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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遇险
阮慈年醉酒后,本想回房休息,但身边的婢女把她带到了温晚予的住处。
这个跟着阮慈年多年的婢女,在这时已经被温晚予收买了。
“这不是我的院子。”阮慈年虽有些头晕脑胀,但还是能分得清方向位置。
温晚予也喝了些酒,她从婢女手下接过被带来的阮慈年。
阮慈年看清了来人,先是微微吃了一惊,然后轻轻扬唇一笑,语气中略带讥讽:“是你,温仪欣的妹妹?叫什么来着,温晚予是吧?”
“夫人好记性,的确叫温晚予。”说罢伸手欲扶住阮慈年。
“你别碰我,脏死了。”阮慈年挣脱开温晚予的搀扶,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接着四处打量,想寻找刚才的婢女,却发现院内只有她们二人。
“带你来的婢女刚刚被叫去了前厅,我这里刚好有醒酒汤,万夫人不妨坐下来喝些汤醒醒酒。”
阮慈年晃了几下,终是没能站稳,温晚予趁机扶住她,把她扶到了屋内。
撑着脑袋坐在桌前,昏昏欲睡,温晚予端来了提前准备好的醒酒汤:“万夫人,先喝一些醒醒酒吧。”
阮慈年一掌打翻醒酒汤,温晚予也不恼:“还好这碗是茶水,不是醒酒汤。”
“你想毒死我是不是?”
“万夫人若是心里没鬼,又怎会觉得我会害你?”
阮慈年清醒了不少,站起来准备离开,刚起身就闻到了温晚予身上的一股幽香,又使她昏昏沉沉,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温晚予。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温晚予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阮慈年慢慢靠近温晚予,仔细的闻着温晚予身上的香味,抬眸和她对视,温晚予的脸颊不经意间擦过她的唇,阮慈年一抖,猛的惊醒,后退几步。
桌上一碗醒酒汤被温晚予拿起喝了一口,接着怼上阮慈年的唇,威胁似的喂了进去。
阮慈年被呛到了,但她的第一反应是咽下去,而不是吐出来。
她慌乱直起身,深吸一口气,看向温晚予的眼神中带着愤怒和震惊:“你做什么!”
温晚予的神情依旧晦涩难辨:“阮慈年,你的名字真好听。”
阮慈年听到这三个字后明显一愣,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喊过她了,至少有三年。
自从嫁进了万家,她的尊称就要跟着夫姓,旁人都唤她万夫人,她有时都忘了自己姓阮。
“你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阮慈年的语气轻了不少,她舔了一下唇角,是甜的。
“喜欢一个人,总能了解到。”温晚予继续靠近阮慈年,把她逼到桌角处,阮慈年被迫坐下,两张脸贴的很近,温晚予的鼻息都能打在阮慈年脸上。
阮慈年咽了下口水,温晚予却轻笑着拿起她身后桌上的醒酒汤,递给她:“醒酒汤,我亲手熬的,刚才试过了,没有问题,喝一些吧。”
“谁要喝你的东西。”阮慈年没有接过,红晕在她脸上掀起一阵波澜,她推开温晚予,径直离去。
温晚予驻足在房内没有拦着她,看阮慈年的反应就能知道,她的第一步走对了。
阮慈年回去后喝了两碗醒酒汤,还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汤喝在嘴里没有刚才的甜味,令她不禁想到了那个吻,明明都是女子,可心跳为何这样快。
阮慈年拍了拍脸,希望可以冷静下来,可脑海中刚刚接吻的画面却不断闪现出来,不知为何,她越发心烦气躁。
第二日再见到温晚予,阮慈年一时晃了神。温晚予仍旧像往常一样给她请安,婢女轻轻唤了她一声夫人,才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起……起身吧。”
温晚予神情照常,没有多看阮慈年,阮慈年却不停的的瞥向温晚予。
难道昨晚都是我的梦,为何她一点反应没有?
其余小妾请安完毕之后就离去了,屋内的下人也全被屏退,只剩阮慈年和温晚予二人。
阮慈年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两道声音共同响起:“昨晚……”
温晚予嘴角挂起一抹浅浅的笑:“昨晚万夫人来错了地方,我顺手喂了些醒酒汤给万夫人。”
“我记得你说……你喜欢我?”
温晚予低头,嘴角上扬的弧度却越来越大:“是,我喜欢阮慈年,可能你忘记了,在你嫁到万家之前,我们就见过一面,从那一面起,我就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突然被人表白,阮慈年有些猝不及防:“见过一面?”
温晚予当然没有见过她,这不过是随便扯的借口,但她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应下:“是见过,多年前的事了,本以为和你只有一面之缘,没想到竟然能在万家再次遇到你。”
“你接近我,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您有什么值得我用心的呢?”
阮慈年心跳更快了,明明只是普通的一句话,而且她的语气中还略带嘲讽,可是听到温晚予的声音,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只要有温晚予在的地方,她烦躁的情绪就会全部消失不见,心情舒适的反常。
阮慈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却又一直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每次都找借口多和温晚予独处,慢慢的,便和温晚予的关系走近了不少。
阮慈年不知道的是,她每次从温晚予身上闻到的那股幽香,都是她的催命符。
年后照常去寺庙祈福,阮慈年和温晚予一同前去,只带了两个侍卫。
温晚予命人带上来了养好的蛇,还提前收买了一伙人假扮山匪,甚至是连出事休息的山洞都找好了,阮慈年则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全然不知。
马车内,温晚予小憩了一会,阮慈年一直盯着温晚予,她现在分不清对温晚予到底是何感情,是喜欢吗?可她一个女子怎么会对另外一个女子动心。
马车颠簸了一下,温晚予被惊醒,一睁眼就对上阮慈年来不及收回的目光,阮慈年摸了摸鼻尖,开口道:“快到了,别睡了。”
温晚予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是快到了。”
她安排的人已经提早就埋伏好了,这次出行也只带了两个选好的侍卫,温晚予的计划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祈福过后,二人在寺庙用了膳食,温晚予提议和阮慈年一起出去走走。
温晚予有意带阮慈年朝后山林的方向走,路上二人闲聊。
温晚予:“记得上次来这,还是和我姐姐一起来的。”
“温仪欣?我听传闻说你们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
“是啊,是不太好。”
“温仪欣若是性子像你一样柔一些,万老爷必然会喜欢她。”
“那你喜欢我吗?阮慈年。”
突如其来的一问,令阮慈年脚步一停:“可你是女子。”
“谁说这世间的女子就只能喜欢男子?女子本身就很好,互相吸引爱慕再正常不过。”
阮慈年低下头,她刚才已经默认了那个问题的答案,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是喜欢温晚予的,这种喜欢说不上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就是心里喜欢,难以掩盖。
一支箭擦过二人,射在她们身后的树上,温晚予回头看了一眼几个射箭的蒙面人,拉起阮慈年转头就跑。
山林很大很茂密,到处都是树丛,所以在这种惊慌失措的情况下逃跑很容易就会迷路。
虽然甩开了身后追赶的人,但她们却已身处在丛林最深处。阮慈年靠着一棵树喘气,温晚予打量起四周的环境,的确是她提前选好的地方。
阮慈年还是惊魂未定:“甩开了吗?”
温晚予扶起她:“甩开了,但是迷路了,那些人可能还会再追上来,我们不能停太久。”
微凉的夜幕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晚风拂过,湿润的雾气裹挟着水珠吹在脸上,凉意唤回了她们的几分清醒。
温晚予道:“前面有个山洞,先进去躲雨。”
“这个地方咱们绕了一下午,那些人倒是没追上来,但是侍卫也没有找过来,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别想这么多,应该只是一群山匪,找不到人自然就离开了,侍卫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我们,再熬一会。”
天色越来越黑,直到完全寂静在黑夜中,阮慈年才依偎在温晚予怀里:“晚予,我好冷。”
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的意思,温晚予也没想到今日会有这么大的雨,雨水漫进山洞,温晚予和阮慈年慢慢挪动到了山洞深处的位置。
在阮慈年看不到的地方,一条银白色的小蛇正在游动。
“小心!”温晚予刚惊呼一声,那条小蛇就弓起身体,一口咬上了阮慈年搭在地上的胳膊。
“啊!”阮慈年痛叫,温晚予撒了一把雄黄粉在小蛇身上,小蛇被驱赶走后,温晚予立马含住阮慈年的伤口,往外吸吮。
“我也不知这蛇有没有毒,但总该做些处理。”温晚予嘴上说着不知,但她清楚的很,这条蛇是她养了许久的,无毒。
温晚予扯下一块布料替阮慈年包扎上,疼痛减缓了了不少,阮慈年才想起问她:“你怎么会随身携带雄黄粉?”
“我幼时被蛇咬过,有阴影,所以出门常携带它。”
瓢泼大雨慢慢变成了绵绵细雨,温晚予把外袍披在阮慈年身上:“等明早雨停了,我就出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留一个人在这里也能保存体力,我去探查一番,很快就回来。”
阮慈年也不再勉强:“那你小心。”
第二日一早,温晚予就出了山洞。
温晚予对山林早已熟悉,自然不会迷路,被她请来假装追杀他们的山匪按计划留了一张弓箭给她,温晚予又采了一些野果,回到了山洞。
阮慈年看她回来,想起身接过野果,可刚一站起来,腿脚就发软,又靠回了墙上。
温晚予把野果放在一边,过来扶她:“怎么回事,是蛇毒未清吗?”
“不是,是昨天走的太久了,没有好好休息,腿脚发酸,有点累。”
“先吃一些果子垫垫吧,我捡到了他们丢下的弓,一路还做了记号,侍卫很快就能找过来,待会我去教你射箭。”
阮慈年不禁讶然:“你还会射箭?”
“之前一个朋友教过我,现在我教你。”
阮慈年语气中满是难以掩盖的醋味:“你来了万家之后,还和你的朋友有联系?”
温晚予音调一变:“这还要问问万夫人了,我的这位朋友,您也认识。”
“我认识?”
“她叫王洱,夫人亲自发卖了她,难道不记得了吗?”温晚予把“发卖”二字咬的很重,刚好戳在阮慈年心头上。
阮慈年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烦躁怒意:“你一步步接近我,是为了王洱?”
“夫人不要误会,我只是随口一提而已,王洱是我的朋友,我总归是要问一下她的去处。”
阮慈年听后更加不悦:“我同你说过,我最讨厌‘夫人’二字。”
温晚予声音突然抬高:“阮慈年,王洱到底在哪?”
阮慈年声音弱了下来:“我不知道,当初是让下人们处理的这件事。等回去了,我再帮你问清楚。”
“那多谢了,夫……慈年。”
阮慈年不敢想象,如果温晚予知道了是她害了温仪欣腹中胎儿,那她们的关系会怎样,温晚予会不会再也不理她,会不会恨死她?
她的声音几乎在发颤,最后还是选择了开口:“王洱害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不恨她吗?”
温晚予目光坚定,却也在偷偷打量阮慈年的神色:“我不信她是这样的人,这其中定有隐情,等她回来了,我自会问清,若真是她下的狠手,那也会一码归一码。”
阮慈年此刻还不知王洱已死,她听后已经暗自下决心,回去之后一定先要杀掉王洱,再伪造成自杀。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温晚予知道真相。
温晚予看她神色紧张,更加确定了这件事和阮慈年有关,但心中莫名涌起一种不可言说的失落感。
被救回万家之后,阮慈年派人去查了山匪的踪迹,却毫无音讯。她思索良久,还是打算去找温晚予,问问她的看法。
一进门,一股熟悉的幽香便扑鼻而来,隔着一个屏风,温晚予正在梳头,曼妙的身姿使阮慈年下意识的吞咽了口水。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阮慈年拍了拍脸,越过屏障,站在温晚予身后:“我派人去查了那伙山匪,但是没什么线索,你怎么看。”
温晚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坐到桌前倒茶:“应该只是普通的山匪爹,劫财而已,不然射出的第一箭不会在树上。”
“可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温晚予倒茶的动作一顿:“哪里不对?”
“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
“你也说了,只是一种感觉。别多想了,过来喝杯茶吧。”温晚予把倒好的茶递给阮慈年。
阮慈年接过茶,抿了一口,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只穿里衣的温晚予,温晚予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我先去洗澡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了再说。”
阮慈年一脸坏笑:“要我帮你吗?”
温晚予背对着她,脸却明显的红了:“滚。”
阮慈年笑出了声:“我不逗你了,你快去洗,我等你。”
温晚予把整个人都浸在浴桶里,水是温的,可身子却在发热。
温晚予用力拍打水面,气自己对阮慈年产生生理反应。
你发什么疯,她污蔑王洱,又害了你姐姐的孩子,你怎么会对她有这种感觉?温晚予你真是脑子进水了!
温晚予洗完回到房间后,阮慈年托着腮在桌上稍作休息,听到动静后头差点磕到桌上:“你怎么洗了这么久,我在这都困了。”
温晚予坐到铜镜前,擦着湿发。阮慈年走到她身后:“还是我来吧。”
阮慈年的鼻尖贴近温晚予的耳后:“你用的什么熏香,每次一闻到它,总给我一种勾人心魂的感觉。”
“普通熏香而已,但这是我自己调的,还有些许安神的功效,你若是喜欢,我差人给你送过去。”
这话正合阮慈年的意:“正好我这几日睡眠差,用一些也好,待会我走的时候带上吧。”
头发擦的差不多,阮慈年拿起镜台上的梳子:“我给你梳发吧。”
温晚予没有说话,从铜镜上看着身后认真梳发的阮慈年,目光却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嘶。”温晚予顺着梳子一低头。
“弄疼你了?那我轻一点。”
阮慈年帮温晚予梳完发,静静的看着坐在床上的温晚予,温晚予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我要就寝了,你还不走吗?”
阮慈年很自然的坐在她床上:“你头发还没干呢,我再待一会怎么了。”
温晚予不理她,拿过手帕又继续擦头发,阮慈年先是慢慢靠近她,接着就莽撞的一吻贴在温晚予唇上。
温晚予一惊,忙推开她,手帕掉在地上,阮慈年不慌不忙的捡起来,从温晚予身后再一次帮她擦头发:“你涂的什么唇脂,怎么是甜的?”
温晚予慌乱跳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她坐到了桌前:“我刚洗完澡,哪里涂唇脂了,这是我刚刚洗澡时吃的蜜饯,味道还在。”
“洗澡的时候吃蜜饯,你这是什么坏习惯。”
“我就喜欢洗澡的时候吃,你别管我。”
“那你喂我一个。”
温晚予看了眼盘中的蜜饯,随手拿起一块丢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我就不给你。”
阮慈年不怒反笑,掰过来温晚予的头,捧起她的脸就亲了上去。
温晚予把蜜饯含在嘴里,阮慈年的舌头伸进去探索,找到了蜜饯,却浅浅擦过温晚予的舌头,退了出来。
蜜饯没有嚼就被温晚予吞了下去,温晚予喝了几口水往下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太晚了,你该走了。”
被下了两次逐客令,饶是阮慈年在温晚予面前脸皮再厚,此刻也知道不能再久留了:“你头发未干,等完全干了再睡,不然会生病。”
阮慈年说罢便朝门外走去,温晚予叫住她:“等等。”
阮慈年立马回头看她:“舍不得我?”
“王洱找到了吗?“
阮慈年心底略微一颤:“已经让人去找了,有消息立马通知你。”
“好,慢走不送。”
阮慈年没有再接话,低头出了房间,回了自己的院子。
直到她完全离去,温晚予心里堵着的那口气才呼出来,她去重新洗漱了一下,回来后立马躺在床上,不愿动弹,只想入睡。
阮慈年和万老爷的命,她是一定要取的,不管用什么方法,仇一定要报。
阮慈年回到院中就发起火来,拿起一个茶杯就砸在地上跪着的下人身上:“我只是让你们把她发卖,是谁允许你们私自杀了她?”
下人不停的在地上磕头求饶:“夫人饶命,您说让我们处理,我们理解错了意思,这才失手杀了她。”
阮慈年坐回椅子上:“死了也好,省得我再下手,这件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咬死也要说她是自杀,听到没有!”
过了小半个月,阮慈年依旧告诉温晚予还没有找到王洱,温晚予也猜到了其中缘由,设计王洱东院闹鬼一事,让万老爷彻查了王洱之死。
阮慈年又一次深更半夜来了温晚予房中,温晚予披着一件外衣坐在窗前,王洱的尸体没有找到,她的污名也没有被洗清,这一次彻查,仅仅只是确定了王洱已死而已,她的名声并没有任何变化。
阮慈年进屋时是忐忑不安的,她怕温晚予朝她发火,可温晚予安静的可怕:“你来了。”
她背对着阮慈年,依旧望着窗外,那个视角看不见星星和月亮,阮慈年不知道温晚予在想什么,她只想温晚予不要生她的气。
“对不起。”阮慈年单膝跪在温晚予身旁,一只手搭在温晚予的腿上。
温晚予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你对不起什么?”
“我不知道王洱是你的好友,如果我知道,一定不会发卖她。”起码会换个人栽赃。
温晚予终于转过头来看她:“发卖?万夫人当真只是发卖吗?你一句发卖,下人会把她掐死?”
阮慈年听温晚予声音逐渐升高,也着急起来,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她性命,当初只是想要发卖她而已,那些草菅人命的下人已经被处理到了,晚予,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看阮慈年这样卑微的给她道歉,小心翼翼的讨好她,温晚予心里没有舒爽,只觉得恶心。
“我生什么气,再怎么说,也是她害了我姐姐的孩子,她死了,不也算是给我姐姐报了仇吗?”
阮慈年见她态度缓和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你不生我气就好。”
“我有一事想问你。”
阮慈年站起来:“你说。”
“万琮不是万老爷的亲生儿子吧?”
阮慈年脑袋木了一下,肉眼可见的一滞,这一反应很快就被温晚予捕捉到:“早产不一定会生出痴儿,而且我查了当初给你诊脉的医者,你是足月生产。再加上那一次,万琮第一次开口说话,喊了万老爷一声‘爹’,可你的神情,很明显不悦,我又往后看了一眼,王老爷身后之人,是阮孤。”
阮慈年闻言彻底愣住了,这都是一些不起眼的细节,可是温晚予却能把它们联系在一起,还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温晚予的话勾起了阮慈年不好的回忆,那些记忆她本想忘却一辈子,可今天竟然被她打算去爱一辈子的人提起,一想到那些肮脏的过往暴露在温晚予面前,阮慈年就只想死。
看阮慈年出神,温晚予皱眉想去扶她:“你……”
“够了!”阮慈年再次抬眸看她,眼中充满血丝:“你别碰我。”
“慈年……”
阮慈年慢慢蹲在地上,胳膊环着双腿抱住自己,夺眶而出的眼泪被她浸在衣袖里:“温晚予,你为什么非要知道,我不想被你扯下身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这次轮到了温晚予单膝跪在地上,她抱住阮慈年:“慈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想揭露你的过去有多么的不堪,我也不是非要让你再回忆一遍,更不是要拿这件事做把柄,我只是不想你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你在外人面前对万琮很好,可我见到过你看他的眼神,那是动了杀心的,我想救你出去。”
“你现在救我,太迟了。他当时堵住了我的嘴,我叫不出声来,没有人能救我,连我自己都不能。”
“今天说出来,你就试着把它忘记好么,我陪你一起忘记,我们慢慢把它忘了。”
阮慈年的情绪被一定一定的安抚,闻着温晚予身上的那股香气,她的心神渐渐平稳下来。
从温晚予怀中挣脱开,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发疯似的咬上温晚予的嘴唇,直到二人嘴角都沾上血,阮慈年才肯罢休。
阮慈年把嘴角的血用舌头舔进嘴里:“你现在知道我全部的秘密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过你。”
温晚予也用手指擦了擦嘴角的血,漫不经心的问她:“全部吗?”
有那么一瞬间,阮慈年觉得温晚予知道是她害了她姐姐的孩子,但是以温晚予对她的态度来看,怎么都不像是在和她演戏。
阮慈年心虚的点头:“全部。”
温晚予心中划过一抹失望,她在想,如果阮慈年亲口承认了那些错事,自己是不是能原谅她?
这个心思刚起,就被温晚予扼杀。
先不说她背负了王洱和温晚予腹中胎儿这两条人命,就算她亲口承认了罪过又能怎样,发生的事也改变不了,自己有什么资格替受害者原谅她?更何况毒已经下了,以身入局,没有退路。
阮慈年是很可怜,但她的可怜和不幸不应该报复在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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