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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计天承托着手心里金色能量晶币，以及林泽带回了几张晶石矿脉的图像照片，反复打量。
“纯度很高，我敢打赌有99%以上。”
“是99.8%。”林泽对舍友的能力很认可。
“想必你已经听说了，整个基地现在受到中央基地的临时管辖，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计天承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不过，如果我们能掌握足够多的能量晶矿，就还有谈判的可能。”
计天承说得很隐晦。
虽然从飞船上走下来的，也是和基地居民一样有血有肉的人类。但双方互相不信任，临时管辖只是侵略的保护色。
计天承目光炯炯，“不过现在所有雪场内标记的矿点全部消失了，指挥中心先前派出的精锐小队一无所获。你到底是怎么找到，又顺利回来的？”
林泽将左手袖子撩开，8根藤蔓慢慢生长并肆意飞舞：“和您一样，我获得了异变的能力。”
“没错，我能站起来确实是因为感染异变。”计天承没有隐瞒。
据乌塔园的临床研究，发生异变的居民是感染了某种白色菌丝状孢子，这种生物受地磁影响时异常活跃。
而YG082号基地原本就遭受地磁暴灾害，简直是这种磁化孢子的温床。
林泽：“其实二十多年前就发生过类似的异变吧，所以当时您下令将阿尔法高塔发射器关闭——那是整个基地电磁波泄露最严重的区域。”
“你……你怎么知道，明明全部档案都被销毁了。”
“这次去雪场，我遇到了二十年前被流放的感染者。”
离开地月族的前一晚，卡桑翻出族内旧物，证明所有部族原本就来自基地。为了活下去，所有人在内心切断了和基地的记忆。
到了年轻一代，老人们更是从一开始就哄骗他们，整个部族原本就土生土长于雪场。
计天承感慨万千：“他们幸好还活着，那是我做得最错的决定。”
讽刺的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基地如今依然没有这些部族的容身之处。
这时候立在书房里的时钟发出准点报时，门外也响起敲门声。
“进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机器人家仆，穿着燕尾服。将一杯咖啡色的液体一滴不漏地送到计天承面前。
只见他行云流水般喝下，机器人收到空杯后，随即离开。
扑通一声，计天承一只腿跪倒在地面上。
“计老？”林泽上前准备搀扶一把。
计天承抬手制止，缓了足足10分钟才又开口：
“在最近两个月中，自然异变成功的个例很少。中央基地带来了一种药物，能够抑制突变，不过副作用比较大，喝了以后会心绞痛。”
林泽神色凝重。
如果没猜错，这种药物就是他在研究院时常服用的神经抑制药剂。
异能者发挥特殊能力时，整个身体会处于亢奋状态，如果不能及时泻火，会陷入暴走。这种抑制药剂就是镇定剂；相对地，也存在着另一种神经激化药剂，短时间内加强异能者的能力。
“如果有可能，你还是少服用这些药剂，对身体不好。”
说到这，计天承故作轻松：“我年纪大了，能最后站着为基地做点事，总好过在轮椅上过完下辈子。”
“集中营的疑似者会被引渡到中央基地吗？”林泽随即想到文洋的妹妹。
“没错，按照三立会最新条例，他们会逐批前往中央基地进行系统治疗。”
林泽怒不可遏：“所以这才是本土指挥中心接受临时管制的原因。中央基地带来抑制药，还会把所有病源带走。”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又要舍弃那些人，只不过有人会替你们当这个坏人。”
林泽来YG082号基地短短四五个月，早已当它是第二乡，说不失望是假的。
计天承像是走回到二十年前的岔路口，摆在面前两条路，无论哪一条都看不到曙光。
“不，不会的，这一次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我听说乌塔园也一直在研究人体异变，为什么这次它不介入。如果它公开研究结果，其他公立医院或许也有能力进行治疗。”
“乌塔园有自己的运转规则，谁也掌控不了。”
“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有时候觉得乌塔园离人们很近，吃的蔬菜瓜果都产自那里，有时候又觉得它像个传说，人们对它的了解只有一个名字而已。”
如今整个基地大大小小重要机构，只有乌塔园未表态，中央基地似乎对它也无可奈何，凭这一点就很令人在意。
“这个基地的根本就在于「乌塔园」。”计天承很欣赏面前的年轻人，“你是聪明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劝你一句，离乌塔园远点。”
“其实，我在放逐地里见过一个穿紫裙子的女孩，确切的说是她的半颗大脑，其他部分据说在乌塔园。”
计天承听到后脸色刷白，嘴巴张了又合，半天说不出话来。
“事情也是发生在二十年前，和当时发生的异变有关吗？”林泽的语气急切，多少夹杂着个人情绪。
年过花甲的计天承并没有在意，他的思绪被拉回到过去，那些陌生而熟悉的选择又摆在面前。
姜不愧是老的辣。
他很快恢复常态：“原本我以为会把那几年的事情带进棺材。不过林泽，现在还不是好时机。你是很好的合作对象，我希望你暂时能活着。”
“什么是好时机？”
“能容得下异变者的时候，像你我这样。”
最终双方达成了初步合作，计天承会为林禹的雪影工会拿到开放雪场准入证。天城工会为了避嫌，只能以合作方的身份提供探索物资，无法协助参与矿脉挖掘。
林泽明白，这也是计天承给自己的第一个考验。
正合他意。
林泽回客房睡了一觉，直到傍晚才被管家叫醒，前往餐厅用餐。
“林泽哥！”
“阿沼！”
周博文和林禹也伸着懒腰走过来，独独没看见黎朔。
随行管家也是人精，马上低头交代：“黎朔先生下午的时候被计先生请去书房了。稍后我会将晚餐直接送去，请别担心。”
计天承无儿无女，整个庄园的计先生就只有他了。
林泽点点头，本来也没担心他。
饿个一两顿根本不叫事。
只是眼前的餐品也太丰盛了。
万绿丛中一点红的蔬菜沙拉，嗯？好脆！
其他的菜品，林泽和林禹都看不懂，只能听周博文滔滔不绝地讲述：
“这是拔丝山药吧，很特别的做法……让让我看看，这黏糊糊的是秋葵，听说在旧时代是非常热门的保健食品……”
……
可能用餐时，口渴难耐，林泽忍不住多喝了几口低浓度发酵果酒，头昏昏沉沉的。一路晃晃悠悠地回到客房走廊。
发现门打不开，他大胆地指挥袖子中的藤蔓，咔嚓一声拧开锁芯。
“这不，这不就开了。”
林泽迷迷糊糊地，怎么都摸不到灯，背靠着门，一用力关上了。红绿相间的光晕透过窗玻璃，他摸到床沿，想爬上去，却误把整床厚被拉下来，索性枕着被子在地上呼呼大睡。
所以当黎朔结束6个小时的会谈，回到房间时，差点被一团「被子」绊倒。
他忽然想到什么，没有开灯，在月色下轻轻拉开被团，果然是一张熟悉的脸。凑近闻，一股似有似无的果酒香味，在空气中肆意萦绕，引人不断靠近。
黎朔一手托住头，一手揽起腿，将林泽打横抱。还没走出几步，怀里的人似乎被噩梦惊扰，双手四处摸索，直到圈住坚实的后背。
黎朔滞在原地，倒不是因为脖颈处突然增加的力道，而是胸口处逐渐升腾的……欲望。这些时日来，随着两人不断亲密接触，记忆碎片也不断涌现。
「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每当黎朔顺着线索试图去拼凑，巨大的苦痛会反复弹拨脑内神经，整个世界震得嗡嗡响。
好不容易把人抱到床上，挂在身上的手却不肯松放。
“放手，早点睡。”黎朔只能轻轻哄着。
身下的人却越圈越紧，两人越来越近。
无奈之下，黎朔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撩拨林泽的两片嘴唇，三两下就打开了。坚硬的牙齿刚接触到指尖，仿佛背按下通关密码，瞬间松开；轻巧柔软的舌头迫不及待地卷吸着甜美的血腥味。
等到林泽完全被「舌尖美味」迷住，黎朔一手扯下对方的两条手臂，拉在身侧令他不能动弹。林泽安静地舔舐，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这样的「喂养」流程，黎朔已经慢慢熟悉。
突然，舌尖转了一个方向托住指腹，两片嘴唇交替攀爬着来到指根处。黎朔没来得及抽回，舌面裹挟着整根手指在口腔中搅动。
“唔……”黎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闷哼，下身的热意让他差点忍不住又塞了一根手指进去。
就在这时，吮吸停止了，林泽睁开了双眼，抽回舌头，神态无比清醒：
“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有没有爱过什么人？”
“……”
黎朔没有回答。
但不影响林泽继续发问。
“那如果他不爱你，你会杀了他吗？”
“你……这是什么问题？”
“回答我，这很重要。”林泽死死盯着。
“不会。他活着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林泽对答案很满意，两条腿猛地勾住黎朔的腰，两人紧紧相贴。
“只有在梦里，我才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黎朔不明白他的意思，下一秒，湿润火热的吻贴上嘴唇。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沉溺多久，硬是将林泽的头扒开。
“你……还没有清醒……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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