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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亏损乐心卖周努
可想他们二人缺些气运,观罗千乘行事做派,将商户被世人厌恶的习惯学了个十成十,更想此人不可再留用。
到了家中,婴齐忙召出暗兵,将信物与地址分散给他们,两人一组赶去学生家里送信。命他们用周努名义担保,演大义灭亲戏码。
做完一切,又命掌管罗千乘的暗卫将月钱断去,名字也抹去,日后他行事不必再给任何方便。
赵家有好马,暗兵身手又了得,当夜便带着消息回来。婴齐自掌了灯,与周努在院里接见。领事者早已将消息汇总,念道:"十一位女公子家中,有九位已召集家丁往京中赶来。另有两位家里女儿甚多,丢的又只是庶女,便说当她们死了,不要了。"
婴齐笑道:"好好的人,说不要就不要真是无情,他们不要我要。你派人盯着消息,其余几位到京时,带出人以她们父亲的名义跟着。另再派几个人,把那两个女孩子给我带出来。"
负责罗千乘的人来回话:"他祈求见您一面,只为报恩。"
婴齐举起灯,信上确实写满了罗千乘的感激之情,邀她见面。婴齐冷笑:"见面言恩是假,好奇才是真。你且与他周旋,费他些时间也好。糊弄糊弄,最好先与他吃喝几日,让他肉疼几番。"
负责人领声退出,周努道:"如此一来,恨是解决了,可复仇的折磨于他们而言,过程太快。"
婴齐早知他不会快刀斩乱麻,便道:"从明日起,你尽管去闹,有人暗中相助。"
周努问:"若我回周家,是否有人保护?我可不想死在他们前面。"
婴齐叫出几人名姓。让周努放心。第二日,周努从赵家招摇无比的回了周家。据暗卫所述,他如同婴齐幼时那般横冲直撞,把周家弄得鸡飞狗跳。
每当有人阻止,便走七八个暗卫将人挡住。周氏无奈,请了县府的人来抓,又派人来赵家,希望把周努带回。
县府的人因周努没被周家除名,只得从中用言语试图调解。
赵家这边,婴齐又同人打过招呼。只称周努是客,不便拘束。当晚,周努风风火火闯入逐月阁,想上顶三层一探究竟。周氏忍无可忍,让周洓快点动手。
周洓得到父亲的眼神示意,亲切的拥住周努:"劝你此刻收手,不要惹得父亲不悦。"
周努冷声道:"你们对我的厌烦,越多越好。"
周洓刻意不放手,推搡着他朝一个方向挪去。到一栏杆处,周洓对上周努的眼,怜悯道:"这次是真的永别了,弟弟。"
暗卫不防,没料到众目睽睽之下周家也敢动手,反应过时已来不及。
周努如了周洓的愿,向下坠去。楼中还未有人爆出惊呼,只见六楼一个女子飞出,长绸在她身后追着。
婴齐惧周努因惯性把自己在空中砸个对穿,不敢用身体接住他,只能用长绸吊住。两人随栏杆处剥落的长绸而下,直至落地,周努都没反应过来。
她们在空中荡来荡去,暗卫忙下楼搀扶周努。婴齐抬头,向周洓漏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周洓并未与婴齐正面交锋过,怕她却比怕周努多得多。
讨金见情形与在府中假设不同,便篡了词,朝旁人道:"哎,你知道不。这两位周公子是争家产呢。"
有人听了一耳朵,又问了两嘴,同讨金讲了几句。事情如婴齐所想那样传开来,讨金几人分别散布不同的消息,其中不免有听到不同版本的,又是一顿分析。
赵家的马,配上众人的嘴,一日一夜的时间,京中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了周家公子为了争家产,当众意图杀人。
涉及钱财,许多周氏投资者纷纷撤资,以求不亏损。赵剑铮忙得热火朝天,重看新地段,要建屋舍出售或租赁。
周氏往日所赚均用以行贿,忽有几位撤资,不仅需还本金,还得加上利益。周家小钱不缺,大钱一个没有。要他一次性拿出近万的银钱,真是难住了。
债主找上门,周氏承诺再过两日便还。人才离去,赵剑铮忽登门拜访,欲与温华年将周努身份买到赵家。
往常周努再闹,户籍终在周家。两人已和离,周努待在赵家名不正言不顺。赵剑铮早有将他迁到赵家的意思,之前与婴齐相谈,婴齐劝她再等等。
赵剑铮一直等到今日,与周氏面对面谈价格:"丘阿做你儿子,养了二十七年。按照婴齐的价买到五十岁,该给一万八。"
周氏觉是个好价钱并不讲价,立马命人取户籍过来,赵剑铮止住他:"他已二十七,养在家里我只图个心安。日后对赵家无甚助益之处,价钱得再谈。"
周氏相当缺钱,谅赵剑铮好歹为亲娘,不会开出低价,陪笑道:"敬听娘子出新价。"
赵剑铮对温华年微微一笑,示意他讲下去,接下来便是温华年代劳开口:"如你所见,赵温两家已有下任家主,丘阿不会管家里任何。再者也不放心,他连你们这种半路出家的都算不过,何提赵温。"
周氏干巴巴假笑两声:"所言极是,他确实不堪大用。"
温华年继续道:"丘阿的月银需比婴齐少十五两,再者他只吃不做,需我们一直供养,再减二十两。这几月他病了,吃的药金贵,屋舍仆人也得另配,扣除总价八千两,每月算八十五的月钱。"
周氏略算了一下,犹嫌不足:"未免太过于小气,那他还值个什么钱?再者什么屋舍仆人需要银八千,他难道不住先家?"
温华年道:"怎么着也是娘子辛苦十月生下来的,一应陈设与婴齐、英粲看齐。僻出一院落,略装饰就是八千。"
卖出去总比烂死在手里好,周氏咬牙道:"也可,既如此还剩九千九百多两,你们凑整还是抹零?"
赵剑铮取出备好的银票,堆放在桌前:"凑整,不必找了。"
周氏忙抢过点数,点完又笑问:"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早知今日,当时该两个绑一起卖给你,也不至于今天贱卖成这地步。家里可有娘子想要的孩子,今日打包几个也可以一马车拉过去,丘阿也有个伴。我记得娘子在家时,与几个孩子也是好得很。"
赵剑铮一口啐他脸上:"天底下哪有你这种父亲,出事卖儿卖女。丘阿从小也是孝顺听话,敬重你比我还多,怎弃他不顾?"
周氏连连打断她:"话不可乱讲,是他自个儿在外面做了错事,心里知道错了害怕不敢回来而已。要不是我儿女众多,早哭死了。"
赵剑铮又道:"卖儿女还债,你会遭报应的!"
周氏却不急:"养孩子就是得有用才好,能为我谋利,是他们的本分。"
赵剑铮最不喜他自私自利的性子,拿了户籍便回家。周努那日更改名姓,因赵剑铮觉"努"这字拖累了他,便舍去了。
新名就唤赵丘阿,起初他有些排斥,嫌名字过于女气。又被赵剑铮一顿斥:"谁和你说的字有男女之分,字就是字,它只有自己的含义,不会冠上性别。再说白了,像女孩儿哪里不好,我巴不得你有女孩儿那样金贵的品格。你们兄妹的名字都没取好,一个费劲巴拉活着,另一个又成天想东想西找办法。"
婴齐提笔将"阿"写作"峨",赵剑铮嫌繁琐:"什么山不山,高不高的。二十七岁,已定性了,学又学得一般,生意也不会做,长得也仅是普通而已,就丘阿罢。"
赵丘阿挨一顿训,认下了名字。赵剑铮又命人挑了好日子,将他挂上族谱。
赵剑铮名下多了一个儿子,起初只有两个女儿。赵丘阿的名字,就写在赵旌之右。
温华年一走,赵丘阿扭捏道:"温叔那边我就不叫父了吧,怪臊的。"
英粲没忍住笑出声来,婴齐也跟着笑:"你都前前后后叫他好几次叔了,难不成他还指望你改口么?也没见他给你改口费。"
赵丘阿被说得羞下头,摸着额头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动作掩饰尴。他还有一个问题,待要开口,英粲猜出他所想,先讲道:"大公子只随娘子,不随郎君。我们三人只有婴齐上了温家族谱,我同你都是留在赵家的。"
赵丘阿再无可问的,坐在一旁听她们娘儿三个讲家常话。
晚间,赵剑铮掌了灯,仍旧心事重重。温华年见她散了发,呆看着镜子。便上前为她卸下残妆,又问:"还在为丘阿担心?"
赵剑铮在镜中与他对视:"是为我们的婴齐忧心。"
温华年安慰起她:"我知你心中所想,三个儿女里,她明排第二,却不得不顾上又顾下。丘阿同她情分多少,你我心知肚明。将他户籍迁到你这边,也是婴齐心中念着你同他是母子才开口。你是不是觉得,她受委屈了。"
赵剑铮长叹一声,落了泪。她心里如何不知婴齐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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