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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禁忌
『我撕碎的不只是那条裙子,还有我们之间所有的可能。——谢逸扬』
☆
谢逸扬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三点。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刻意放轻动作,却还是惊动了玄关的感应灯。昏黄的灯光下,他看见谢苏婉蜷缩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翻开的习题集。
她又等他到睡着了。
谢逸扬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碾过,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若是从前,他会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卧室。但此刻,那本日记里的字句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脚踝,让他寸步难行。
最终,谢逸扬只是从衣帽间取出一床毛毯,轻轻盖在谢苏婉身上。毯子落下的瞬间,她似乎感应到什么,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沙发,快步走向自己的卧室,反手锁上了门。
背包被扔在床上,铁皮盒子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谢逸扬站在书桌前,手指微微发抖,直到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全身,他才逐渐找回了呼吸的节奏。
抽屉被拉开,日记本被塞进最底层,压在一沓竞赛证书和奖状下面。随后,他拿出行李箱,开始机械地收拾衣物。
明天,他要去京市参加IMO第一阶段集训。
他需要逃离这个家,哪怕只是暂时的。
☆
IMO的封闭集训比想象中更残酷。
每天三小时授课,三小时模拟考,三小时小组讨论,其余时间自主刷题。每周一次大考,末位者直接淘汰。
从抵达京市的第一天起,谢逸扬就把自己完全浸泡在数学的世界里,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不知疲倦地运转。他强迫大脑高速运转,用复杂的公式和严密的逻辑填满每一秒空隙。
他的状态好到惊人。
第一阶段选拔结束,他的总分排在第二,仅次于上届IMO金牌得主。教练拍着他的肩膀,语气笃定:“保持这个状态,进国家队稳了。”
谢逸扬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好状态”是用什么换来的。
他不敢停下来。
一旦停下,那些被刻意压制的念头就会像挣脱牢笼的野兽般咆哮而出。
——婉婉是他的亲妹妹。
——他曾经对她动过心。
——这是错的,是禁忌,是深渊。
胃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谢逸扬下意识地咬紧牙关,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视线重新聚焦在眼前的数学题上,笔尖用力划过纸面,留下深深的凹痕。
数学是他最后的避难所,是他唯一能掌控的领域。在这里,每个问题都有明确的解法,每个结论都能被严谨地证明。没有模糊不清的情感,没有难以启齿的秘密,只有纯粹的逻辑和冰冷的真理。
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这种冰冷。
☆
从京市回来后,谢逸扬更加忙碌了。
他用IMO训练填满每一分钟。他把自己关在图书馆,从开馆待到闭馆,连午饭都是随便啃几口面包解决。陆一鸣打趣他“走火入魔”,他只是淡淡地回应:“想进国家队。”
这个理由完美到无懈可击。谁都知道IMO国家队意味着什么,六个人的名额,代表国家出战国际赛场,是无数竞赛生梦寐以求的荣耀。
谢苏婉站在他书房门口,看着他伏案疾书的背影,几次想开口,最终只是咬了咬嘴唇,默默退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开错题本,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题目。
如果谢逸扬在为了IMO拼命,那她也要更努力才行。
她不想被他甩得太远。
尽管谢逸扬用“备战IMO”这个理由搪塞了所有人,但谢苏婉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的手会抖。
以前,他的解题过程总是行云流水,笔迹工整得像印刷体。现在,他的草稿纸上偶尔会出现不自然的颤抖,像是握笔的人突然失去了对肌肉的控制,笔尖在纸上留下失控的划痕。
他失眠。
好几次,她半夜起来喝水,都能看到他房间的灯还亮着。有一次,她忍不住轻轻敲门,却发现他根本没在看书,只是坐在床边,盯着墙壁的某一点发呆,眼神空洞得让她心慌。
他拒绝任何肢体接触。
以前,她可以自然地挽他的手臂,或者在他专注时靠在他肩上打盹。现在,他甚至会避开她递过来的笔,宁愿自己伸长手臂去拿书桌另一端的笔筒。一次她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
最让她不安的是他的眼神。
偶尔,当她不经意抬头时,会发现谢逸扬正在看她,眼神复杂,那里面有挣扎,有痛苦,甚至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厌恶?可当她回望过去时,他又会迅速移开视线,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她的错觉。
“哥哥……”她又一次站在他房门口,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谢逸扬头也不抬,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有事?”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她鼓起勇气问。
他翻书的手顿了一下,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没有。”
“可是你……”她看到他眼下浓重的青影。
“谢苏婉。”他打断她,声音冷硬。他已经很久没有连名带姓地叫她,“我说了,我在忙。”
他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谢苏婉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轻声说:“我知道了。”
转身离开时,她没看到谢逸扬攥紧的拳头,和指节处因用力而泛白的骨节,也没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和痛楚。
☆
失眠像一场缓慢的瘟疫,逐渐侵蚀谢逸扬的每一根神经。这种折磨在3月中旬,他飞往京市参加IMO第二阶段集训的一个月里,达到了顶峰。
他试过所有方法,数质数、听白噪音,甚至吃褪黑素,但每次一闭眼,日记里的字句就会从黑暗中浮出来,像毒蛇缠绕他的喉咙。
「那个野种,居然跟那个贱人长得一模一样。」
「她们就是用这张楚楚可怜的脸,夺走了我的一切。」
他猛地坐起身,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睡衣。窗外,凌晨三点的月光惨白地照在地板上,那里仿佛映照着日记里描述的破碎花盆和一地狼藉。
书桌上的习题集还摊开着,他伸手去拿笔,指尖却在触到笔杆的瞬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种症状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就初现端倪,那时只是偶尔的、轻微的抖动,他以为是疲劳所致。
但自从进入集训的第二周,这该死的颤抖就变得越来越频繁,幅度也越来越大。他猛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尖锐的疼痛盖过失控感。
没关系,只要撑过选拔赛就好。
只要……不去想。
☆
谢逸扬从京市回来那天,江城下了一场刺骨的冷雨。为期四周的封闭集训结束了,可最终的结果却如同这阴郁的天气般令人窒息。
飞机晚点,落地时已是深夜。他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谢苏婉的消息。
【婉婉】:哥哥,我在家等你。
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最终只回了一个“嗯”。
出租车驶过湿漉漉的街道,窗外的霓虹被雨水晕染成模糊的光斑。谢逸扬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IMO最终选拔赛的场景。
那道该死的组合数学题,他明明会做,却在最后半个小时手抖得厉害,连一个完整的希腊字母都写不出来。监考老师关切地问他是否需要休息,他摇头拒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唤醒控制力,却徒劳无功。
第8名。
离国家队只差两个名次。
他曾经以为,数学是他混乱世界里唯一的秩序。可现在,连这个领域也开始崩塌。
他睁开眼,雨水在车窗上蜿蜒流淌,像一道道无声的泪痕。
☆
谢逸扬推开家门时,屋内一片漆黑,唯有厨房透出温暖的黄色光晕。
他站在玄关处,看见谢苏婉纤细的背影立在厨房中央,正专注地搅动着锅里的汤羹,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的香气。
她穿着一条蓝色的连衣裙,棉麻质地,裙摆随着她轻柔的动作微微晃动,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那抹蓝色,像一块磁石,瞬间攫住了谢逸扬疲惫不堪的心神。
竞赛失利的挫败、连日奔波的疲惫、以及心底深处那份无法言说的绝望,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一种近乎本能的渴望涌上心头,他想靠近那片温暖的光晕,想从身后轻轻环住那纤细的身影,将头埋在她颈窝,汲取片刻的安宁与慰藉。他甚至无意识地向前挪动了一小步。
“哥哥?”谢苏婉转过身,看到他站在门口,愣了一下,“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然而,就在那声轻柔的“哥哥”钻进他耳膜的刹那,谢逸扬眼前的世界猛地一花,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
同样是暖黄的厨房灯光下,一个穿着同样款式蓝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正被年轻时的谢明远亲昵地揽着腰。女人侧着头,脸上是模糊却刺眼的笑容。
视角猛地拉远,切换到厨房门口。一个六岁的小男孩张着嘴,拼命喊着“爸爸!爸爸!”,小小的脸上满是焦急和困惑。但他的声音仿佛被无形的屏障吞噬,画面是绝对的死寂。厨房里那对亲昵的身影,对他的呼喊充耳不闻。
这无声的画面,带着巨大的窒息感,像一只冰冷的手,狠狠地扼住了谢逸扬的喉咙!
“哥哥?”谢苏婉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疑惑,将他从冰冷绝望的幻觉中拽回现实。
眼前的景象瞬间清晰,依旧是谢苏婉关切的脸庞。但那个短暂的幻觉,像一道无声的闪电,瞬间劈开了他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日记里那些恶毒的字眼,“野种”、“贱人”、“楚楚可怜勾引男人”,伴随着谭玲玲扭曲的面容和那个被父亲无视的小小身影,如同冰冷的潮水般轰然涌入脑海,瞬间淹没了刚刚萌生的那点渴望。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钉在谢苏婉身上那条蓝色的裙子上。
“脱掉。”他突然说,声音冷得像冰。
谢苏婉一怔,手里的汤勺停在半空,“什么?”
“把裙子脱掉。”他重复道,语气不容置疑。
谢苏婉的脸色瞬间苍白,“哥哥,你怎么了……”
“我让你脱掉!”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神里翻涌着谢苏婉从未见过的暴戾。
谢苏婉被他的反应吓到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料理台上。她的声音开始发抖,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像是被这句话彻底点燃,大步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现在就脱掉!”
“哥哥,你弄疼我了!”她惊恐地挣扎,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按住,手腕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谢逸扬却像是听不见,另一只手直接粗暴地扯住了她的裙领,用力一拽!
“嘶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刺耳、惊心。
谢苏婉惊叫一声,巨大的羞耻和恐惧让她拼命挣扎,慌乱间小腿狠狠撞在了坚硬的桌腿上。剧痛让她瞬间弯下腰,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谢苏婉的痛呼像一盆冰水,浇灭了谢逸扬的狂怒。
他低头看去,少女纤细的小腿上正迅速浮现出一片淤青,在瓷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几乎是本能的,他弯下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谢苏婉的身体在他怀里瞬间绷紧,她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却在抬头看到他猩红的眼眶和颤抖的下颌线时僵住了。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痛苦与混乱。
“哥哥……”她的声音哽在喉咙里,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但挣扎的动作却停了下来。即使在这种时刻,她依然无法对这样的谢逸扬置之不理。她放松了身体,任由他抱着,只是手指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襟。
他将她放在客厅沙发上,单膝跪在沙发边,握住她纤细的脚踝。他的指尖冰凉,触碰到皮肤时,谢苏婉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太近了。
他的呼吸落在她受伤的皮肤上,灼热又压抑。她下意识想缩回腿,却被他牢牢扣住脚踝。
“别动。”他的声音很低,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空气变得粘稠而暧昧,谢苏婉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然后,谢逸扬突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带着某种尖锐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讽刺。
“你果然和你妈妈一样,”他抬起头,眼神冰冷刺骨,“最会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勾引男人。”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沙发垫,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哥哥……”她轻声叫他,试图伸手去触碰他紧绷的脸,“你到底怎么了?”
“你最近……一直躲着我,不让我碰你,甚至不愿意和我待在一个房间里……”她的眼泪越掉越凶,声音却越来越轻,“你明明答应过,我们不会分开的。”
谢逸扬的手指突然收紧,力道大得让她轻轻抽气。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在和什么无形的力量搏斗。
“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她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所有的委屈和不安倾泻而出,“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们、我们可以一起……”
她说不下去了。
窗外的暴雨猛烈地拍打着玻璃窗,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谢苏婉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痛苦的谢逸扬,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她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情,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只是本能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塌了,那个她熟悉的世界,那个她依赖的哥哥,正在以一种可怕的方式离她远去。
巨大的恐惧和委屈像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她只能无助地看着他,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看着他攥紧到发白的指节,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某种她读不懂的、近乎疯狂的情绪。
谢逸扬的目光死死钉在她身上。她蜷缩的姿态,泪痕交错的脸颊,被扯坏的衣领下若隐若现的肌肤,还有小腿上那片刺目的淤青……这一切构成的画面,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她越是蜷缩,越是颤抖,那份脆弱无助的破碎感就越发尖锐地刺激着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一股混杂着暴戾、绝望和某种近乎毁灭的冲动,轰然冲垮了他所有的克制。
他突然俯身,双手猛地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沙发靠背上,将她彻底困在自己与沙发之间,形成了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
他沉重的呼吸带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泪湿的脸上。
谢苏婉的瞳孔猛地收缩,肺里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巨大的恐惧让她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用力按在了头顶上方,动弹不得。
“放开我!”她惊恐地尖叫着,被钳制的手腕在挣扎中磨出红痕,双腿胡乱踢蹬着沙发皮面,却只换来更沉重的压制。
“恭喜,”他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你成功了。”
这句话像冰锥刺进谢苏婉的心脏。她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字里行间透出的刺骨寒意和扭曲指责。巨大的委屈和绝望瞬间淹没了她,她突然停止了所有挣扎,任由身体瘫软在沙发里,唯有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在脸颊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眼前这个被可怕情绪吞噬的人,已经不再是那个熟悉的哥哥。
她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也不再反抗,仿佛认命般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他的阴影之下。只有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无声滑落的泪水,证明她还活着。
她害怕他。
这个认知如同一桶冰水迎头浇下,将他心头肆虐的野火瞬间熄灭。那些疯狂的念头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罪恶感。他猛地松开钳制她的手,踉跄着后退几步撞翻茶几。
“哐当——哗啦!”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惊醒了谢逸扬最后的理智,也彻底击溃了他。
他的指尖突然颤抖着触碰到她腕间的红痕,却在肌肤相触的瞬间猛地缩回。
“对不起……”破碎的音节哽在喉间,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夺门而出。
大门被狠狠摔上的巨响在空荡的客厅里回荡。谢苏婉静静躺在沙发上,慢慢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蓝色的裙摆凌乱地堆叠在腿间,撕裂的领口歪斜地敞着,露出锁骨处一片瓷白的肌肤。小腿上的淤青在灯光下泛着紫红的暗影,随着她细微的颤抖若隐若现。
☆
谢逸扬站在瓢泼大雨中,冰冷的雨水浸透全身,刺骨的寒意却压不住胸口灼烧般的痛楚。
谢苏婉惊恐的眼神、泛红的手腕和无声滑落的泪水不断在眼前闪回,巨大的罪恶感几乎要将他撕碎,但比罪恶感更强烈的是恐惧。
恐惧自己失控的暴戾,恐惧那个险些铸成的大错,更恐惧心底那股即使知道真相也无法熄灭的火焰。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他仰头望向灰蒙的天空,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原来最痛苦的不是爱而不得,而是明明相爱,却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更可怕的是,他差一点就将最珍视的人,亲手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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