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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你跟谁学的耍赖？
乔沅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都吓空白了，感觉手脚都有些软了，却还是生怕把酸梅汤撒了，稳稳当当地放到地上后，才挪到孟知渺的旁边跪下。
“阿渺，你这是做什么，吓到乔姑娘了。”
孟孟，不，是皇上挣扎着从床榻上起来，多半是想将孟知渺扶起来，可刚一起身，又用手撑头似乎是支撑不住，吓得孟知渺赶紧起身将他扶了回去。
“别再跪了啊！”他闭着眼睛虚弱地嘱咐道。
孟知渺见状，将乔沅从地上扶了起来，她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索性揪了揪孟知渺的袖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皇兄，若你没什么吩咐，我就先让乔沅下去了。”
乔沅在心里也在大喊，是啊是啊，你们兄友弟恭与我有什么相干，快让我走吧！
皇上缓过来一些，睁眼带笑地看着他们，说道：“你着急把她支开，是怕我怪罪她还是怕我抢走她啊！”
“皇兄……我……”孟知渺竟也有一时语塞，答不上来的时候。
“身为兄长，还不了解你，小时候得了什么喜欢的小猫小狗，都要偷偷地藏起来，生怕别人给抢了去，如今长大了也是一样……”
孟知渺突然轻咳了两声，打断了皇上要说的话，皇上只是笑了几声，道：“好了，朕不拆穿你便是。”
“拆穿什么？”乔沅心里想着孟知渺的糗事，一着急就把心里所想给说了出来。
“这话你得问阿渺，我可不敢乱说了。”
见他也不怪罪，乔沅忍住了向孟知渺刨根问底的想法，而是转了话头道：“孟……皇上可要喝酸梅汤？”
皇上点头同意，“你还是叫我孟孟吧！”
乔沅不尴不尬地笑笑，不知该作何回答，却听孟知渺道：“皇兄不是拘束礼法的人，让你叫你就叫吧！”
她盛了酸梅汤恭敬地端给皇上，问道：“我心中有个疑问，不知当不当讲？”
“是什么？你尽管说来听听。”
乔沅略微斟酌了一下词句，“身为英明神武的帝王，孟孟这个名字会不会稍显可爱了一些？”
“哈哈哈哈哈哈哈……”皇上大笑不止，连孟知渺也跟着笑出了声音。
“怎么了，我这个问题很好笑吗？”
“这名字可是乔姑娘你取的呀。”
“什么？”乔沅吃惊不已，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才反应过来，“难道说当时您只是在犹豫该叫个什么假名……”
几个人笑成一片，不过皇上和孟知渺是明明白白的嘲笑，乔沅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苦笑，不过她心里那点紧张和害怕倒也莫名烟消云散，
皇上身体恢复了一些，乔沅便找坎曼尔大嫂做了几个菜，又搬了两坛好酒准备给他好好压压惊……在村里穿来跑去好不忙碌。
刚在桌边坐定，孟知渺就十分“放肆”地开口：“乌然国的使团已过了西川，往京都方向去了，皇兄这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皇上毫不客气地送上了一记眼刀，“还不是为了你小子，自作主张要出使域外诸国，朕同意了吗，你就往外头跑？”
原来孟知渺此番竟是准备先斩后奏，好大的胆子！
“皇兄还有更好的人选吗？”孟知渺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我天成王朝难道就你一人可用不成，礼部的章风尹、戚鸣、司永昌……哪个不是万中选一的人才？”
“可他们出身寒门，全族人的身家性命都系于一身，域外形式诡谲多变，他们若遭不测，便是灭顶之灾，而我安享万民之碌二十余载，自然有护佑百姓之责，便是我不幸身死，皇室子弟之中也不过少了一个孟知渺罢了。”
“你……”皇上被气得哑口无言。
乔沅却为孟知渺那一席话感到动容，见二人彼此相对，沉默不语，她起开了酒，分别给他们碗中斟满。
“二位，可否听我一言？”
他们各自微微点了点头，乔沅才开口道：“孟孟，你便让大人去吧，我会与他同行，帮你看好他！”
“你说什么？”孟知渺大声质问道，乔沅硬着头皮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话。
皇上叹了一口气，“若是往常，朕没有断然不允的道理，可他的身体……”
“皇兄……”
乔沅这回不再任由孟知渺刻意打断，打定了主意问道：“孟孟，大人的身体怎么了？”
“你不知道？”皇上有些惊讶，“他虽服下半凡丹保住一时性命，但余毒未清，除非找到解毒之法，否则便会渐渐衰弱而亡。”
乔沅瞬间宛若身至冰窟，从头到脚都觉得发寒发冷，她早该想到的，那一日孟知渺吐血根本就不像是装的，可她却不停地欺骗安慰自己。
“皇兄！我先带她去外头单独聊聊。”说着把还在发呆的乔沅拎了出去，径直去了她家里。
“什么叫你会与我同行？”
“什么叫渐渐衰弱而亡？”
两人异口同声道。
乔沅心里又急又气，但更重要的是心中难过，抬眼看孟知渺，不免又觉泪眼模糊。
朦朦胧胧看见孟知渺抬手过来，轻拭了一下她的眼角，语气软了几分，“皇兄说的是‘若找不到解救之法才会死’，我这也不是马上就死，总能找到解救之法的。”
“大人为何瞒着我？”
“既已发生，又何必让你白白担惊受怕。”
乔沅不说话，只用气势汹汹的眼神瞪着他，看得他总算败下阵来，讨饶道：“是我不对，以后不再瞒你便是！”
“如此就算扯平了，我们便回去吃饭吧，别让皇上等着了。”乔沅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免得殃及自身。
一转身就被孟知渺揪住领子拎了回去，“说说吧，什么叫你准备与我同行？”
乔沅的气势马上就弱了下去，谄媚一笑，说道：“我想了一整晚，还是弄不明白大人的意思，但是我只知道我想呆在大人身边，所以我决定跟你一起去域外，说不定可以把生意做到更远的地方。”
“你可知道域外是个什么地方，你就敢去。”
“这我不管，反正我跟着你，你总不能不管我死活吧！”这就是明明白白地耍无赖了。
孟知渺扶额叹气，忽然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撒泼耍赖是跟谁学的？”
“自学成才！”
谁知另一边的脸颊也被捏住，乔沅赶紧讨饶，“我错了大人，我是跟依扎学的。”
孟知渺哑然失笑，总算松开了手，“你真是越发出息了，跟小孩儿学这个。”
乔沅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大人笑了，可是不生气了？”
“要是你能说服皇兄同意我出使域外，我便答应带上你。”他的笑容里渐渐多了些什么东西。
她明白孟知渺这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但这事儿让孟知渺来办便是千难万难，但放在她这里却实在不算什么事儿。
“那你可不许反悔！”
“我又不学依扎耍赖。”孟知渺故意取笑她。
吃饭的时候，乔沅表现得乖巧又热络，又是布菜又是斟酒，时不时还要说些西川本地离奇的故事传说，直逗得皇上是龙颜大悦，就差随手给她几件金贵的赏赐之物了。
酒足饭饱之际，乔沅抓紧时机道：“孟孟，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是什么好消息竟让你藏了半晌？”
“大人他……有救啦！”乔沅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皇上仿佛看见了希望似的，眉眼之间满是欣喜之色，“可是真的？”
“你可还记得为你诊脉的那个姑娘，她年龄不大，医术却出神入化，我方才听闻大人恐有性命之忧，只觉暗无天日，她见我如此伤心，便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这秘密难道便是……”
“不错，便是可救大人性命的秘法，而能行这秘法之人就隐藏在域外诸国的某个角落，我们便可以出使之名，寻救命之法。”
皇上一听更高兴了一些，“倒也不必这么麻烦，既有如此高人，朕派人去寻便可。”
“万万不可啊！”乔沅嘴上说得斩钉截铁，脑子里却在快速思忖着下一句该说什么，于是只得慢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才道：“那高人性情古怪，若不见病人求药的艰难和诚心，是绝对不肯医治的。”
“这么说最好是让朕下一道圣旨，让他出使域外诸国，顺道再寻高人求救命之方？”
“不错，既能救命又能全了大人的凌云壮志，岂不是一箭双雕？”
“你这是拐了个大弯诓朕同意他去域外涉险啊？”皇上突然眸色一凛反问道。
乔沅在心中暗自感叹，果然是不好糊弄！
“是！”乔沅不敢说谎，“您尽管治我的罪吧，不过——您比我更了解大人，他若下定了决心，以死相抗这样的事，他难道做不出来吗？”
皇上却看向孟知渺，“阿渺，你说呢？”
“皇兄何必吓唬她，她扯这不像话的谎来骗你，说到底也是为了我，不过乔沅说得不错，又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呢？”
孟知渺一派坦然，乔沅却急了。
“谁说是谎话了？域外当真有一位医死人药白骨的绝世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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