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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稳稳
报名日。
领导在会上再三强调，不论学生家长选择什么样的报名方式，各班主任一定要守在教室里，准时上下班。
林若风原想随大流不去，又怕有急事，来回跑也麻烦，还是选择在教室坐一天。
一口气熬到中午，林若风出门打了杯热水，杯子还没放下，桌上的手机先亮起屏。
她按下接听键。
笑道：“喂。”
“你办公室在哪？”沈常逢问。
“嗯……”林若风想了想，“智远楼二楼，你进门直走，走到第二栋教学楼，右拐。”
“好，我找找。”沈常逢喘着粗气，不知道找到哪里去了。
过两分钟，林若风想出去接他，才出门几步，就见他着急忙慌地从楼梯口上来。
“你每天上班都要这么绕吗？”沈常逢第一句说的这个。
林若风见他表情太认真，一时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真这么认为，她看了眼他手上的保温袋子，说：“这栋楼确实比较难找，等初二就搬外面去了。”
“所以你是不是打算下来接我？”沈常逢忽然说。
林若风点头，“怕你迷路啊。”
“早知道就慢点了。”
“你真的……”林若风看他笑眯眯的，没忍住也跟着笑，马上又意识到不能中了他的套路，马上收住，“你无不无聊。”
沈常逢摇头，眉眼间的笑收敛一些，问她：“还没吃吧？”
林若风说：“显而易见，再跟你说两句话就要饿死了。”
“我错了。”沈常逢推着她进办公室，“没走错吧？”
“嗯。”
林若风把别班老师的椅子拖到自己桌边，两个人挤在一起吃饭，都唯恐碰掉对方的筷子。
林若风见他缩着太别扭，于是说：“要不我再找张桌子来？”
“不用，这样吃挺好的。”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沈常逢自如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看吧。”
林若风拿他没办法，将椅子往旁边拖开，说：“那你坐过来点，挨我近点。”
吃完饭，沈常逢把东西收拾好，问：“你中午要在这休息？”
“不在，打算回去睡一觉，太困了。”林若风回好消息，站起来，拿上包，“走吧。”
沈常逢提上袋子，跟在她身后，“要不，去我那？”
林若风脚步一顿，他便撞上她的背。
“去你那？”她若有所思地瞧着他。
沈常逢知道她想得偏了点，忙正色道：“我那近，下午开过来更快。”
林若风有些无语，闷闷答：“嗯，你店关了吗？”
“向巍帮我看着。”
“哦。”
林若风把办公室门带上，挽上沈常逢的手，吃完饭她就会大脑放空，沈常逢知道她有这个习惯，一言不发地和她慢慢往下走。
楼梯口上来两人，林若风一见她们便笑了笑，其中穿黑色大衣稍年长的女老师笑说：“林老师，下班啦？”
“嗯，回去睡一下。”林若风解释说。
另外一位穿粉上衣的老师对着沈常逢打量一番，问：“林老师，男朋友啊？”
“嗯。”林若风毫不犹豫，“我男朋友。”接着给沈常逢介绍，“陈老师和张老师。”
沈常逢露出得体的笑，与她们说：“两位老师好。”
“你好你好。”陈老师说，“真是郎才女貌啊，生出来的娃娃肯定好看。”
“……”林若风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话。
好在张老师说：“生什么娃娃呀，生娃娃老人，一定要趁着年轻多玩，不然老了后悔。”
“又在那传教了你。”陈老师损她，“那行，你们先回去吧，我们回办公室还有点事，注意安全啊。”
“嗯。”
上车后，林若风要把转班生的信息录到班级花名册里，开车的任务就落在沈常逢头上。
“怎么感觉你同事很惊讶我的存在。”等绿灯期间，沈常逢随口说。
“嗯。”林若风懒懒应下一句，“我来这学校快两年了，她们一直知道我没谈恋爱，有时候私下还会讨论我的性取向。”
“这么夸张？”
林若风说：“对啊，都到这个年纪了，身边人会这么讨论也正常。”
“那你会在意吗？”他问。
林若风摇头，“我只谈我喜欢的人，从来不管别人怎么说。”
沈常逢有一会没说话，林若风抽空看他一眼。
“怎么，感动了？”
随口而出的调戏话，林若风没想等来什么回应，但他还真认真点了下头，“嗯。”
林若风心尖颤了一下。
“是吗……”
到沈常逢家，林若风坐在沙发上忙，他去厨房忙了一阵，端着一盘子水果出来。
林若风张嘴接下一颗葡萄，将最后一个学生的信息填好，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一把扑进沈常逢怀里。
“好累。”
沈常逢问：“怎么才能帮你？”
“不用，让我吸会能量就好。”
“好。”
林若风差点就要睡着，好在脖子上的酸楚将她唤醒。
“我想去床上睡。”
“嗯。”
沈常逢的床上有股干燥的香味，跟他身上是一个味道。
房间不大，简单地摆放着一张桌子和一个床头柜。
林若风卷好被子，看着他，问：“你不睡吗？”
沈常逢喉结滚动，说：“我去拉窗帘。”
室内归于黑暗，沈常逢慢慢在林若风身边躺下，一时有些拥挤。
“沈常逢。”
“嗯。”
“你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远？”
“不想打扰你睡觉。”
林若风在黑暗中撇嘴，“我想你抱着我睡。”
沈常逢翻了个身，“嗯。”
他的手指很快就轻轻擦过她的衣服，胳膊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他们挨得很近。
林若风在他怀里动了动头，说：“睡觉了，记得喊我。”
“好。”
林若风是自然醒来的，悄悄抬手找到沈常逢的嘴，在他下巴边摸了一圈，很快就将人给弄醒。
沈常逢抓住她的手，“醒了就不老实。”
林若风在他唇上亲上一口，含糊一声：“嗯。”
两个人抱着亲了一会。
林若风说：“看一下几点了。”
沈常逢抽出手，摸到手机看一眼时间，“一点四十。”
“还有四十分钟。”林若风一点都不想去上班，“好烦。”
“要不要再睡会？”
“不用，躺着就行。”林若风平静道，接着意有所指又来一句：你如果能陪我说说话就更好了。”
黑暗中，沈常逢呼吸变重了些，“你又在憋什么坏。”
“没有啊，我让你陪我说话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那不就是了。”
“你有话直说。”
林若风：“其实我想睡觉。”
沈常逢：“那我抱着你……”
“不是这种睡。”
“……”沈常逢沉默片刻，在她脸上轻捏了把，“你马上要去上班了，下午再睡。”
“好吧。”
沈常逢去拉开窗帘，坐在床边看着她露在外面的额头，说：“你周一到周五中晚餐都在学校吃的吗？”
“不全是。”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有时候回家吃。”
“以后可以去店里吃。”沈常逢说，“我做好菜等你，你们学校那两个时间段不给进去。”
“好。”林若风拉开被子，适应好光线，“但我有时候不能来，我每周起码要回去吃五顿饭，我妈的硬规矩。”
“好，都看你。”
林若风像陀螺一样转了两天，镇住那群孩子躁动的内心后，终于有时间在一个夕阳正好的下午赶到沈常逢店里。
见她来，他马上从厨房里端出菜和饭，嘴上说着：“总算有时间来了。”
“嗯，这两天太忙了。”林若风叹气，“后面适应就好了。”
“林老师辛苦了。”沈常逢在她对面坐下，“多吃点。”
林若风做噤声状，“你小声点，被学生听见不太好。”
沈常逢脸上肌肉抽了抽，他想到一些事情，犹豫着要不要和林若风说。
“你不会想说早有学生看见了吧？”
沈常逢：“嗯，人还不少。”
“难怪。”难怪他们班有些人这两天一见她，就变得神神叨叨的。
沈常逢面色变了变，问：“会影响你吗？”
“不会。”林若风说，“我们是自由恋爱，管他们怎么想。”
沈常逢松下一口气，“那我就不担心了。”
“我们又没违法。”林若风笑说，“对了，我今天跟他们玩游戏输了，等会要去给他们买棒棒糖，你和我一起去行吗？就英语专读那会。”
上课后，清河路上稍显清静，二人走到稍远的一家超市，林若风拿了三包棒棒糖，想着再买点零食吃，便和沈常逢往零食区走。
“奶奶，我要吃小鸡蛋！”
小孩的声音突然响起，林若风听了，一乱之下将沈常逢推向酒水架后，“嘘……”
沈常逢一脸莫名。
“不是，怎么了。”
“奶奶，我好像看见小风姑姑了。”
林若风为自己捏了把汗。
江璇的声音传来：“你小风姑姑现在应该上班，不会来这里的呀。”
“我看见了，小风姑姑好像躲起来了。”
“宝宝啊，小风姑姑要上晚自习的，不会来这里的，来，看看你想要吃什么饼干……”
林若风拉着沈常逢快速把账结好，出超市好几十米后才慢下步子。
“碰见熟人了？”沈常逢问她。
“嗯。”林若风再回头确认一下，随口应下。
“……这样。”沈常逢有些失神，“没被看见吧？”
“什么没被……”
林若风这才意识到他情绪上的不对，他不明就里地跟着她，难免心有不解。
“不是，那是我二姨，天天想给我介绍对象，我比较畏惧她。”
“嗯。”他应声。
林若风扣上他的手，摇了一摇，“喂，这你都不开心啊？”
“我没有。”
林若风：“我跟陆轩就是她一心想要撮合的。”
沈常逢：“陆轩是谁？”
“就在那天电影院那个。”林若风直言，“他是我二姨邻居。”
“但你跟他，相处得不是挺好的吗？”
醋味飘出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那时候和李镜不清不楚。”林若风也是有气的，“怎么我就不能认识新的人。”
“当然可以。”沈常逢或许听出她的不悦，忙改口，“我吃醋了，口不择言，我的问题。”
然而林若风也不好受。
“你不用这样。”她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吵架。”
沈常逢将手握紧了些，“我们不吵。”
林若风眼眶有点酸，“沈常逢，我们的事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和家里人说。”
“嗯。”他很干脆地应一声，他在心中幻想过无数次这个答案，就差要形成下意识的反应。
“所以我不想让我二姨看见，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让大家都知道的。”林若风将心中顾虑托出，“我就想安安稳稳谈恋爱，暂时不想让他们参与，你能懂我吗？”
“我懂。”沈常逢扭头，对上她不安的眼眸，勾唇道：“那我们就好好谈。”
林若风感觉到一种难言的矛盾感。沈常逢虽乐观依旧，可她却觉得酸涩难忍。
她真的真的有想过和他一辈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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