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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4.
“这就是你要的证据。怎么样,满意吗?”
有时候,人总会过分地执着于所谓的真相,殊不知有些东西,可能是你毕生都接受不起的。
你最不愿意接受的,或许才是最真实的。
昭泽时代的那片天已经塌了。随之而来的是八方风雨、惊涛骇浪的显元元年。
窗外风刀霜刃,素色的雪浸染着正片大地,混沌未开,上下皆白,朦胧得宛若初生婴孩。
一个国家,若是连统治者都是这样依靠卑贱下作的手段登上皇位,那么其他人呢?一张张面具之下,□□早已被权力和贪欲餐食殆尽,只剩恐怖狰狞的骷髅。
沈辰不愿打搅荀江。
这种幻灭的感觉体会的多了,自己又何尝不是遍体鳞伤地往前走呢?理想输给了现实,信任输给了真相,故事输给了生活……
怀着对未来期待和憧憬的你,为了更好地活着不得不摒弃曾经引以为傲的,卑微地换取融入别人的一张船票……
不就是幻灭吗?幻灭了又怎样,爬起来,包扎一下伤口,继续上路呗。
“沈辰。”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无论怎样,谢谢你现在陪在我身边。
你不用说话,陪我一会儿,就好。
“还在怪我吗?”
“我不怪你。”荀江目光闪烁,有意无意地逃避着沈辰。
“嗯?”沈辰发自内心地笑了:“愿意和我一起吗?去创造一个清平盛世。”
或许是刚才荀江经历幻灭令他有些感同身受,现在看荀江居然不那么讨厌了,甚至…如同一只垂着耳朵狼狈不堪的兔子,还有一点可爱。
和你这个疯子吗?我仅仅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罢了,你的那些“宏图大志”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好。”
x的,什么时候我也被沈辰带的口是心非了。
有些事情确实很莫名其妙,在这样一个雪天里,两个性格不合,甚至可以称之为宿敌的人,居然在某一刻产生了内心深处的共鸣,这就好比两个国家的士兵,也许昨日还在战场厮杀,今日却为了避雨不得不委身于一座屋檐之下,就算聊天也是为了夸耀自己、贬低对方。最后的最后,雨停了,两人却成为了知心朋友。
似乎有点像高中班主任说的吊桥效应。浪漫终结者荀江这样认为。
“不说点别的了,荀大人?”对于荀江的一句“好”,沈辰显然并不满足。
“已经说了好。你还要我说什么?”荀江语速极快,总让沈辰觉得他有意在掩饰些什么。
“你现在还觉得沈玦是个刚正不阿的正人君子吗?”沈辰柔声,富有磁性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缕幽怨和委屈,若非有心人,其实是听不出来的。
“不觉得。”这回答得倒是干净利落:“可你也不是。”
“荀大人,”沈辰侧目而笑,此时若不挑逗一番,怎么对得起荀江那张俊逸卓绝的脸。
“荀大人若还是不高兴,那沈某就只能苦等日晚,在榻上向荀大人赔礼道歉了。”
荀江的脸登时红了,这种事情居然敢光明正大说出口,简直不知廉耻。“你给我闭嘴!”
“害羞了?”沈辰弯下腰,温柔地注视着他,冰凉细腻手指抬起荀江的下巴,眼神中半是轻浮半是怜惜。
“你!”荀江想站起来出去,可由于坐的时间太久,腿已经酸麻了,总不能…再被沈辰抱一次吧?
“荀大人是想打沈某?”沈辰怎会不知,贱兮兮地看着他:“要不然抱你到床上歇息一番,你再继续质问沈某?”
“你这脾性就该是个地痞流氓。”荀江小声细语,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算是默许。沈辰素来不讲理,若和他抬杠,倒不一定能杠得过他。
“地痞流氓?”沈辰反倒乐了:“你说我是地痞流氓,那我就得有地痞流氓的样子。”
沈辰微蹲,胳膊轻巧地环过他的腿弯,另一只手绕过后背,娴熟地将他铐在身前,不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事实上,荀江力气比沈辰小,就算反抗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嗜书如命的荀大人此刻明明在关心他的书: “沈辰!不要踩我的书!”
可是为什么他的小兄弟却在想别的呢?
三番五次近距离接触,总会有人绷不住的。
“那你就把书都收走,别铺得满地都是。”沈辰面带微笑,毫无愠色。
“这是我的房间,我说了算。”
“哦,是吗?”沈辰眯眼,摆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可这也是我的房间啊。”
或许只有在荀江面前我才更像个正常人吧。真是可笑啊。
他解嘲地笑了。
沈辰啊沈辰,究竟那副面孔才是真实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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