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运转移

　　昔日往事浮眼前，她之死，乐弦功不可没。

　　敢光明正大出现，丝毫无愧疚之心，是他无辜还是谅她杀不了他？

　　“哦，乐弦公子有心，你不提，我还以为你是个无心之人。”

　　乐弦痛心疾首：“我与殿下一道封印魔尊，为此殿下负伤。听闻你落入天后圈套，殿下赶去救你，命我善后。

　　“小九儿，那时我若在，或许今日我们叙旧，情谊仍在。”

　　言辞恳切，态度虔诚，泪光闪们。

　　以上均符合凡人痛苦伤心的表现。

　　宋知安心下了然，叹口气，“如今我处境虎视眈眈，三界谁不盯着我？妖界隐有从天界分离趋势，盯无尽之渊抓错立功，我真难上加难。

　　“你知我苦楚，乐弦公子心善，定不会怪我疑心你。”

　　半行山借殇九身亡，发难天界。

　　白霜因失手杀了谢之屿，郁有郁而终。

　　失去爱妻，后继无仙，天帝草草下令尚来辟谷的小儿子继位，由九尾灵孤辅佐。

　　天界今非昔比。

　　乐弦打个响指，“轻重”飘向宋知安，“好好摸索，它远比你想象中更有价值。”

　　宋知安将“轻重”握手中，指腹摩擦。

　　练曲子不过月余，竟有种“轻重”陪伴她前世今生的错觉。

　　“多谢，他日……罢了，乐弦公子还是别和我牵扯的好。”

　　一只发光纸鹤飞宋知安面前，她轻轻用手一戳，赫然显现两行字。

　　莫悦醒，路远疯，速归。

　　吹口气，字消散，宋知安向乐弦道别，“家中急事，乐弦公子先行告辞。”

　　乐弦：“急事重要，小九儿莫耽搁了。”

　　宋知安离开后，乐弦大仰天长笑，面容逐渐扭曲。

　　“我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

　　☆

　　落渊阁是无尽渊的分身之一，宋知安赶到无尽之渊深处，隐去自身气息，悄然观察二人。

　　这就是传话者口里的一人醒，一人疯？

　　莫悦双手抱头，歇斯底里怒喊，“别过来。”

　　她的灵魂被剥离身体，底下冰凉坚硬的冰床，将她的灵魂拉回，二者力为量不相上下，来回撕扯灵魂，令她痛不欲生。

　　路远就地而坐，设阵包围莫悦，减少散魂针对莫悦的伤害。

　　宋知安眸色暗淡几分，莫悦宽大的衣袖滑落，清晰看见莫悦手腕处四个血窟窿，令莫悦不安的源有两个。

　　其一散魂针，其二路远的灵力。

　　前者她能理解，后者嘛，她／他俩的过往，路远对她撒谎了。

　　宋知安抬手画了张灵符，指尖一弹，破路远阵法，打晕莫悦。

　　阵法反攻，路远硬生生承受一击，翻身滚几圈，平息躁动灵力，爬向躺床上莫悦。

　　宋知安一个闪身，挡莫悦面前，高高在上俯视路远，“出去谈谈。”

　　路远侧头，目光跃过宋知安，看向莫悦。

　　宋知安：“你离她越远，她恢复得越快。”

　　路远垂下头，心虚不敢接受宋知安的审视，“好。”

　　路远对宋知安的话深信不疑，要求去落渊阁详谈。

　　宋知安对此很无语，无尽之渊与落渊阁相隔万里，带个累赘，消耗上千张灵符，耗时半个时辰回落渊阁。

　　求药的青年男子白天大闹一通，仆人赶他出去，他固执地跪落渊阁外。

　　二人屋顶纳凉。

　　宋知安从腰间解下“轻重”在他面前晃一圈，“气息熟悉吗？”

　　路远手指青年男子：“一模一样。”

　　“果然如此。”宋知安盯青年男子。

　　一百年前，她借路远唤醒她的由头，重现人世。

　　创建落渊阁初期，她不时听闻“殇九”二字在凡界的传闻，起被宋知安以为恰巧是名字重合罢了。

　　直到落渊阁成立，不计其数的凡人前来求灵丹妙药。

　　落渊阁创立是做什么，她尚在思考中，倒有人替她做决定了。

　　宋知安顺水推舟，以解决修土在修炼中遇到的各种疑难杂症而闻名，顺带推送出延长寿命的长寿丹，以便扩大名度。

　　幕后之人沉得住气，几十年之后才找上门。

　　宋知安犹豫片刻，将“轻重”扔他怀里，“仔细分辨，二者气息不同之处。”

　　路远四仰八叉躺屋顶，大雨直天黑才停，后背有些潮湿。

　　“谈谈”原来是为公不为私，做好坦白所有的准备，渊主唾弃也好，打骂也罢，他都认，只求别赶他走，莫悦能继续治疗。

　　他指头触“轻重“那一刻，“轻重”调转方向，重重敲击他三下，随后稳稳当当落宋知安手侧。

　　宋知安：“你讨厌他？为什么呢？你们分明第一次见。”

　　“轻重”静悄悄，毫无生息，似乎方才的举动是错觉。

　　路远呆了三刻，思绪万千。

　　表面上二者气息相似，细辨之下，二者千差万别。

　　青年男子气息乍一看，带狐妖毛发味，往深处一想，为的掩盖修士身分。

　　本身是凡人修士，用狐妖气味掩盖，再用修士气息。

　　他此行自的当真为一颗长寿丹吗？

　　“他并非讨厌我，不过嫌弃我笨罢了。”路远想清楚其中关系，替“轻重”解释。

　　宋知安：“南往北来，行走多年，可有熟悉之人？”

　　当年放下狠话，路家一夜间解散，在躲西藏。

　　这家伙自修为更上一层楼，每年几乎大半时间调查、追杀路家人。

　　几十年过去了，凡界都快被他翻遍了，路家人命数已绝。

　　路远：“号称预言未来的慕家。”

　　宋知安：“这边我盯着，你摸进穆家里调察，不可打草惊蛇。”

　　路远豫犹片刻，吞吞吐吐，“我…我…。”

　　宋知安：“放心，我自会照看莫悦。”

　　忽的，路远掩面哭泣。

　　“我对不起莫悦，隐瞒身份，潜入莫家，取得她的信伴，骗取莫家攻法致命点，灭莫家满门，害她中散魂针，差点魂飞魄散。

　　“若她醒了，杀我报仇，望渊主勿动怒，别伤害她。”

　　宋知安一头雾水，良久问出心中疑惑，“我为何要动怒？她杀你，与我何干？不过是你自己的报应而已。”

　　这下路远哭得更大声了，从掩面哭泣变成嚎啕大哭，宋知安嫌弃他丢人，灵符一扔，限制声音传出去。

　　待了一会儿，宋知安觉得他神经，自个儿打道回府，留路远一个慢慢哭。

　　☆

　　莫悦坐固元床边，抬头仰望窗外，眼里无神，天空飘着朵朵白云，脖子僵硬了，白云的一动不动。

　　不动的还有门边炙热的目光。

　　她醒来见到的第二个人。

　　那人话少，只问过她几句话。

　　你身体怎么样？

　　要吃点东西吗？

　　需要加被子吗？

　　莫悦一一谢绝。

　　简短交流，莫悦确认此人是在监视她。

　　“你放心，我不会动他。”

　　莫悦确认自己说的很委婉。

　　宋知安：“不，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好好照看你。”

　　因此你口中的“照看”二字，侧重于“看”？

　　她沉睡时，脑海里闪过许多关于路远的回忆。

　　路远利用她，害路家家破人亡。

　　事后路远追悔莫及，寻遍凡界邪门歪道复活她。

　　此人与路远达成交易，自不希望她杀路远。

　　莫悦当她不相信自己，“我刚恢慢不久，身体虚弱，别说杀他了，剑都拿不起。”

　　她／他俩共用一个脑袋嘛？想法出奇的一致。

　　宋知安：“我真真切切是在照看你，决无其他念头。”

　　二人彼此对视，眉毛微皱，不约而同背过身，口叹口气。

　　罢了，说不通。

　　宋知安照例点开一只只飞进无尽之渊的纸鹤，查阅路远传来的信息。

　　小仙君成为天帝初期，根基不稳，原先附属天界的隐世大族、尤其是妖界，本为一界，和天界平起平坐，因当初失势被迫成为附属。

　　现下有机会，各方不安分，企图分离，独立门面。

　　于是小仙君拉拢原先瞧不上眼的凡界仙门百家，与之对抗，加上天道有意施压，天帝之位，小仙君勉强生稳。

　　天后一事，九尾灵狐闭世不出，经天道示意，辅作小仙君，暗地里成为天界真正的掌权者。

　　小仙君转头扑进九尾灵狐的怀中，摒弃凡界仙门百家，使之成为三界修炼者口中的笑话。

　　其中莫家最先被小仙君拉拢，随后为其鞍前马后，走遍凡界为其游说，更是笑话中的笑话。

　　千年来，宋知安沉入无尽之渊深处，一心学习随手画灵符、以及萧声乱人心神，致其修炼自亡。

　　前渊主每每教她，痛心疾首：“若非你体质特殊修炼不了，我这若大的无尽之渊，秘籍、术法无数，哪一个不比这俩好。”

　　宋知安挑眉，“若非我体质特殊，也进不了无尽之渊，完成不了你愿望。”

　　至此，前渊主闭嘴、叫来画灵符、笛声乱人心神的创建者教学，他找个地平复心神。

　　因而外界事所知甚少，除前任渊主有意告知外。

　　一大段文字，路远主观评价较多，宋知安勿勿略过，划到底，一小行字工整，不似前面潦草。

　　路远己送回无尽之渊，愿与渊主详谈。

　　她打个响指，纸鹤消失，路远却出现。

　　表面看路远毫发无伤，宋知安甩灵符他脸上，内伤不轻，却不致命，多休养几月自会痊愈。

　　路远自知无颜见宋知安，耷拉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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