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酩酊
姜逾呼吸停住。
脑子在顷刻间好似断了线,空白一片。
等她反应过来后,立马跳下床,随手套了件外衣牛仔裤就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家门。
没业主的同意,小区不让外来车辆进入。
小区对面的街边路灯下,黑色越野仿佛蛰伏在寒夜中的野兽,发出低声轰鸣,威慑靠近的人类。
姜逾急匆匆跑出小区,走近副驾驶,不等她屈指敲窗,车门就开了。
一阵暖意袭来,伴随着低浅的嗓音。
“愣着做什么,快上来。”
姜逾恍然回神,低头钻进车里,关好车门后回头看向舒纾。
“你……”
话音刚起,一件毛毯就裹在了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凛冽的香气。
姜逾身子一僵,舒纾似是没觉得不妥,坐直身子后淡声道:“我没那么着急,下次出门多穿点。”
说着,她抬手调了下车里的空调。
原本就已经暖烘烘的温度,又被她调高了两度。
姜逾这才反应过来,出门的时候她只穿了件灰黑色毛呢外套,连打底衫都没套,脖子上光溜溜的一片。
怪不得跑过来的时候,总觉得凉飕飕的。
姜逾轻声嗯了下,将毛毯往身上裹了裹。
舒纾调完温度视线落回到姜逾身上,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
狭窄的车厢内忽然间变得安静起来,流淌着淡淡的暖意。
姜逾低垂着眸子,恍然间像是被裹进了某个令人心安的被窝里,想就这么一觉睡到大天亮。
等等,她是出来做什么的?
对了。
她抬起眸子看过去,恰好撞上对方深邃的瞳孔,稍一停顿后,她稳住心神,温声问道:“你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嗯。”
“?”
舒纾侧着头看了她好一会儿,似是才意识到姜逾问的是什么,慢吞吞地回道:“有点紧。”
姜逾:……
做这条choker的时候,姜逾对舒纾颈围有个大概估算。
加上考虑到它不仅可以戴在脖子上,有时也可以做个手链,所以钻孔的时候特意留了余地,不管松还是紧都可以自由调节。
可这会儿听舒纾说紧,一时也拿不准,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钻少了。
车里开着顶灯,她端详了几眼舒纾脖子上的choker,这么看实在是看不出来。
“可以取下来让我看一下吗?”
舒纾没说话,兀自松开身上的安全带,整个人直接凑了过来。
那张清绝的面容一瞬间拉近,距离近在咫尺,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得到。
姜逾心跳速度渐渐加快。
舒纾却神态自若:“麻烦姜老师了。”
姜逾眨了下眼,勉强扯回思绪,把手从毯子里伸了出来,故作镇定地抚上她颈侧的choker。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舒纾是要吻她的。
然而事实证明,那只是她的错觉。
已经结束了。
姜逾,清醒一点。
黑色小羊皮choker严丝合缝地挂在舒纾颈子上,想要取下来,就要先把一端拉紧一点,好让卡针从孔洞里出来。
在这过程中,姜逾很明显地感觉到舒纾呼吸停了一瞬。
“抱歉,弄疼你了?”
舒纾不知道是被姜逾这句话撩的,还是被某种微妙的窒息感给刺激的,琥珀色的眸子好似又深了一个度。
她直勾勾地盯着姜逾。
开口时,嗓音竟带上了点哑,“没有,姜老师很温柔。”
姜逾:……
趁着姜逾检查choker时,舒纾唇瓣动了动,出声问道:“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姜逾摸了下小羊皮内侧,依稀还留着舒纾的温度,“什么?”
舒纾:“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姜逾指尖一顿,抬起眸子看她,眼里透着疑问。
舒纾面不改色道:“好奇。”
姜逾没说话,沉默半晌后继续低头摆弄choker。
舒纾也没催她,只这么盯着她看。
姜逾心里很乱,不知道舒纾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只不过她发现,choker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如果舒纾觉得紧,只需要往外调一格,根本不需要特意过来一趟。
她侧眸看向舒纾,见对方神色坦然,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究竟有多“小题大做”,便把choker递回给她。
“可能是戴得有点紧,你系第三个孔试试看?”
舒纾没接,又把身子往前凑了凑。
姜逾:……
本着负责到底的态度,姜逾抬手准备给她戴上去。
然而戴上去跟取下来不同,取下来只需要解开扣子就好,重新戴上去就要先把舒纾颈后的头发拨开,把choker从后面穿过来,就意味着姜逾要勾着舒纾的脖颈,几乎是一种半环抱着舒纾的姿态。
亲昵到可以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颈窝。
姜逾脊骨一麻,强装镇定将choker重新戴好。
全程舒纾一动不动,任凭摆布,丝毫没做出任何多余的举动。
戴好后,姜逾直起身子坐回副驾驶,将视线从choker上移,看向舒纾,“这个紧度可以吗?”
舒纾微扬着头,直直盯着她,额前细碎的黑发散落,褐色的瞳孔倒映着些许灯光,模样似骄矜,又似明目张胆的蛊惑。
“你喜欢吗?”
姜逾呼吸一窒,忽然开始后悔下楼。
这人分明就是来折磨她的。
舒纾只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让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分界线变得模糊不堪。
她一言不发地凝着舒纾。
狭窄的车厢安静下来,只有暖气微弱的声响,
舒纾就保持着这样的姿态,唇角勾着浅淡的弧度,任她打量端详。
姜逾视线又落回到那条小羊皮choker上。
很久以前她就知道,那根纤弱的脖颈上,很适合戴一条黑色无纹金属扣的choker,这样的舒纾看起来,很像一只野性未训的美洲豹。
让人忍不住……
想要,把她,关进笼子里。
思及此,姜逾的理智骤然崩塌。
待反应过来时,她的吻已然覆在舒纾的唇上,截然不同的两种气息瞬时纠缠在一起,她若即若离地游移在唇瓣边缘。
像是想要克制,却又万分渴望。
倏然间,舒纾扣住她的后脑勺,舌尖抵开她的牙关,用力往里探,丝毫不给她半点退缩的余地。
一点一点让滚烫的心悸,占领她脆弱的思绪。
姜逾很快就喘不过气来,大脑一片空白,不受控地抓住她的衬衫衣领,像是在悬崖边沿找到一株救命稻草,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这一刻,她只能依附于舒纾,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她。
两人以往接吻时,总会带上一点漫不经心的挑逗,温柔又耐心,为酝酿一次又一次奋不顾身的献祭。
而今晚的吻,却粗野而热烈。
每当舒纾的牙齿磕到姜逾的唇瓣,带来的微弱疼痛感,都能让姜逾为之一颤,
而舒纾却毫不收敛,仿佛被刺激到一般,愈发放肆。
深不见底的眸底逐渐弥漫出不加修饰的欲念。
许久过后。
舒纾轻咬了下她的唇珠,而后停下。
两人间的距离并未拉远,姜逾轻喘着呼吸,微微肿起的唇瓣缓慢翕合,一抬眼瞧见舒纾情绪浓稠的深眸。
好似下一秒她就要化身饥饿的野豹,将她拆吞入腹。
所幸,现在是在车里。
即便是深冬寒夜,也不能完全避免被人撞见。
舒纾敛眸,让理智回拢,而后用浅蜜色的指腹蹭了蹭姜逾唇边的水渍,动作轻而缱绻。
宛若漫不经心的勾引。
“姜逾。”喑哑的声线在她耳边低语。
“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对么?”
……
回到家,姜逾第一时间去洗手间用冷水洗脸,试图把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镜子里本就不浅的唇色愈发嫣红,唇珠上被人咬过的痕迹显而易见,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滚热的,浑身都沾染着舒纾冷冽的气息。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分明已经结束了,但只要一见到舒纾,理智就不再受她控制。
尤其是意识到要失去时,强烈的占有欲瞬间冲昏头脑,致使行为先大脑一步打破了一切阻碍,做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以至于,她在舒纾回应她时,甚至近乎荒谬地产生出一种舒纾也喜欢她的错觉。
姜逾回过神来后,觉得自己实在是无理取闹。
最后只撂下一句“抱歉”,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越野车。
从洗手间出来,手机震了几下。
姜逾迟疑片刻,划开屏幕,点开舒纾的对话框。
生怕舒纾追问她些一些她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Shu:「明天去港城,年后回南蘅。」
Shu:「姜老师,晚安。」
姜逾盯着短短两行字,看了一晚上依旧茫然不解。
去港城做什么?
回来后做什么?
为什么要特意跟她说这个?
她们,不是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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