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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想着，柏语坐到于一一对面，清清嗓子：“那开始吧。”
于一一噗嗤一笑，给她也倒了杯茶，推过来：“你看起来好心急，那你先来吧。”
柏语：“……哈哈，我不急，”端起茶杯喝一口，“你这茶不错，我要品一品，你先说。”
于一一慢条斯理给自己再倒一杯，慢悠悠道：“我也不急，那先品茶吧。”
柏语嘴角僵硬，她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壶茶已然下肚，柏语觉得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了，准备找个由头开口，于一一却先出声：“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一说起这个柏语就抖了抖，昨晚真是睡得真是太不怎么样了：“还行吧。”
于一一眉眼弯弯：“你黑眼圈很重哦。”
柏语：“好吧，我昨晚睡得确实不太好，我做了一个，”柏语思考了一下措辞，“一个很奇怪的梦。”
“你梦到了什么？”于一一身体前倾，这张桌子不大，她这一倾就几乎凑到了她跟前。
“我梦见一姑娘一直蹲地上哭，哭得我睡不着，也是我比较善良，决定去安慰她。结果一拍她，那姑娘长的是我的脸。”柏语饮尽杯中茶，感慨道：“很恐怖吧。而且，既然我们是朋友，你肯定了解我的，我怎么可能会哭呢，这太诡异了。”
柏语说完，看于一一的反应，于一一垂着眼，半晌才抬起，表情不像她刚刚那么热情，让柏语怀疑自己是不是说得有点多：“确实是很特别的梦。”
柏语：“你是为什么来这里？”问完柏语有些后悔，看前几天于一一摆摊画画，自然是来工作的。
于一一以手支头：“我来找一个人。”
“嗯，”柏语点头回应。
“你不问问我找谁吗？”
你找谁关我什么事？柏语心里这么想，但还是问道：“是谁？”
“我女朋友。”
“咳咳，”柏语差点被水呛到，“原来如此，那你找到了吗？”
于一一看着她：“找到了。”
“茶喝完了，我们出去转转吧。”于一一站起，径直朝外走。柏语才反应过来于一一这壶茶竟大半进了她的肚，她脸一红，颇为惭愧，连忙起身跟出去。
于一一说转转还真是转转，背着手左晃晃右晃晃，柏语一直等着她开始叙旧，结果直到转到她住的民宿也没开始。
柏语心梗，于一一没看出异样般和她道别：“明天见。”
明天才不要和她见。浪费了一天时间，连一句话都没套出来，柏语十分懊恼。
虽然她这样决定了，却抵不过于一一总能找到理由和她偶遇。她都怀疑于一一是不是一直在跟踪她，否则怎么总能找到她。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快跑到马路对面，柏语崩溃地喊到，“你很恐怖你知道吗，能不能不要跟踪我，你没有自己的事做吗？”柏语真的有点害怕了，自从遇到于一一后，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现在她连自己的过去也不想知道了，只希望这个神经病赶快离她远一点。
马路另一边的于一一半弯着腰，气喘吁吁，追了她一条街，看来把她累坏了。
柏语盯着于一一，一点点往后挪，于一一体能看起来比她差很多，这一次她肯定追不上。
然而，对面的于一一迟迟没有直起身，还是虚弱地弯着腰。
“喂，你没事吧？”
于一一抬起头，一张脸很是苍白，她笑了一下，说：“你不跑了？”
把于一一扶到最近的饭店，向老板讨了杯热水，递给于一一，皱眉道：“不是我说，你这身体素质也太差了，这才几步你就累成这样了。”
于一一还没缓过劲来，但脸色好了一些，捧着水杯笑得挺高兴：“其实我还好啦。”
“哦，那我刚刚就该把你扔在路边，不管你最好。”
于一一闭嘴了。
柏语端了张椅子坐到于一一对面：“说，你为什么跟着我。”
“因为我喜欢你。”
“我认真的。”柏语无语。
“我也是认真的。”
算了，不纠结这个问题，柏语问道：“你身体为什么这么差？”
于一一把喝完的水杯塞到她手上：“前段时间做了个小手术，帮我再接一杯吧。”
手术。柏语心微微一紧，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好像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发生过很多很多次：“那你也该小心一点，怎么还追着我跑。”说着她起身去给于一一接水，奇怪于一一怎么使唤她使唤得这么顺手。
接完回来，于一一递给她一张纸，拜托她去买纸上这几种药。柏语一听就皱起眉，最近的药店离这也要走十五分钟：“你着急要吗？”于一一刚才稍好一些的脸色此刻好像又变差了，“你做过手术，整天跟着我不好好在家休息，连药也不带在身上，你怎么这么……”说着她起身准备往出走。
于一一还是一点不着急的样子：“我不着急，你慢点去。”
虽然于一一这么说，柏语还是尽量快地跑去药店，只是很奇怪于一一写的都是一些常用药，看不出对对术后修复有什么用。
柏语心里沉甸甸的，紧赶慢赶回去，一推门叫了一半：“于一一……”就猛然顿住，方才于一一的位置上换了个人，她呼吸一滞，开口叫道：“妈。”
*
柏语从上车开始就攥着手，消化着刚接收到的消息，脑子都有点宕机了。
“柏小姐，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柏语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你是说，于一一是我女朋友，我是因为躲她才会来这里？”
“是这样的，”对面戴银边眼镜自称心理治疗师的桑小姐点点头，继续说，“我们原本的计划是由于小姐和你慢慢接触，尝试让你恢复记忆，但现在于小姐的身体有异，所以只好先带你回去，再做打算。”
“所以，我为什么躲她？”
桑小姐抿抿唇，道：“这很复杂柏小姐，和你的……病情有关，我没办法简单和你说清楚，你可以等于小姐醒后去问她。”
柏语思绪不宁，同时从心底生出一股恐慌。母亲坐在旁边，离她不近不远，她转向母亲：“妈，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闭闭眼，叹一口气：“你生病了，我们会治好你的。”
“你们？”她看看母亲又看看桑小姐，还有坐在最前排的男人，他是于一一的哥哥。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盯着桑小姐，问：“你是谁请来的？我妈，还是别人。”她不安地看看前方只有冷酷背影的于因成。
桑小姐握住她的手，声音温和：“我不是别人请来的，柏小姐，我是你请来的，在你失忆前我就是你的医生。”
“这样啊。”得到这个答案，柏语放松一些，缓缓靠到椅背上。
到达d市两天后，她终于在医院见到了于一一。于一一靠在雪白的病床上，状态看起来不错，见到她脸上焕发光彩，眼睛如水杏般，含着似水的温柔：“你来了。”
“嗯。”她挪到于一一床边坐下，大概是有意让她和于一一独处，送她来医院的人没进病房，病房里也没有其他人。看到于一一她还是挺亲切的，母亲这两天不见人影，不知道去了哪，现在于一一就算是自己最熟悉的。
不过她还是感觉很别扭，一想到于一一是她的女朋友，她就浑身鸡皮疙瘩：“你身体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其实那天我也还好，休息休息就可以了，只是我哥比较紧张……你见到我哥了吗？”
“见到了。”那个回程时一直坐在前排的冷面男人让她发怵。平心而论，她的妹妹为了别人连身体都不顾，她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柏语感觉很不自在，于一一的哥哥是这样，那她的父母呢，大概也不会喜欢她。而且经过她这两天的观察，于一一家看起来不是好惹的，她们家不会……好吧，她狗血文看多了。
柏语垂着头，不想看于一一。其实她很奇怪于一一为什么要找她，按桑小姐的说法，她为了躲于一一能跑那么远，应该已经闹到分手的地步了，可看于一一的样子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唉，柏语在心里叹气，她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于一一，疏离点吧，人家还这么大费周章地找她，感觉挺对不住，可是像情侣一样，她又过不了心里这关，柏语暗暗想，鬼知道她当初为什么离开呢？
“小语。”于一一的声音一下子把她惊醒了，于一一笑了一下，拍拍她的手：“抱歉啊，那天吓到你了吧。”
“还好还好。”
“我原本不想这么生硬地带你回来的，不过现在也好，再也不用担心跟丢你了。”
“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柏语小声说，她越回想之前那几天，越觉得于一一在捉弄她。
“抱歉啦，因为你之前一直都是很稳重的模样，好不容易看到你不一样的样子，就想逗逗你。”于一一笑得眯起眼，几分得意。
“你你你，”柏语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干脆再次沉默。心里暗想，稳重，她原来稳重吗？
这场对话干巴巴的，很快结束，这次于一一把她安排在隔壁病房，这倒是很合她的心意，她可不想一直住在于家的别墅里。
“这样你觉得可以吗？”
尽管很满意，柏语嘴上仍刺道：“你为什么忽然让我搬地方？”
于一一还是那笑盈盈的表情：“因为我想让你离我近一点呀，所以你可不能不愿意，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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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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