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别离

作者:萌甜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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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


      秀颜在房间一直没有等到黑衣人的消息,很是着急。秀颜在屋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焦虑与不安。她不时望向窗外,期待着有人来报消息,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始终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怎么还没有消息?难道出了什么岔子?”秀颜低声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急切与担忧。她开始担心起刺客是否失手,是否陆韫已经察觉,甚至开始幻想各种可能的不利后果。

      张妈妈安慰:“大娘子放心,不会出差错的,这次派出去的人都是很得力的人,陆韫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不用那么费劲。”

      秀颜:“这次必须一击即中,否则小月的事就藏不住了,后患无穷啊。”秀颜内心十分不安:“张妈妈你去外面等着,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

      秀颜心急如焚,她不断在屋中徘徊,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她的眼神时而闪烁不定,时而又变得凶狠决绝,仿佛在心中已经预演了无数次对陆韫不利的场景。

      突然,有丫环来报,秀颜本以为是刺杀的事情有了结果,没想到不是,张妈妈和丫环一起进来,丫环:“大娘子,大爷请您去祠堂。”

      秀颜奇怪:“什么事还要去祠堂?”

      丫环摇头:“奴婢不知。”

      秀颜:“张妈妈,这是什么情况?”

      张妈妈也摇头,不知道。

      秀颜:“罢了,先去了再说。”张妈妈扶着她去了祠堂。

      秀颜步入祠堂之时,只见众人已悉数到齐,目光或隐晦或直白地聚焦于一处,气氛凝重而压抑。她脚步微顿,环视四周,试图从这不寻常的氛围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这么大阵仗,还真不多见,不过秀颜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自然不惧。

      在人群中,秀颜突然看到了陆韫,她明显被震惊到后退了一小步:她怎么在这儿?她没死吗?她不由得攥紧了双手,随后秀颜看见了陆韫受伤的手臂,秀颜意识到他们的行动失败了,秀颜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慌了,再一看,秀颜看见了世子,他立于祠堂前方,神色冷峻:世子,他怎么来了,陆家的祠堂家事关他什么事,他一个外人掺和什么。

      再转头一看,秀颜看见了陆为远,陆为远表情严肃,正静静地等待着。秀颜的目光与陆为远交汇,却只见陆为远眼神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沉默不语,这让她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秀颜知道大事不好,心中暗自揣测即将发生之事,因为是自己理亏所以她毫无应对之策。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显示出内心的慌乱与不安。四周静得只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秀颜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定不一般,内心虽然慌张不已,但是她还是强装表面镇定,毕竟她才是陆府的主母,遇到再大的事情也不能慌。

      张妈妈小声嘀咕:“大娘子,怎么办?”

      秀颜故作镇定:“无妨,先看看再说。”

      秀颜走到陆为远身边,眼神高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随意挥一挥手帕,说道:“大爷,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把大家都喊来了祠堂?”

      陆为远看都不看她,也没有理她,看着下面众人,直接说道:“今日喊大家来,是有事要查清楚。”

      秀颜见陆为远没有搭理自己,眼神只好看向别处,面露尴尬。

      陆为远看了一眼陆韫,继续说:“今日,本是我女儿陆韫相看人家之时,却遭遇了刺杀,还好世子及时赶来救下小女的性命,多谢世子的救命之恩,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人要杀了我的女儿。”他瞥了一眼秀颜。

      陆韫用手捂着受伤的手臂,表情委屈。

      世子冷冷地笑了笑。

      秀颜听到这话,表情十分紧张,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帕子,生怕陆为远查到此事与自己有关。

      世子:“陆大人,我知道是何人伤了你的女儿。”世子看了一眼陆韫,陆韫浅笑。

      “哦?世子知道?”陆为远也十分好奇:“那,究竟是何人敢动我陆家的女儿?”

      世子:“刺杀时,我正好在,我与这些黑衣人交过手,在交手的时候,我发现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不像是平常的山匪,恰恰好,我又抓了几个活口,正在外面。”世子意味深长的看向秀颜。

      秀颜心虚,立马低头回避着眼神,不敢看他。

      世子继续说道:“稍稍一问,这些黑衣人就立马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他们都是萧将军的人。”

      众人听到后,立马知道是怎么回事,议论纷纷,看向秀颜,众人怀疑此事与秀颜脱不了关系。

      秀颜神色慌乱,眼中闪过一抹心虚,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唇瓣微颤,似乎想要开口却又犹豫不决。

      秀颜转而看向张妈妈,眼神里有一丝责怪,怎么会派父亲的人,派父亲的人也太明显了吧,张妈妈在办这件事情上,着实不稳重。

      张妈妈连忙给秀颜道歉,小声嘀咕:“对不起,大娘子,老奴不应该安排肖将军的人去,老奴以为萧将军的人训练有素,一定能杀了陆韫。”

      “行了,行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秀颜与张妈妈小心嘀咕着。

      陆为远意味深长的看向秀颜,他不相信自己的枕边人如此狠毒,更想给她一个机会:“此事可与你有关?”他表情严肃,眼神如盯着猎物般盯着她。

      “我……”秀颜想为自己狡辩,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内心干着急。

      “想清楚了再说。”陆为远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的声音威严,容不得任何反驳。

      “我……大爷,你这是要怀疑我吗?”秀颜知道陆为远心软,最怕自己哭,于是她故意装作委屈的样子,希望陆为远心软,能够心疼自己,饶过自己这一次。

      “我,嫁进陆府那么多年,为你生下两个女儿,如今你就这么怀疑我吗?”秀颜开始打感情牌,试图回避陆为远的问题。

      陆为远本来就是个疼妻子的,看见秀颜哭哭唧唧的样子,有些心软了,一时之间也没再继续质问。

      陆韫瞪着秀颜:“这件事当真与你无关吗?萧将军的人何人敢用?除了你。难道不是你派人来杀的我吗?你知道我在查小娘的死因,你怕我查到你,所以你对我动了杀心。”

      “不是的,不是的。”秀颜没想到陆韫就那么水灵灵地把小月的事说了出来,她为自己辩解着:“你也是我的女儿,虽然你并非我亲生,但是我待你一直都不错。我又怎么可能会杀了你?”秀颜继续装作委屈,哭诉着。

      其实,陆为远也对秀颜有了怀疑,好端端的怎么提起小月的事了,陆韫怎么可能会去招惹萧将军的人,这帮黑衣人多半是秀颜派的。

      陆韫很是看不惯秀颜哭唧唧的样子,这般扮委屈,真矫情。

      世子:“其实这个事情也很好查,还有几个活口,不妨把他们带上来,我们一起问问究竟是谁指使的就水落石出了。”

      秀颜听到这话,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格外苍白,怎么还有活口,她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透露出她内心的惶恐与不安,但秀颜还是不打算承认自己的恶行。

      陆为远见无人承认,只好说:“那便辛苦世子帮忙查清楚。”

      世子准备下去将黑衣人带上来,突然,张妈妈突然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陆为远面前,大喊:“是老奴指使的,是老奴指使的,是老奴指使的。”

      秀颜明显惊讶了,她根本没想到张妈妈会出来揽下罪责。秀颜望着那个毅然决然站出来为自己顶罪的张妈妈,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滑落脸庞,滴落在衣襟上,每一滴都承载着秀颜复杂的情感。她嘴唇微颤,满是感动与不忍,想要开口阻止,声音却哽咽在喉头,她眼神发狠地盯着世子和陆韫。

      张妈妈看见秀颜的表情,轻轻摇摇头,示意秀颜不要说出实情。

      张妈妈语气十分坚定:“就是老奴干的,是老奴一个人干的。”

      陆韫质问:“张妈妈,你一个人就能干下这些事?萧将军的人如何能听你的?”

      陆韫继续质问张妈妈:“当真与大娘子无关吗?难道不是受人指使吗?”陆韫很生气,只想一心揭开真相,没想到张妈妈出来顶罪了。

      张妈妈的语气十分坚定:“与大娘子无关,都是老奴一人所为,是老奴以大娘子的名义唆使黑衣人,他们不敢不听。”

      陆为远想不通张妈妈会杀陆韫,恼怒:“你为什么要派人杀陆韫?”

      张妈妈:“奴婢就是看不惯她,她并非大娘子所出,她怎么可能一心一意对大娘子好?奴婢就是想杀了她,不想让她在这府里。”

      陆韫冷笑,眼里失落又失望,世子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陆为远还是聪明:“这不是你杀陆韫的理由。”

      确实,那帮黑衣人确实是张妈妈去找的,就算此刻问那帮黑衣人,黑衣人也只会说见过张妈妈,只要张妈妈咬死不松口,这件事确实很难与秀颜扯上关系,更何况,根本没有活口,世子所说的活口只是为了诈秀颜,那日,世子见陆韫受伤后,杀红了眼,根本,没有活口。

      张妈妈继续说:“老奴本来就是萧家人,也是萧家的老仆了,老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萧家和大娘子,呵呵呵,现在,形迹败露了,我也怪不了谁,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张妈妈一心求死,完全豁了出去。

      秀颜看着张妈妈,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与无奈,她的泪水无声地诉说着她的不忍与感激。

      张妈妈磕头:“老奴,只求速死。”

      秀颜动容,喊着:“张妈妈。”

      张妈妈眼含泪水:“老奴,来世再服侍您。”说完,缓缓磕了一个头。

      秀颜跪下,对着陆为远说:“都怪我管教不严,才犯此重罪,希望爷宽恕,张妈妈年事已高,还请饶了张妈妈的性命。”

      陆韫满脸希望看着陆为远,满心希望陆为远能查出真正的幕后黑手秀颜。

      但,陆为远沉思片刻,说道:“好了,这件事情已经查清了。刺杀陆韫的幕后黑手就是张妈妈。”显然,他知道张妈妈是绝计做不出这等事的,背后定是秀颜指使,但为了家宅安宁,他只能选择到此为止。

      “爹……”陆韫喊道,语气里有不甘,也有责备。

      “好了。”陆为远声音坚定,继续说:“韫儿,你受苦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老仆,一定重重惩罚她,给你一个公道。”

      陆韫看着陆为远,苦笑着,既无奈又失望,只惩罚张妈妈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陆为远:“对了,韫儿,今天召集大伙来你说还有一件事,究竟是何事?”

      陆韫擦掉眼角的泪水,尽快恢复平静,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小娘的死因。”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悲愤,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的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世子对陆为远说:“既然你们接下来要说的是家事,那我便不便多留,先行离开。”

      陆为远感激世子:“世子救我女儿性命,改日我再来谢谢世子。”

      世子担心地看着陆韫,陆韫坚定回看他,似乎在说我没事的,我自己可以的。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月小娘不是病死的吗?”

      “难道不是病死的?”

      张妈妈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秀颜的表情更紧张了,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小月的死终究还是要揭开了,早知道陆韫会查出来,趁她还小的时候就不应该心慈手软,留她活到现在反而成了一个隐患。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想着如何说才能摆脱自己的罪责。

      陆韫见众人议论,继续说:“我小娘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她的声音颤抖,眼里含着泪水,说的十分坚定。

      “怎么可能?”陆为远第一个不信:“你小娘死的时候我也在场,她怎么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眼见,不一定为实。”陆韫身形颤抖,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声音颤抖着说道:“我有证据,一直给我小娘看诊的是薛大夫,可我小娘死的当日,给我娘看诊的却是刘大夫,薛大夫年迈早已不在世,但他还留有我小娘的脉案,脉案上记载着我小娘的身体情况以及所有的用药,我小娘的身体情况绝不致死,用药也并无问题。”

      “那……”陆为远仍旧好奇,不相信。

      “我找来了刘大夫。”陆韫说道。

      “快请刘大夫。”陆为远发话,很快,刘大夫来就到了祠堂,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大声喊着:“我有罪,我有罪呀!”

      “你有什么罪?”陆为远问道。

      刘大夫哭着说:“都怪我鬼迷心窍,我本是在锦城的一名大夫,但那时我娘亲病重,需要极为珍贵的药材,但我手上却没有足够的银钱,当时有一名妇人前来找我,说愿意给我一大笔钱,只要我给她配药。我也是一时财迷了心窍,走投无路,才给了她那致命的毒药,事成之后,那人便打发我离开了锦城,此事一直在我心里,我整日惶惶不安,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也生怕被人发现。”

      陆为远问他:“何人找的你?”

      刘大夫:“我只记得是一名妇人,年纪有些大了。”

      “什么妇人,你仔细看看,可在现场?”陆韫问他。

      刘大夫抬头,最先看到了秀颜,指着秀颜:“这位娘子……”

      陆为远惊讶不已:“是她找你买的毒药。”

      秀颜心虚,连忙矢口否认:“不是我,不是我,我是见过你,不过我可没要你给我什么毒药!你可要看清楚了再说,别冤枉好人。”

      刘大夫摇头:“这位娘子我见过,但并非是她指使我。”

      刘大夫继续扫视着众人,却并未发现,只好摇头。

      陆为远见状松了一口气:“那这件事……”

      陆韫指向张妈妈,问刘大夫:“是她吗?”陆韫知道父亲素来不愿意惹事,也爱和稀泥,他看父亲这和稀泥的样子,打断了他。

      此刻,张妈妈终于抬头,与刘大夫的目光对视,对视后张妈妈心虚不已,连忙低头收回了目光。刘大夫看到了张妈妈,指着张妈妈,激动地说:“是她就是她,我不会认错。”

      这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都震惊这突如其来的真相。

      秀颜试图为张妈妈开脱:“时隔多年,刘大夫怕不是认错人了吧,怎会对一个老妇人记忆如此深刻?怕不是有人指使你故意诬陷张妈妈的吧?”她说的很大声。

      “呵。”陆韫冷笑了一声:“时隔多年,容貌确实会变,只是刘大夫作为一名大夫,向来是救人,要他杀人,这指使之人他又岂会忘!”

      刘大夫感叹:“我这一生救人无数,这也是我第一次害人,所以这妇人的脸我自然印象深刻,多少次午夜梦回,我都会梦到自己做了这错事。”他忏悔着,留下了泪水,他说完用衣袖擦拭泪水。

      “又是张妈妈。”陆为远说道,对张妈妈很是嫌弃:“张妈妈你可真行”。他眼神发狠。

      陆韫阴阳怪气:“张妈妈你手段之高啊,不仅策划得了刺杀,就连暗中害人这事儿你也倒是很擅长啊。”

      秀颜继续反抗着:“不,仅有刘大夫所说,还不足以认定,谁知道是不是你给了钱让他这么说,他上一次收了钱就害人,焉知这一次不会收了钱瞎指认,刘大夫的话,根本不可信!”

      刘大夫:“自害月小娘之后,我早就改过自新了,当日之事,我留有药渣,可随时请人来验看。”刘大夫转向陆韫,跪下:“我罪孽深重,只求陆娘子饶恕,若非为母亲花钱寻药,我定不会……”

      陆韫把脑袋转向一边,眼神倔强地看向别处,但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滑落……

      “验药渣倒也不必了。”秀颜心虚,小声地说道,但还是被大家听见了。

      陆韫盯住她:“这么说,你还是认了?”

      陆韫的眼神直视着秀颜,仿佛要将她虚伪的面具撕个粉碎:“是你吧?如果不是你的授意,张妈妈又岂会害我小娘。”

      “不是大娘子,不是她,是我,是我一意孤行,是我要害死你小娘。”张妈妈喊着,再次揽下了罪责。

      陆为远气急,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要害小月?”

      张妈妈冷笑了一声,说道:“这府上,本来是只有大娘子一个的,可偏偏多了一个月小娘,老奴看着大娘子整日愁眉不展,老奴自是要为大娘子分忧。”

      陆为远:“我对小月也从来没有宠爱过,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张妈妈:“大爷确实对月小娘不够宠爱,可是月小娘还是生下了女儿,时间久了,我怕大娘子地位不保,我也怕大爷宠妾灭妻,反正当时月小娘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了,她迟早会死的,不如让老奴先动手给她个痛快。”

      听到这话,陆韫气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你……你该死!”陆韫语气发狠,似乎要杀了她,她先是看了一眼张妈妈,又看了一眼秀颜,眼神能杀人。

      张妈妈挺身而出,一力承担了秀颜的所有罪责,然而陆韫的眼神依旧冷冽,坚决不放过秀颜。她紧咬着唇,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看着秀颜,说道:“即便有人替你顶罪,你也休想逃脱应有的惩罚!”

      秀颜面色铁青,矢口否认,眼神闪烁不定,却仍强硬地辩解着:“我何曾犯下那些罪行?你休要血口喷人!”秀颜用手指着陆韫。

      张妈妈连忙爬跪到陆韫脚边,乞求她的原谅:“此事真的与大娘子无关,你要杀就杀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月小娘。”她言辞恳切。

      秀颜看着张妈妈,很是不忍,但自己却无法做些什么。

      “你杀了我吧。”张妈妈哭诉着,抬头看着陆韫,只求速死。

      陆韫满眼嫌弃,只觉得无比恶心,根本不想看她。

      陆为远望着这一切,眼神复杂,长叹一声,似乎心中已有了决断。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事情已经查清,那,此事就到此为止。”言罢,家主的眼神掠过张妈妈,又看向秀颜,其中意的味难以捉摸。

      “张妈妈罪无可赦,移交官府处理。萧秀颜管教下人不严,有失察之责,禁闭于院中,无令不得出。月小娘灵牌移入祠堂,写入家谱,都散了吧!”陆为远发话,说完就走了。

      “爹,我小娘之死与大娘子脱不了干系啊,还请爹彻查。”陆韫跪下,哭喊着。

      但,陆为远始终没有回头。

      陆韫知道父亲偏心,可没想到那么偏心,她用手擦干泪水,坚强起身,这个府里,已经烂透了。

      张妈妈被官府的人带走。

      众人散去,陆韫一个人跪在祠堂前,她终于揭开了娘亲的死因,月小娘得以正名,月小娘也被郑重地写入族谱。

      她跪在庄严的祠堂前,眼前是娘亲的牌位,心中却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未落,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娘亲,女儿终于查明了真相,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她的眼神中既有欣慰,也有对过往的感慨与对未来的坚定。

      “只可惜,女儿无用,无法让萧秀颜得以严惩。”陆韫心有不甘,满腔愤怒。

      她的眼神复杂,既有为娘亲正名的释然,也有对真凶未惩的不甘:“只可惜女儿无法亲手为您报仇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感慨与无奈。

      陆韫久久地跪在地上,直至大雨倾盆……

      秀颜被禁足在院中,心情苦闷,神色阴郁,眉宇间拧成一团化不开的愁绪。她坐在窗边,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的一方天地,脸上再无往日的风光与高傲。

      丫环替她梳头,秀颜现在没有宠爱加上平时苛待下人,所以丫环们待她都不好,丫环也不耐烦,梳的她疼得叫出声来,秀颜只好气急败坏地骂到:“滚出去!滚出去!”

      丫环对她翻了个白眼,嘀咕着:“谁爱伺候你啊!”

      以前,都是张妈妈替自己梳头的,而今,张妈妈却不在身边,秀颜自己梳着头发,可惜,头发总打结,她一用力头皮便被拉扯的无比疼,试过几次后,秀颜终于没了耐心,一把将梳子扳在地上,大笑起来,笑容凄凉且悲哀。

      偶尔有风吹过,撩动她散乱的发丝,却似乎也吹不散她心中的烦闷与郁结。她褪去了以往华贵的服饰,只着一身素衣,头戴素簪,她的嘴角紧抿,透露出内心的愤怒与不甘,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气氛。

      陆为选来到秀颜的房间,秀颜知道他来了,也没有起身,双眼看着前方,呆滞无神。

      陆为远看着她:“那些腌臜事都与你有关吧?”

      “你还是要来继续刺痛我的心吗?”秀颜淡淡地开口。

      陆为远:“我知道那些事情都与你有关,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处罚了张妈妈,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秀颜一眼看清陆为远的想法,也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也没有多爱自己:“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吧。”她冷笑着。

      陆为远:“我自认待你不薄,可你为何要做出这些事?”

      秀颜:“我是将军之女,当时嫁给你也算是下嫁了,你说过你不会娶妾,可你还是和我院子里的丫环……还有了孩子,我怎能不恨?”

      陆为远:“这件事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我和小月只是意外,更何况我和小月并无私情,我也从未用真心待过她,只是考虑她有孕,生了韫儿,所以才给了她一个容身之所,我对她已经很冷淡了。”

      秀颜嫉妒心强,占有欲也强:“那也不行,这府里就不能有她在,每当我看到小月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我就想到你背弃了你的誓言。”

      “唉。”陆为远深深叹气,眉头紧紧皱着:“可你终归不能害人性命啊。”

      秀颜表情木讷,没有说话。

      “你好好反思反思吧。”说完陆为远拂袖,离开了房间。

      陆韫在房间里看着这枚翡翠耳环,陷入了沉思。

      雪儿:“娘子在想什么呢?”

      陆韫对这个府里深恶痛绝:“如今我小娘的死因已经查清,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雪儿:“娘子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回绣云阁了,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去了,只是,老爷那边……要如何说才好?”

      陆韫:“我还是要找爹说上一说的,以后我们都不必回陆府了。”

      雪儿不懂陆韫的意思。

      本来一开始陆韫还很纠结,但经过这一次的事,陆韫心里对陆府失望透顶,终于拿定了主意,以后再与陆家没有任何关系。

      陆韫走到了陆为远的房间,陆为远看见陆韫来了,很是开心,也很关心她:“韫儿来了,你怎么样?手臂上的伤好了吗?”他自觉对陆韫很亏欠,于是此刻想加倍对她好。

      陆韫摸了摸自己的左臂,冷冷地说道:“多谢爹的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陆为远:“你啊,就好好在家多休养一段时间,想吃什么就跟厨房去说,想买什么你就跟我说。”

      “爹,不必了。”陆韫平静地说道。

      陆为远担心:“怎么了?是不合心意吗?”

      陆韫摇头:“爹,我想离开了。”

      “好端端的怎么说要离开了?”陆为远连忙起身,来到陆韫旁边。

      “爹,我总待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我还是想离开。”陆韫说道。

      陆为远有些气恼:“你还想着你的生意吗?早就跟你说过了,生意是下九流,为什么偏要趟这趟浑水去做生意呢?你如果缺什么你可以跟我说啊。”

      陆韫也有些不耐烦:“爹,你总是这样。”

      陆为远:“你是不是还在怪爹没有惩罚秀颜?”

      陆韫点点头,她是气父亲包庇秀颜,气父亲没有查明真相。

      陆为远只好解释:“韫儿啊,你不要怪爹,爹也是为了这个家考虑,秀颜是萧将军的女儿你不是不知道,我也要看在萧将军的面子上啊,更何况我与她夫妻多年。”

      “可您和我小娘也是夫妻啊!她还生下了我,她就活该死掉吗?”陆韫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铿锵有力,仿佛在敲打陆为远的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为远连忙说道:“这件事是为父对不起你。”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想再嫁人,你放心,如果你不想,那就不嫁,大不了一辈子待在府里,都行。”

      陆韫冷冷说道:“可我并不想在这府里。”

      陆为远不理解:“为什么?”

      陆韫失望地笑了笑……

      “我小娘生下我的时候,您对我和小娘不管不问,我在这府里没待多久就被送去了外面的庄子,您对我从来都没有过父亲的关心。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与江恒相识相爱定下的情谊,可您偏偏要姐姐和我一起嫁给江恒。无论是我这次被暗杀,还是我小娘的死,你明明知道这些事与萧秀颜脱不了关系,可您还是选择不闻不问,您也只是暂时把它禁足在院子里,爹,我累了,我真的累了……”陆韫平静的开口说道。

      “你……”陆为远惊讶,他没想到平日乖巧听话的她会说出这些。

      “你要我留在这府上,可这府里从未给过我一丝温暖,对于我来说这里就是冰冷的囚笼,您有关心过我想做什么吗?我想做生意,也就是您嘴里心里最瞧不起的商人。我只想凭我自己的本事赚钱,靠自己,过活。”陆韫继续平静的说道。

      “我感恩您生下我,也仅此而已。”陆韫瞪着父亲,继续说道。

      陆为远确实没有最好一个好父亲,他对陆韫确实亏欠,只是没想到,陆韫那么狠心。

      陆为远:“你是不想认我这个爹了吗?”

      陆韫笑笑,没有回答。

      陆为远还能说什么呢,陆韫说的都对,他作为陆韫的父亲,确实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他把所有的爱和关心全部给了陆知瑶和陆芷,他明知道陆韫和江恒二人相知相爱,他还是同意了陆知瑶嫁给江恒的请求,他明明知道这些事都与秀颜有关,可他因为顾及到秀颜父亲的权力选择了沉默。

      愣了半晌,陆为远缓缓开口:“我对不起你。”这一字一句好似砸在陆韫的心上,可一句道歉来的太迟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陆韫下定决心要走,在走之前,她去看了看秀颜,秀颜看到她来了,表情十分平静:“你是来杀我的吗?”

      陆韫嘴角上挑,笑了笑,将翡翠耳环放在桌上。

      秀颜一看到翡翠耳环,惊了:“这东西怎么在你这?”

      陆韫冷冷地说:“这是在我小娘的房间里找到的,没有它,我也查不出我想要真正的死因,现在一切都查清楚了。也是时候还给你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秀颜大笑着,原来竟然是一只翡翠耳环惹的祸,这些年她一直在找翡翠耳环的下落,却一直没有消息,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你就在这里好好赎罪吧。”陆韫说道。

      “赎罪?”秀颜说道:“我有什么罪?我没有错,我就从来没有错过,我不后悔。我也绝不会赎罪。”她喃喃自语。

      陆韫看着她疯魔的样子,也不想再与她多理论,秀颜也是个困于深宅大院的苦命人,没了丈夫的宠爱,没有女儿的陪伴,接下来的日子她也绝不会好过。

      秀颜从胸口荷包里掏出另一只翡翠耳环,两只翡翠耳环在光线下熠熠生辉,着实貌美,秀颜将两只耳环戴在耳朵上,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耳环,翡翠的凉意顺着血脉游走,在她看来,这耳环系住了过去,也系住了未来。

      秀颜时不时的用手摩挲着耳环,这动作让她安心,反复在确认某种存在:“他是爱我的,他一定是爱我的。”

      陆韫眼神决绝,望着陆府,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离去,心中默念:“自此以后,我与这个家再无瓜葛。”她的脚步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每一步都似乎在宣告着与过去的决裂。即便前路未知,她也义无反顾,再也不回头,决心开启自己全新的人生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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