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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
孟乘风半夜醒了一次,他的床头放着一个保温壶,里面的水是温热的,正好入口。
他一口气喝了几杯,第二天醒来时头并不怎么疼,只有宿醉后的难受。
他摸出手机一看,盛夏给他发了一长串消息,都是他自己拍的自拍。
盛夏换了好几套衣服,问孟乘风哪一套好看,孟乘风看着他努力凹出来的造型,撇了下嘴唇,骚包死了。
他没回,但没一会儿盛夏又发了一条视频过来,并配字[哥你怎么喝醉了还抓着我的头发不放啊]
孟乘风简直不敢相信,视频里真的是他自己的爪子,死死攥着盛夏的头发像抓什么宝贝一样,简直有伤风化。
[……]
[第三套好看]
[视频赶紧删了]
盛夏却又装死消失了,孟乘风只好先去洗漱,打算给自己收拾利索了去逮盛夏。
他一把推开杂物间的门,盛夏差点跳起来,慌慌张张给自己套上件衣服,“哥哥哥你怎么来了!”
孟乘风冷笑一声,“我要是不来岂不是还不知道你在我屋里干什么好事呢,说,脱了衣服干嘛呢!”
盛夏一脸无辜地指指长凳上堆着的衣服,“我在拍换装视频。”
孟乘风还以为抓到盛夏一个大把柄,打算要挟他删视频,结果就这?
孟乘风失望地刨开衣服,一屁股坐进去,“吃什么?”
盛夏:“昨晚打包回来的菜还有很多,我熬了粥,就着菜吃吧。”
孟乘风皱眉,“多不干净。”
“知道你不喜欢。”盛夏说,“我打包的都是没人动过的菜。”
孟乘风这才有了点好脸色,“那你热菜去。”
等吃完饭,盛夏又重新开始练他的长穗剑,之前店铺装修完,他原本打算借着长穗剑舞给店里造势,结果视频发出去反响平平,令他很是挫败,这剑也就再没耍过。
昨晚听完孟乘风的话,他觉得自己太懈怠了,一次没反响就多发几次,连发十条八条的,总能砸出点水花来。
孟乘风看他练剑,哼笑一声,“又耍上了?”
“嗯。”盛夏点头说,“我打算好好练,争取练出一点成绩来。”
长穗双剑舞起来好看,而且全网也没什么人会耍,这是一个好噱头。
孟乘风:“随你。”
他狐疑地看着盛夏,总感觉他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他又不好盯着一直看,免得盛夏以为他对他有意思。
盛夏认真起来,很令孟乘风刮目相看。
虽然之前盛夏也时常泡在杂物间里练舞,但是专心致志地练和普通的练法之间有区别,这点区别外行看不出来,孟乘风却一清二楚。
他对自己喝完酒后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完全不知道盛夏是被他无意间丢出去的胡萝卜给钓住了,以为孟乘风现在不和自己谈恋爱是因为他不够“有用”,他只觉得盛夏这小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在抽疯。
有之前的底子在,盛夏再练起长穗剑,显得游刃有余了很多,他再召唤孟乘风来给他做示范时,也不再走神盯着孟乘风的腰看,更多地注意他的动势与气息。
前段时间他天天对着孟乘风孔雀开屏,搞得孟乘风心里发愁,现在收敛了不开了,孟乘风还有点不适应。
他都已经做好盛夏冷不丁趁机勾肩搭背的准备了,盛夏居然一点动作都没有,搞得他反倒心里不上不下。
盛夏忽然上进起来,孟乘风刚开始还以为是好事,没到三天,盛夏就被他一顿好骂:
“你那腰和腿不想要了就直说,我直接给你撅折了省得你忙活。”
盛夏盘腿坐在地上,蔫蔫地不敢看孟乘风。
孟乘风:“老实交代,这两天闹什么妖呢?”
“我就是想再努力一点。”盛夏说,“我想帮你分担压力,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出去和人喝酒了。”
孟乘风被他说得有点愣,刚冲着盛夏发的火忽然憋到了喉咙里,憋得他在地上转了两圈。孟乘风回来一屁股坐在盛夏对面去看他的眼睛,但是盛夏闪躲着不敢看他。
孟乘风抬手掰住盛夏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为什么?”
盛夏这会儿连发丝都发蔫,闷闷不乐的,他想着努力一点,好让孟乘风可以放松一些,不用再这么精神紧绷,结果已经搞砸了,孟乘风不但没有轻松起来,反倒被他惹生气了。
盛夏挫败地说:“我心疼你,不想看你这么累,你这段时间都瘦了。而且我如果更用一点,你就可以更喜欢我一点了……”
孟乘风感觉自己像被盛夏用脑袋顶了一下,顶在胸口,不疼但是很痒,他抬手想揉一下自己胸口,却又在中途转弯揉在了盛夏头顶,将他的发丝揉乱成一团。
盛夏以前不喜欢别人动他头发,但是孟乘风除外,孟乘风对他可以随意揉,怎么揉他都不会反抗。
“听着。”孟乘风哑着嗓子说,“喜欢你的人不是因为你有用才喜欢你的,也不会因为你没用了就不喜欢,那不叫谈对象,那叫抱大腿蹭资源呢。”
盛夏下意识反驳他,“怎么会,谁会喜欢没用的人啊,而且我心疼你,当然要让自己更有用一点才能帮到你。”
孟乘风抬起他的下巴,“你小子脑子里想的东西怎么都奇奇怪怪的?我要是和人谈对象,只会是因为我喜欢,而不是因为他能帮到我多大的忙。要是想抱大腿,与其费心思谈恋爱,不如裤子一脱出去傍大款,懂了吗?”
盛夏却更伤心了,“我知道你很厉害,遇到什么事都可以解决,我只是不想你这么辛苦,你自己觉得没关系,但是喜欢你的人会心疼的啊。”
所以说来说去,孟乘风不答应他,只是因为他根本没达到人家“喜欢”的标准。
这比他以为自己对孟乘风来说还不够有用更令他难受。
有用和没用是可以被衡量的,但是喜欢不可以,他可以通过账号上的数据和来店里的客人知道自己对孟乘风有没有用,但是却没有任何手段可以知道孟乘风喜不喜欢他。
那天晚上在车里,孟乘风说“我怎么不喜欢你了”,根本就是一句醉话吧,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就跟睡着了抓他头发一样,醒了以后就可以恢复到无事发生的状态。
孟乘风感觉心口更酸了,他没想过要和谁谈个对象,也没想过这些情啊爱啊的事,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害人的玩意儿。
怎么盛夏就这么倔呢。
“你换个人喜欢吧。”孟乘风声音紧涩,像是扯着嗓子,“换个人,你已经修成正果了。”
盛夏将头埋进臂弯里,“这又不是,又不是食堂打饭,这家买不到就换下一家,就算它今天不营业,我也可以等它开门。”
“那它要是一直不营业呢,你打算饿死?”孟乘风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愤怒,心口一团无名火在焚烧他的理智。
盛夏缓缓抬起头,认真注视着他,“哥,这口饭我不是非吃不可,但是如果吃,我只吃想吃的那一家。”
“你他妈饿死得了!”孟乘风不知道在生谁的气,反正给自己气得够呛,呼吸都急促起来,胸口快速起伏着。
盛夏忽然抬手在他大腿侧面摸了一下,孟乘风条件反射一般将他的手打下去,“啪”一声非常清脆,“干嘛?说不过就想占我便宜?”
盛夏低落地摇了摇头,“我没想摸你,我就是想摸你的烟。”
孟乘风胸口那团火快炸了,“我是中国烟草啊?你抽我多少烟了?我买烟不要钱啊?”
盛夏抿了抿嘴唇,“对不起。”
孟乘风摸了把口袋,将瘪了的烟盒掏出来,从里面抖出最后一根,反手叼在自己嘴里,见盛夏盯着自己看,干脆又塞进盛夏嘴里,“抽,抽抽抽,你抽。”
盛夏摊开手掌对着他,“打火机哥。”
孟乘风想直接把打火机砸盛夏脑门上,硬忍住了,咔哒一声火苗蹿起来舔上细长的烟,很快就点燃了,盛夏吸了一口,缓缓将烟雾吐出来。
他吐的时候没对着孟乘风,而是侧头过去,吐在了旁边。
烟丝静静在他指尖燃烧,他再没有叼进嘴里,眼神却始终粘着孟乘风。
细长支的大观园烟身通体是白色,只有非常少量的色彩点缀,很像孟乘风给他的感觉,皮肤特别白,眉眼却浓墨重彩。
他看着孟乘风,感觉有些悲观。
他说孟乘风白得像张爱玲笔下的热牛奶,可是葛薇龙很快就为乔琪乔沉沦了,孟乘风什么时候,才能愿意泼在他身上呢。
但是孟乘风是冷静的,自持的,他在自己的壶里装的稳稳当当,盛夏垫着脚费力摇了半天,他也就在喝醉了的时候,滴了几滴出来。
一支烟盛夏就吸了开始那一口,剩下的都在空气中燃尽了。
孟乘风那股莫名烧起来的火也跟着这支烟烧尽了,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理智,看着盛夏指间的烟蒂,说:
“你不捏爆珠就算了,还只抽一口,浪费我的烟让你这么爽?”
盛夏垂着眼睛,手也跟着落下来,他掸了下烟灰,“有一口就够了。”
抽完这支烟,盛夏开始早出晚归,他会在吃完下午饭后早早就去店里,和秦筝钟云顾龙他们排练,想办法做舞台效果。
白琴帮他代购了许多耳夹,其中最多的是各种款式的岫玉和长流苏,等耳夹送来时,盛夏已经忘了。
白琴将盒子递给他,盛夏直接收了起来,白琴诧异,“你不试试?”
“算了。”盛夏摇头,“他好像不太喜欢。”
白琴一针见血,“不喜欢耳环还是不喜欢你?”
盛夏根本撑不住笑脸,缩进小沙发里将自己缩成一团,丧气十足,“当然是不喜欢我。”
白琴,“……我只能说祝你好运了。”
孟乘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又清静又无聊,以前他除非在家,很少一个人独处,不说杨嘉这个大嘴巴,光他上班时夜场里吵吵闹闹的也够令人头疼,后来有了盛夏,也是个不消停的。
现在杨嘉得在台上打灯光,盛夏又躲着他,店里也没什么事要他出马,硬是给他憋得无聊了。
但是他又不可能去找盛夏,只能自己硬憋着,无所谓了,再过一段时间也能适应。
说不定等他再晾一段时间,盛夏就自己想通了,愿意重回正轨,干脆搬家走人了。
孟乘风躺在老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腿,门忽然被前台敲开了,“孟哥,盛夏家里有人找来了,我瞧着不太对劲,你要不去看看?可别在店里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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