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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新的学年,穆迪好像更加偏激了。
今年的第一堂课,他说去年是按照卢平留下的教学计划进行的课程,但新的学年,他认为学生们的认知不应该仅限于那些生物了——他给学生们演示了三大不可饶恕咒。
纳威看样子被吓坏了,但哈利的状态也不是特别好。他知道他的父母就是被阿瓦达索命咒夺取了生命,去年在与摄魂怪的矛盾以及利用博格特练习时,他也经常直面自己最恐惧的记忆——绿光、母亲的尖叫和倒下的背影。但那和再次直面阿瓦达索命咒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哈利知道完全不必害怕,但他的伤疤隐隐作痛,他似乎又能看到那道绿光——那道理论上应该早已被他遗忘的、来自他一岁记忆里的绿光。
说起来,他的守护神咒在卢平离开前也只能冒出一串银蓝色的雾气,完全不成型,但卢平说对于一个还未成年的学生来说,他已经很厉害了。
万圣节前夜,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带着他们的学生来到了霍格沃茨,并且,邓布利多向大家宣布了三强争霸赛参赛勇士的选拔规则,从今晚到明天,所有符合条件的学生都可以将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条投进火焰杯,由它进行选拔。此外,他还强调,不符合条件的学生可能会遭到火焰杯的惩罚。
当天晚上,弗雷德和乔治就因为试图用増龄剂骗过火焰杯进行报名进了医疗翼,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几名学生。哈利他们目送着双胞胎兄弟离开,罗恩立刻有点失望地说:“我还想说如果他们成功了,就让你也喝了去报名呢!”
哈利:“……你就非得让我去吗?”
德拉科在他旁边把一张纸条搓成纸团,站在年龄线外扔了进去。此时站在门厅里的所有人都讶异地看着它穿过火焰掉了进去。
“梅林的头发啊,德拉科你报名成功了?!”罗恩立刻拽住了他。
“不是,我……”德拉科还没说完,一个纸团原样飞了回来,砸在了哈利头上,“我写的哈利的名字。”
哈利显然已经无言以对了,他恼怒地把纸团丢到德拉科身上:“你们为什么不报自己的名字啊!!!”
德拉科笑嘻嘻地把那张纸条随手塞进兜里,说:“反正也成功不了嘛。”
他们就站在火焰杯旁边闲聊,哈利忽然看到塞德里克和秋走了过来,身后还有几个赫奇帕奇。秋微笑着拍了拍塞德里克的胳膊,塞德里克走进年龄线,把自己的名字放了进去。
“哇哦,”罗恩说,“他也要参加啊。”
“他很优秀啊。”赫敏偏过头看了罗恩一眼,随口说,“不参加才奇怪吧。”
“嘿,赫敏,”罗恩看向赫敏,“塞德里克有女朋友了。”
“我知道啊,怎么——罗纳德·韦斯莱!你胡说八道什么!”赫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的脸立刻涨红了,又羞又恼地用手里的书狠狠拍了罗恩一下,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她又发什么疯?”罗恩莫名其妙地问。
哈利和德拉科退开两步:“你出去能不能别说我们认识你?”
“啊?”
德拉科恨铁不成钢地推了罗恩一把:“你惹到赫敏了,还不去道歉?”
“说实话,”罗恩被他们两个一起赶走后,哈利跟德拉科仍然站在门厅里。他们看见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追球手,一个高挑的黑皮肤姑娘也将自己的名字投了进去。哈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其实我还真的有点想参加,毕竟这种盛会实在很难得,我真的很想亲身体验一下那些冒险——但显然做不到。没人能骗过邓布利多,是不是?”
“而且五年举办一次,下一次举办的时候我们都毕业了,”德拉科摇头晃脑地说,“生不逢时呀——”
哈利摩挲着下巴,忽然说:“你说我能不能留级?”
“那我想斯内普教授恐怕会先用魔药毒死你。”德拉科说。
哈利思索了一会儿:“……你说得对。”
他们向庭院里走去。十月底还没有那么冷,但叶子也开始泛黄枯萎,在枝头摇摇欲坠着。他们踩着发出清脆碎裂声的落叶穿过庭院,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准备去完成他们的作业。
晚餐时分,他们又并肩走向礼堂。今晚有非常丰盛的万圣节晚宴,但显然大多数人的心思都已经不在这上面了。晚餐后就要宣布三强争霸赛的勇士人选,罗恩心心念念希望霍格沃茨的勇士来自格兰芬多,哈利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跟他没什么关系,不管是谁他都支持。
等到大家都用餐结束,邓布利多一挥魔杖,长桌上顿时干干净净。哈利端着一杯橘子汁,等着邓布利多公布三位勇士花落谁家。哦……德姆斯特朗是威克多尔·克鲁姆……意料之中,克鲁姆毕竟是能够参加世界杯的魁地奇选手,各项能力肯定都很出众……芙蓉·德拉库尔?哦,那个漂亮的布斯巴顿学生,可能有媚娃血统……
“霍格沃茨的勇士,”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大声说道,“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赫奇帕奇长桌上立刻爆发出一阵几乎要掀翻礼堂一样的欢呼,哈利吓了一跳,手里的橘子汁都差点洒出来,他捧着橘子汁,喝了一口压惊。
“好了,好了。”邓布利多笑容满面地压了压手掌,示意大家安静,“下面,请霍格沃茨的勇士进入这边的房间等待。”他们将在那里得到初步的指导,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勇士都已经进去了。塞德里克也站起来,一边跟赫奇帕奇欢呼的学生们击掌一边走进了那个房间。
“好的。”等塞德里克进入那个房间,邓布利多对还在这里的学生们说,“虽然只选拔三位勇士,但事实上,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是一位勇士。当他们为三强争霸赛努力时,你们也会为他们提供帮助,为他们加油打气——”
他的话忽然中断了,因为他面前的火焰杯忽然又开始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伴随着一阵烟雾,它又吐出了一张纸条。
邓布利多的笑容消失了。他伸出手抓住那张纸条,并把它展开:“好吧,让我们看看……哈利·波特!”
正在喝橘子汁的哈利一下子呛住了,大半杯果汁泼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礼堂里安静得要命,所有人都看向哈利,即使是来自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也顺着别人的目光正确地定位到了这第四位勇士的位置。
这对哈利来说也是意料之外的。他一边狼狈地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果汁,一边辩解道:“我、我没有——咳咳,我没有报名!”
“哈利·波特,先进那个房间去。”邓布利多不笑的时候很少,比如现在,这让他那张慈祥的脸忽然有些严厉起来。在他身后,哈利清晰地看到斯内普的脸色也很难看,这让他更加心惊胆颤了。他站起来,袍子上尚未被吸收的果汁流到地上,跟着他的脚步滴滴答答地一起进了那扇门。
在他关上门后,礼堂里终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哈利?”塞德里克率先发现了进来的哈利,跟他打了声招呼。哈利还没来得及回复,那个叫做芙蓉·德拉库尔的女孩也开口了。她微微偏头,使得壁炉里的火焰打在她的侧脸和银色的柔顺长发上,精致且美丽,然后她轻柔地问:“怎么啦?是要我们回礼堂去吗?”
哈利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候他身后的门又开了,几位校长和魔法部官员吵吵嚷嚷地走了进来。他们在说什么?哈利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跟不上了。
或许是他的脸色实在有些苍白难看,塞德里克走了过来:“你怎么了,哈利?他们说你是第四名——”
“我不是!”哈利立刻说。他虽然跟塞德里克不太熟悉,但仍然不希望自己被误会,“我没有报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塞德里克看起来很惊讶,但他温和且不容置喙地中止了哈利的话:“我相信你。”
但他又看了看其他人,对哈利低声说:“但我觉得这没有用,他们两个显然不相信。”
长辈们还在争论哈利是否有资格作为第四名勇士参加三强争霸赛,芙蓉·德拉库尔轻声笑了一下,看着哈利,说道:“霍格沃茨还真是人才辈出。”她的语气证明了这显然不是一句切实的夸奖。
威克多尔·克鲁姆倒是没说话,但他望着哈利的表情看起来沉郁得快要滴下水来。
“哈利,”这时,邓布利多终于开始呼唤他,他那双蓝色的眼睛直直地望进哈利的眼睛,“你有没有把自己的名字投进火焰杯?”
“我没有。”哈利斩钉截铁地说,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发出了一声嗤笑。
“你有没有请年纪符合要求的同学帮你把你的名字投进火焰杯?”邓布利多又问。
“没有。”哈利说,“而且德拉科曾经把写着我名字的纸团从外面丢进去,结果被弹了出来,而且准确地砸在了我身上。所以我认为,就算是年纪符合要求的人也没法把我的名字投进去。”
“你的意思是,有人用了什么魔法,瞒过了邓布利多和火焰杯,把你的名字放了进去?”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疯眼汉穆迪走出来,他的假眼睛和真眼睛一起盯着哈利,一动不动。
“……我是有这个想法。”哈利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学期以来,他一直对这个穆迪抱有一点奇怪的害怕和恐惧。
有人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利回过头,发现还是塞德里克。他担忧地看着哈利:“你没事吧?”
哈利摇了摇头,说:“其实我能够理解,如果不是我自己清楚我没有把自己的名字投进去,换成别人,我恐怕也会以为他是不是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方式瞒过了邓布利多和火焰杯的。所以——”
他抬起头,看向塞德里克:“我以为你会不信我的。”
塞德里克笑了笑,答非所问道:“秋经常跟我提起你。”
“提起我?”哈利有些讶异。
“是的。”塞德里克点了点头,“她说你是个很优秀也很正直的人,或许当时也会被分到赫奇帕奇也说不定。等明年珊迪·怀特毕业,你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届的拉文克劳魁地奇队长。”
我还真的差点就去赫奇帕奇了……这么想着,哈利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想到她会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
“最主要的原因是,”塞德里克笑了一下,向他伸出手,“她说你其实很讨厌‘大难不死的男孩’这一类的称呼,也并不喜欢被人关注,我觉得你就算有资格,也不见得会报名。所以之后,我们互帮互助,怎么样?毕竟我们代表的都是霍格沃茨。”
不,我只是不喜欢被因为“大难不死的男孩”关注,被因为别的原因关注的话我还是很乐意的……但哈利还是露出个笑容,握住了塞德里克的手。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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