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浮华镜梦(2)
半夜忽然下起雨来,容也睡得本就不踏实。
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突地睁开。他支起身体,靠在软榻上,甩了甩脑袋。‘皇宫,道士,猫妖,郡主~’这些词汇他未尝听过,可突然出现,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怎么了?”
思索间,柔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抬眸,烛光照脸了婗裳那张精致脸庞,眼底却是止不住的困意,仍被她强撑着,应当是被自己给影响着。
“怎么了?”她再次问,看着容也的眼神,睡意也彻底消失。她试着道:“可是被噩梦缠了身?”说着,她还将自己手中的烛火放到了柜头。
容也抬手捏了捏眉心,利落地调整自己的表情,“没事。”可刚刚那目光却叫婗裳怀疑。
“阿裳。”犹豫再三容也还是喊了她一声,他语调很温柔,婗裳很喜欢听。
“嗯。”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他神情异常认真,“我们是不是属于这里?”以婗裳说辞和自己对象想爬是两人私奔到了此处,恰好又遇到了妖物才导致自己忘了。
婗裳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不知怎么开口,手指抓紧了被子。
漆黑的夜,容也虽看得不真切,奈何容也是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看着她难以启齿也不强求,现下这般也是极好的,索性就没再问。他将人拉在自己怀里,下颌抵着她,亲了亲她的发顶,温声道:“睡吧。”
等她那日想说再说。
这是他心中所想。
闭眼之前,婗裳眼中的神情不由暗了暗,似是在想什么。
浮华山,山清水秀,可有一处却异常诡异,那出寸草不生,却有昙花生长。容也也是偶然经过才知晓。
“夫君在想什么呢?”婗裳一声打散了他的思绪 ,早早就见他坐在石凳上沉思。“是还在想记忆的事吗?”容也摇头,眸色一暗:“夫人可知那浮华山,不知为何总能察觉到妖气。”
婗裳坐到了容也对面的花椅上,悠闲自得。”容也眼底是淡淡的笑意,他起身向走向了婗裳。她仰头看向眼前高大的人,只能瞧见那双漆黑的眼,泛着温的笑意。
花椅一沉,容也伸出手臂,把她圈进自己怀里。她脸一热也只任由容也,“妖?”她想了想又道,眉眼弯弯:“相公本就是被妖给害得。”她脸上愤愤不平,那山倒是不知,我只知道那村民总会在哪出莫名消失。”
容也心里有了数也不在去想。
一阵清风而来,将婗裳的发丝吹散,几丝贴上了容也的脸。
“夫人可真香。”可还往婗裳身上去嗅,下意识意识将怀中的人儿抱的更紧了。
婗裳察觉到了容也的变化,也不藏着掖着,侧过身来,朝容也亲了亲。她本是想亲他的脸颊,却亲到了他的喉结。
他屏住呼吸,婗裳也不管,又低下了头。
容也呼吸微乱,低头看着她,“夫人该疼疼我。”他语气缠绵。
婗裳顿觉脸上一阵燥热,“疼疼他?”想着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想逃开却发现自己早已被他牢牢困住,他脸靠得很近。容也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昙花香气。一时间,呼吸也变得灼热,“那便我疼疼夫人。”
婗裳惊讶,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两人的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她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还是尽可能的回应着。
在他们看来语言成了多余,这下倒好两人的理论、思绪齐齐沉沦。
亲久了,婗裳差点喘不上气 ,她手掌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挣脱,却被他大手包裹随后按住,空闲的另一只手将她的手举起,手指一点点扣进她纤细的手指,两人十指相扣。
婗裳顺从的像只听话的小猫,睫毛却不自觉地湿润。
他第一次亲婗裳时,总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不可,只觉得得这里的一切都似梦境无二,叫他难以辨识真假,可自己不想理会,想溺死在这温柔乡里面。
婗裳软绵绵靠在他身上,“阿裳,我们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他的声音极好听,低头一看,她的眼里早就蓄着薄泪,脸上红潮还未退,像是被欺负狠了。
容也含着笑意看着她。
“我们是私奔……”
闻言,容也身体一僵,随后嘴角上翘,还果真被他猜对了。
婗裳也不知道,可一想到这个问题,脑海中就自动谱写了她们逃跑的样子。一时间容也来了兴趣,“那阿裳与我之前是何种身份?”大手在婗裳的腰身间,男人宽厚的手掌,似有源源不断的热度,她的手像是被暖手炉捂住般温暖。
婗裳抬起头,脸颊泛起一抹红,目光柔情 “我是郡主,不过你是个小道士。”语气却有几分小傲娇。
容也点了点头,那说来也不奇怪咯。自己是道士难怪自己会有术法虽然没完全掌握好。
“哦?”他轻笑,“我家阿裳可是金枝玉叶的郡主,没想到竟会为了我而受这苦日子。”
“那真是苦了我家阿裳了。”眼底虽擒着笑,心疼却做不得假。
婗裳道:“不苦。”
“我喜欢相公,自然要跟在相公身边。”婗裳站起身来,直面眼前人。随即半弯着腰,两只手捧着容也的脸,容也一时间愣住了。
可听到婗裳的话,才反应过来。
“若是叫我离了相公,我想自己怕是会疯魔。”她的话似阳春暖风来,吹动他本就不坚定的道心。
“我也同阿裳一般无二。”
“你放心既然我同你私奔而来,断不会弃你而去的。”婗裳猛地抬头,想不到容也会说出这些话,她瞧了男人一眼,“你~”
容也以为她不信连忙补充,“荣华富贵却同我如浮云。”
她朱唇抿了抿,语气温柔又坚定,“好。”还没来得及开口,温热的唇已经覆了上去。
傍晚的阳光两人身上,温暖的想让人睡觉。婗裳升起手掌,阳光从指缝中泄露,随后被一只大手握住。
这样好的时光,两人只想溺死其中。
婗裳像是想起什么,“你还没有背诗给我听呢。”望了抱着她的人一眼。
哦!
容也笑了笑,“夫人想听我背何诗?”大概是心情好,他不厌其烦道。
她并不是想听他背,只是容也的声音太过好听她想多听听。
“夫君你背什么,我便听什么,你尽管背就是。”她何尝不知道,那日在院中拿着书卷背的模样,明明才几句,他像是遇到什么大困难似的,想想那场面,她不由得笑出声。
容也看她,“是不是认为为夫背不出来?”手指却勾着她的几缕青丝,他单手将怀中的人紧了紧。
她点了点头道:“自是相信。”可过了很久后面的人都没有说话,久道婗裳差点阖上眸子。
他小声道:“数声鵝鳩,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婗裳立马来了精神,静静听着。
“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他语气很轻,满眼柔情,“永丰柳,无人尽日飞花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
她听得很认真,容也的唇却慢慢贴近在她的耳畔旁,热气撒在耳朵上,他接着慢悠悠道:“天不老,情难绝。”这句被他咬的异常重,可惜婗裳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
“夫君真厉害,背得这样熟。”那日他背时总磕磕绊绊,如今这些字眼在他口中余语调婉转,这些是什么意思她自懂。
她这一说,容也的耳朵红了一截。
婗裳侧着头,两人四目相对,她羞涩道:“天不老,情难绝。”
婗裳认为她在这里总是幸福的。
………………
………………
当半夜时分,总有一道声音萦绕在婗裳的耳边,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自己的理智也仿佛被蛊惑。婗裳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半夜会发疯般的将屋内的东西砸的噼里叭啦的,就连容也来拉自己时也被她误伤,每日一早起来看到他脸颊上的伤痕,她心疼的眼泪直。
这日一早,原本是温馨的房间变得杂乱不堪。
淡青色带花印的纱幔轻垂着。一阵微风拂过,纱幔略开一角,肉眼可见里面,案几上摆着瓷瓶也碎得七零八落,几枝不知名的花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又看到自家相公眉骨那里的伤痕,她更是自责不已!
“相公若是我晚上再发疯,误伤你就更不好了。”她是真的怕自己会做出什么来,一到晚上自己就疯魔,一早自己就清醒过来。
她轻轻抬起颤抖的手,轻轻去触碰,泪珠止不住的往外落。容也微微抬了抬眼皮,大手替她擦着泪。
“没事的阿裳。”看着自己的妻子哭得梨花带雨,他心中就止不住的自责。
自责自己找不出原因,“相公若是我晚上还会这般疯魔,你定要阻止于我。”婗裳不明白,容也明明会术法,却总是怕误伤她而不敢动手。
内阁当中,容也叹了一声气,“阿裳,我会找出原因的。”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仿佛在思考着某个难题。
“不会日日叫你这般。”
婗裳是真的怕了,却也只能点点头。
“你日间好好休息。”说着就将人抱了起来,向床榻走去。容也身形看着清瘦,可内里却不是。将人安置好,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放心。”等人睡过去,他神色才微微放松,半晌间无言。
插入书签
《千秋岁·数声鶗鴂》
数声鶗鴂。
又报芳菲歇。
惜春更把残红折。
雨轻风色暴,
梅子青时节。
永丰柳,
无人尽日飞花雪。
莫把幺弦拨。
怨极弦能说。
天不老,
情难绝。
心似双丝网,
中有千千结。
夜过也,
东窗未白凝残月。
该诗出自宋代作者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