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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初成
不知不觉,轿子已经到了宫门口。四家的车就在宫门侯着。苏薇见宫门越来越近了,终于开口道:“好莺儿,别生我的气。这事我只与你说。以后离那个伴伴远些吧。他生得再美,总是个兽类,看看也就是了,你我出生这样显赫的人家,总不能让人看笑话。”
莺儿一怔,脸刷的就白了,这才知道被人看到了,沉吟了一下才道:“薇姐姐,我知道你为我好。其实这事也是你想多了。伴伴是只白泽,这事我们都知道。我就算再蠢也不能存那样的心思。再说我才多大?正该承欢膝下的时候,哪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只是一起读了几年书,看他形单影孤一个人,常常是我们在一起玩闹,他却只能呆坐在一旁。我家中也有几个哥哥,论读书及不上伴伴十分之一,一天到晚在家玩闹不够,还要出门去疯,心中就对他存了些可怜的意思,总想让他开心一点,实在没想过其它。”
听莺儿这么说,苏薇眉也皱了起来,细细回想:“让你一说,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还是莺儿妹妹心细。我们一天只知自己开心玩闹,倒真的不曾注意过这些。看他这两天精神不济的样子,可能是病了。我去跟两位郡主吹吹风,总要帮他找个大夫来看看才好。”
说话间轿子已经停下。苏薇当先钻了出来,又伸出将许莺儿拉了出来。许莺儿出了轿一看,那四个女孩也下了轿。各自道了别,被自家的仆人扶上了自家的车子回家去了。
莺儿回了家,车到许府边门停下,丫环婆子早站了两排迎接。莺儿回屋,不及回房,先去母亲刘夫人房中请安。可巧父亲许学士也在,就一并请了安。刘夫人等女儿行过礼,伸手一把搂过来,笑道:“我的宝贝儿,又上了一天学,可辛苦了。”
许学士三十五六岁,清瘦的面上三络长须,听夫人说这话,不由笑道:“莺儿能进宫陪公主读书,多少贵家小姐都求不来的事。怎么让你一说,倒像吃了不少苦一样。”
刘夫人不服道:“你成天念着十年寒窗苦。这读书当然是苦的。其实莺儿不过是个女孩,学那么做什么?不如正经找个好人家嫁了。”
莺儿听了这话,顿时全身不自在,低声道:“娘,您又乱说。”任性扭了身子一溜烟跑了。
等女儿走了,许大人这才淡淡一笑,摇摇头:“妇人之见。这皇宫是一般的地方吗?在这京中若说谁家子弟既多且优,除了皇家哪还有第二家去?”
刘夫人听了,神色略好了些,但又有些犹豫:“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是皇家?四位皇子自然是极好的。但我总有些不放心。”
“你呀。非要我说明白。我们这样的门弟,莺儿在京中官宦家的女儿中也是排得上的。若想私配人家那是万万不可的。不如先入宫做个铺垫。若能与几个皇子情投意合是最好。就算不能,交了公主这个手帕交,也是天大的造化。那几个侍读的女孩,哪个家里是省油的?将来定也是嫁得极富极贵的。”
“我不是那种卖了女儿求富贵的人。只要莺儿嫁得好,不是非要嫁入皇家。皇上有多宠公主你也知道,几个皇子竟要靠边站着去。莺儿性子看着柔和,却最擅水滴石穿的本事,我特意留意过,那几位小姐回家说起莺儿,都说她的好话。这些人,将来比你给莺儿备下的那几大箱嫁妆都管用。”
刘氏眉开眼笑,从心里服了丈夫:“还是老爷有远见,我母女靠着你再无忧了。”停了停又道:“只是鹰儿却与莺儿不同,不爱读书,一天只知道玩耍,老爷也要费些心才是,必竟是将来撑门立户的男儿。”
说到儿子,许大人面上倒现出些愁容来:“这鹰儿的性子却太桀傲了些让人头痛。如今只能慢慢来,希望他再大几岁,能懂些事,我再找机会安排。”
夫妇二人说了会话就到了吃饭时间。进了饭厅,莺儿早已等在了那里。另外还有五,六个孩子,都是莺儿的兄弟姐妹,但因为都是庶出,所以略站得后一些。莺儿的亲哥哥许鹰却人影不见。
许大人见了就有些不喜,刘夫人怕他责怪儿子,连忙打了个岔,将这事岔了过去。一家人坐下刚要动筷,忽然从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个人,大叫道:“我回来晚了,有贵客来用饭,大家且等一等。”来人正是许家大公子许鹰。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端正温和一副好相貌,举止仪态处处透着不俗。
许大人见儿子闯了进来,本来有些怒意,但一见那跟着进来的少年,立即收了怒容,跪倒行礼“臣参见二皇子。”他这一带头,立即拜倒一大片。
那少年正是二皇子修珏,加快两步将许大人扶起,笑道:“这是在私宅,许大人不用多礼。今天和鹰兄比箭法,输了给他,我不服气,拉着他多射了一会,才会晚了。大人不要怪他。”
许大人连道不敢,请修珏坐了首席,自己小心在一旁坐陪。本来是一家人快快活活一起吃顿晚饭,谁知来了这个贵客,刚才的气氛全没了。好在修珏也是有趣的人,气质儒雅,言语有趣,几句话下来,才终于放松了些。但依然不敢放肆,这顿就吃得有些无味。
莺儿本来饭量就小,早早就停箸不吃了,不敢离席,只是坐在一旁陪着听他们说话。原来今年是武科之期,皇上来了兴致,有意从京中贵家子弟中挑选出几个武艺出众的,与这次武闱的登科举子比试一下,也算是居安思危之意。
四位皇子都从小习武。修珏因为性子谦和,在武艺上却平平。不仅比不上大哥,连十四岁的修珞,十二岁的修琅都比不过。为了不在父皇面前丢脸,只得加着小灶,所以今天才会与去演武场练箭的许鹰碰上,两人一见如故,立即成了好友,晚上竟然跟来吃饭了。
莺儿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但在哥哥与二皇子说话中意外听到有关今天武闱的一件事,倒让她来了些兴趣,不经意间便记下了一个武进士的名字:“冰超群”,才十一岁的孩子,竟能勇夺武探花。听说舞得一手好剑,有百步穿杨之能。
好容易等修珏吃完了,众人这才敢离席,这里用不着女孩儿,莺儿急急回后面,叫丫环问管事上次送进宫去的蜜饯还有没有。好在竟还剩了一些,连忙全要来了,放在一个刻着金丝牡丹的红漆盒内,准备明早带进宫去。收拾停当又想了想,又翻出平日所绣的荷包,选了六个满意的,各自装上些精巧的点心,却是给公主和其它五位小姐预备的。这样一通忙乱,睡下时已是近三更光景,第二天起身时就觉得全身酸痛,竟然是受了风寒,这宫也进不得了。
许莺儿这一病,家里人都着急起来。她病了的第二天,很少看到人影的许鹰一早就跑到莺儿的闺房,一脸的焦急,进门就道:“莺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可好些了。”
莺儿见哥哥来了想起身,许鹰动作更快,匆匆上前几步按住她:“别起来。本来就着凉了,可别又重了。你这身子就是太弱。不如等这回病好了,你跟我一起学点强身的功夫吧。”
许莺儿听哥哥这么说就头痛,连忙摇头道:“哥,我不学武。女孩儿舞刀弄枪的成什么样子?”
许鹰见妹妹和以前一样劝不动,无奈道:“算了,算了,你别摇头,小心一会又头晕了,爹娘又要怪我。”
莺儿听哥哥不再强她学武,松了口气,见他一身出门的装束,就问道:“哥哥,你换了这身齐整衣服是要去哪?可别耽误了。”
许鹰听妹妹一说,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笑道:“还不是和修珏约好了去练骑射。今天皇上要考几位皇子的文采,我得去宫门等着他,没办法只好穿成这样。若不是为了怕丢父亲的脸,谁耐烦穿这戏袍子。”
莺儿有些意外:“哥哥,你原来从来不屑与那些皇子王公交往,这回怎么和二皇子走得这么近,难道真的开窍了?”
许鹰一笑,拍拍妹妹:“傻丫头,胡说什么。我和修珏走得近,是因为我们俩人对脾气。修珏虽然是皇子,性子却最是谦和,又饱读诗书,就是弓马上差些,他怕过两天在比武中输得太难看,叫我多陪他练练,不敢奢求能比得上那些武举人,至少不要输给四皇子。否则哥哥输给小弟,总是面上无光。”
莺儿道:“四皇子功夫好像不错。输了也没什么。”
“四皇子才十二岁,再强也有限,武艺这事你不懂,大了几岁,那差别就不是一点半点。”
莺儿不服气:“可是你们前两天说的那个武探花冰超群,不是一个才十一岁的孩子吗?他比四皇子还小一岁呢,却打败了那么多大人,当上了武探花。”
许鹰道:“那是两回事,那冰超群一是天赋出众;二是有名师指点;三来他是一个白丁,习武求个前程,怎能与皇子们练武只为强身相比。有哪个师傅敢要求皇子们扎马到天亮,闻鸡起舞?”
莺儿见说不过哥哥,噘了嘴:“不跟你说了,总是你有理。你不是要去见二皇子吗?我有件事托你帮忙,成吗?”
许鹰拍拍胸:“妹妹要我帮忙,做哥哥的哪能推辞。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许莺儿听了哥哥这话,连忙叫过丫头,将自已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仔细跟哥哥说了,求他帮忙送去。
许鹰皱眉道:“别的都没啥,只要叫家人给几个府里送去就是。宫里的公主要难些,到底也没什么大事。可是伴伴,他这样一个特殊的身份,你好歹又是千金小姐,送他东西不太合适。”
莺儿道:“哥哥,伴伴跟我们一起读书已经三年,也算是同窗之谊,他不过喜欢吃点零食,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我就答应了他。因为我这一病,不知何时才能进宫,总不能让他觉得我言而无信吧?”
许鹰听她说得有理,又想了想:“好吧。我去跟修珏说说,他肯帮忙就容易了。”
莺儿道谢道:“就知道哥最疼我。”
许鹰也笑了,道:“真是个小孩子,还拿这些东西送人。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嫁人。”
莺儿脸一下羞红了,低头不语。许鹰见妹妹这个样子,也知自己孟浪了,连忙用几句话掩盖了去,匆匆走了。
许鹰去宫掖门等着修珏,等了一柱香工夫,修珏就从里面出来了。两人一起去骑马射箭,练了一个下午,出了几身的汗尽兴而归。许鹰将妹妹所托之事与修珏说了。修珏不在意道:“多大点事。交给我吧。”就拿了漆盒回宫去了。许鹰自回家回复自已妹子不提。
修珏回宫后,惦记着好友的托付,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去了花玥的住处,放下漆盒,说明原委才回自己的宫去了。
花玥见了莺儿送来的蜜饯,心中又温暖又感动。莺儿自己病着,竟然都没忘记给他送东西。这份情谊却怎么回报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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