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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二天的北城已然成为了一座白色的城市，温度低出了新记录。
雪倒是停了，下了一场雪，天空蓝了几分。
北方就是这样，到了冬天，雪化了又下。
黎夏去超市买了点食材，想着给雪球做一点零食，还特地将食谱发给了何嘉澄审核。
她紧了紧外套的领子，脚下的步子加快了几分。
今天的室外俨然就是一个天然的大冰箱。
鼻腔都冷的发痛。
直到进了江月湾，所有的寒冷都被隔绝在外，四季恒温。
今天屋子里安静的出奇，雪球躺在客厅里，听到她的动静，只是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晃了晃尾巴，没有以往的热情。
黎夏将手上的东西放好，过去逗它。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嗯？”
雪球伸出粉色的舌头，舔舔她的手，情绪不高。
“是不是饿了，还是昨晚没睡好？”
黎夏给它倒了牛奶，里面又放了狗粮，雪球用鼻子嗅了嗅，吃了几口，剩下的就不再吃了。
“要不要出去玩？”黎夏摸摸它的脑袋。
雪球亢奋了一点，外面虽然有阳光，但都是假象，出门前，她给雪球穿了衣服。
她已经做好在外面受冻的准备，但雪球在外面溜了一圈就慢悠悠地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黎夏抬头看了眼挂在天空的太阳，一切正常。
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以往都是不愿意回家，今天怎么回事？
回到家，雪球又将剩下的那点牛奶喝完，趴着睡着了。
估计是晚上没睡好。
趁着雪球睡觉，她进了厨房，按照食谱给雪球做零食。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冰箱上，昨天她写的那张便利贴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白色的纸。
“今天天气不好，可在客房休息，我不回来。”
墨黑色的字体沉稳有力，但又透着点桀骜不逊，和他的人一样。
冰箱里被新鲜的蔬果肉类装满，显然是为她准备的。
之前的冰箱里只有水。
他很忙，在家吃饭的时间很少。
在这里快一个月了，撞到他在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关上冰箱，她开始处理食材。
在家里的时候，她已经尝试了一遍。
所以这次做起来很顺手，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肉脯的香气从烤箱中飘出来，她自己尝了一块。
很原始的味道，没有加任何调味品。
雪球还在睡，她继续做其他的。
提前买好的苹果洗干净，去核，切成块状，用烤箱烘干。
她原本是想在自己家里做好带来的，但烤箱不给力。
他这里的厨具倒是很专业。
半个小时后，她将烤好的苹果干放在一边冷却，装进一个小小的玻璃杯里，最后贴上一张小纸条。
“借用了您的烤箱烤的苹果干。”
她烤的不多，但还是给雪球也留了点。
一个小时后，雪球还是趴着没有动静。
黎夏收拾好厨房，拿着肉干和果脯去逗它。
雪球耷拉着眼睛，用鼻子嗅了嗅，没吃。
“雪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雪球很好动，休息了一个小时，不可能还这么无精打采。
雪球动了动爪子，搭在她的手上，热度很高。
她摸了摸它的耳朵，也是一样的热。
黎夏心里开始焦急起来，脑子都沉了。
她拿了手机，第一时间给何嘉澄打了电话。
那边听了她描述的症状后，判断雪球有可能是发烧了。
雪球躺着她的脚边，喘息声很重，她没多想，给裴彦舟打了电话。
一直没有被接通。
没办法，她只能联系江言。
江言倒是接的很快。
“江秘书，请问裴先生在吗？我有事找他。”
“黎小姐，裴总在开会，您有什么事可以先和我说。”
黎夏语气很急，“雪球生病了，我要带它去医院，如果裴先生开完会了，麻烦您和他说一声。”
“好，我这边安排司机来接您。”
“好的，谢谢。”她没有拒绝，雪球的状态很不好。
司机来的很快，十分钟后已经到了楼下。
黎夏半哄半拉的将雪球带到楼下。
它像是知道要被带去看医生，半个小时的车程趴在她的脚边一动不动，很乖。
她提前和何嘉澄打了招呼，到地方时，人已经在门口等着。
“不用担心，应该就是感冒。”
何嘉澄见她一脸担忧，贴心的宽慰她。
“雪球，下车吧。”黎夏轻声叫它。
它慢悠悠地挪动着屁股，从车里下来。
“早上我给它喂了大概250毫升的牛奶，还有大概一百克的狗粮，会不会是吃坏了。”
“先做个检查。”
雪球被带去做基础检查，黎夏寸步不离。
检查的结果很快出来了。
何嘉澄拿着报告单，对她说：“有点发烧，先物理降温，温度降不下来的话，再吃药。”
黎夏有点无措，“我需要做点什么？”
“医生已经在做物理降温处理了，你不用紧张。”
“可能需要点时间，去我办公室坐会吗？”
黎夏什么也没想就拒绝了，“我想陪着它。”
人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更何况狗狗，它不会说话，无法表达自己的感受，她在这里，也许会给它一点安全感。
何嘉澄见她坚持，也不继续说什么，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喝点水吧。”
她的唇瓣都干了。
“谢谢。”她的注意力全在雪球身上。
半小时后，雪球的温度降了点，但为了保险起见，何嘉澄开了药，给它喂了一颗。
一小时后，雪球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开始玩玩具区的玩具了。
黎夏的心暂时放松了些。
“学长，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下午给它量下体温，正常的话就不要吃药了，如果温度稍微高一点，敷冰袋，今天晚上可以少喂一点。”
何嘉澄很耐心的和她交代医嘱。
“好，我记住了。”
“你的手感觉怎么样？”
黎夏脑子里还全是雪球的事，冷不丁的被他一问，随口回答：“好多了，已经不会痛了，估计过两天就不用缠的像个木乃伊一样了。”
见她有了开玩笑的心情，何嘉澄调侃她：“刚跟丢了魂一眼，现在好了？”
黎夏抬眸，不好意思地说：“我那不是担心它吗？”
“这两天尽量不要带它剧烈运动。”
“好，谢谢学长了。”她一笑，眼睛亮亮的，像一弯月牙。
何嘉澄心里一动，凝眸看她，神情有点不自然：“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学长，那我们先回去了。”她想带雪球回江月湾，在家里总归比外面舒服。
“好，我送你们。”
黎夏没想到能在门口看见裴彦舟的车。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刚停稳，身形高大的男人从车里下来。
他身上的黑色西装剪裁得体，从容不迫地向她们走来。
“刚刚在开会。”他直接略过何嘉澄，像是在和她解释。
黎夏这才想起来，还没和他交代雪球的病情。
她说话有点磕绊：“雪球……发烧了，现在吃了药已经退烧了。”
“嗯，辛苦你了。”因为来的急，没给雪球牵绳，雪球见到裴彦舟，上前蹭了蹭他的裤腿。
笔直的西装裤上沾上了白花花的毛。
“我们打算回去了。”黎夏撇了一眼雪球做的好事，心里暗暗替它操心，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的裤子被雪球弄脏了。
“嗯，走吧。”裴彦舟顿了一会，像是终于发现了站在一边的何嘉澄，微微点头：“麻烦了，何医生。”
男人的眸像是一片深海，漆黑不见底，语气很官方，很疏离。
“应该的。”
“上车吧。”裴彦舟贴心的为她护着车门。
“谢谢，你……？”
“我送你们回去后再去公司。”
见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黎夏的脸颊开始发热，她垂眸不好意思看他，轻声回答：“噢噢。”
裴彦舟上了她们的车。
何嘉澄看着开远的车子，心头升起一种预感，他对她，不仅仅是雇佣关系。
他忽然察觉到了他刚刚说话的语气和看向她的神情。
用占有欲来解释很妥帖。
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
他心开始发紧，如果对手是他，何嘉澄觉得自己没有多少胜算。
车子开出没多远，黎夏对司机说：“能不能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
裴彦舟看向她，“热吗？”
“不是，这个温度对雪球来说太高了。”
男人的眸将人锁住，盯了许久，久的让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你干嘛这样看我？”
裴彦舟轻笑出声，解开了西装的扣子，嗓音低沉：“我有一点希望生病的是我。”
黎夏张了张嘴，觉得有点荒谬，生病这种事难道是好事吗？
“人生病也会很不舒服，话不能乱说。”
“我可以理解为担心我吗？”
她看着那张完美的脸，心理很疑惑，他怎么这么擅长曲解她的意思。
脸皮是不是厚了点。
小姑娘不回答他的话，背对着他抚雪球的毛。
她穿着一件羽绒服，鼓鼓囊囊的像个可爱的雪人。
裴彦舟单手抵着额头，看着她。
开完会听到江言的汇报，他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生怕她一个人搞不定。
硬是放了国外公司客户的鸽子。
“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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