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卷了,怎么滴吧

作者: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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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吵闹就喜欢闹闹吵



      次日是戒律峰的课,一行人乘摇摇车前往,虽说少年心性活泼易熟络,但毕竟刚认识,多少有些别扭和不自在,行进队形更是几度变换。

      一会儿这俩凑一处,一会儿那仨粘一堆,站得下时更是横排成大雁一行,看起十分滑稽。

      文镜寒拿出自己新办的域牌,几人互加好友,于是甄怿的联系人列表又多了“富有之业莫我大也*”。

      此时司空晟注意到一件事,不赞同道:“文二公子,你一直看着尉迟香做什么?”他刚刚就发现这厮老去瞟人家,绝对居心不良!

      尉迟香听到自己名字,懵懵的:“啊?”

      几人齐齐看过来,文镜寒却坦坦荡荡道:“当然是耳闻圣女大名久矣,如今总算见着真人,想知道她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我们甄——”

      走在背后的甄怿突然踩他一脚,文镜寒不防一绊,险些被她把鞋踩掉,紧急改口。

      “——诊座皇城的少年郎都对她青眼相待。”

      “咦!”司空晟表面一脸嫌弃,实则优越感爆棚,心中窃喜,“哥,你咋比我口音还重呢?”

      文镜寒:“……”忍了。
      他拿眼睛瞪瞪若无其事走到自己身侧的甄怿,“你!”

      甄怿不甘示弱,瞪回去,“你!”
      又努努嘴,意思是,“管好自己的嘴!”

      几人叽叽喳喳过去,斗嘴间竟亲近不少。

      虽然严洺经常指点门中弟子修炼,但其实戒律峰并不正儿八经授课,每月一次的讲学更类似于思修教育。
      还附带开纪律大会,点名批评违反门规的弟子。

      于是五人一进明义阁,就看到云霓旌苦闷着脸:“大师兄,您教育新崽子们干嘛把我揪了来?我不要面子的啊……”

      他们威名在外的好宗主、昨天还口出大言的霓旌真君,现在像个问题学生般,被严洺安在最光荣的位置——讲台旁唯一课桌椅上,听课。

      严洺微笑:“哦,要我列举一下宗主师妹最近犯了多少事儿吗?”

      “月初,醉酒毁坏宗内公共设施若干,未赔、
      安生不到三日,把炮竹藏在摇摇车里,漫山放烟花足足一刻钟、
      次日为了躲我,藏到俞闲的丹炉里睡觉,险些被不知情的弟子热炉时炼化……”

      这回更能耐,破坏门规招个徒弟进来,竟然招呼都不跟他打一下。
      思及此,严洺威严的眼风朝门口处一扫,吓得五人顿时一激灵,热闹也不敢看了,灰溜溜往后排钻去。

      云霓旌一听一个不吱声儿,最后直接蔫儿了,“大师兄我错了,你快开始上课吧,我不插话了。”

      看得几人啧啧称奇,窃窃私语道:“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吗?绝!”

      卫嘉树解释:“严峰主同我母亲、咱们师尊,哦,还有撷英峰的俞闲峰主是同峰同代的师兄妹。”
      当年残剑峰六子亲密无间、一起修炼,峰中的梅湖小筑现在还留有严洺的房间,他们原先都住在那儿。

      尉迟香小声道:“可我好像很少看到师尊回梅湖小筑安寝。”

      虽然以云霓旌的修为,睡觉实无必要,但尉迟香经常在路边捡到呼呼大睡的峰主,像什么草堆、树洞之类的,总之没见她在房间里睡过觉。

      文斋消息灵通,文镜寒对一些事略有耳闻,此时很装模做样地叹了声, “毕竟早已物是人非,对着旧日之景,难免触景生情。”

      卫嘉树微微眨了下眼,似思索。
      他想起母亲病中倚窗,安静又寂寞地望着屋外,未老先白的发丝被细风吹起些微的弧度,柔声道:“那都是些很好很好的日子呢……”

      卫嘉树却想问,既然情同手足,为什么连她病重都无人来探望?母亲的话中总藏着未尽的遗憾。

      甄怿拿手肘捣捣文镜寒:“能不能说明白点。”

      司空晟也急道:“对啊对啊,是什么,说说呗!”他本就八卦。

      文镜寒看他一眼,眉梢一挑,“先叫声哥来听听?”
      他看出来,司空晟是几人中最活泼话多的,要想迅速打入这个小团体,从这小子处下手最容易。

      司空晟毫不犹豫:“哥!文哥!快和弟弟说道说道!”直觉告诉司空太子,这绝对藏着惊天大瓜,勾得他心里跟猫爪挠似的。

      点点头,文镜寒很受用,便启唇道:“为何说物是人非,是因当年他们师兄妹六人原本关系极好,后来却因种种缘由分崩离析,当中更有一人化邪,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

      “说个你们会感兴趣的,真域第二的天剑阁知道吧?他们的现任掌门当年就是六人之一,还差点儿与咱们云宗主结为道侣……”

      “后面那几个,还说闲话呢?开始上课了。”严洺忽沉声警告。

      话落,整个明义阁顿时一静,原本还窃窃私语的弟子们都以为师尊在敲打自己,不约而同挺直了腰板,正襟危坐。

      文镜寒被卫嘉树一咳,明白收声,搞得司空晟也不敢再问了,学尉迟香摆出小学生坐姿,很乖巧。

      甄怿听不成八卦,撇撇嘴开始一心二用,脑袋里播着东方老师的真人播客,眼睛还看着台上严洺好似在认真听讲。

      开学第一课,严洺无非搬出无有归一的门规教育大家,另外还有一件事要着重讲,“关于真域的宗门大比,你们都知道多少?”

      下面交头接耳起来,嗡嗡嗡的,知道不知道的都在发表看法。

      四人则齐刷刷看向卫嘉树,他微愣了下,道:“宗门大比每九年举行一次,共九场比赛,赛期长达三年,以此将真域各学宫重新排名,分配资源。”

      资源由世家大族、王侯贵卿所把控,他们更愿意为家族、为自己选取更强大的同盟,所以有了排位制。

      “由于真域学宫众多,难以一一相比,故将其划分为不同层级,内部各自比拼,每层级的第一名在下次大比中可挑战上一层级,实现晋升。”

      想想无有归一从最开始的绝对首席,到现在几乎掉出第一梯队的学宫地位,弟子们就是一阵心塞。
      ——他们恰巧处于能向九大宗挑战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地位。

      严洺的介绍与卫嘉树所说相差无几,“……但大比对修为有所限制,报名之初,参赛者修为最高不得超过三阶结元境,也就是仅限四阶以下参赛。”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下届大比就是你们中的某支队伍代表宗门前去,希望大家上点儿心,有意愿的可以开始组队练习了。”

      ……

      无有归一因为学得杂,课排得非常满,几人从戒律峰离开,上完自医峰和箓箓峰的课后,不过吃了顿午饭,休息一会儿又很快要上课。

      好在下午是云霓旌的课,就在残剑峰上,他们也不用再受一次摇摇车折磨。

      ——剑一道也就是兵道,向来注重培养弟子与自身武器的亲密配合,视“兵人合一”为大境界,课上多实战教学。
      所以要求带上自己心仪的兵刃,没有的可以去晚器峰选一把,先做练习用。

      卫嘉树主修器道,相看兵器的眼光自然比他们好,所以由他带着尉迟香去晚器峰选临时法器,甄怿三人呆着。
      等着看司空晟的神武。

      “快点,别卖关子,快拿出来,你都吊我胃口多久了!”甄怿催促道。

      司空晟嘚嘚瑟瑟:“因为我这把剑是老神仙放屁——不同凡响!非得让你抓心挠肝等上一等,才能欣赏它的漂亮。”

      “还要浪?”甄怿阴恻恻,“我看你是铁铺的条——挨打的料!”

      文镜寒看看二人,“你俩什么毛病?歇后语传人开大会?”

      眼见甄怿耐心告罄,司空晟害怕挨打,连忙捧出一玉匣。

      寒黯黯的古剑平置于此匣当中,有幽幽冷光流转在剑身之上,肃杀之气由内而外溢出,竟令人心神激荡!
      此等至宝无需介绍,打眼一瞧便知绝非凡品。

      “这是我北国皇室世代相传的神剑,名唤‘澄不流’,很漂亮吧?”司空晟得意挑眉,像小孩子炫耀自己心爱的玩具。

      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剑修能经受得住名剑的诱惑?

      “湛然玉匣中,秋水澄不流*。”痴迷的目光黏在剑上,甄怿忍不住上手去摸,“实在是,好剑。”

      “甄高兴,瞧瞧你没出息的样儿。”文镜寒在一旁打趣,“就跟那看见貌美女修就走不动道的猥琐男似的。”

      甄怿翻白眼,“你才猥琐呢,滚滚滚。”

      司空晟好奇,“文哥,你的武器是什么呀?也是剑吗?”

      甄怿知道文镜寒用弓箭,且被他的箭指着过,所以并不好奇,继续在澄不流身上摸摸捏捏。
      啧啧,背上的笨石块子一下子就不香了呢,甄怿口水都要流出来。

      文镜寒依旧笑着,左手对着空气虚虚一抓,一张灵焰凝成的火弓便出现在他手中,竟是令人眼前一亮的青绿色。
      同他发上时时系着的那根亮绸子相映成趣,极配他。

      司空晟星星眼:“哇!!!这也太酷了文哥,你这把弓好好看啊,叫什么名字?”
      文镜寒任他拿去看,回道:“隐焰。”

      卫嘉树刚好带着尉迟香回来,二人见了也称赞一番。

      而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卫嘉树浸淫器道修行已久,更能看出其中玄奥。

      “隐焰之名极好,你这把神弓不知用什么为主材料炼造,竟掩盖了蓄藏其中的器火。”卫嘉树隐隐感到体内紫金躁动,似在响应。
      “浑如天成,看不出半分锻造痕迹。”

      “哇,后天神器难得,恐是高阶炼器师呕心沥血一生才炼出一件!”司空晟啧啧道,“这种程度的,很罕见呢。”

      文镜寒笑笑不多答,忽瞥见甄怿背上的黑剑,又大又重,不禁道:“你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那么多,就没把好剑?要不要我送你件法器。”

      甄怿拽拽自己肩上的带子,笑眯眯,“好啊,那就把你这把神弓隐焰送我好了,我喜欢得紧。”重剑似气似恼地颤动。

      文镜寒罕见默了默,面上闪过一丝异色,道:“这个不行,隐焰已与我结契,是我的本命法器。其他的,文斋所有,你随便挑。”

      三人似乎有些诧异,看看文镜寒,又去看甄怿——他俩到底有什么旧识,关系好成这样?

      甄怿则很习惯似的,耸肩,“那算咯,除了最好的,其他在我眼里都没差,破铁条子一样的。”

      重剑:“……”你才破铁条子!你全家都破铁条子!!!

      “香香,树树给你挑了什么作法器啊?”甄怿好奇。他们刚才合计半天,都没能想出尉迟香适合什么武器,毕竟女孩实在不擅长攻击。

      “是九宫飞星盘。”尉迟香给甄怿看,“树树说我既不擅打斗,最好还是选自己最熟悉的东西来取长补短。”

      “是这样的,我看阿香熟悉布阵时操控星斗的感觉,很轻易就能驱动星盘移动。”卫嘉树解释。
      “所以便想在这个基础上加以改造,让它不仅能生成法阵,更能当武器使用。”

      像个超速行进的飞盘那样,若掌握得当,能哐哐哐击倒一大片敌人。

      甄怿眼前一亮,“听起来很不错,树树你到时候要炼造的话,我能一起吗?”
      器一道上,她实践经验少得可怜,唯一炼过的法器还是背上不费什么技术的重剑。

      “当然。”卫嘉树浅笑,尉迟香亦高兴。
      她能拥有姐姐参与改造的法器了耶!

      铃声响过好久,云霓旌才在众弟子的等待中姗姗来迟,稍显不羁的凌乱衣领暴露出她忘记上课的事实。

      “我,云霓旌,残剑峰峰主,是你们的剑道师尊。”
      她打了个哈欠,姿态松垮,“第一节课嘛,听说希月测了你们乐感?那我也看看你们的深浅好了。”

      云霓旌活动了下筋骨,眼皮一撩,“只过招,不用元力,谁先来?”

      众人还没从宗主浑身散发出的懒怠气质中回过神来,如今一听,竟是要他们上前过招?小弟子们下意识间齐齐倒退一步。
      ——这可是道元二境的真君,首屈一指的存在!谁想不开要上去挨打。

      然而在一众低头装隐形人的弟子中,卢闻远忽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一跨步站了出去,“还请宗主赐教!”

      云霓旌一勾唇,露出白洁整齐的牙齿,“喊我峰主便好。咱们宗门诸峰归一,不分高低,不分彼此,都是你们的师长。”
      她只把自己当一峰之主,不过门中一分子。

      隐约间,卢闻远觉得宗主似乎在点拨自己什么,又好像只是在纠正一个无足轻重的称呼。
      他一颔首,“请云峰主赐教。”一根长鞭自他腰间甩出。

      云霓旌见了,便将臂上挂着的帔帛随意抽出,一端在右手上缠了缠。凝力其中,就地一甩,竟生噼啪重响。

      “来。”

      “弟子僭越了。”鼓鼓劲,卢闻远蹬地而起,鞭随身动,凌空一鞭冲云霓旌当头砸下,纵不含半分元力,那凌厉的鞭风也足以叫人心惊。
      是一招神蛇甩尾。

      却不见云霓旌有何大动作,只是手腕抖动,那条柔软的帔帛就好似生了灵智一般,猛绞成蛟,缠蛇而上,一瞬间将长鞭锁死在了温柔乡中。

      柔滑的布料包裹着、挤压着鞭身,遽然一抽,猛地将其卷将过来!

      卢闻远将将落地,下盘不稳,哪里抵得住这力道?

      眼见身子被拔河般带得向前一倾,他心下慌乱,害怕自己被跟着带过去,下意识就松了手中长鞭。
      立刻暗道:“糟糕!”

      后悔已然晚了,飞甩的鞭柄啪地一下抽中卢闻远下巴,力道之重生生将他掀开,脚下一崴“啊呀”摔坐在地。
      竟第一招就败了!

      云霓旌拿他鞭子当火流星甩,教道:“所以在对方意图缴械时,不要轻易舍弃你的武器。”

      卢闻远脸上青青白白,“……弟子受教。”

      云霓旌将长鞭扔还给他:“嗯,下一个。”

      卢闻远低着头回到弟子堆中,看不清他神情,只看到他纯白的衣摆上好大一个屁股印。

      司空晟嘀咕:“咱残剑峰的地可真脏啊!”

      确实,看给人家衣服弄的,白衣服最不好洗了。
      甄怿点头,张开嘴还没说话,就见卢闻远似有所感,飞快地抬头朝她瞥来一眼,面目一下子阴了。

      甄怿:“……”

      司空晟先不乐意了,袖子一撸,“你瞅啥呢!又没说……”

      “太子徒弟想上是吧?来来来。”云霓旌冲他勾手,“为师给你这个机会。”

      司空晟一僵,打哈哈道:“那个,我没有,我不是,师尊您找别……”

      云霓旌脸一沉:“上来。”

      司空晟:呜呜!
      看甄怿,甄怿表示爱莫能助,送他一个自求多福。

      司空晟哭丧着脸,扛着澄不流拖拖沓沓走上前,“峰主,您手下留情成不。”

      “好说。”云霓旌见他用剑,舍了帔帛,并指一削,不远处的梨树落下一截长短适中的树枝,咻的飞入她掌中。

      司空晟蔫儿坏,见她刚刚拿好“武器”,自己有机会奇袭,拎着剑就冲了上去!

      红衣蓬起,剑光翻飞,勃然紫气直冲斗牛,斜挥的一剑势急力重,是毫不花哨的必杀之技。
      俏太子并不是个花架子。

      却见云霓旌不避不让,捏着树枝向前一指,剑气倏然如虹荡开,牢牢将他这一剑格住,疾风暴雨般的攻势随之劈头盖脸落下。

      “欸?欸欸欸!”

      司空晟被此阵仗一吓,持剑的手当即便是一抖,未挡两下便挤眼乱挥起来,脚下亦连连倒退,简直毫无章法。

      被他退得心烦,云霓旌一枝子敲在司空晟背上,骂道:“你拿剑是为了进攻的,一昧躲避不如换了盾牌,畏畏缩缩像什么样子!”

      司空晟直喊冤,“不是峰主,您这架势太吓人了,我招架不住啊!”

      云霓旌无语,原本看这小子初凝的剑意率真纯粹,有心喂他几招。没想到还是太年轻,不顶用,就知道躲!
      罢了,来日方长。

      树枝拿捏着力道朝他腹上一抽,司空晟立刻“啊呀”跌了出去,摔了个屁股蹲儿。

      云霓旌懒懒道:“下一个。”
      她看到司空晟捂着屁股蹦回去,表情悲愤地要跟少女控诉什么,立刻道:“饼徒弟,你来。”

      甄怿:“……”
      与司空晟擦肩而过时,她咬牙道:“你把衰运传给我了你个衰仔!”

      行走过程中,她已从背后缓缓抽出重剑,对云霓旌行礼,“峰主。”

      云霓旌细观这孩子气度,只觉身姿落拓,眉眼沉凝,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镇静,瞧着便是个学剑的好苗子。

      “来。”她等不及要看看小饼的天资。

      甄怿左脚后撤,足下一旋,围观弟子但觉眼前一花,少女已如轻燕般掠了出去,手中剑左劈右砍,似带起道道风寒。

      “她,这是,什么功夫?”有人呆问。
      ——没有元力相辅的情况下,行动能快到这种程度吗?
      更别说甄怿看起来根本没废什么力气。

      同时在云霓旌眼中,少女踩着轻飘飘的步子那么一晃,居然就近了自己的身,心中一阵古怪。
      身法“转头空”失传已久,她怎会其中的绝式——孱步越千山?

      有心探究,云霓旌就没有一招挑了她,而是耐心与甄怿过起招来,拿着树枝铛铛铛打得不亦乐乎。

      甄怿的剑没个章程,只要能赢,什么招都能出,什么式都能使,各种旁门左道汇集一体,明明极乱极杂,却奇妙地在她身上融合。

      “有意思。”云霓旌笑了,“你这孩子的剑无拘无缚,有股草莽的野性,我喜欢。”

      被夸了当然高兴,甄怿这是头一回正儿八经被剑君指导,不禁咧嘴一笑。

      比试中,她需要全神贯注到极致才不会被云霓旌强悍的剑招撂倒。
      因而没有察觉到那道来自人群的视线,几乎嫉妒到发狂。卢闻远盯着甄怿,双眼阴鸷,似恨不得将她脸盯出个洞来。

      又过十几招,云霓旌研究够了,确信她这灵动飘忽的轻功步伐正是“孱步越千山”,也不多说什么。

      照例,一枝子点在甄怿腹上,剑气像突然打开的自动雨伞,砰的将人冲飞出去。

      甄怿早有预料,知道峰主这是顾念第一个卢闻远摔屁股、怕他觉得丢脸,就让后头每一个人也那么墩一下。
      于是于空中调整身形,稍作缓冲,不轻不重屁股着地。

      拍拍屁股,她乐呵呵站起来,抱拳,“弟子受教。”

      云霓旌的注意却在她剑上停了片刻,低垂的长睫半遮眼眸,说道:“这柄剑,很配你。”

      架打多了,她渐渐练就了过招识人的本事。

      小饼这孩子虽沉静,腔子里却似烧着一股尖锐的杀意,只有这样温厚宽和的剑,才能配合她,包容她,接纳她。

      甄怿一愣,摸摸自己剑,“是吗?”
      云霓旌:“嗯,不要换。”

      甄怿:“弟子知道了。”她复拿红布缠好,背回到背上,走到小伙伴身旁。

      比过一轮,云霓旌眼睛里逐渐燃起兴趣,仿佛全身的倦懒都被一把火点起来了,升腾起老大活力。

      ——她被这群少年人身上的朝气给感染了,他们多年轻,脸蛋个个白嫩,仿佛一把能掐出水来。
      这样满是希望和光彩的孩子,哪怕心疲如她,看着也不由地高兴起来。

      “来,你们一起上。”

      弟子们纷纷而动,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一窝蜂涌了上去,这种比法正便宜了尉迟香。

      只见她捧着星盘,时而驱动它飞飞转转,时而举起来装模做样地挥舞两下,嘴里喊得还颇是那回事儿。

      把甄怿都看笑了,“香香这鱼摸得,真可爱啊。”

      不出所料,转瞬之间,“围攻光明顶”的众弟子躺倒一片,个个捂着屁股叫苦连天,云霓旌站在中央哈哈大笑,特像女魔头。

      正暗暗腹诽,云霓旌又单独点了他们残剑峰的五个人上前,让他们合作攻击她。
      又是五个屁股蹲儿。

      “啧啧,这种程度,参加大比的话恐怕刚入场就被踢出来了吧?”云霓旌摇头,又道,“不过也不急,毕竟你们连人都没凑齐。”
      大比赛制是六人一小队。

      五人:“……”
      您倒是心大,所以无有归一会不断掉排名也是有原因的吧!

      刚好放学铃响,其他峰的弟子纷纷告退,迫不及待就遛了。留下他们几个走不脱的又摔了好几次,最后索性一个个躺倒在地,耍赖不起了。

      云霓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着有趣,“小崽子就是好玩儿。话说为师给你们准备了见面礼来着——”

      五人刚眼睛一亮,就听她又道:“——就是落在魔界了。”

      五人:“……”
      啥都能落,合理怀疑霓旌真君是忘事精入道!

      “所以,您的意思是,过几天再补给我们?”司空晟犹疑试探道。

      “想什么呢?你觉得我会专程为你们跑一趟?”云霓旌大笑,“自己的见面礼,当然是你们自己去拿呀。”
      五人绝倒。

      云霓旌叉腰:“欸?你们可别不乐意!这宝贝可好了。”

      “不仅能巩固元基、帮助你们今后顺利修行不受阻,更因‘玉果一树生’,服下后你们之间就有心灵感应,默契度蹭蹭涨,对今后参加大比很有利的。”

      司空晟则注意到重点,“魔界的话,意思是我们可以公费出外勤?!”他还没去过魔界嘞,肯定很好玩。

      云霓旌:“嗯哼。半月后门中放假,你们趁那时候去,不耽误课。
      另外你们没外出过,得有个人带着,待会儿去找你们李师姐说一说,喊她相陪。”

      顺便还能带崽子们去游长老那儿蹭顿晚饭,云霓旌算盘打得啪啪响。

      几人同意,云霓旌:“好,那你们几个,谁带队当队长?”

      队长?一听就要包揽大家安危,更别说按照严峰主所说,后边还要负责带队参赛,照应一切事宜。
      甄怿无甚兴趣:“麻烦。”

      云霓旌:“成为队长的人,能获得本君的剑谱珍本,是为师独家所创、世上唯一份。”
      甄怿眼睛发亮:“我要!”

      四人:“……”完全被拿捏了呢。
      感觉峰主就是准备好了诱饵等甄怿咬钩好嘛!

      原以为要激烈竞争一番,谁知道几人对她带队毫无异议,甄怿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剑谱。
      到手一翻,果然精妙非凡,乐得小曲儿都要哼出来了。

      正事敲定,云霓旌带五小只浩浩荡荡“杀”向游长老所在侧峰,颇有打秋风的架势。
      谁知刚入峰,就被告知真域来人例行检查。

      检查?查什么?
      查有没有潜伏真域的内鬼!

      咯噔一声,甄怿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危机感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这可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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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吵吵闹就喜欢闹闹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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