季宴礼转动方向盘,“老板是我朋友,做的江浙菜很地道,应该合你胃口。”
“嗯!我喜欢吃甜口的!”崔喻之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熟悉的领域,“我妈以前总说我上辈子是南方人,就爱吃糖醋排骨、松鼠鳜鱼这些。”
提到吃的,她的话突然多了起来,语速也快了些,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上次江知烨做的糖醋排骨,我一口气吃了三碗,结果被他说我是猪……”
季宴礼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着浅浅的笑:“他做的有那么好吃?”
“也就那样吧。”崔喻之傲娇地扬了扬下巴,随即又忍不住说,“其实……还挺好吃的。不过肯定没季宴礼你朋友做的好吃!”
最后那句带着点讨好的小雀跃,看得季宴礼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他发现,离开办公室的崔喻之,像变了个人。没有了工作时的拘谨和笨拙,多了几分生动和鲜活,说话时手舞足蹈的,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真像个小太阳,暖洋洋的。
私房菜馆藏在一条老巷子里,门口挂着盏红灯笼,推开雕花木门,迎面是个小小的天井,种着几竿翠竹,角落里的石桌上摆着套茶具,氤氲着白色的水汽。
“季先生来了。”穿着旗袍的老板娘笑着迎上来,目光在崔喻之身上转了转,带着点了然的笑意,“还是老位置?”
“嗯。”季宴礼点点头,侧身让崔喻之先走。
穿过天井走进包厢,里面的布置古色古香,墙上挂着幅水墨画,桌上摆着青瓷花瓶,插着两枝含苞待放的梅。
“坐吧。”季宴礼拉开椅子。
崔喻之坐下时,发现椅垫是软乎乎的棉垫,坐上去像陷进云朵里。她忍不住动了动,嘴角偷偷扬起——比公司硬邦邦的办公椅舒服多了。
季宴礼看着她孩子气的小动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拿起菜单递给她:“看看想吃什么。”
“我都行,季宴礼你点吧。”崔喻之把菜单推回去,她其实根本看不懂上面的菜名,什么“响油鳝糊”“龙井虾仁”,听起来都好复杂。
季宴礼也不勉强,熟练地点了几个菜,又问她:“喝酒吗?”
“啊?”崔喻之愣了一下,赶紧摇头,“我不喝酒,会醉的。(其实是怕喝嗨了)”
她想起以前同学聚会,她喝嗨了就晕乎乎地抱着电线杆唱跑调的歌,最后还是江知烨把她扛回去的。要是在季宴礼面前出这种糗,她宁愿当场消失。
“那就喝点茶。”季宴礼示意老板娘上壶碧螺春,“这家的碧螺春是明前茶,很清爽。”
茶很快就端上来了,翠绿的茶叶在热水里舒展,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季宴礼给她倒了杯:“尝尝。”
崔喻之端起茶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带着点清甜的回甘。“好喝!”她眼睛一亮,又喝了一大口。
看着她新奇的样子,季宴礼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他平时很少和人私下吃饭,总觉得应酬麻烦,可和崔喻之在一起,好像没那么难熬。
“今天的汇报做得很好。”季宴礼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真诚的赞许,“那个珠宝设计的比喻很新颖,让大家都眼前一亮。”
崔喻之的脸颊瞬间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其实……是我瞎想的。我对金融还是不太懂,只能用自己熟悉的东西来理解。”
“这不是瞎想。”季宴礼摇摇头,“能把跨领域的知识结合起来,是很厉害的本事。”他顿了顿,看着她,“你很有才华,在珠宝设计方面。”
“你怎么知道?”崔喻之惊讶地抬起头。
“我看过你在国外拿的奖。”季宴礼的语气很平淡,“你父亲跟我提过,说你在设计方面很有天赋。”
崔喻之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居然特意去查过她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啦。”她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就是瞎画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像被灌了蜜,甜得冒泡。
“不是瞎画。”季宴礼看着她,眼神很认真,“能把兴趣变成专长,很不容易。”
他想起第一次在晚宴上见到崔喻之,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孩身上有种很鲜活的生命力,和他身边那些循规蹈矩的人都不一样。
菜很快就上齐了,糖醋排骨色泽红亮,松鼠鳜鱼浇着金黄的酱汁,龙井虾仁透着淡淡的茶香。崔喻之看着满桌的菜,眼睛都直了。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季宴礼给她夹了块排骨。
“谢谢!”崔喻之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排骨炖得很软烂,酸甜的酱汁裹在肉上,好吃得让她眯起了眼睛。
“好吃吗?”季宴礼看着她满足的样子,自己也觉得胃口好了不少。
“好吃!比江知烨做的好吃一百倍!”崔喻之毫不犹豫地说,说完才想起自己刚才还夸过江知烨,赶紧补充,“呃……我不是说江知烨做的不好吃,就是……这个更好吃!”
看着她手忙脚乱解释的样子,季宴礼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还是崔喻之第一次看到他笑,不是那种礼貌性的微笑,而是真的开怀大笑,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看起来温柔又好看。
“你笑什么呀?”崔喻之的脸颊更红了,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他笑起来的样子。
“没什么。”季宴礼收敛了笑意,递给她一张纸巾,“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哦。”崔喻之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季宴礼,和公司里那个严肃冷漠的季总,好像不是一个人。这个季宴礼,会笑,会耐心听她说话,会记得她的喜好,甚至……会主动了解她的过去。
吃到一半,崔喻之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对了,这个给你。”
季宴礼挑眉:“什么?”
“我自己做的。”崔喻之把盒子推到他面前,脸颊红红的,“上次你说喜欢简洁的设计,我就试着做了个袖扣。要是你不喜欢……就算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里有点忐忑。这个袖扣是她铂金材料做的,设计很简单,就是两个小小的几何图形,打磨得很光滑。她本来不想送的,觉得太寒酸了,可刚才看到季宴礼,脑子一热就掏出来了。
季宴礼打开盒子,看到那对袖扣,眼神愣了一下。铂金的光泽在灯光下很柔和,设计确实简洁大方,看得出来做工很用心。
“很漂亮。”季宴礼的语气很真诚,“谢谢你,喻之。”
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不是“崔喻之”,而是“喻之”,带着点亲昵的口吻,让崔喻之的心跳瞬间失控。
“不、不客气。”崔喻之的脸烧得通红,赶紧低下头扒饭,不敢看他。
季宴礼把袖扣放回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放进西装内袋,动作很轻柔。
“其实……”季宴礼突然开口,“我以前也想过学设计。”
“真的吗?”崔喻之惊讶地抬起头。
“嗯。”季宴礼点点头,眼神有些悠远,“小时候喜欢画画,觉得能用画笔把想法表达出来很神奇。后来家里希望我学金融,就放弃了。”
“那很可惜啊。”崔喻之说,“你画画一定很好看。”
季宴礼笑了笑:“不知道,很久没画了。”他顿了顿,看着崔喻之,“不过看你做设计,觉得很有意思。”
“那我教你啊!”崔喻之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太冒昧,赶紧补充,“我、我是说,如果你有空的话……”
季宴礼看着她紧张得语无伦次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好啊,有空的话。”
崔喻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没想到季宴礼会答应,本来只是句客套话而已。
“那我们可以先从素描开始!”崔喻之兴奋地说,“素描是基础,很简单的!我可以把我的画具借给你……”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从素描说到色彩,从设计理念说到材料选择,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季宴礼没有打断她,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点个头,眼神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老板娘进来添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女孩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眼睛里闪烁着星星,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正温柔地看着她,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眼神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老板娘识趣地添完茶就悄悄退了出去,心里想着:季先生这棵铁树,终于要开花了。
吃完饭,季宴礼结了账,两人一起走出私房菜馆。巷子里的红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晃,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送你回去。”季宴礼说。
“不用不用,我家就在附近,走路就能到。”崔喻之赶紧摆手,她还没从刚才的兴奋中缓过来,想一个人慢慢消化一下。
季宴礼看了看她,没再坚持:“那我送你到巷口。”
“好。”崔喻之点点头,和他并肩往巷口走。
晚风吹起她的头发,有几缕贴在脸颊上。季宴礼伸手,想帮她拂开,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转而说:“明天不用太早去公司,晚点没关系。”
“为什么?”崔喻之好奇地问。
“给你点时间,准备一下素描课的东西。”季宴礼的语气带着点调侃。
崔喻之的脸颊瞬间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我没开玩笑。”季宴礼停下脚步,看着她,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眼神很认真,“我很期待你的课,老师。”
最后那个“老师”,他说得有点轻,带着点戏谑的意味,听得崔喻之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那、那我明天一定好好准备!”崔喻之用力点头。
巷口到了,崔喻之停下脚步:“那我走了。”
“嗯。”季宴礼点点头,“早点休息。”
“好。”崔喻之转身想走,又想起什么,回头看着他,“季宴礼,“今天……谢谢你请我吃饭。”崔喻之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羞赧,“我很开心。”
季宴礼看着她被风吹得微红的鼻尖,喉结轻轻动了动:“我也很开心。”
他的声音低沉,崔喻之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她慌乱地摆摆手:“那我走了,晚安!”
“晚安,喻之。”季宴礼看着她转身跑向出租车,才收回目光。他站在原地,摸了摸西装内袋里的丝绒盒子,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回到家,崔喻之把自己摔在床上,抱着枕头滚了好几圈,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她拿起手机,点开和江知烨的聊天框,噼里啪啦打了一大段话:
【江知烨!我跟你说!季宴礼请我吃饭了!他还夸我汇报做得好!我说要教他素描,他居然答应了!他还叫我喻之!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信息发出去没几秒,江知烨就回了个“懒得理你”的表情包,后面跟着一句:【出息了啊崔大小姐,终于不是哭着给我打电话了。】
崔喻之看着那条消息,忍不住笑出了声,手指飞快地回复:【那是!本小姐出马,一个顶俩!等我拿下季宴礼,让你给我当伴郎!】
【滚。】江知烨回得毫不犹豫。
崔喻之笑着放下手机,从衣柜里翻出尘封已久的画具箱。打开箱子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松节油味扑面而来,让她想起在国外画室里熬夜赶设计稿的日子。她小心翼翼地拿出素描本和铅笔,又找了几本基础教程,一股脑塞进包里,像是怕明天会迟到似的。
躺在床上,崔喻之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季宴礼的样子——他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他认真听她说话时专注的眼神,他叫她“喻之”时低沉的声音……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像是在眼前。
她突然想起江知烨说过的话,喜欢一个人就像追一阵风。以前她总觉得这阵风跑得太快,冷得刺骨,可今天她好像感觉到,风里带了点暖意,甚至……有了要停下来的迹象。
“崔喻之,加油。”她对着天花板小声说。
第二天早上,崔喻之是被闹钟叫醒的。她猛地坐起来,抓过手机一看,才七点半——平时这个点她还在梦里和季宴礼讨论报表。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崔喻之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冲进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有点淡淡的青黑,是昨晚兴奋到失眠的证明。她对着镜子挤了挤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
换衣服时,她又犯了选择困难症。打开衣柜翻了半天,最终选了件白色的针织衫配牛仔裤,外面套了件米色的风衣——江知烨说过,穿得太刻意会显得不自然,休闲点反而更舒服。
抓起装着画具的包,崔喻之匆匆忙忙出了门。走出别墅区时,她突然愣住了——季宴礼的车居然停在路边,他正靠在车边打电话。
看到崔喻之,季宴礼对着电话说了句“先这样”,就挂断了。“早。”
“早!”崔喻之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走到他面前,“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顺便接你。”季宴礼的语气很自然,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上车吧。”
崔喻之晕乎乎地坐进去,直到车子开动,才反应过来:“你家不是在反方向吗?怎么会路过?”
季宴礼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点笑意:“有点事。”
“是嘛......”崔喻之偷偷瞟了眼季宴礼,他正专注地开车,昨天她送的那对袖扣,正别在他的衬衫袖口上,铂金的光泽在光线下闪闪烁烁。
“你……你戴上了?”崔喻之的声音有点发颤。
季宴礼低头看了眼袖口,点点头:“很合适。”
崔喻之的脸颊瞬间红了,赶紧转过头看向窗外,嘴角却忍不住偷偷扬起。
到了公司,两人一起走进电梯。遇到几个同事,看到他们一起进来,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李姐的脸色尤其难看,眼神里带着点嫉妒。
崔喻之却没像以前那样慌乱,反而挺直了背,甚至在季宴礼走出电梯时,小声说了句:“等下记得来找我拿素描教程。”
季宴礼回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好。”
看着季宴礼走进办公室,崔喻之深吸一口气,走到自己的工位。周围的同事都在偷偷看她,她却没在意,打开电脑,开始整理今天的工作。
也许是心情好,也许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法,今天的工作格外顺利。她甚至提前完成了张姐布置的任务,还帮同事核对了一份报表,赢得了几句真心的夸赞。
中午的时候,季宴礼的助理突然来找她:“崔小姐,季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崔喻之的心跳瞬间加速,点了点头:“好的。”
走进办公室,季宴礼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看到她进来,他放下文件:“过来坐。”
崔喻之在他对面坐下,从包里掏出素描教程递过去:“这个给你,很基础的,你可以先看看。”
“谢谢。”季宴礼接过教程,翻了几页,抬头看她,“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
崔喻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有!”
季宴礼笑了笑:“那就去楼下的餐厅?”
“好!”崔喻之用力点头。
楼下的餐厅人不多,季宴礼点了两份简餐。吃饭的时候,他突然说:“下午项目组有个临时会议,你也参加吧。”
“好的。”崔喻之点点头,心里却有点小期待——是不是又能听到季宴礼叫她“喻之”了?
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讨论的是新能源项目的预算调整。崔喻之认真地听着,偶尔在笔记本上记几笔。轮到她发言时,她用珠宝设计的逻辑分析了预算调整的可行性,条理清晰,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会议结束后,季宴礼叫住她:“晚上有空吗?去我家?”
崔喻之的心脏猛地一跳,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去、去你家?”
“嗯。”季宴礼点点头,语气很自然,“不是说要教我素描吗?我家有画室。”
崔喻之的脸瞬间红了,点了点头:“好……好的。”
走出会议室,崔喻之感觉自己像踩在棉花上,晕乎乎的。她掏出手机,给江知烨发了条消息:【江知烨!季宴礼邀请我去他家!他说要学素描!我该穿什么?!在线等!急!】
这次江知烨回得很快:【穿你平时穿的就行,别搞得像要去相亲。】
崔喻之看着那条消息,忍不住笑了笑。也许,她真的不用那么紧张。
毕竟,风好像真的停了,而她,终于追到了。
下班后,崔喻之跟着季宴礼回了他家。
季宴礼的家在一个高档小区的顶层,装修是简约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却因为随处可见的绿植而显得温馨。客厅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夜景,璀璨的灯火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随便坐。”季宴礼给她倒了杯水,“我去画室准备一下。”
“好。”崔喻之接过水杯,看着季宴礼走进书房旁边的房间,心里有点小紧张。
她环顾着客厅,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看起来很有格调。茶几上放着一本翻开的经济学杂志,旁边还有个小小的相框,里面是季宴礼和一个老人的合影,看起来像是他的父亲。
“准备好了。”季宴礼的声音从画室传来。
崔喻之深吸一口气,走进画室。画室很大,一面墙都是落地窗,光线很好。靠墙放着一个巨大的画架,旁边是一排排的颜料和画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节油味。
“没想到你家还有画室。”崔喻之说。
“以前偶尔会画画,后来忙就闲置了。”季宴礼拿出两个素描本,“来吧,老师。”
崔喻之被他逗笑了,拿起铅笔:“那我们就从最基础的线条开始。”
她站在季宴礼身后,手把手地教他握笔,告诉他线条要均匀,要有轻重变化。她的指尖偶尔会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会像触电似的缩回手,然后相视一笑,气氛变得格外暧昧。
“你看,这样画就对了。”崔喻之看着季宴礼画的线条,眼睛亮了起来,“你很有天赋啊!”
季宴礼看着画纸上歪歪扭扭的线条,无奈地笑了笑:“是老师教得好。”
崔喻之的脸颊红了,低下头,假装整理画具,心里却甜滋滋的。
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季宴礼看了看时间:“该吃饭了,我叫个外卖?”
“好啊。”崔喻之点点头。
季宴礼叫了外卖,是附近一家很有名的意大利面。两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一边吃意大利面,一边聊天。没有了工作的束缚,没有了陌生人的目光,他们聊得很投机,从童年趣事聊到未来规划,从喜欢的电影聊到讨厌的食物。
崔喻之才发现,季宴礼其实是个很有趣的人。他会在说起小时候调皮被父亲打的事时笑得像个孩子,会在说起喜欢的电影时眼神发亮,会在说起未来的规划时语气坚定。
而季宴礼也发现,崔喻之其实很聪明,很有才华。她谈起珠宝设计时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她分析问题时清晰的逻辑,她偶尔流露出的小傲娇,都让他觉得很可爱。
吃完晚饭,崔喻之收拾好餐具,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季宴礼走过来,站在她身边。
“很美吧?”季宴礼说。
“嗯。”崔喻之点点头,“比我家那边好看多了。”
季宴礼侧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映出她柔和的轮廓。他突然伸出手,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一缕碎发。
崔喻之的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疏离和冷漠,只有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爱意。
“喻之。”季宴礼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点沙哑。
“嗯?”崔喻之的声音也有点发颤。
季宴礼低下头,慢慢地靠近她。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松节油味和咖啡的微苦。崔喻之的心跳得飞快,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个期待已久的吻。
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相触的瞬间,季宴礼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
季宴礼皱了皱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助理打来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不知道助理说了些什么,季宴礼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季宴礼看着崔喻之,眼里满是歉意:“公司有点急事,我得过去一趟。”
“没关系,工作重要。”崔喻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心里却有点失落。
季宴礼拿起外套:“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崔喻之说。
季宴礼看了看她,没再坚持:“那我叫个车送你。”
“好。”崔喻之点点头。
季宴礼叫了车,看着她上了车,才转身匆匆离开。
坐在车里,崔喻之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有点五味杂陈。刚才那个差点发生的吻,像个美丽的泡沫,在最绚烂的时候破灭了。
但她并不难过。因为她能感觉到,季宴礼对她的心意,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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