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怀旧系列》战马远去!

作者:宁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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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第五章


      新的守备二师七团则进驻白云鄂博,这里比百灵庙还要更靠北一些。
      一旦开战,这里就会是战争第一线。

      8月份,官兵们将战马移交之后,全体人员从土默特左旗乘坐闷罐子火车,第二天才清晨抵达包头的白云鄂博。
      除了几盏街灯随风发出的“吱嘎吱嘎”声,整个小镇都静悄悄的!
      让人不禁怀疑,这里真的是个机械化的大规模露天矿区吗?

      虽然还是8月,但夜晚还是比较凉的。
      内蒙的天气就是这样,和新疆差不多,“早穿皮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

      大家先被分配在包头市第18中学暂住。
      一进校园,大家都愣住了!
      校园里到处是砖头瓦片,教室里损坏的桌椅板凳比比皆是!难道是学生们打群架?
      原来几天前,这里确实发生过一场武斗,当知道几天后要入驻解放军之后,这些被吓跑了!

      战士们放下背包,就开始打扫卫生!
      虽然门窗都没有几个完好的,但阳光洒进来,比住闷罐子车或者露营要舒服多了!

      9月份中旬,北京兵李源泉收到家信,是在首钢的大哥写来的,还给他讲了一件怪事:
      8月底,北京竟然下了一场很大的冰雹!
      这场冰雹是沿着长安街由西向东扩散的,大到什么程度呢?
      第二天早晨上班的人们发现,长安街沿路两边和广场上所有的路灯灯罩都被击碎了!
      长安街西侧的军事博物馆,南边的所有玻璃窗,没有一扇是完好的!

      但十月一日,北京就要进行建国20周年(1949-1969)的群众游行,还有很多的国外媒体会做新闻报道!
      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政府决定立即组织抢修,全市各单位抽调电工、木工等数千人开展工作。
      李源泉的哥哥是电工,被抽调进入抢修组。

      首先抢修的是广场上的路灯。
      这可不是普通的路灯,广场灯杆上都是特制的灯罩;
      一个灯杆顶部有5个灯罩,灯罩的直径是1.5米,一个藤编大框只能放一个,一辆卡车一次只能运4个!

      全市的吊车都被征用过来,广场上停满了卡车、吊车和抢修工人。
      每个灯杆旁边有两台吊车,一台吊着安装工人,另一台吊着灯罩。
      经过大家的努力,一天就把广场上的灯罩全换完了!
      之后又分段把长安街沿线的路灯更换完毕。
      圆满的保证了建国20周年活动的顺利举行!

      李源泉则给大哥回信:我们这里已经下雪了!

      之后,出于战备需要,矿区撤离了大部分家属,整个矿区只留下工人继续生产!
      依托包头至白云鄂博的铁路,大家开始接收守备部队需要的各种新装备;
      同时改编设置了新的营一级建制。
      (之前骑兵的建制比较特殊,团下面没有营,直接管辖五个骑兵连)
      这次是按照海岸守备部队配发武器,部队整体换装。
      战士们每天擦枪擦炮,让还住在附近的居民和工人们感到了战争的紧张气氛。

      接收新装备大概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又发生了两件事;
      一,越南共产党主席胡志明去世。
      二,总部领导来视察阵地,14架直升飞机(米格8)黑压压的落在十八中的操场上。

      团机关和大部分连队在换装后已经开拔,前往南边的达尔罕茂明安联合旗(而旗政府所在地就是之前提到过的百灵庙)。

      大家要驻守的地方在白云鄂博矿区西北20多公里的山沟里,海拔都在1600米左右。
      方圆几十公里都是光秃秃的只有这里的沟口有一颗老榆树,所以戏称这里为“一棵树”!

      当地的牧民传说:怀孕的妇女不能到这里来!不然孩子就会没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流传开的?

      在部队到来之前,这棵树已经有了几十年的树龄!
      也就三米多高,树叶也不算茂盛!
      但真的风吹雨打都不怕!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这里气候特别奇怪,每年都会有“六月雪”和“九月霜”!
      可能和海拔有关系,内地可看不到这个奇特的气候现象。
      每年6月的前一两天,这里准要下一场大雪!一般都在上午下,时间从几十分钟到几个小时不等,当天即化。
      正常这个时间,在内地已经是夏天了,白云鄂博虽然海拔高一些,但6月份牧草和不知名的小野花也星星点点的长了出来。
      但就是这样,天空忽忽悠悠就飘下来朵朵雪花,没一会儿,树白了,草白了,花白了,整座山都白了!
      再眨眨眼睛,太阳又像个调皮的孩子,跑了出来。
      树绿了,草绿了,花开了,大山又沉默了!
      就像从黑白默片突然就变成了彩色电影!神奇极了!

      而到了九月,雪有不一样了!
      阳光和往常一样热烈,蓝天上飘着白云,秋高气爽。
      转眼间,乌云滚滚而来,西北方裹着冰霜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还没变黄的牧草瞬间被打的七零八落,落在山脊上的雪混着泥水,顺着风蚀沟急冲直下,大家还以为泥石流来了!

      几十分钟之后,天空又晴空万里,远处还挂着一座彩虹!
      让你不仅怀疑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像?

      就是这样的气候,老榆树已经走过了几十年,没有同伴,孤独的、默默的顽强生长,展现着它的坚毅和刚强!

      其实部队的战士们与它何其相像!
      没有营房,住地窨子窝棚;
      没有蔬菜,自己开荒种地;
      没有荤腥,自己养猪养鸡;
      没有文娱活动,自己建篮球场、足球场、乒乓球台、摔跤场。。。
      没有电,就着煤油灯看书读报写家信!

      没有水源,战士们自己打了一口井,但卫生部门下来检查,说指标不合格,不能作为饮用水!
      只能浇地喂牲口!
      连队只好派人夏天开汽车到20多公里外的白云鄂博去拉水,冬天大雪封山,只能靠融化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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