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复]追求要懂得适可而止

　　再睁眼时，房间里弥散着一股早饭的香味，佐野真一郎端着盘子走过来，垂眸看着已经睁眼的我笑得稍微有些无奈。

　　“醒了吗，饿不饿？起来洗漱吃早餐吧。”

　　我点点头，好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我居然连真一郎起床都动静都没怎么注意到。

　　早饭是一个培根煎蛋，两片烤吐司还有一杯牛奶，煎蛋煎得焦了一些，这应该就是真一郎厨艺最直白的体现了。煎蛋的蛋黄被戳破流了出来，我没忍住抬头望了这家伙一眼，是把我当Mikey了吗？

　　真一郎不明白我看他那一眼的含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快吃吧。”

　　我边吃着早餐，边看着手机，从各种试图探知我人在哪的消息当中找到了两条格外突出的。

　　两个未接来电提示，两条未读信息。

　　两条未接来电和两条未读信息都分别来自夜蛾老师和甚尔。

　　想了想我还是先打开了夜蛾老师的语音留言。

　　“你现在人在哪？把地址发给我，我让悟和杰去接你，回头再跟你算账！”

　　最后那几个字咬牙切齿，我却没忍住笑了笑，这种被纳入保护圈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虽然我还没有正式成为高专的一员，当夜蛾老师已然将我视为他的学生了。

　　我突然觉得，选择去高专是我做出的一个极其正确的选择。

　　“在笑什么呢？刚刚那是谁给你的留言?”佐野真一郎将还有余温的热牛奶推到我面前，示意我赶紧喝掉，然后问了我一句。

　　“是老师。”

　　“找你有什么事吗？”

　　“嗯……知道我闯祸了，所以来捞我了。”

　　说到这里，佐野真一郎又皱起了眉，很少见他这么严肃的样子:“所以，你到底闯了什么祸?”

　　佐野真一郎实在想不到，这么大点孩子能闯出什么祸才能在腰上开个洞，其余地方也是各种伤口，而且一看就是刀剑造成的伤。

　　我再三思考，想了一个说辞:“单枪匹马夜闯邪恶组织刺杀对方首领结果被反杀算吗？”

　　这也算实话，可真一郎不信，觉得我在跟他开玩笑，仍旧觉得我可能实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得罪了什么道上的人。

　　“祈，你知道吗？这种情况应该向警察求助。”

　　我:“……”警察应该不会管咒术界的事情。

　　我没再解释，吃掉最后一口早餐，打开了甚尔发过来的消息，他总共给我发了两条讯息，两条讯息间隔的时间并不长，第一条问我在哪里，第二条不知为什么，变成了——“我不管你在哪里，好好呆着，不准出来。”

　　我抬眸望了一眼身边的真一郎，藏起来固然可以暂时规避风险，但我也不可能一直躲着，我的事还没做完。

　　“真一郎，谢谢你收留我，我应该最晚后天就会离开。”

　　收拾碗筷的佐野真一郎听完这句话立即回头望了我一眼:“不行，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想去哪？”

　　我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白天真一郎在店里工作，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他时不时的会过来看我一眼，晚上时，他本应该去佐野家和弟弟妹妹们一起吃晚饭，今天却因为我的存在没有去，只是定了两份外卖。

　　“其实真一郎可以不用管我的，去和伊佐那他们吃饭就好了。”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现在是伤患。”佐野真一郎说着。

　　饭前要给我换药，纱布拆开时才发现原先看起来十分严重的伤势似乎在休息一晚后已经好很多了。

　　佐野真一郎有些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看着那么严重的伤没想到愈合得这么快。”

　　“个人的体质问题。”我敷衍道，“所以你也应该相信，我三天就能好。”

　　虽然现在真一郎这里暂时安全，我也没并没有打算立刻就走，但我还是担心那些诅咒师会根据我消失的地点顺藤摸瓜的找到真一郎这里来，那他就危险了，他一个普通人，还收留了我，我怎么也是不能坑他的。

　　吃完晚饭后，我和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聊聊天，说他从阿若那里了解到的惠和津美纪的日常，也说Mikey和伊佐那在家时的相处，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说，我听着。到点之后我们就各自去睡觉了，当然，仍然是我睡床，真一郎睡沙发。

　　意外平静的一天，第二天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流程，平静到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奇怪为什么还没有诅咒师找上门。

　　直到第三天时，真一郎晚上要回佐野家吃饭，给我定了外卖后将我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事实上，真一郎是想要带着我一起去佐野家吃饭的，但我拒绝了。

　　“那好吧，你一个人在家乖一点哦。”佐野真一郎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后就出门了。

　　他今天关店的时间比较早，天还大亮，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吃完晚饭后就将电视声音调得很低一个人看电视，屋外已经笼罩在了一片夜色之中，我稍微看了一下时间，感觉真一郎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时，摩托车店后门处传来了动静。

　　于是我走出房间去迎接他，他看见我，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你来接我吗？”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护住了佐野真一郎的脑袋，将他扑倒在一边。没等佐野真一郎反应过来，子弹与我们擦肩而过打在了店里摩托车上，发出了与金属碰撞的声音。

　　早在这扇门打开前我就知道，真一郎今晚不是一个人回的家，我下意识觉得眼前这个持枪暗杀的人是来找我的，但他的枪法实在太差，隐匿的技术也实在太差，差到让人怀疑这家伙真的是我的同行吗？

　　“到角落里去。”我在他耳边留下这句话后，人已经朝着开枪的人的方向冲了过去，手里是一把小臂长的刀。

　　佐野真一郎还没来得及弄清刚才两手空空的家伙从哪里拿出管制刀具，就见眼前的人化成一道影子拽出了暗处朝他开枪的人，枪被利落的卸掉，一手将锋利的匕首架在那人的脖颈处，再稍微用力些就能割破大动脉，至于被用来袭击的那把枪则已经落到了禅院祈手中，上了膛抵住了犯人的太阳穴。

　　“说吧，哪边派你来的?”

　　因为事情解决得过于轻松，我也开始怀疑起这人诅咒师的身份，佐野真一郎站起来，打开了店里灯的开关，直到店内灯光完全亮起，莹白的灯光照亮了被牵制住的人的脸，我才微微侧头，借着他标志性的眼镜和略深的肤色以及我并不怎么熟悉的侧脸，判断出他的身份，最后还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是你啊，挺厉害啊，居然还搞到了抢。”我单手拆了弹匣，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毫不退让，死死的抵着他脆弱的脖子，“如果不是因为你太弱了，你大概已经死了。”

　　稀咲铁太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禅院祈，明明之前调查时显示禅院祈已经失踪了。

　　真一郎显然是惊魂未定:“祈，这是谁啊？”

　　“稀咲铁太。”我介绍了这位佐野真一郎多次听说但是从未谋面的老熟人，佐野真一郎微微一愣，然后皱着眉问。

　　“是他想杀祈吗？”真一郎皱眉问道。

　　我摇了摇头:“显然不是，很明显，这家伙是来杀真一郎的。”

　　真一郎显然十分震惊。

　　“你就这么想报复Mikey吗？”我问他。

　　……

　　最终，我们用麻绳将持枪作案的少年绑了起来，提前一步进行了审问。一开始他还只是死死瞪着我，不愿开口，我就这么转着手中的匕首看着他，最终他还是承认了他确实是来杀真一郎的。

　　其实稀咲铁太不说我也能隐约猜到一些。虽然我始终猜不到他这一系列行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至少他杀真一郎的动机是能够解释的。

　　因为怨恨Mikey，又因为怨恨不再与他同流合污而是与佐野家和好的伊佐那，所以他干脆选择了杀死这两人最在乎的人，也是打算杀死这两人唯一的联系。佐野真一郎一死，空子也出来了，他大可以再想办法挑起争端。

　　我虽然很想没收他那把枪，但为了让这家伙多被判几年，我还是选择了将枪作为证物留下。

　　“你去监狱里反省吧。”我居高临下的对稀咲铁太说着，看了一眼时间才对着佐野真一郎说，“打电话报警吧。”

　　“好。”他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一旁拨了报警电话，他只是垂眸与电话那头的警方交谈了几句，再抬眸时身边的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剩下被五花大绑还被塞住了嘴的稀咲铁太。

　　我离开了真一郎的摩托车店，重新朝着踏上了刺杀盘星教教主的不归路，一直到我回到那个地方时，才拿出手机重新发了消息给夜蛾老师和甚尔发了消息——我在盘星教。

　　……

　　再次进入盘星教的地界，他们的戒备明显比上次更森严了，之前的房间被损毁后还没来得及修缮完全，我走在盘星教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在解决了几个我之前拟定的暗杀名单上的诅咒师后继续搜寻起那位坑了我的教主的踪迹。

　　随后盘星教的结界似乎出现了破裂，像是被什么人强行闯入造成的巨大动静，警报声响彻教会的地界，所有的战力涌向了被突破的地方。

　　我看向结界破开的地方，有个熟悉的身影飘在半空中，还朝着建筑里大喊了一声:“给人惹麻烦的学妹！你在哪里?！”

　　有那么一瞬，我其实是不太想承认我认识这个白毛的。

　　空旷的场地内，夏油杰已经召唤出了自己的咒灵与攻击两人的诅咒师们混战，并且一上来就是特级咒灵，给援救我这件事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盘星教的教主终于出现，笑脸吟吟的与两位不速之客打了招呼，甚至交谈了起来。

　　我拼命想要制止，结果动作还是没有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人话接得快，于是看似一边倒的局势瞬间颠倒，原本听命于夏油杰的特级咒灵开始发狂，不受控制的倒戈攻击起了暂时被控制住的两人。

　　我及时出现扯着两人的制服后衣领往后一拽，险险避开了这一击，两人毕竟是特级咒术师，不是那么容易被控制的，这时也已经反应了过来，重新正视起了眼前的敌人。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夜蛾猜到了你会在这里，你发消息给他的时候我们已经快到了，但调查盘星教的地点还是浪费了一点时间。”夏油杰解释道。

　　五条悟皱着眉，拍着我的肩说了一句:“你最好给老子解释清楚你没事惹盘星教干什么？还有那个什么诅咒师集团。”

　　我发誓，虽然前者确实是我主动招惹的，但后者我绝对是背锅。

　　见我一时没有回答，夏油杰圆了一句:“回头再说吧。”

　　“哎呀哎呀，好可惜呀，差一点我就能杀死两个特级了呢。”男人有些惋惜的说着，虽然他实力并不强，但术式确实足够麻烦，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操控你一下，因此警惕的反而是本该占优势的三人。

　　教会内的普通人此时从边上团团围了上来将五条悟包围其中，他们都是傀儡，但也是人命，并不畏惧五条悟的攻击，反而将其控制了起来，夏油杰已经被操控了一只特级咒灵，眼下不能在放出咒灵给对方的实力添砖加瓦，对于男人来说，操纵咒灵比操纵人简单多了。

　　我被迫和五条悟还有夏油杰分开，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这么多的普通人骗到了这里进行操纵。人群将我们分开包围了起来，我又看到了那个小女孩……还有她手中明晃晃的刀子。当然，也不止是她。

　　我算是被刀子给包围了，即使卸掉他们的武器，打晕他们，他们也会再度爬起来，行尸走肉一般的扑向我，或许我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冷漠中还残存着一丝人味，这一招确实牵绊住了我。

　　咒灵也专挑软柿子捏，男人驭使着属于夏油杰的特级咒灵冲入人群中一口将我吞下，诅咒快速在我身上蔓延，皮肤上开始出现恶心的诅咒的痕迹，腐蚀出的伤口像一只只小眼睛一般，恶心得本就晕乎乎的我更想吐了。

　　再次面对死亡，相比十岁时，我已经成长了很多，至少情绪非常稳定，不过我还是遗憾，遗憾不能再抱抱小惠，明明还说会去接他们的，遗憾和朋友约好的逛街没有实现，遗憾想见的人没有见到最后一面，遗憾答应别人的事都没有完成……

　　我听到了五条悟的咒骂，夏油杰急切的声音，不知是不是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恍惚，竟然模模糊糊的听到甚尔的声音，最后一声格外清晰，咒灵的肚子被剖开，世界一片明朗，我被人从咒灵肚子里提着胳膊抓了出来。

　　禅院甚尔扛着我，就像我儿时他从咒灵堆把我救出来扛着我跑路时一样。

　　我被丢进了一旁的人的怀里，夏油杰毫无防备的接住了这个被抛过来的小学妹，我伸手想要去挽留甚尔，但他已经重新回到战场，对上了那个特级诅咒师和他的咒灵。

　　夏油杰然后抱着我躲到了开着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身后，靠五条悟挡住了被操纵着袭击我们的普通人。

　　五条悟:“……”

　　我:“……”

　　夏油杰:“要学会物尽其用。”

　　眼看不需要帮忙，五条悟弯腰看着夏油杰怀里的我说了一句:“真会给人添麻烦啊，学妹。”

　　我没有说话，也不呛他，目光黏在甚尔身上。

　　“悟，少说两句吧，回头她还得被夜蛾骂呢。”夏油杰说道。

　　特级诅咒师和他的咒灵承担了天与暴君的怒气，咒灵被禅院甚尔砍得四分五裂，诅咒师也被弄得只是半条命吊着，还是因为夏油杰喊了一句:“这个是要抓起来的，甚尔大哥开个恩吧！”

　　五条悟去回收诅咒师去了，我看见禅院甚尔从战斗中脱身，连忙从夏油杰怀中挣脱开，跌跌撞撞的跑向他，抓着他的衣角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禅院甚尔难得轻柔的拍着妹妹的后脑勺，沾血的笑容看起来却相当轻松:“有进步啊，你十岁我去咒灵堆捞你的时候，你吓得哭都不会了，现在还会哭了，真不错，不过给我添麻烦这一点，你最好还是给我反思一下。”

　　我没管他说什么，只管我自己哭，等哭够了就挂在他背上，手抓着他的衣服不放，禅院甚尔背着我，还抱怨了一句:“这么大了还让哥哥背，你可真行。”

　　“你要是不愿意，杰可以代劳的。”五条悟无所畏惧的说了一句，害得夏油杰被禅院甚尔死亡凝视了好一阵，苦不堪言。

　　“那甚尔大哥和祈跟我们回一趟高专吧，疗伤，顺便夜蛾老师也有事想跟祈和甚尔大哥说。”夏油杰说完，带着两人一起回了高专。

　　一到高专，重伤的我就被送到了早已在医务室等候的家入硝子面前，治好后就被送到了夜蛾老师面前。

　　我们好久没见，我乖乖巧巧的向他鞠躬打招呼然后就被两个学长一人一只胳膊按着跪在了地上，承受了老师的一击爱的铁拳。

　　“你还真厉害，一个人去闯盘星教，自己多大本事没点数吗？！还得罪诅咒师集团被追杀?！”

　　我此时心里还有些脆弱，被老师吓到不敢说话。

　　“两万字检讨！”

　　“一万字行吗?……”

　　“三万字！”

　　我彻底乖巧了，只有五条悟和夏油杰还在幸灾乐祸的笑着。

　　我被老师教训完后，夜蛾老师跟甚尔也见了一面，之后我才知道是招安，我很不敢相信甚尔会答应，当事人倒是毫不在意的说。

　　“价钱谈拢了当然就答应了。”

　　我感叹夜蛾老师真是舌灿莲花，居然能说动甚尔从良，夜蛾老师却说:“我想一方面应该是因为你接下来也要到高专来，另一方面的话，甚尔因为之前你被诅咒师集团追杀的事，反过来追杀了那些追杀你的诅咒师，帮助我们端了好几个诅咒师窝点，已经把人都得罪得差不多了，不好再干这一行了。对了，你没感觉到追杀你的人一开始很多，之后就逐渐没有了吗？”

　　……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