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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
外面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呜”的一声，然后是塑料膜或者是居民楼外面的板子被吹动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但是雨还是没有下起来。
齐安离开了张思谭的唇，舌尖缩回时带了一点温润。
眼睛小心翼翼的朝身边侧躺着的人看去，看到她的唇色也深了一些，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着的一抹错愕。
还好，没有皱眉。
齐安在一众复杂的情绪中余出一点残存的空间这样想到。
一时失语，维持着侧躺的姿势，上半身还停留在被子外面，刚才的冷意却都消失了。
热。以及同这大自然一样，感受到了下雨前的潮闷。
张思谭也从震惊中晃过神，看着齐安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缩在自己身前，仿佛刚刚强/吻自己的人不是她。
狂风呼啸，又被窗子都挡在了外面。
时间已经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
张思谭不自觉的想要抿嘴，嘴角有一点潮湿。但被齐安盯着，她不好意思有什么动作。
微微的尴尬和暧昧的气氛在两个人中间，沉默的对视，沉默的抗争着谁先开口。
“睡觉吧。”张思谭终于翻了个身，平躺过去。
在躺下的那一瞬间，抬手揩了揩嘴角。
“哦。”齐安看张思谭有了动作，自己也缩了缩身，退回了被子里。
感受到太空被的凉意，身体激了一下。
第二日，张思谭还是早起，还是去跑步，还是围上围裙进了厨房。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那个吻，只是吃饭时，同坐在沙发下面，胳膊挨着胳膊，汤勺碰触到碗壁发出清脆的声音，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和难为情。
*
到了公司，李华已经在那了，看着齐安有些蜡黄的脸，问道:“昨天熬夜了？气色不好啊。”
齐安没精打采的“嗯”了一声，拉开自己的办公椅坐下。
昨天的PPT只做了一半，今天还得继续努力。
而且经过昨天那一堆事，脑子有点短路，做PPT的思路被打断了，还需要再重新捋一下提纲。
张思谭其实气色也不好，但她化了妆，而且早上跑了个步，水肿消了大半，倒是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她还没打开电脑，李华先说道:“张局让你来了去他办公室一趟。”
“好。”张思谭应道，把放在电脑电源键上的手缩了回来。
把包放在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捋了捋头发，张思谭去了张局办公室。
天阴的很重，走廊和办公室里都亮着灯。光线明亮，让人恍惚还是在夜晚。
张思谭轻敲了三下门，听到“请进”之后推门走了进去。
“张局您找我?”
“思谭啊。”张局到了办公室一会儿了，窗台上的花已经被浇了水，盈盈花瓣绽放着。
这几盆花他从来都是自己浇，要说多喜爱也谈不上，只算是个习惯。算是每日早上必做的清单之一。
张局办公室里也亮着灯，外面阴云密布，连那几盆花的颜色都显得暗淡了些。
张局把一份文件递给张思谭:“坐。”
张思谭接过文件，又拉开张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翻开文件的第一页，张思谭认出这是她最近跟那个外国医师尼克对接的项目之一。
文件分了两份，一份全英文，一份翻译的中文。全英文的那份要厚一些，单词字母密密麻麻的，张思谭想到这段时间经历的英语噩梦，生理性的发怵。
草草浏览了一下那份中文译本，张思谭抬起头，等待张局的指示。
“你来之前我先找了李华。”张局看到张思谭抬头，知道她心里对这份文件已经有个大概的认识了，“他资历高，英语也好一点。”
往下张局没有再说。张思谭知道既然他还再来找自己，说明李华拒绝了这次出差。
李华年纪大了，身体小毛病也一大堆，虽然看文件上预计这次出差时间为四天，但他也还是不想奔波。
“那李郝呢，她英语水平也很高。”张思谭问道。
“我找完李华就找的你。”言下之意如果张思谭拒绝，张局可能才会去找李郝。
“这段时间一直是你跟尼克在对接，很多细枝末节你比李郝熟悉。”
“而且，”张局看着张思谭，“我觉得你上升潜力很大。多练练，别让英语绊住脚啊。”
“是。”张思谭应道。
这次出差是去东南亚，办理签证不超过三日。就像张局说的，她确实不能因为自己英语不好就把机会拱手让出去。
“行，你决定好了就拿着这份文件出去吧。去行政那要张理单，今天就把身份证复印件和护照都拿过去登记一下。”
“好，谢谢张局。”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张思谭就拿着这份文件出了办公室。
这意味着她决定好了，去出差。
从办公室出来，李华看她手里拿着文件，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有魄力。”
“哈哈。”张思谭干笑两声，“还是有点怵的，我没出过国，英语也不好。”
“害，谁还没个第一次啊。反正都报销，也给自己长长见识。”
张思谭点点头，同意了李华的话。
她把电脑打开，照例先做每日清单，把张局给她的文件放进了文件架里。
齐安从电脑后面露出个头，刚才她听李华说什么出国，有些疑问:“思谭姐你要出国吗？”
“嗯。”张思谭点点头，“去XX，大概四天吧。”
“啊？”齐安懵了一下，但又想到自己是张思谭的助理，自己咋没收到通知，“我不用去吗？”
张思谭还没来得及回答她，李华先说道:“你没看这是张局点名的啊。咱局那么穷，怎么可能负担两个人的机票。”
“啊。”齐安又愣了愣。
所以，她不去?
张思谭自己一个人去国外?！不带她?！！
有点委屈……
齐安不死心，做最后的挣扎:“思谭姐，你不带助理吗？”
“尼克那边应该会给我带助理和翻译吧。”张思谭歪了歪脑袋。
“啊，这样啊。”齐安呆呆的呢喃。
那岂不就是像青岛那次一样，由乙方来操办这些。就像当初自己就是齐深丽给张思谭找的助理一样，现在又会有新的人给张思谭找一个新的助理。
那自己……算什么啊。
原来不是独一无二的啊。
“思谭姐你有很多个助理吗？”齐安欲哭无泪，还是不死心的问。
“?”张思谭往齐安那伸了伸脖子，有点没听清她的小声嘀咕。
“正式的签合同的就你一个啊。”
就你一个啊。一个啊。啊。
听到满意的回答，齐安才终于心安了一些。
也是，自己可是签了合同的正式工，实习期都过了呢，胸前的牌牌上还写着自己的名字呢。
“那你什么时候去啊？”
“不知道，看行政那边吧。”张思谭微微皱眉，思索道，“东南亚的签证办理应该很快。”
“……”齐安阴暗的想，那希望他们动作效率能慢一些。
“你要是不去，张局该找李郝了。我其实觉得你去合适，这个项目本来就是你对接的。而且前两次出国交流都是李郝去，也该轮到你了。”李华凑的张思谭近了些，小声说道。
张思谭跟李华说着什么，两个人就坐在邻桌，齐安坐对面听不大清。
她只听懂了一个意思，就是这次出国并不是非张思谭不可，也可以让李郝去。
那……思谭姐还去，不会是想躲自己吧。
齐安瞪了瞪眼。肯定是了，思谭姐英语不好，之前出国交流的机会一直都是李郝，现在她却同意去了，那肯定是想躲着自己啊。
肯定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亲她，她不想跟自己在一块了，她觉得尴尬了，她想找个没有自己的地方躲清静去了。
而且这次出差还不带自己，那肯定就是想撇开自己啊。
齐安越想越着急，越想越觉得张思谭出国是为了躲自己在逻辑上很说得通。
她眼里带了焦灼，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还在跟李华说话的张思谭。
细看还是能感觉她上眼睑有一点点肿，头发拿一个大肠发圈挽在后面。嘴唇上涂了哑光唇釉，唇纹很淡，昨天自己还亲过这张嘴。
完了，自己肯定是不受待见了。思谭姐躲自己都躲到国外去了。
齐安越想越难过，有点埋怨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那么冲动。
色令昏心。
张思谭跟李华聊完，转过头又把注意力投到了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手里的工作还没有做完，去国外也要先提前熟悉一下他们公司那边的资料，不能去了两眼一抹黑。
所以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屏幕的对面正有一个人黯然神伤，独自郁闷苦楚的面对着自己面前的电脑。
电脑上的PowerPoint打开在桌面上，以蓝色为主色调的模板很是清新，汇报进程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齐安还想，汇报的时候，自己要全身心的投入，张思谭坐在下面，一定能感受到自己的认真。
齐安还想，得到她的夸奖。
天杀的，为什么那么忍不住啊，把思谭姐都给亲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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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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